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沒讓你死你就不能死

不確定……男人緊擰的眉心越皺越緊,泛紅的雙眸迸射出一道道嗜血的眸光。

昨天打電話的應該就是他。那孩子今年五歲,因為在三月六日出生,所以取名驚蟄。如果孩子真是她生的,那就是說,五年前在她消失之前,孩子就已經在她肚子裏!但是……

“您被確診為重度弱精性男子不育症。”

“聶先生,非常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他不能生育。

她肚子裏的,是誰的?

宮洺戈那張惡心的臉跳進他的腦海!是他?他是她的舊情人。五年前,他曾親自抓到她在醫院跟他私會。

她背叛了他?

在做他的代孕孕母期間,跟別的男人有染。還有了野種!

“西、梵!”聶霆珂雙手撐在餐桌上,身體前傾,濃濃的恨意從半眯的嗜血雙眸裏迸發,他薄唇緊抿,兩腮的肌肉被咬得硬如堅石,雙眼暗紅,殺意、怒意充斥著他暗紅的雙眼。

好。很好。

女人,這一次,你是真的完了。

“老大!”趙暉驚慌地叫道,帶著滿身殺意的男人已經消失在餐室門口,他想也未想,連忙跟上。

終於在他抬腳上樓的前一刻追上。趙暉伸手按在他肩上,“老大,說不定孩子是你的呢?”

男人回頭,嗜血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滾!”別以為他猜不到他那點齷齪的心思。

那雙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犀利眼眸令趙暉渾身一僵,按在男人肩上的手瞬時退了下來。

他明白,他不該覬覦老大的女人,事實上,他也完全沒有要搶奪那女人的意思,他隻是……隻是……控製不住自己。

男人如一陣龍卷風,疾速刮上了樓。

聶霆珂停在一間臨時臥室前,狠狠一腳踹開門,衝進去,青色床鋪中央,睡著一個年輕的女孩,那張露在被外的小臉白的宛如一張紙。

菩禾聽見一聲巨響,從夢中驚醒。

“那個叫驚蟄的是你的孩子?”

她一睜開眼,就看見鐵青著一張臉的男人衝到了她的床前。

蟄蟄?菩禾渾渾噩噩的腦袋在聽見兒子的名字的那一刻瞬間清醒過來,小手抓緊蓋在身上的被子,戰戰兢兢地看著他。

他是怎麽知道的?難道這麽快就被他查出來了,他問這個幹什麽?

聶霆珂紅著雙眼,一把掀開她身上的被子。

她嚇得全身彈起來縮向床頭,因為動作太猛,脆弱的手肘撞在櫃頭上,發出“砰”地一聲響,手肘處頓時浮起一大塊淤青,疼得她小臉扭成一團。

“是,還是不是?”他低吼,咬牙切齒。

今天的男人明顯跟以往不一樣,就仿佛是從地獄裏爬出來找她索命的厲鬼,兩道嗜血的視線好像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般,含著濃濃的殺意。

菩禾蹙眉,她又哪裏得罪他了?這個男人,一會兒不發瘋會死嗎?看著他,小心翼翼地點了下頭,是,蟄蟄是我兒子。

“他,真是是你生的,還是你撿來的孩子?”他幾乎一字一頓,嗜血的眸子定定地盯著她的眼睛。

撿來的……菩禾臉色瞬變,他知道什麽?眼中快速閃過一抹驚慌,臉色慘白,“當然!他當然是我生的!”

不!他不可能知道,那件事,除了她和三清,沒有其他人知道。

是她生的。真的是她生的!

男人仿佛大受打擊般地倒退了一步,他存著僥幸,以為不該那麽想她,五年前那個伶牙俐齒、一而再再而三違抗他的丫頭,不是沒有一次真的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麽,為什麽……為什麽背叛他?

他相信她。可是她……心,仿佛活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血淋淋的,好痛,好痛……原來他的心也會痛的。

“他父親是誰!那個野男人是誰?說!”扼住她的喉嚨。

菩禾雙手抓著他的手,臉漲成了紫紅色,放大的瞳孔懼怕地瞪著瘋狂的男人,脊背生出一層冰涼的寒意,身子劇烈地顫抖,他要掐死她!

“不知道……不……知道。”

聶霆珂手下用力,血紅的雙眸迸射出一道道凶狠的目光,好,很好,她就這麽愛他,寧願死也要包庇那個男人?恨,咬牙切齒的恨。

“說不說?”哪一刻,他是真的要掐死她。

“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孩子也好,哲哲也好,她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們的父親是誰。

死亡的恐懼排山倒海般地湧上她的大腦,嚴重缺氧令她腦中一片空白,眼前一片片白光,她甚至看見了死亡的大手正在像它伸手過來,視線裏,唯獨他那雙血紅色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她,絕望的眼神中,充斥著濃濃的恨意,不知為何令她的心跟著痛了起來。

想到那個失去的孩子,她的心狠狠一痛,絕望的傷痛在心口彌漫,搖頭,拚命地搖頭,咬著唇瓣,含著淚水,可憐兮兮的大眼睛漸漸失去焦距。

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自眼角滑落在他的掌背上,他的手開始顫抖,高大的身軀在手掌的帶動下竟然也微微顫抖,眸子不知不覺間蒙上了一層水霧,一雙眼早已變成了可怕的血紅色。

艾霂蕊衝進來,“放開我女兒!”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

聶霆珂偉岸的身軀竟然在她的推力下倒退了幾步,用力地撞到牆上。

菩禾癱在床上,了無生氣。

艾母尖叫:“梵梵!梵梵,快醒過來!”她用力推搡菩禾,拍打她的臉都沒有半點反應,嚇得放聲嚎哭。

聶霆珂回頭,看見床上瞳孔放大一動不動的女人,臉色瞬間蒼白,一把推開艾母,站在她的位置上,伸手按壓女人的心髒。

“醒過來,給我醒過來!”他一邊按一邊吼叫。

她不可以死。他沒讓她死,她怎麽能死?

背叛了他,這麽容易就解脫掉,誰給她的權利!

“醒過來!快醒過來!”

“咳咳……”菩禾睜開眼,肺裏一片火辣,喉嚨仿佛斷掉了一般,每咳嗽一下都火辣辣地疼,她抬眼看向正上方因為她醒過來而激動地捏著她肩膀的男人臉。

這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呢,一會兒陰晴不定,一會兒喜怒無常,一會兒又殘忍狠辣……他很愛那個叫西梵的女孩嗎?愛到以為“她”背叛了他要親手掐死“她”?

多麽變態、扭曲的愛呀!

可是這關她什麽事,她是挪威人,菩禾。

菩禾隻感覺腦中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耳邊的聲音斷斷續續,她痛苦地閉上眼。

聶霆珂見她閉眼,用力推醒她。

她睜開沉重的眼皮,五官痛苦的扭成一團,“我好痛……好痛,讓我睡……”受傷的喉嚨令她說出口的話嘶啞難聽。

“不

許睡。我叫你不許睡。”他急切地命令。

可惜她根本聽不見,昏昏沉沉,渾渾噩噩,重新閉上眼睛。她知道,她的身體出問題了!從前天起就沒吃藥,身體終於撐不住罷工。

聶霆珂不罷休地欲推醒她,艾母推開他,撲上去緊緊護住女兒,“聶先生,求求你不要傷害梵梵,她是真的失憶了……”說著老淚縱橫。

他身體一僵,漸漸鬆開捏著女人肩頭的手。

“老大,冕夕有急事向你稟報。”趙暉站在門口,手上舉著一隻機身超薄的銀色手機,緊張地看著男人的背影。

聶霆珂遲緩地轉過身,接過電話,邁著沉重的步子走遠。

“好好照顧她。”趙暉複雜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轉身跟上去。艾母感激地點頭,“梵梵不怕,媽媽會保護你的。”

她找了一套女裝放在菩禾床邊,又做好了早餐放在桌上,看著床上睡著的女兒,似下定了某個決心,“你好好睡會兒,媽媽出去一會兒就回來。”

以前從沒注意,剛才找衣服時她震驚地發現,主臥和側臥裏懸掛的女裝竟然都是按照梵梵的身材比例做的,每一件!

她不敢想象,五年前的梵梵和聶先生之間……是否有什麽她不知道的秘密。

聶先生或許是愛梵梵的吧,不然也不會因愛生恨差點失手殺了她,可是有錢人的愛能持續多久多遠?更何況現在又多了一個來曆不明的小孩。

艾母換了一身衣服出門,在車上撥通了昨晚菩禾撥過的那通電話。

“喂,你是誰?”電話裏傳來一個小男孩的聲音,聲音裏透著與他年齡不符的鎮定和穩重。

艾霂蕊嘴角僵硬,“小朋友,你是不是叫驚蟄?”內心裏,她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孫子不說排斥,至少沒法馬上接受。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我媽媽呢?你知不知道她在哪裏?”這個號碼他背的,昨晚媽媽借別人手機打給他過。哲哲要抓狂了,這個女人到底在幹什麽,害他擔心了一個晚上她知不知道!

哼,他決定了,等她回來他至少三天不跟她說話,讓她明白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的錯。

“你媽媽,你媽媽累了,在休息……你住在哪,我現在去接你。”

哲哲疑惑地皺眉,報了地址給她。

神禹廣宣,沈和打電話給趙暉,“趙特助,你好,我是神禹廣宣的沈秘書,請問我們公司的菩助理是在你們公司那邊嗎?”路緹縈沒看見菩禾在座位上,要他問清楚那丫頭的動向。

趙暉正在開車,耳朵上帶著藍牙耳機,看了一眼後車的男人。聶霆珂臉色陰沉地坐在後車座。

“嗯。”

“哦,是這樣啊,我打她電話一直打不通,擔心她出事所以打過來問問,她在你旁邊嗎?方不方便讓她接一下電話?”

“不好意思,我現在有點忙。”趙暉皺眉。

“沒關係沒關係,您先忙……那就麻煩趙特助抽空跟小菩說一下,讓她給公司打一個電話,我們路經理很擔心她。”

趙輝“嗯”了一聲,中斷通訊。直覺告訴他,沈和話裏有話。

“神禹廣宣那邊打來的”他對車後的男人道,“問菩小姐在不在公司。”

男人凝眸,“趙暉,你跟了我幾年。”突然出聲。

趙暉心一抖,笑容僵硬:“老大怎麽突然問這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