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公子在說什麽醉話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公子，好酒就該痛快飲！”
悠哉的聲音傳來，君無極神色微動，眼睛恢複了神采，看向那提著酒壺走來的白衣男子。
“酒好你喝酒便是，還吟什麽詩！柳，待到日後你有煩心事，且看我來取笑你。”
柳衝著君無極晃晃酒壺：“怎麽會？我知公子神算，看透人的命運軌跡，但我目前是不會有公子這種憂愁了，公子莫要總拿此事取笑於柳，而且就算真到了那時柳也依舊會很灑脫。喝酒吟詩是我的喜好，對了，還有這個。”
柳把酒壺拋給君無極，君無極接住。
“噌！”的一聲劍鳴，軟劍從腰間拔出。君無極瞳孔一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君無極那邊火堆旁的空地。
翩若驚龍，矯若驚鴻。白影疊疊，劍光簌簌。晴朗的男聲響起在臨時駐紮的營地，引起眾人的共鳴。
“想烏衣年少，芝蘭秀發，戈戟雲橫。坐看驕兵南渡，沸浪駭奔鯨。轉盼東流水，一顧功成。一顧功成……”
劍花一挽，舞劍的身影變換了步調與節奏。
“金縷玉甲也是布衣袈裟，相走天涯，放了天下也罷。如有弱水三千，不如一人相伴。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音停劍停，完美的同步。
爽朗一笑，看向那黑甲戎衣的男子。
“無花可以，卻萬不能沒有酒。”
柳看著君無極，看著他的雙眼，一字一頓。
“我飲了公子的酒，天下再無酒可入我的眼。”
君無極正色看著柳，聽他說著自己的決定。
“公子，再過了這條河就是玄國了，無論你想要做什麽，柳都奉陪到底！”
奉陪到底？
“這條路不好走，柳。”
柳輕笑，轉動著手中杯盞：“不好走，可是，公子在走。主君在前，我們這些卒子自然要跟隨，為公子鞍前馬後。”
君無極扭頭，看著營帳那邊，宿、韌和通天，他自嘲一笑。
“君無極欠你們的，不還了，行不行。”
柳歪
頭執著酒壺，倒了一杯又一杯。
“酒不醉人，人自醉。公子在說什麽醉話？”
君無極頷首：“啊，被柳的酒氣熏染醉了。”
柳發現無量酒壺中再也倒不出酒了，他抽抽嘴角，看向君無極。
“軍中不得飲酒，念在柳是初犯，且沒有軍籍，饒你一次。”
柳眼皮一跳，他就不該來安慰他！
“那還真是謝謝了啊。”
君無極嘴角微挑，向柳伸手。
“拿來。”
柳糾結了一下，還是把軟劍交了出去。
君無極手指劃過軟劍，軟劍亮了一瞬，靈氣悠然而發。
柳看著君無極的動作，柔和了眼神。沒有自己身上混沌氣息的遮掩，軟劍現了本來麵目。果然神兵有靈，斷然不忘自己的主君。
君無極看著君家兒郎，看著跟隨他的各方人士。
“認識爾等，是無極之幸。”
你們陪我走這一世，我且帶你們建立男兒不世功業！
君無衣等人到達了南方災情最重要的地方。
南方災情嚴重，但是秩序卻出乎君無衣的意料。
沒有動亂，沒有鎮壓。那麽，隻有一種可能，叛亂早已發生，並且取得了勝利。
站在緊閉的城門外，君無衣心下壓抑。
“無憂，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對？”
“有方外的氣息，不是生靈，是物靈。”
“太過強大，所以被分化，所以不能存留，因為會破壞平衡……”
君無衣鳳目迷蒙，她好似看到了某種真相。
因為強大，所以不容於天地。
阿極，你不一樣的，對吧……
哥哥，你與他人不同，對吧……
“郡主當心！”
飛來的箭支擦著君無衣的鬢發飛過，插入城牆，嗡嗡作響。
無憂眼中寒光一閃而過，在他麵前傷害她……
竟然有人在他麵前傷害她！
太大意了！
“無憂！我沒事。”
君無衣嚇了一跳，卻咬緊牙關，反過來安慰無憂。
漫莎珠華本來生長在冥宮，見證世間百
態，渲染了無邊的幽深暗色。君無衣喜愛漫莎珠華，冥宮便開滿了漫莎珠華。隻為博她一笑，夜冥極曾看著她用他給的洗髓神水給未化形的無憂進行洗魂。這也是為什麽無憂一身清寒，神力散盡卻資質高於一般方外人士的原因。
黑或者白，兩個選擇。
褪去了漫莎珠華的色彩，無憂隻有兩個選擇。
而君無衣希望無憂是白色的，不汙他靈魂的色彩。
“無憂，我當真沒事。”
無憂眼中閃過一抹暗色：“你，不要有事。”
神力不在，他從未在意，他因為種種機緣，即使重新來過，資質也比他人強太多，但是，隻是帶有靈力的死物便有這般造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大意了，沒有無邊修為，怎麽護住她？那個男人無邊神力，尚且辦不到的事情，他該怎麽做才好？
吾之君主，你告訴無憂可好？
“嘖嘖，小爺我當是哪裏來的過路匪徒，卻原是正宗皇命在身官兵。”
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君無衣的隱憂和無憂的思索。
侍衛們將君無衣圍了起來，拔劍出鞘，警惕的觀察四周。
“誰！出來！”
“民不與官鬥，但小爺我等早已不是良民，看在北方前陣殺戮不斷，小爺心情好的份上，給你們提個醒。打秋風前要掂量下自己的腦袋在脖子上牢不牢，走過場的話你們現在就可以回了。小爺的弓箭不比君家活閻王的寶劍慢。”
“大膽！”
君無衣製止了侍衛的話，看向熟悉的靈力散發出來的地方。
“這位壯士，我是金池君家嫡女君無衣，拜會此地，賑濟災民，並無他意。”
“原來你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君家郡主欽差大人啊。”青衫短打，腰圍獸皮的男子雙手交叉枕在頭後，嘴上叼著一根草，懶洋洋驅馬而出，現身眾人麵前。看著一眾衣冠楚楚的大內侍衛，嗤笑。“小爺我今日不過一試，若是真正的追魂箭，你們的主子怎麽可能還能站著同我講話。”
君無衣看著他背上的弓箭，心抖了下。
火靈珠光芒一閃。
玄國戰場之上，君無極突然口吐鮮血。
“公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