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救命

菩禾嘴角僵硬地點頭,是是是,我叫菩禾。先生,你認錯人了!

她就知道路經理把她帶過來不安什麽好心。那個叫西梵的女人到底是誰?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了。她,跟她長得真的很像?

這個ZT國際的總裁大人,眼神好恐怖!

男人濃眉緊擰,一雙冷厲的黑眸如鷹隼般銳利得讓人不敢直視,眼裏迸射出一道道陰鷙的視線,比五年前更冷,比五年前更陰,雙手插進褲子口袋,邁開修長強勁的雙腿,一步一步地走向她。

路緹縈望著向自己漸漸走進的男人,心不受控製地砰砰直跳,從他身上釋放出濃烈的男性氣息,令她情不自禁地被他身上的那股男性魅力吸引,心神蕩漾,唇瓣輕顫,垂在腿側的雙手不由得緊張地捏緊。

他越來越近,她甚至感受到了從他口鼻翼下噴出的熱氣,目光炯炯地望著男人冷峻的臉龐,他眉心擰起,一種衝動強烈地湧進她的心間,好想伸手替他撫平眉間的褶皺,投入到他寬闊溫暖的懷抱裏。

突然,男人越過她,與她擦身而過。

霎時,路緹縈臉色瞬變。

聶霆珂越過礙眼的路千金,直逼向她身後瑟瑟縮縮瞪著她的小女人。

“聶總,聶總好……”菩禾邊點頭邊往後退,全身肌肉繃緊,男人氣場太強大,令她不自覺地害怕,退縮,臉上表情僵硬。

怎麽辦,她好想報警啊!

男人驟然出手,一把擒住她的手腕,菩禾大叫:“你、你你你你想幹什麽?”嚇得花容失色:“路經理……沈秘書……”求救似的看向同伴。

“聶總,請您放尊重!”路緹縈出聲。

男人卻看也沒看她一眼,仿佛什麽也沒聽見。

路緹縈惱羞成怒,提腳就要走過去,趙暉快速一閃身,擋在她麵前,臉上擺出公式化笑容,“路小姐不是要談合作?剛好在下有時間,不知可否賞臉一起吃個午飯。”

誰要跟你談!

你還沒資格跟我對話。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欲繞開他去聶少那邊,趙暉眼光一閃,出手抓住她的手臂。“放開!”無法掙脫,路緹縈惱怒,一條哈巴狗竟敢對她動手動腳。

沈和連忙反抓住趙暉的手,“路經理,您沒事吧?”他一直站在路緹縈身後側半步,完全沒料到短短幾分鍾內,劇情發展得這麽快速和詭異。

菩禾輪著手提包用自由的那隻手,本能地使勁捶打男人胸膛。

聶霆珂眉頭皺得死緊,她的掙紮和眼底不加修飾的懼怕徹底惹怒了他,那點可憐的耐心也在這一刻宣布告罄,大手一掀,掄向他的白色包包直接飛出去,隨後“哐當”一聲砸在地上。

捏著她小手臂的手掌收緊,手上一個巧勁,女人被用力地帶進他懷中。

“跟我走。”低沉的話語裏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

菩禾狠狠撞進男人堅硬的胸膛上,鼻子撞得生疼,眼睛一酸,淚水差點流出出來,“放開我!放開我!”她害怕得全身發抖,臉色煞白,拚命地掙紮,可是男人有力的雙手如同一把力量巨大的鐵鉗,無論怎麽掙都掙不開。

“混蛋!你想幹什麽……放開……”菩禾大聲尖叫,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憤怒與恐懼交加,空著的手手提包捶打。

男人臉色刷地一下黑了個徹底,神色陰鬱,不再憐惜她

,下手毫不留情地將她拽進路虎車內。

“路經理,救我!救我……”

男人陰沉著臉,在她驚恐的眼神注視下,“嘭”地一聲撞上車門。

“開車。”沉聲下令。

範森得令,利落地一腳踩下油門,黑色轎車如同一隻大黑雕竄地一下飛出去。

路緹縈冷笑地站在原地,陰測測地盯著快速消失不見的車影。

“路小姐,還要一起吃午飯嗎?”範森臉上綻放出大大的笑容,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一塊手帕,擦拭著手心,仿佛手碰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不得不馬上清理。

嗬嗬,他剛才不正是抓過路大千金的手?

女人憤怒地回頭,狠狠剜了他一眼,可惡!

如果剛才不是這隻討厭的哈巴狗阻撓,說不定現在她已經和聶少一起共進午餐,然後共商合作大計了。

聶少竟對那個女人這麽緊張,以至於完全不顧形象,不顧大庭廣眾之下強行將人帶走,是她之前完全沒有想到的。菩禾那張臉是把雙刃劍,一著不慎說不定會滿盤皆輸。

看來,她的計劃得提前進行了。

“哼!”輕哼一聲,冷傲地轉身。

沈和看了看趙暉,提著起公文包跟上去。

趙暉無所謂地聳聳肩,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彎腰撿起被人遺忘在水泥地上的白色手提包,漸漸收起笑容。

西梵,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回來了?是不是五年前,我們所有的人都弄錯了,你並沒有死?

這個念頭就像一顆埋下已久的種子,終於遇到了明媚的陽光和豐沛的雨水,快速破殼發芽,生根瘋長,須臾間便從一顆幼小的苗牙長成參天大樹。

明知這種可能渺茫,但他真的希望!狠狠地希望!她還活著,她就是她。

天底下不可能有長得這麽相像的人,他們兩人簡直就是一模一樣,所以,她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他堅信。

左胸膛下的那顆心,也仿若隨著這個信念激動地加快跳躍。

黑色商務路虎飛馳在車輛穿梭的道路上,後車座,菩禾縮在座椅角落,背靠著車門,緊張地瞪著眼前一身黑衣的男人,臉色慘白,如臨大敵。

車內,死一般的靜默!

連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男人盯著她,不發一言。一雙幽暗的眼眸深不見底,宛如一條冰窖寒窟裏休眠的毒蛇,睜著兩隻幽暗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盯著獵物,而她就是那隻很不辛掉入洞窟自投羅網的倒黴獵物。

許是怕到了極致,她反倒不那麽害怕了,他盯著她,她就把目光原原本本地還回去。菩禾咬牙,攥緊小拳頭,倔強地與她對視。

天啦,這個男人到底想幹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整個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之久,也仿佛才三、五分鍾,終於女人撐不住敗下陣來,“聶總,我不知道你們口中說的西梵是誰,但我跟您保證,您認錯人了,我真的不是她……”

再這樣下去,她會瘋的!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說謊話被識破,而是明明說的是真話,卻沒人相信。

“這五年你在哪?”他單刀直入。

菩禾蹙眉,五年?這個詞好熟悉。“我在挪威,海爾西特。”

“挪威?”

點頭,無辜,“我是挪威人,當然一直都住在那裏,您要是不信可以去大使館查我的護照,我真的沒有騙你。”

如果早知道來到中國會碰上這麽多奇葩,她一定不帶著蟄蟄偷跑出來。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世界上什麽藥都有,就是沒有後悔藥。

世界這麽大,誰沒遇見過幾個奇葩?

隻是,這男的未免也太極品了點吧。

“你說你是挪威人?”聶霆珂輕笑一聲,仿佛這是他聽過的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菩禾憤怒,咬緊下唇瓣,小拳頭捏緊瞪著他,有一種強烈的衝動在她腦海裏奔騰,好想狠狠朝這混蛋臉上捶幾拳啊,太尼瑪欠扁了!

可是她不能這麽幹,對方人多,她隻有一個人,他兩都是青壯男,而她一個弱女子不是他們的對手,除了忍隻能忍,忍不了,從頭再忍。

男人目光沉凝,盯著她的臉,眼神複雜,臉還是那張臉,但變了發型,身上的香味也跟那個她完全不一樣,五年,怎麽可以在一個人臉上不留下任何痕跡,他見到的,分明是與五年前那張一模一樣的臉,一樣稚嫩,一樣色彩飛揚,一樣青澀得咬一口都嫌酸澀。

她到底是誰,他可以派人查出來,相信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將她祖宗十八代都調查得清清楚楚,但是……他竟突然不願意這麽做,不願意讓人去核對她的身份,不願意……

什麽時候,高高在上的聶霆珂也學會自欺欺人了?

“別咬。”他聲音低沉充滿磁性,帶著輕微的黯啞。

“什麽?”菩禾疑惑。

他伸手,摸向她的唇瓣,菩禾瞪大眼,連忙用爪子拍開,橫眉冷豎:“你再動手動腳,我就對你不客氣了!”厲聲威脅。

男人輕笑,並未拿開手掌,再次向她伸去,菩禾連忙用雙手去擋,男人快如閃電製住她的雙手,交握在一隻手裏,壓在她亂踢亂踹的腿上,另一隻手碰向她的唇瓣。

終於撫到了他企盼許久的唇,修長的手指在柔軟的唇瓣來回磨砂。

觸感極好,柔軟潤滑,一如記憶裏的美好。

“別咬嘴唇。”它們是他的。

他的目光深遠,仿佛在看她,又仿佛不是,或者是透過她的臉在回憶另外的人。

混蛋!變態!死色狼!

菩禾麵部神經狠狠地一抽,全身泛起一層雞皮疙瘩,再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張開嘴朝著男人作亂的大手用力地咬了一口。

沒想到男人不僅沒有鬆手,嘴角竟然還蕩起了幾分笑容!這一口她用了八九成的力氣,半點沒斯文,他竟然連哼也沒哼一聲,這也太打擊她自尊了吧。菩禾咬著他的手不放,羞怒地瞪著他,看見他臉上發自內心的輕笑,臉頰又是狠狠一抽。

我貼,這男的,確定不是腦袋有毛病?

有病就得治,不要放棄治療啊!

“牙尖嘴利,還是跟五年前一樣。”五年前,她也咬過他,表情和現在的幾乎一模一樣,是不是……這個發現,令他心中一喜,輕笑著看著她。

這一笑,讓菩禾斷定,他是真的有病!

正常人怎麽這麽陰晴不定,喜怒無常?剛才他還像一條毒蛇一樣盯著她,現在卻“含情脈脈”地看著她,前後這才不過幾分鍾!

原來,不僅僅隻有女人變臉的速度比翻書快,男人也是變臉的一把好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