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被愛著的人才該嫌丟臉
兩人攜手走入別墅二樓,扶手處安置著兩個話筒。
薛梓墨沉穩地深吸一口氣,薄唇輕啟,流利而通順地向賓客致敬問好。
曲溫如捏緊話筒,微微側首望向他絕俊的側顏。他五官筆挺分明,柔和燈光在他臉頰旁暈開一層層光圈,為他自信的笑容增添了幾分華麗。
她臉色微紅,有些緊張地冒出絲絲汗珠。
薛梓墨深情地開口:“這場宴會,獻給兩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一位是我的妻子,曲溫如。”他側目望向她,示意她開口問好。
曲溫如很快會意:“你們好。”伴隨著禮貌的點頭微笑,引起台下一片掌聲。
“另一位是,我的摯友,柳素素。”薛梓墨有意將“摯友”強調得很重要,讓台下的賓客有些迷惘:柳素素不是薛梓墨最愛的女人嗎?怎麽變成摯友了?他們齊刷刷望向站在一旁,風姿綽約的曲溫如,心裏暗歎著這個女人真不簡單。
燈光打到柳素素身上,她捏緊的十指泛著陰森的白色,咬著唇:“歡迎你們。”那副模樣,好似冤屈千年的女鬼。
賓客怔愣了一番,還是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讓柳素素的臉色又慘白了幾分。
曲溫如無心觀賞柳素素的慘狀,眸光渙散地四處瞧望著,無意中竟瞥到了在化妝室遇見的戴著麵具的男人,他一頭金棕發,嘴角依舊掛著神秘的笑容。他纖長的手指輕握著高腳杯,透明的紅酒剛好沒過杯底,整個人有種渾然天成的高雅。
這時,一身水綠色的花雨池,神色錯愕地走到男子身邊,粉唇蠕動著,不知在說了些什麽,讓男子唇角的笑意愈發濃鬱起來。
原來他們認識,曲溫如靜靜想著。突然,花雨池的情緒激動起來,捏緊粉拳,拽著他的衣角質問著什麽,四周的賓客紛紛朝他們望去。
到底發生了什麽?曲溫如有些摸不著頭腦地癟癟嘴。
“在看什麽?”身旁一陣低磁的聲音,如沐春風。
“沒什麽。”曲溫如收起渙散的目光,朝他淺笑。
“舞會馬上開始了,不準胡思亂想。”薛梓墨握緊她的小手,帶著她下了樓。
隨著輕緩的音樂聲響起,舞會終於拉開序幕。
“薛梓墨,我不會跳舞。”曲溫如感到腰間被他輕握住,有些緊張道。
“別緊張,跟著我的節奏來。”雖是聽到薛梓墨如此說,曲溫如還是毫無節奏感地四處亂踩,尖長的高跟鞋不止一次碾到薛梓墨的腳尖,叫他疼得冷汗直冒。
突然,燈光熄滅,曲溫如眼前一暗,頓時慌了手腳:“薛梓墨,怎麽關燈了?我看不見你。”
薛梓墨無奈地笑笑,攬著她腰間的手又重了一分,將她靠自己更近一些,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麵頰:“別擔心,我還在呢。”曲溫如小心地趴在他肩頭,她從沒參加過這麽正式的舞會,對於突如其來的黑暗很是不習慣。
人群中不知誰喊出一聲“有人發病了”,賓客們紛紛有些慌亂地往四周散開。薛梓墨眉色一緊,難道是……沒來得及多想,鬆開緊摟著曲溫如的手,朝另一頭跑去。
“梓墨!你在哪裏!”曲溫如隻感到腰間一空,隨即,論她如何呼喚,都無人應答。
突然,她跌撞入一個熟悉的懷抱,散
發著淡淡古龍香水味。她一驚,努力望向麵前這張若隱若現的麵頰。
“Madam,may I share this dance with you?”麵具男子開口,沉穩的聲音讓曲溫如微微安下心。
“Sure.”她輕歎一聲說道,目光飄零在一片黑暗之中,還是未找到薛梓墨的身影。
此時,薛梓墨已經來到別墅的另一頭。果不出所料,是柳素素。
“你沒事吧?”薛梓墨焦急地扶住她。
“梓墨……”柳素素粗喘著氣,見到他來了,順勢攀上他的肩膀,唇邊勾起陰森的笑容。
不用這種辦法吸引他過來,他隻怕要和曲溫如那個賤人跳一晚上的舞。
“到底怎麽了?”薛梓墨微蹙眉頭問道。
“剛剛心頭悶得慌,都不能呼吸了。也許……也許是我今早忘吃藥了,病情有些遏製不住才這樣的……”柳素素伏在他肩頭,腳步有條不紊。
她本就是學芭蕾出身的,舞姿自然優美動人。
“沒事就好。”薛梓墨沉沉歎一聲,突然想起將曲溫如一人丟下了,她現在一定很害怕。
想到這,他心急如焚地想推開柳素素,燈光卻突然亮了起來,全場響起一片驚呼聲。
“啊……”曲溫如的眼睛被燈光刺得生疼,忙緊閉雙眼。
當她一點點睜開眼,適應光明時,那在黑暗中與她共舞的男人已經消失了。
曲溫如疑惑地撇撇嘴,望著滿廳陌生的麵孔,成雙成對的佳人,突然覺得自己好似多餘了一般。
她穿過擁擠的人潮,目光突然定在柳素素與薛梓墨相擁舞蹈的這幅畫麵中。
他們真是一對金童玉女。曲溫如苦笑,藏在裙間的雙手慢慢捏緊。
一旁的賓客紛紛擁上前來,欣賞著兩人絕頂優雅的舞姿,不禁喝彩出聲。
一片片祝福與歡笑聲,宛如鋒利的刀子般,一道道剜著曲溫如的心,她扯出一抹酸澀的笑容,慢慢隱退在人群中。
舞會中途,有一段更衣的時間。曲溫如一開始並不記得,直到看到身旁的女性都換上了各式旗袍後,才想起薛梓墨曾告訴過她,便起身,拖著有些疲乏的身體走入更衣室。
更衣室裏已經空無一人,她顫著雙手打開燈,一張精致的臉蛋頓時出現在視線內。
“你……你在這裏做什麽?”曲溫如被嚇了一跳,重心不穩地向後退去。
柳素素抱臂,慵懶倚在門口,唇邊揚起得意的笑容:“看到我和梓墨共舞,很傷心吧?”
曲溫如撫著胸口,不甘示弱:“和別人的老公跳舞,做出曖昧的動作,你也不嫌丟臉?”
柳素素嗤笑:“不被愛著的人才應該嫌丟臉,你說對不對?我告訴你,隻要能和梓墨在一起,我什麽都不在乎,一切障礙我都會鏟除,包括你。”她陰冷的氣息不散,轉身走出門外。
曲溫如冷笑,打開自己的櫃箱,裏麵是一件已經準備好的白色旗袍。
穿上後,她走到鏡前,鏡中的女人如出水芙蓉般靈巧動人,腰肢纖柔,眉目如黛,恍如從畫中走下來的美人一般。
再次走進宴會大廳時,便撞入一個厚實的懷抱,頭頂傳來焦急低沉的聲音:“你去哪了,
我都急瘋了。”
曲溫如黑著臉推開他:“換衣服。”
薛梓墨蹙眉,但瞧見到她換好了一身旗袍後,小巧美豔的模樣,心跳頓時漏了一拍,驚喜地摟住她:“老婆,你穿旗袍真漂亮。”
曲溫如臉色一紅,但聞著他身上還殘有柳素素的香水味,頓時沒了心情。
“老婆,你先閉眼。”他附在她耳邊輕聲道。
“嗯?”曲溫如半信半疑地望著他神秘的笑容。
“我有驚喜給你,快閉眼。”薛梓墨笑著,一隻大手覆上她的雙眼。
曲溫如乖巧地閉眼,隻覺得自己的手掌被他握住,攤開,一個冰涼的物體放入她手心。
“老婆,祝你生日快樂。”薛梓墨笑道,“可以睜眼了。”
曲溫如緩緩睜開美眸,望向手心上一個方形的水晶盒,欣喜地驚呼出聲:“這是……”
“快拿出來戴戴看。”薛梓墨笑著看她顫抖雙手打開水晶盒,從裏麵取出一條銀白色項鏈。
那是他親手設計的樣式,是他親眼看著加工師采下青鳥的羽毛,鑲嵌在水晶中,做成了這條墜鏈。
一年前,他親自走進青鳥隱居的山林,挑選出一批羽毛最豔麗豐滿的品種,采下最漂亮的羽毛,一根根地試著,花了約摸一年的時間完成項鏈的製作。
青鳥象征著和平,幸福,他的寓意,便是希望她一生健康平安。
“謝謝你,我太喜歡了。”曲溫如感動地哽咽道,撲在他懷裏,忘卻了一切不快。
“我幫你戴上。”薛梓墨走到她身後,曲溫如撩起長發,任他將項鏈戴上自己的脖頸。
銀色項鏈配著白皙的肌膚,蝴蝶狀鎖骨被襯得性感迷人,薛梓墨淺笑著揉揉她的長發:“很漂亮。”
舞會於11點結束。曲溫如拖著一身疲憊上了車。
“累了?”薛梓墨側首望她,唇邊泛起寵溺的笑意。
“嗯。”曲溫如已經不想再開口說一句話,感覺全身的細胞都已經累得動不了。微閉著雙眼,很快便睡沉了。
“晚安。”薛梓墨停下車,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清早。
曲溫如醒來時,一旁的薛梓墨正眸色沉重地凝視著她。
“怎麽了?”她揉揉眼睛,問道。
“素素剛才打電話來,說我昨晚送她的生日禮物不見了,問在不在你這裏。”薛梓墨沉聲道。
曲溫如一怔,望著他狐疑的神色,心口一陣鈍痛:“不在。”說罷,背過身下床,卻被他拽住:“她怎麽也找不到,想起昨天隻有你一人在更衣室。溫如,如果你拿了,還給我好嗎,那是素素的生日禮物,你不能這麽任性……”
“薛梓墨!你夠了,我說了我沒有拿!”曲溫如突然怒吼出聲,眸內閃著星星點點的淚花,卻也透著無比堅強。
“好了,沒拿就沒拿,別生氣。”薛梓墨輕歎一聲摟她入懷。
曲溫如委屈地紅了眼睛,無力推開他,摔門而出。
薛梓墨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目光瞥到她放在一角的包包。伸手拿了過來,趁她不在,仔細翻閱著。
當他捏著那個方形的小盒子打開時,裏麵安躺著一條金色手鏈……那是他送給柳素素的禮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