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秦妃兒被打
“shit!”
秦妃兒扶著刺痛無比的腦袋打開車門,心頭怒火翻滾,“喂,你怎麽開車的!沒看見這是單行道,搶什麽搶,趕著去投胎?”
黑車裏跳下來幾條人影,一個個人高馬大,看不清臉,每人手裏或拿著棒球棍,或足有一手臂長的開山刀,黃黃的路燈餘輝一照,銀光閃亮,寒森森得嚇人。
不好!秦妃兒腦弦瞬間繃緊,“你們,你們是什麽人?想幹什麽,啊……”可她還來不及喊人,就被封住了口,一個大麻袋兜頭套下來,緊接著,密密麻麻的拳頭似雨打芭蕉般落下來。
秦大小姐被打了!
就在她自家大門口。
一夥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蒙麵人套了個麻袋,把她按在地上,你一拳我一腿,打得她遍體鱗傷,還專挑秦大小姐最在乎的臉蛋兒下手,那場麵,慘絕人寰!
直到秦妃兒的尖叫聲引來秦宅附近巡邏的保鏢,那夥人又如來時那般竄地一下閃得無影無蹤,好似一陣黑旋風,排山倒海地來,驚濤駭浪地去,山呼海嘯波濤洶湧。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秦小姐在保姆與家庭醫生的陪同下遠赴韓國,同一時間秦家得罪黑勢力的消息不脛而走。
書房聶霆珂聽完趙暉的後續匯報,隻是輕描淡寫地冷笑了一聲,命人打人的是他,但散布消息的事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秦正國上任大西南省長不過半月,卻新官上任火急火燎地連點了三把火,那些土筏子恨不得剝他的皮、拆他的骨,他唯一的千金被人暗算了,不知情的人不往那方麵去想才奇怪。
不過,這些與他無關,聶霆珂警告秦妃兒的目的已經達到,其他的,他自然懶得插手。
時間仿佛天上放飛的風箏,逆著風浪,卻始終被綁在絲線上,沿著一條波折的曲線高高低低地向前飛行,經曆漫長的等待,飽受煎熬的西梵終於迎來了她翹首以盼又忐忑不安的這天。
八月三日,正午,斯裏蘭卡死刑犯執行死刑。
白宏啟老先生率領一眾醫生在京都念慈嚴陣以待,傍晚,腎源有驚無險地運至H市,同一時間,艾母被推進手術室。
西梵守在手術室外,十個小時過去了,從裏麵傳出的消息時好時壞,期間一次全身麻醉的艾母突然失去意識,嚇得所有醫護人員全身冷汗,緊急搶救了十五分鍾,才把她從死神手裏搶回來。
清晨,消失了一夜的聶霆珂踏著晨輝的光暈出現在醫院,西梵坐在藍色塑膠椅上,僵硬地轉過脖子,緊繃了一整夜的神經在看見男人的那一刹那間,雙眼迅速泛紅,滾落出一滴滴滾燙的淚水。
男人沉眸,暗沉的雙眸緊緊盯著從她臉龐滑落的淚水,那一滴滴晶瑩的淚似帶著神奇的魔力,燙得他心跳緊窒,十年前,他也是一個人孤零零地蜷縮在門外,眼巴巴地望著手術室燈,煎熬地等待著上帝的宣判。
這一幕,突然撥動了他心底的某一根弦。
“怎麽樣了?”
西梵木然地搖頭,臉上靜靜地流淌下淚水,“聶霆珂,我媽剛才心跳停止了,我……我好害怕。”
她不是恨他嗎?為什麽,為什麽昨晚他不在她身邊,她竟這麽害怕?什麽時候,打不死的
西梵也變得這麽脆弱了?
男人臉頰僵硬,眼中閃過一抹痛苦的黯傷,他眉眼疲憊,臉色微微蒼白,好似徹夜未眠,連桀驁的發型都似乎多了幾抹滄桑。閉了閉眼,再睜開,握住女人單薄的肩頭,將她摟向自己,“不用害怕。有我在。”
有我在。
低沉的嗓音似乎帶著神奇的魔力,瞬間安撫住西梵焦躁害怕的心,抬頭望著他堅定的臉色,“嗯。”點頭,回摟緊他的腰,小臉深深埋進男人小腹,除了信任他,她找不到任何讓自己心安的辦法。
不管曾經,他們之間有過什麽仇恨,但在這一刻,兩個同樣受過傷孤單的人,似乎找到了靈魂的契侶,在寂寞清冷的孤舟上相擁著共同取暖,互相安慰。
手術仍在繼續。
聶霆珂帶她先去吃早餐,早餐很豐富,色香味俱全,可是西梵哪裏吃的下,勉強動了兩下筷子就再也吃不下,男人緊皺眉頭,不悅地盯著她,西梵隻好在他越來越黑的臉色下,重新捧起碗,強迫自己一口接著一口地往嘴裏塞。
直到吃完一小碗雞蛋羹,又喝了一碗他親自盛給她的紅棗薏米湯,這頓備受折磨的早餐才算結束。
手術有條不紊地進行中,聶霆珂命人辟了離手術室最近的一間病房做休息室,一邊辦公,一邊陪著女人等待手術結果。
趙暉和範森接到電話後立馬帶著文件趕過來,休息室,西梵坐立不安地在病房內來回繞著圈子,晃得兩人一個頭兩個大,根本無法集中精力,卻礙於老大在場,一個字都不敢說。
終於聶霆珂出去接一通電話,趙暉找準時機,湊到西梵跟前用手肘杵了杵,“我說你能不能安靜點。”
反正又幫不上忙,急有個屁用?
西梵瞪大眼,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那一眼好像來自地獄的女浮屠,看得趙暉頭皮發麻。
“躺在裏麵的要不要換成你媽媽試試!”她陰陽怪氣地回。
趙暉嘴角僵硬,病房門被推開,聶霆珂站在門口,臉色煞白,“趙暉跟我走。範森留下等結果。”
西梵緊張地抬頭,“你要去哪裏?”
“我會盡快回來。等我。”
不!西梵起身,跑過去緊緊抓住他的袖子,“聶霆珂!不要走。”你答應過陪我等結果,不能走!
男人看了她一眼,皺眉,分開她的手,他決定的事,誰也無法改變。
趙暉、範森麵麵相覷,什麽時候老大和西梵這麽“纏綿”了?她不是,一直憎惡老大,連帶著給他們也沒什麽好臉色看麽?
女人,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生物。
手術進行到十八個小時,聶少接了一通電話後帶著趙暉匆匆離開,留下範森留守醫院。
七十二小時後,艾母從手術室被推出來,手術結束,聶霆珂沒有回來。
又一天一夜後,男人仍然沒有回來,直到艾母艱險地渡過第一階段危險期,麻醉蘇醒,西梵不得不離開醫院,回到月牙泉公寓,消失了四天四夜的男人才終於再一次出現在她麵前。
他一言不發,黑暗中暗紅著雙眼將她壓在身下……從那天之後,男人變得越發賣力,保持著一個星期四到五次,每次二到三次不止的頻率,西
梵也不得不慢慢習慣這樣。
時間像插上翅膀的飛魚,在潔白的雲端飛快穿梭,一晃眼三個月過去了,在男人越來越凝重的眼神中,西梵的月經再一次如期而至。
“熾天使”事件後,聶霆珂特意命人為西梵做過一次全身檢查,除了微微貧血,她的身體一切正常,且屬於醫學裏極其罕見的千萬分之一優質易孕載體。
既然她的身體沒有問題,那麽……心理壓力過大或者工作強度過大也會導致……可是……
他曾說過,絕不接受人工授精,這種羞辱,下下輩子也不可能!
可是,他能等,旭陽沒時間等了。
九月十三日,正午時分,一天中最熱的時候,京都念慈醫院大門口,偶爾出現三三兩兩個人急色匆匆地走進邁出。
趙暉拉開車門,烈日下,一雙健美修長的腿首先邁下車,男人冷著臉,陰沉的麵色仿佛能滴出水來,趙暉連忙低下頭,不敢去看他的臉,僵硬地蠕動嘴唇,“老大,我……”我要不要跟你上去?
話在男人冷厲的睨視中戛然而止,老大好可怕!麻花,人家做特助,他也做特助,為什麽他就這麽苦逼?公事要他做,私事也要他做,還得,還得陪頂頭上司來這裏做生殖檢查!
生殖檢查啊!
老大是什麽人?叱吒風雲,黑白通吃,縱橫政商軍三界,有史以來最年輕有為的江南首富,那是跺跺腳,整個中華大地都會抖三抖的人!
他知道這麽多辛密,老大會不會有天把他滅口了?傷不起,他上輩子一定是折翼的天使。
聶霆珂沉眸,掃了眼“京都念慈”的四字大招牌,淡然地哼了一聲,冷冷道:“在這等著。”
不用上去了!
趙暉瞬間大鬆一口氣,雖然他很想看老大的笑話,但他更想看見明天的太陽,老大的笑話,再借他三個膽,他也不敢上去湊熱鬧,他還沒活夠,想多活幾年的。
男人頎長堅毅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仔細看,竟帶著幾分烈士英勇就義前的悲壯,跨進貴賓電梯的堅毅步伐,像極了即將踏進黑色深淵的視死如歸。
副院長辦公室,京都念慈副院長、泌尿科博士後、男子不孕不育專家韋浩東額頭飆著冷汗,恭敬地站在下首,“聶少,一接到趙特助電話,我就立馬找人布置了這間檢查室,您放心,所有的檢查都可以在這間房裏完成,對外絕對保密。”這原本是他的辦公室,為了接待聶少爺,臨時改成了檢查室。
男人雙唇緊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厲的視線陰桀地掃向放在窗簾後的那張黑皮按摩床椅上。
韋副院猜不出他是喜是怒,隻好硬著頭皮將手中的簡易布包遞過去,“聶總,檢查總共分三項進行,第一項是取精,這是……我這邊已經安排妥當,不知道聶總意欲何時進行?”
“出去。等我叫你再進來。”男人垂臉,表情晦暗不明。
“是。”韋浩東恭敬地點頭,鎮定地轉身,流暢地帶上密碼門。
直到完全退出門,站在門外的那一刹那,他才如釋重負地大呼一口氣,苦笑一聲,鬆開手,手心不知何時滲出了一層濕濕的汗水。
那個男人的氣場越來越強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