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怎能甘心
初一在竹院的日子倒也算是悠閑，每日幫著陸之衍熬藥，藥到之後，陸之衍卻也從來不喝，倒是初一親自去拿藥的時候，煎藥房的那些個丫鬟都是用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看著初一的。
翠柳對此倒是顯得有些異常平靜了，初一依舊在翠柳旁邊坐著熬藥，因為初一此時作為一等丫鬟，熬藥的事情若是直接傳達給她的，這陸府上上下下的事情，她便要按著主子的意思全部達成。
這時候有不安分的丫鬟開了口，“翠柳，我記得你以前可是見著哪個成了一等丫鬟，心裏都不舒服的主兒，可是偏偏你之前的那些個朋友都成了一等丫鬟，就你現在還留在這個煎藥房裏，現在連你旁邊的丫頭都靠著撿來的狗屎運成了一等丫鬟，哎……不過成為了二少爺的貼身丫鬟，日子也不好過才是……”這要是萬一那陸之衍離開了，初一沒有人提攜了，她還能繼續堅守著自己的位置嗎？
一等丫鬟是花了最多的是時間和心血攀爬上來的，但是這一等丫鬟也是花了最少時間墜落穀底的地位，隻需要主子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便能毀去一個丫鬟在這些年的所有奮鬥曆程。
這個丫鬟的話看樣子雖然像是對翠柳說得，但是實質是在嘲諷初一的好運氣，也在激怒著翠柳。
要知道，翠柳在這行幹了也有兩年了，卻一直還是個二等丫鬟，現在初一來了還不足兩個月，就直接爬上了翠柳日夜期待的位置，翠柳怎能甘心？
但是翠柳卻表現得依舊很淡定，“這些年我也就過來了，比起升為一等丫鬟，我倒是想著我要怎麽在現在這個位置呆下去了，我的那些個朋友雖然都是笑著成為了一等丫鬟，但是到最後，她們大多都淪落置底了，妹妹你的心意，我也理解，但，比起我，妹妹倒不如想著，自己怎樣在現在這個位置繼續呆下去。”
麵對著翠柳的淡定，那說話的丫鬟劇顯得有些不敢相信了，這是當初的翠柳嗎？難道這丫鬟是在幫著初一詛咒自己，整日期盼著一等丫鬟的位置，然後最終墜落下去？
想到這裏，這丫鬟便一巴掌掌在了翠柳的臉上，淩厲的掌風讓翠柳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臉上的突然而來的疼痛卻讓翠柳有些怒了，她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人！
接著，翠柳也毫不示弱地給了那丫鬟一巴掌，頓時，那丫鬟的臉上，也是通紅一片。
“落花，你這是在做什麽？人家不思進取，你幹嗎要給人家難看？”這時候，一個丫鬟走了出來，拉住了那落花，也沒給翠柳好臉色看，“老丫鬟了，怎麽著，這回要跟這丫頭混了，以為她一個倒了狗屎運的一等丫鬟便能帶著你了，是吧？”
初一此時還在靜靜地煎藥，現場這事同她也沒什麽關係，但是她瞧著翠柳被打，心裏也有些不舒服，翠柳平時說話難聽，也喜歡冷嘲熱諷的，但是翠柳是個好人，初一一直是這麽認為的。
翠柳坐下來，也不理會那丫鬟的挑釁，隻是淡淡地說道：“不管倒了什麽運，那也是個一等丫鬟，你們進來的時間也不短，所以……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說我！”
翠柳這話說的到是很有道理，況且她們也正如翠柳話中所說的一般，她們並沒有任何的資格。
“你……”那些個下等丫鬟一下子就被翠柳這話給堵的嚴嚴實實的。
初一也站起了身，端著藥想要走過她們的身邊，這時一個多事的丫鬟伸出了腳，準備將初一絆上一跤。
初一也如了那丫鬟的願望，直直地摔了下去，藥碗也摔在了地上，一瞬間粉碎了，藥汁亂濺。
那幾個丫鬟見著初一跌得如此狼狽，一個個都捂著嘴巴笑了起來，但出乎這些個小丫鬟意料的是，初一是笑著爬起身來的，她的嘴角還帶著一抹嘲諷似的笑容。
“哎哎，她是不是就這麽跌傻了，爬起來的時候還笑得那麽傻？”
“你瞧她跌下去的樣子，真的搞笑，這藥不能按時端到二少爺那裏，肯定會被二少爺責罰吧。”
初一冷冷地看著把自己絆倒的那個丫鬟，那丫鬟瞧著初一冰淩的眼神，心裏也有些膽顫，但在這麽多人的麵前，她怎能丟臉，要是丟臉了，以後肯定會被煎藥房的這些丫鬟拿著陳年舊事笑她。
“做什麽，你以為你是個一等丫鬟就可以肆無忌憚了？我這是給你一個教訓！”那丫鬟滿臉笑容地說道。
但就在下一秒鍾，這個丫鬟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呆滯了，甚至笑容還沒有完全散去，就被一下子給固定住了。
初一的掌風已經狠狠地掃過這丫鬟的臉上，這丫鬟呆滯地撫摸著自己被扇的側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初一，這還是當初的初一嗎？這丫鬟可是記得的，這初一進了煎藥房便給人叫來叫去使喚著，還因為翠柳的那事情，跟著她一起在門外罰跪，好不淒慘！但是如今的初一竟然敢麵無表情地給他一巴掌。
“你……不過是二少爺身邊的一條狗罷了，竟然敢打我！”說著，那丫鬟也什麽都不管了，直接向著初一撲去。
初一沒有閃躲，又是一個巴掌狠狠地甩在了這丫鬟的臉上，一時間，這丫鬟的兩邊的臉都紅撲撲的了。
“我這是作為一個一等丫鬟給你的教訓，以後好好管著自己的嘴，若是你還想玩，我也不介意！”初一冷笑著看著對麵的丫鬟說道。
此時，周圍的那些圍觀的丫鬟一個個也是不可置信地看著初一。
倒是翠柳，此時顯得很是安靜了。她已經猜到，可能會發生這樣的局麵了，所以她不會做這個‘第一個死的人’。
不管怎麽說，初一也是個一等丫鬟，說起等級，一等丫鬟雖說隻比二等丫鬟高一個等級，但是待遇卻是天壤之別的。所以，很多丫鬟看著一等丫鬟也隻有羨慕嫉妒恨。
其中的待遇，不僅是物質，還有實際的地位，除卻了一等丫鬟的平級，要看主子的地位，再次定論一等丫鬟在這個等級中的地位，剩下的就是，一等丫鬟可以壓住剩下所有的丫鬟，隨便找一個理由就可以好好地懲罰這些丫鬟一頓了。
而且，懲罰過程中，那些個嬤嬤也不會管，若是做得過分了，嬤嬤才會對著那個一等丫鬟說上幾句，也沒有實際的作用，這時若是那個一等丫鬟搬出了自己的主子來，那嬤嬤也會閉嘴，這府裏，最大的主子，其次就是這些個跟在主子身邊的紅人了。
這時候，初一周圍的那些個丫鬟竟然紛
紛都倒戈了。
“風池，你也真是的，不自量力，你也不瞧瞧你現在的地位，竟然敢跟一等丫鬟的初一較量！”
“初一姐姐，我們也瞧著風池不爽有一段時間了，趁著這個機會，還求初一姐姐能夠幫著我們好好地教訓她！”
風池聽到了這聲熟悉的聲音，立馬抬頭去看那聲源處，自己的昔日好姐妹竟然會在自己落魄的時候，下井落石！都怪這個初一，要不是她的話，她怎麽會被這些人嘲諷，還被自己昔日的好姐妹出賣？
想到這裏，風池顯得更是瘋狂了。
兩隻手卡在初一的脖子上，嘴中念叨著：“讓你笑我，賤人，讓你笑我！”
初一被這風池的兩隻手卡在脖子上呼吸有些困難，這時不知是誰竟然將驚蟄嬤嬤給叫來了。
驚蟄嬤嬤走進煎藥房，先是直接給了風池那原本顯得就有些腫脹的側臉，狠狠的一巴掌。接著，驚蟄嬤嬤又讓人將風池抓起來，風池最後放開了初一。
而此時，初一的脖子上卻清晰的留下了紅痕。
“初一姑娘，今個的事實在抱歉了，我馬上就讓人好好地將這賤婢嚴懲一頓，保證你以後不會見到這個賤婢了。”驚蟄嬤嬤現在早已得知了那初一現在已經成了一等丫鬟，所以語氣不再是從前的那般嘲諷了。
初一摸了摸自己被掐紅得脖子，“那就麻煩驚蟄嬤嬤了。”
風池看著眼前的兩人在她麵前達成了一番協議一般的融洽，心下的火氣一下子又泛濫了起來，就這樣簡單的幾句話，便將她的未來全部都定論了下去，她怎地能甘心？
但是，現在也由不得風池不甘心了，她身後的那兩個小廝死死地固定住她的身子，將她往屋外拖著，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風池的衣服因為在地上摩擦的原因，已經有些髒破了。
即使這樣，那風池還是很不老實，她死死地盯著初一，口中叫罵道：“早知道，我剛剛就應該狠狠地將你掐死！”
風池這話剛說完，驚蟄嬤嬤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之後對著初一一笑，然後轉頭吩咐了一個丫鬟去給風池掌嘴，直到掌嘴到她說不出來一個完整的句子為止。
“好了，你們都下去做事吧，順帶著再說上一次，像著風池這樣忘掉之前成為二等丫鬟的規章製度，你們似乎也有不少人給忘了吧？既然你們都不說話，我就權當你們給默認了，明兒個我一個個的查，我瞧著你們記沒記下來！”驚蟄嬤嬤冷笑道，又恢複成了當初的那般模樣。
初一安靜地坐回自己的位置繼續熬藥，身邊的翠柳此時卻開了口，“沒想到，你倒是很仁慈……”
翠柳說出這話的原因，主要是因為當初翠柳的那些個好姐妹一個個成為了一等丫鬟，紛紛回來耀武揚威，將從前欺負她們的那些個丫鬟迫害得十分慘，驚蟄嬤嬤攔都攔不住。
但這次，初一已經被風池掐住了脖子，卻也沒有逼迫著驚蟄嬤嬤現場給她好看。
“是嗎？”初一低著頭，隻是緩緩地說出了兩個字。她當然知道，她現在成為了一個一等丫鬟，可以隨意的給這些個丫鬟好看，她讓驚蟄嬤嬤做得事情，驚蟄嬤嬤怎地不會去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