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指分岔路
眼下沒有比莫晴更好的商量對象了，她是南千伊的好朋友，一定也是希望能夠幫南千伊擺脫那個牢籠的。
隻要她和莫晴這種心情是一樣的，那她們能順利地好好相處……額，大概！
“千伊能留在療養樓，我們還能朝夕相對，也沒什麽不好的啊。”
這是南千夏再一次去找那個醫生，就是莫晴口中那個姓金的醫生，在他辦公室大鬧了一場被趕出辦公室時，去找在前台值班的莫晴，莫晴說的話。
南千夏滿臉的黑線，果然要和莫晴相處，她還不夠辣，她真是不理解，姐姐怎麽就跟這麽獨特的女人當了朋友！
“不好！醫院再好也是醫院，能有什麽好的！”南千夏被那個金醫生氣得不輕，對待莫晴也沒辦法客客氣氣、好聲好氣的了。
莫晴坐在僻靜的樓道裏，南千夏靠在牆壁上，黑著臉。
“也是，那你辦不了出院手續能怎麽辦？沒辦法證明你姐是正常人，就算你把你姐帶出去了，你姐還是會被冠上‘精神病院出逃病人’的頭銜，然後就會被抓回來。”莫晴見南千夏不再客氣，就更不客氣了。
“就是沒辦法所以才找你商量不是嗎！”
“你這是跟人商量的語氣嗎？我覺得我都快被你吃掉了。”雖然是責怪的話，卻說得隨意，倒聽不出來責怪的意思來了，更像調侃，說著莫晴吸完最後一口煙，扔掉煙蒂，用腳用力踩了上去。
南千夏被莫晴踩煙頭時殘暴的樣子小小地嚇了一跳，她就是覺得莫晴看著就不像個護士，她抽煙的樣子說話的樣子撓癢的樣子……都完全沒辦法讓南千夏把她跟護士聯係在一起。
“要帶你姐出去就兩條路：一，冒著被‘通緝’的危險偷偷帶走她；二，你去當個二奶小三什麽的，巴結巴結有錢有勢的男人，在醫院裏開條道讓你帶走她。”莫晴一臉站著說話不腰疼。
“有你這樣慫恿好朋友的妹妹去當二奶小三什麽的嗎？”南千夏終於忍不住狠狠吐了一回槽。
“你一副好皮囊，隻要你願意，沒有什麽要不到的，有什麽不好？”莫晴又拔了一根煙點上。
南千夏不得不承認，莫晴簡直就是一次又一次給她心頭點火，這一句話，莫晴算是不偏不倚地踩到了她的雷區，哪怕她看上去並不是認真的，隻是隨口調侃了一句，南千夏還是氣得不輕。
“我說你怎麽老看我不順眼的樣子，合著是我長得太好看閃到了你了？”
“你終於發現了，我還以為你會更遲鈍一些。”
“行了吧！如果你不想幫我，那就算了！我也不是逼著求著你幫我！說什麽我姐救過你一命，你就狼心狗肺去吧！”南千夏氣得口不擇言，甩了甩衣袖就準備離開。
“我是要你認清現實，第二根煙開始的話都不算，你想想我說過的話，哪怕難聽，但有哪句是錯的？”莫晴深吸了一口煙，還是那副隨性淡然的樣子。
南千夏放在門把手上的手頓住了，愣在那裏半晌，才回過頭，問莫晴：“那我要怎麽辦？”
“你肯冒險選第一條路的話，這事還可以辦一辦
，但是這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如果你要選第二條路的話，那我就沒什麽可幫你的了。”莫晴說著，聳了聳肩。
“第一條第一條！我選第一條！”南千夏聽出莫晴其實是想幫自己的，急急地說，生怕這個性子古怪的女人突然反悔。
“那就回去歇著吧，等我通知。”莫晴說。
“要等多久？”小小吵鬧了一番，南千夏跟莫晴之間反而熟稔起來，南千夏說話也不再小心翼翼了。
莫晴沒有回答，重重踩滅了第二根煙的煙頭，站起身粗魯地拍了拍自己沾了灰塵的屁股，打開通道的門就走了出去。
南千夏一臉莫名其妙地站著愣了許久，以為她至少會在快要消失的時候告訴她一個準確的時間。
“這女人真是夠奇怪的！”沒有得到任何回答的南千夏撇撇嘴，也打開門走了出去，回到南千伊的房間裏。
南千夏忍不住跟南千伊抱怨了幾句，說莫晴性子真是夠奇怪的。
“她是不是看上去凶凶的不好惹？”南千伊笑著問。
南千夏重重地點了點頭：“對！是我惹到她了還是她的眼神天生自帶殺氣？”
“應該都有吧……相處久了你就會覺得她其實挺可愛的，她並沒有惡意。”南千伊尷尬地笑了笑。這句話，後來完全跟莫晴玩到一塊兒去的南千夏才明白，現在的南千夏，是完全不相信的，那女人哪裏跟可愛搭得上邊？
兩姐妹剛聊得盡興，南千夏突然接到了莫晴的電話，沒想到她說的等她通知竟然這麽快。
“你還沒跟你姐說是我打來的吧？如果已經說了，那就說我打錯了，然後掛掉電話。”莫晴一等電話接通，就劈裏啪啦地說道。
南千夏見她神神秘秘的，就老老實實地說：“還沒有。”
“那你就說是你朋友有急事找你，現在馬上出來，我在你姐房間外麵的走廊拐角。”
“啊？”
“啊什麽啊？照辦！快！”
“哦哦哦……”南千夏心裏一股的悶氣，怎麽就變成這樣任由莫晴擺布的樣子了？不過還是滿嘴答應著，匆匆掛了電話，就跟南千伊道了個別，離開了。
南千夏走過長長的走廊，才剛到拐角處，就被莫晴一把拉進了安全通道裏。
她那樣子，仿佛是要跟南千夏做多見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我忘了跟你說，這事兒你一個字也不準跟你姐提。”莫晴極其嚴肅地看著南千夏說道，那樣子隻能用凶神惡煞來形容了。
“為什麽啊？”南千夏知道莫晴沒有惡意，不過還是偷偷吞了口口水。
“你姐那性子容不了我們做這麽偏激的事兒。”
“行，我知道了。”南千夏說，“那我現在要怎麽做？”問這話的時候，南千夏竟然覺得還有些小小的緊張，感覺自己就像個執行特務的女特工。
“你可以回去了。”莫晴隨便擺了擺手。
剛剛那點氣氛和醞釀好的情緒被莫晴簡單幾個字弄得灰飛煙滅，這下南千夏沒辦法淡定了，抓住了莫晴的胳膊拉住了她，說：“你這麽神神秘秘興師動
眾地找我來，就是要補充這點？”
“是啊。”莫晴一副理所當然地模樣。
南千夏大大地汗了一把：“那你直接在電話裏跟我說不就完了！還特意跟搞無間道似的把我拉到這裏做什麽！”她突然發覺莫晴骨子裏仿佛透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單純。
“為了讓你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並且用眼神警告你，讓你更長記性，從而杜絕你跟你姐聊嗨的時候說漏嘴的可能性。”她倒解釋地有模有樣的。
南千夏腦門上掛了一排烏黑亮麗的黑線，有種累覺不愛的疲憊感，無力地扔下一句：“我先回去了。”就直接走樓梯下去了。
要不要考慮單幹好了，這種隊友，總覺得不怎麽靠譜啊……她有些絕望地想著，抬頭看了看已經綴著星星的夜空。
南千夏從公交車下來的時候，看到馬路對麵停著一輛火紅色的跑車，她下意識地想起了席海辰，可是她不小心瞥到了車上坐著的人，那個女人她總覺得有些眼熟啊……
公交站牌下，南千夏看著那輛跑車駕駛座上的女人，出了神，連跑車什麽時候開走的，她都不知道。
“黛……婭？”南千夏突然想起了那個女人的名字，對著幹燥的空氣，幹燥地喊出那個並不算是特別熟悉的名字。
就是那個在遊輪上拆南千夏台，在賭桌上卻節節敗給南千夏的女人，也是代替南千夏成為新幸運女神的女人。
她怎麽會在這裏？南千夏覺得有些奇怪，賭場裏的幸運女神是要簽合同的，除非是被炒魷魚，不然可沒辦法自己耍性子說不幹就不幹。
這樣一想，黛婭被炒魷魚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不過她為什麽出現在A市，這其中的原因，就是南千夏怎麽也想不到的了。
看到黛婭，想起那場遊輪宴會，南千夏猛然想起宋萬錦。
其實宋萬錦的短信，每天都沒有間斷過，可是南千夏隻是偶爾回複，因為她知道自己鑰匙跟宋萬錦聊起來，那鐵定就是沒完沒了的，她怕在A市剛接收父親生意的宋萬錦為自己浪費了寶貴的時間，耽誤了正事。
所以她每次回複的內容，幾乎都離不開加油工作，好好工作，努力工作。
她沒有告訴宋萬錦，自己已經回到了A市，她不知道怎麽開口提起這件事好。
宋萬錦仿佛永遠都是對的，他說過，就算南千夏回A市，十有八九也不會第一時間告訴他。他是太了解她了吧，所以才每一次都能說得那麽準。
南千夏笑著歎了口氣，覺得肚子有些餓，就尋著她在家裏看到翁妍妍擺在桌上的一張名片上的餐廳地址，去了那家西餐廳。
雖然還沒跟翁妍妍聊過她工作的事情，不過南千夏看到那張名片時，還是能猜得到，翁妍妍找的工作裏其中一份大概就是晚上在餐廳兼職了。
不當是去找翁妍妍，隻是去吃點東西，抱著這樣的心態，南千夏走進了那家西餐廳，可是卻恰好碰上了不堪的一幕。
優雅的西餐廳裏，放著輕柔的音樂，南千夏才剛走幾步，就忽然聽到一個女人尖利的罵聲，還有瓷盤落地開花的聲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