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促膝長談
“小姐，請回吧。”保安冷冰冰丟下一句話，扔下狼狽不堪的薛羽宜，重重關上鐵柵欄門離開。
“混蛋！等我爸爸來了，第一個處置你們！”薛羽宜忿忿地跪坐在地上，低低咒罵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有力氣起身，跌撞著打通司機的電話：“小王，來學校接我。”
掛下電話，她倚靠在朱紅色牆壁上，含淚整理著衣襟，腦海中浮現著陸子圖冷淡的神情，殘忍的話語，淚水再次決堤而出。
“不，不能哭。”她抹抹眼睛，吸了吸鼻子，打開手機相冊，望著兩張照片，低低發出磣骨的邪笑聲。
曲溫如，我真不該信你會成全我和子圖！既然如此，失去幸福的滋味，你想嚐嚐嗎？
天色幾近昏暗，曲溫如坐在籃球場上，看著一抹孤寂單調的身影飛馳在籃球場上，空蕩的拍球聲，鞋與地的摩擦聲，折射著一個人的孤獨。
不知過了多久，那抹身影已經來到她麵前。
“曲老師找我還有事嗎？”陸寧川喘著粗氣坐下，將球隨意扔在一旁，抖了抖衣領，似是很熱的樣子。
“喝水嗎？”曲溫如不答，擰開瓶蓋遞給他。
陸寧川眯著黑眸，接下水瓶：“謝謝。”咕嘟咕嘟地喝了大半瓶，才不好意思地遞給她：“都喝光了。”
曲溫如笑著說沒事，抱膝靜坐著。
“給我講講你這麽拚命練球的原因。”她開口，目光平視前方。
陸寧川顯然神色一滯，以為她等待的理由是為了曲芊芊，他已布置了一堆說辭對付。沒想到，她開口竟一陣見血地問出了他的心事。
“說說看？不方便嗎？”曲溫如見他不語，側眸望向他。
這個男孩的側顏非常迷人，鼻梁筆挺，睫毛閃著靈光，如黑曜石般熠熠發光的眸子更是觸人心弦，整體的臉部輪廓分明，帶著醉人的冷梟之色。
陸寧川淺笑著摸摸鼻子：“哪有什麽不方便。其實沒什麽大事，隻是想追到喜歡的人罷了。”
曲溫如聽罷，若有所思地頷首：“陸雪琪？”
陸寧川一怔，驚詫萬分地凝著她：“這你都知道？”
隨後，他收回目光，望著如水的月光投擲在地麵上，啟唇道：“也對，芊芊應
該對你說過。”
曲溫如笑著點頭：“到底發生了什麽呢？”
陸寧川深陷入她溫和的眸中，緩緩開口：“老師，我說了，你發誓別告訴我哥。”
“嗯，我發誓。”曲溫如頷首，眼裏透著堅定。
“我對雪琪一見鍾情，高一的時候還是個戴著厚眼鏡片的小矮子，為了追求她，我特地做了近視眼手術，摘去眼鏡，剪了時尚的發型，還拚命學習籃球，終於把她追到手了。”
“我自認為對她很好，為防壞人，天天接她上學，陪她放學；她較弱的學科我都努力鑽研，學到最好，為的是有機會為她講解，助她成功……我不知道是不是對她太好了，讓她習慣了我的溫柔，以為我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諒過錯，便投入到另一個人的懷抱。”他不甘地緊捏雙拳，月光下，那副黯自神傷的表情真叫人心疼。
“那個人，是籃球隊長，個子和我齊平，家境，相貌，成績，我樣樣不輸他。隻是上次和他進行了一場比賽，我胃痛，輸的很慘。知道嗎，當我看到打了勝仗的他得意洋洋地摟住雪琪，趾高氣揚地望著我的時候，我忍不住上前掄了他一拳。”回憶著往事，侃侃而談的少年，眼底的憂傷並不是這個年紀應該擁有的。
“然後呢？”曲溫如好奇心被挑起，盤著腿，迫不及待地想要聽下去。
“他打不過我，被我按在地上揍。可笑的是，陸雪琪竟‘撲通’跪在我麵前求我住手，哭得梨花帶雨，我當時心一軟，就停了手。可心裏的苦澀，無人能知。”
“雪琪抱著他的頭，撕掉身上的衣服包紮，她焦急細致的表情，從來不曾在我身邊出現過。那時起，我便明白，我已經徹底失去她了。”他笑著，接過曲溫如手中的水瓶一飲而盡後，揮手用力揚走了瓶子。
隨著空蕩的一聲落地聲，他已經起身，頎長的身影被月光拖得淒涼。
他在顫抖。曲溫如望著他微微發抖的雙肩，歎息著起身，從身後撫著他的肩膀。
“回家吧，早點恢複心情。”曲溫如淡淡附在他耳旁說道。
他抹去淚水，紅著眼睛側首，揚起帥氣的笑容：“謝謝你，曲老師。我終於知道哥為什麽會喜歡你了。”
“誒？”曲溫如一愣，隨即笑著拍他，“小孩子
瞎說什麽呢，快回家。”
“曲老師，你不知道吧，我哥可愛你愛得深沉呢……”陸寧川笑道。
“帶著你的球，回家去！”曲溫如的小拳頭揮下，推搡著送他離開。
回到家裏，已是8點了。
曲芊芊穿著寬鬆睡裙，口中叼著牙刷，吐著泡沫問道：“姐，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曲溫如累得喘氣坐下，長籲一聲：“和同學聊了會天。”她不能說是和陸寧川，否則問起談話內容來，她無從應答。
“哦。那今天和寧川聊了嗎？”曲芊芊小心翼翼地坐在她身旁，神情異常緊張。
曲溫如望了她一眼，搖搖頭：“沒有。沒見著他。”
“哦。”曲芊芊失望地癟癟嘴，繼續刷著牙。
“芊芊，你的心裏，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別人了？”曲溫如凝視著妹妹漂亮的容顏，低聲問道。
曲芊芊一怔，一臉憂傷地點頭：“姐，我容不下別人了。”
曲溫如故作鎮定地點頭，心裏卻泛起滔天巨浪……
陸寧川對陸雪琪的愛深不見底，連她都十分驚訝。可芊芊的問題，到底該如何解決呢？
空蕩別墅內，薛梓墨早就到家，隻是一直靜坐在沙發上，等著她回家。
傍晚，他在校門口等了她好久好久，後來有老師告訴他，她早就走了，他才悻悻離去。
殊不知那老師是曲溫如請求他撒的謊，是不想見到薛梓墨才這樣做。
時鍾滴答作響，他的耐心一點點被磨光。
不耐煩地掏出手機，滴滴滴撥打了電話過去：“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該死！”他忿忿丟下手機，繞著客廳走來走去。
不習慣，非常不習慣！沒有她的身影在眼前忙碌，真的不習慣！
“滴滴滴……”手機突然響起來，他興奮地躍到沙發上，打開手機，卻是薛羽宜的短信。失望地陰沉著臉，翻開……
一男一女親密擁抱在籃球場上，他定睛一瞧，照片中的女人正是曲溫如！
薛梓墨的眼睛慢慢燒紅，伴隨著一聲低吼，他掀撩走桌上的食物……為了等她回來，特地四處買來的。
“嘭”地一聲，他拎起包，摔門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