第44章 一個人的記憶，太苦
盧越眼亮心明，什麽都看得很清楚。君無極對君無衣明顯是寵溺的，能養成君無衣這般大膽無拘束的性子，他對君無衣必定是無限的縱容，而他必定也是君無衣強大的依靠。
而君無衣的怔愣，明顯是沒想到君無極會有什麽要避開她說，君無極怕是要和盧越說些比較深刻的問題了，把陽謀擺在自己麵前，卻讓她隻能按他的思路行動。
“君姑娘可以去看看熱鬧，不會有人阻攔姑娘，村裏因為胡學求親的問題打開了擂台，挺有意思的。不會有人認出姑娘是女扮男裝的。有些問題卻是我想單獨詢問君公子，不想君公子慧眼如炬，看了出來……”
盧越一口一個君姑娘，看似每句話都有道理，給君無衣台階下，可是君無衣又怎麽會看不見他眼中的漠視？
一口氣堵在胸口，君無衣起身，在盧越震驚的目光中撲向君無極。
君無衣最討厭這種眼神了，盡管她曾經苦苦追求……
君無極任由君無衣咬他，滿眼都是無奈的寵溺。
斬月想引發他的怒氣，讓他情緒得以緩解，殊不知他將計就計，舒緩君無衣的情緒。
斬月問他是不是它的作為在他預料之中，是，他確實有些事情要借由斬月他們告訴他的丫頭。雖然殘酷，卻必須那樣做，他無法親自告訴無衣，隻能另辟蹊徑，才不會引得她的懷疑。這場對弈，牽一發而動全身，容不得半點馬虎。
抱歉，我知道我自私，但是，真的不想放開你。
已經被我拉下地獄，就一路陪我走下去吧，丫頭。無論最後如何，我定護你周全。
君無衣出了呂岩村祖廟，沒有去看熱鬧，而是到處走走，沒想到居然來到了村口石碑那裏。
她知道她今天失態了，半神村半神村，影響最大的不是君無極而是她，她心裏混亂，害怕。
君無衣看著石碑，手指無意識的劃過熟悉的字體。
“呐，我的記憶很混亂，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哪裏來的記憶，哪裏來的情緒，是我的問題，還是哪裏的問題？”
“在飄渺路那裏，我為什麽會看到阿極護
著我為我擋下天罰？明明沒有發生過的事情，為什麽我會產生那種錯覺？你明明就在我身邊，為什麽還有種抓不住的不真實感？總覺得這些日子是偷來的虛無縹緲的，到了半神村這種感覺更加明顯。”
“阿極要和盧越單獨說話，我也需要一個人冷靜冷靜。總覺得不太對勁。”
君無衣靠著石碑坐下，沒有看到，石碑之上的文字，她手指劃過的地方，隱晦的金光閃爍。
“總感覺很困，是因為我沒有履行自己的使命嗎？可是我舍不得離開他，既使我不怕死……”
“不能讓他知道，他會擔心的，我稍稍睡一下，一下就好……”
祭祀台上。
君無極眸光微暗，心下一陣抽痛。
丫頭，丫頭……
在他手邊，呂岩村常年不見真容的供奉之物光芒快速閃爍。
宇外冥宮，看不清容貌的往生君主一聲歎息。
“輪回紊亂，空間動蕩，這是罪孽。”
“你警告斬月，又何嚐不是警告我們，總之我們陪你一起受過便是。”
盧越看著祭祀台上斬月的動蕩，心下一片空白。
這是斬月要現真容了？
君無極是斬月的主人？
君無極轉頭看了眼臉色慘白的盧越，手一招，斬月光華流轉，終是現了真容，飛到君無極手上。
妖刀！
斬月是把妖刀，刀身卻流淌著金色光芒，威壓很強，卻沒有一點殺伐之氣。
盧越震驚的看著斬月。
“君公子，這？”
“斬月，妖刀斬月。”
似是回應君無極的話一般，斬月發出一陣清鳴。
盧越看著斬月，垂下眼瞼：“君公子要帶斬月走嗎？”
君無極沒說話，而是屈指彈了一下刀身。斬月又是一陣清鳴。
君無極不理會斬月的叫囂，而是看向盧越。
“盧越，你後悔嗎？”
盧越一愣，抿抿唇。
“不後悔！”
“別人可能不清楚，但是你是村長應該很清
楚半神村的由來，你們在這裏的原因和你們的使命。就地轉生不入輪回，你當真不曾後悔？”
盧越眼中有了波瀾，他自是記得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死亡重生，死亡重生，每一次新生都在這裏，每一次都在新生後恢複最初的記憶，卻隻能裝作不知。
“一個人的記憶，太苦，不死不滅也不見得是好事，我當初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情求取長生？盧越已經完成一半使命，請君公子毀去盧越往昔的記憶”盧越看了眼斬月，眼中波光閃動，“我已知道她重獲新生，會過得很好，這就夠了。求君公子成全。”
當初他尋求長生，卻親眼看著愛人為了他魂飛魄散，縱抓住了一大機緣，到了這閉塞卻又長生的村子裏，心灰意冷之下，卻也是渾渾噩噩，隻想早日完成任務早日解脫。這裏的死亡不是一般意義的死亡，他隻盼早日脫離這裏，去陪他的愛人。隻是不想數不清的重生之後，竟然在供奉的至寶那裏感受到了她的氣息，她說她叫斬月……
君無極看了眼盧越，看了眼斬月護著的還虛弱的那抹靈魂。那麽脆弱，隻要輕輕一抹……
斬月嗡的一聲響，君無極輕笑出聲。
“這把刀，叫斬月。”
盧越看著君無極。
君無極沒有看他，而是繼續說了下去。
“一半的使命？斬月是因為感覺到驚鴻和追魂到了我手裏，所以反應大了些。你應該也有所耳聞吧，創世神祗的五把神兵。”
盧越眼睛暗淡無光，他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我沒想到斬月居然是那個斬月！”
“你自然想不到，又有誰會想到我把斬月藏在時空夾縫當中？不在任何一方世界，他們要如何尋找。半神村的存在是容器，也是召喚之地。”君無極眼睛一片漆黑，“當初分落到不同的世界，追魂弓，驚鴻劍，斬月刀，鎖魂鞭，神弓、仙劍、妖刀、靈鞭，最招人的便是斬月，因為斬月承載了力量。我不曾想到，因緣際會，斬月這裏居然會出現的新的靈魂。”
盧越眼前一暗，單膝跪地。
“盧越拜見公子，求公子成全。留她一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