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等著讓我們好受
事後，這群煎藥房的未上榜的丫鬟們，一個個都聒噪地圍住了驚蟄嬤嬤，想要討個說法出來，驚蟄嬤嬤隻是皺眉開口說道：“初一是大夫人下麵的人，之前還在米莊做了不少事情，她現在一邊做著煎藥房的事情，一邊在三夫人手下做事，你們能行嗎？”
驚蟄嬤嬤這話一出，周圍的那些小丫鬟倒是顯得有些不敢相信了，初一進煎藥房的時候，一副看起來好欺負的模樣，哪像是在陸府大夫人三夫人手下做事的丫鬟那副模樣？
“要是沒事了，都去做自己的事情。”驚蟄嬤嬤說完之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初一這回進了煎藥房之後，那些個聒噪的丫鬟們見著她了，屋子裏一瞬間便靜了不少，初一還覺得有些奇怪，翠柳見著初一，語氣倒還是以前的那副樣子，但其中卻也帶了幾分醋意，“初一你好生厲害啊，那平常一副要吃人臉的驚蟄嬤嬤今個還在大家夥麵前誇著你了。”
“誇我什麽了？”初一並不覺得此時翠柳說出的話是假話，至少在這個煎藥房裏，誰敢拿著驚蟄嬤嬤開玩笑？
初一話剛說完，屋子裏剩下的那群原先都很聒噪的小丫鬟們都圍在了初一的身邊，還將驚蟄嬤嬤所說的那段話誇大了再說一遍。初一皺了皺眉頭，周圍這些小丫鬟很明顯地就是想從自己嘴裏麵套出點其他事情，或者說，想來同自己說些關係。
翠柳見著自己也插不了話，也隻有滿含羨慕嫉妒的眼神瞥了一眼初一。
五天之後，陸府門前已經匯集了不少輛馬車，陸佑年帶著十小姐陸之妍上了一輛馬車，接著大夫人同著大少爺陸之遠、大少奶奶蕭可人一輛，三夫人獨獨隨著七小姐陸之妍一輛，四夫人依舊不在，五夫人便隨著八少爺陸之琊，六夫人帶著九少爺陸之夜上了馬車。貼身丫鬟也隨著主子上了車，隨侍在主子的身邊。
剩下的馬車之後，還有四十個左右的仆從，分批上了六輛馬車。
馬車日夜不歇地走了一日一夜之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驚蟄嬤嬤將馬車上的所有丫鬟小廝都叫下來之後，眾人便徒步走進了遠處的一個建築物之中。遠瞧著那建築物很是雄偉，周圍還被密林包裹著。
因為這清涼山的這屋子是陸佑年祖上就建成的，所以每年天氣炎熱的時候，陸家的後輩都會來這個方便之處避涼。
清涼山本就是山林密布的地方，還有不少假石山洞，環境十分漂亮。這裏也因為每年都有陸府的後輩前來，所以清涼山上是留下了不少丫鬟小廝守著這裏。
隨著初一一輛馬車的五六個丫鬟小廝，大半看起來都沒有來過清涼山的樣子，所以剛一出馬車的時候，就開始嘰嘰喳喳討論起來了。
初一朝著大部隊繼續走著，突然有人拍住了她的肩膀，初一回頭一看，竟然是拂柳，拂柳笑著和初一說了起來，拂柳之前也來過清涼山，過了一年，還是有些欣喜的。
大概行走了半個時辰，終於到達那個建築物，還好這山路不怎麽陡峭，磕人的小石子也被清除了不少，初一穿著那鞋子也隻有微微的不適感。
陸佑年隨著自己的夫人兒女走進了前廳，而初一他們則是被驚蟄嬤嬤
引著走向偏廳，先將他們暫時的住處全部安排好之後，衣物還來不及收拾，原先在陸府做膳食的廚子就叫喚著幾個小廝丫鬟一起走向膳房。
而初一和拂柳他們，則是被帶往陸佑年家人今日要住的地方，開始細細地打掃著。按照驚蟄嬤嬤的話來說，今日午時之前若是敢在屋子裏留下一點點髒的角落，今個中午就沒得飯吃。
說實話，初一之前從陸府上馬車之後，也沒吃得多飽，車上的丫鬟小廝一個個都是收到了一些饅頭麵餅之類的，隻要能填飽肚子就行了，但是分發得也不多，多少還有些餓。
初一一手拿著木桶，一手拿著抹布，身邊的拂柳也是這樣的打扮，她們還算是幸運的，分到了這個不算太大的屋子裏麵。之前她們可是瞧著有個屋子比這間大了個兩倍，卻隻有三個人去打掃。
拂柳見著周圍髒兮兮的，也是皺眉頭，“清涼山留下的那群仆從從來不知道打掃，就留下來，等著讓我們好受。”
初一用力地抹著牆壁，隻是抹了一會，抹布入水的時候，已經是黑乎乎的了，“留下來也不過隻有個二十個人，也沒人管著，這裏足足有個三四十間屋子，一個月能掃一次就不錯了。不過，這屋子裏呆的很涼快啊。”
初一說完之後，又將水桶裏的髒水全部倒了幹淨，再到井邊打水。
初一同著拂柳在這屋子裏整整抹了三個時辰，饑腸轆轆之下，又去將屋子檢查了一遍，以防著被驚蟄嬤嬤給查出什麽髒的地方了。
這次來清涼山，西苑除了驚蟄嬤嬤之外，便沒有其他的管事嬤嬤來了，所以這一個月裏，都要瞧著驚蟄嬤嬤那張吃人臉做事。
驚蟄嬤嬤開始緩緩地檢查著屋子，之前他檢查了五處，有些丫鬟小廝因為不注重邊邊角角，直接被她給說了一通。
初一同著拂柳戰戰兢兢地等候著驚蟄嬤嬤檢查完了，看見了驚蟄嬤嬤微微點了點頭，像是比較滿意的樣子，心也終於放下了。
午時過後，初一同著拂柳也算是吃到了一頓像樣的午飯，一碗飯，一碗菜，一碗湯。
在某些嫉妒的目光之下，吃完午飯之後，驚蟄嬤嬤終於讓他們回去小憩了一下。因為清涼山隻是一個避暑的住處，所以住處分配還是有些緊張的，四個丫鬟或者四個小廝住上一間。
初一同著拂柳一前一後走進了她們的屋子裏麵，之前緊急地進來一趟的時候，還沒發現這裏竟然這麽髒。屋子裏已經有兩人坐在床邊了。
一個屋子裏麵有兩張床，也就是兩個丫鬟一起睡，這兩張床是並排的，兩張床地床腳處則是兩個櫃子，用於擺放各自物品的，靠門處則是桌椅，桌子上茶杯都擺放得整整齊齊的，隻是上麵落了一層灰。
那屋裏的兩個丫鬟都抱著空癟癟的肚子，瞧著初一和拂柳走來了，便有氣無力地說道：“兩位姐姐，我叫杜鵑，她叫水仙，我們兩個都沒吃著午飯，肚子好餓，兩位姐姐的身上可有帶什麽吃的？”說著，那兩個自稱是杜鵑和水仙的兩個丫鬟都可憐兮兮地看著初一和拂柳。
初一和拂柳剛有些不忍，想去看看膳房有吃的沒，初一卻不經意地將目光放在了杜鵑和水仙身後的包裹上麵
，從那包裹裏漏出的一個藥瓶……
拂柳剛想拉著初一走，初一卻直接開了口，“兩位妹妹，既然你們想找著我們給你找吃的，那你們也應該把我們的東西還回來了吧。”
杜鵑和水仙聽初一這麽說，麵色也是一變，但是又想到初一無憑無據的，又裝出一臉無辜的樣子看著初一同拂柳，“姐姐，你在說什麽？”水仙從身後將那藥瓶子拿到眾人麵前，又解釋道：“姐姐，這藥可不光你有啊，我同著杜鵑雖然隻是個三等丫鬟，也應該能有啊。”
在杜鵑和水仙的認知裏，大家能住在一個屋子裏的，那就說明，大家的等級都是一樣的，都是個三等丫鬟，想要借著同等級不同輩分來欺負人，未免太小瞧人了。
“兩位妹妹，姐姐勸你們不要再玩什麽花招了，你遺留在我們床上的包裹，除了衣服之外，其他首飾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吧？你手上的那個藥瓶，是大夫人賞給我的，你們包裹裏還有一個藥瓶吧，那是二少爺給我的。二少爺現在雖然不在，但是大家可以去大夫人那裏瞧著，看看是你的，還是我的。”初一冷笑著說道，既然這兩個丫鬟想要繼續裝下去，那她何必要給她們麵子呢？“還有就是，兩位妹妹自稱是三等丫鬟，那麽被我教訓了不當之處，也不算過分了吧。”
杜鵑和水仙瞧著眼前的初一，心裏頓時就生了一些不安了。杜鵑隻好強笑道：“那姐姐……是幾等呢？其實這藥瓶是水仙看錯了，我們也有一個相似的，既然是姐姐的東西，那一定得還給姐姐啊。”杜鵑說著，還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水仙，水仙笑著就將手裏的藥瓶放在了初一的手上。
“我是二等，今日分房的時候，二等類的分完之後，正好多餘我一個，就跟你們分在一起了，我想你們不僅要把藥瓶還回來，還要將其他的物件都給我吧。你們身後那包裹……”初一笑著說道。
杜鵑和水仙用力地點著頭，將那整個粉色的大包裹都給了初一，初一將這粉色包裹解散之後，放在了另一張床上，除了兩件衣服、一些胭脂水粉的不知是杜鵑的，還是水仙的，剩下的竟然都是初一同拂柳的東西了。
拂柳瞧著自己花了不少銀子買的鐲子都給這兩小丫頭拿走了，麵色不免有些難看，還有燕竹送給自己的簪子。
接著，初一將自己的東西收好之後，直接放在了櫃子裏麵，櫃子處還正好有把鑰匙，拂柳也氣呼呼地將東西放進去了。
這兩個小丫頭，在初一的眼裏，絕非善類。
杜鵑和水仙看著初一同拂柳在一邊收拾著，兩個人卻直接躺在了床上，連呼著肚子餓。初一之後也跟著拂柳到膳房要了兩個饅頭過來，膳房今日是按著驚蟄嬤嬤的吩咐，不給名冊上沒有的名字給飯食的，所以杜鵑和水仙要是自己去了，根本什麽都吃不到。
初一和拂柳將饅頭扔給了杜鵑和水仙，兩個小丫頭急忙向著初一同拂柳道謝，之後將饅頭給下肚了。這回又見著初一和拂柳要打掃屋子，兩人便都上千幫忙了，大概花了一個時辰，屋子也被打掃幹淨了。
四個人將髒衣服同床上的被子床單都洗了一遍，曬了起來，這才鬆了一口氣，安心地坐在椅子上麵休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