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飲鴆止渴
車猛地停下,發出刺耳的急刹車聲,聶霆珂打開車門下來,趙暉範森跟在後麵,三人臉色都不太好,尤其是疾步奔在最前麵的聶霆珂,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陰沉得可怕極了,心裏火辣辣的有一團烈火在燃燒,一路燒進陰鷙的眼眸裏,映出隱約的血紅。
那張女人與赤身裸男廚室甜蜜相擁的照片,如一把寒光凜冽的利刃直戳進他的心房,如一汲高強腐蝕性的酸堿水潑在血肉之軀的心頭肉上,酸澀脹痛,侵蝕鮮活跳動的心,堵塞思考的神經,連身輕如燕的四肢百骸都變得無比遲鈍。
他聶霆珂,商界人見人怕的鬼見愁,何曾被人如此戲弄挑釁過?
哪怕是隻養過幾天的小狗,也會知道誰是它的主人,誰賞它一口飯吃,而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連隻畜生都不如,在他為她繼母拋頭露麵四處交涉的時候,無視他再三警告,違背他們之間的約定,與老情人幽會,與野男人有染!
可惡可恨水性楊花的女人,不過是隻養不熟的白眼狼,他會讓她後悔,後悔自己今日的所作所為。
“喂,你怎麽回事!”
一身酒氣長相猥瑣的黃發年輕男突然大嗬一聲,回頭凶狠地瞪著聶霆珂,電梯門打開,他先一步進入電梯,卻不知被背後哪個雜種用力地撞了一個趔趄。
聶霆珂鐵青著臉,目光陰鷙,連看都沒看叫囂的男子一眼。
趙暉瞥了一眼老大的臉色,特殊時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幹笑一聲賠笑道:“先生,抱歉,我們有急事。”
“有急事就能撞人呐?”那人不依不饒,齜牙咧嘴痞氣十足地發出一聲聲尖銳地邪笑,“這麽急,是死了爹媽了,還是趕著去捉奸啊?你說是,再給老子道個歉,老子就放過你們。嗬,你這是什麽表情,黑臉?你剛剛是跟老子黑臉?你TM擺臉色給誰看?你……你你想幹嘛!別以為老子怕你,別說就你們三個,就是再來三十個老子也不怕!知道我爸是誰嗎,啊!”
媽的!趙暉暗罵一句,忍無可忍地揪起黃發男,狠狠朝電梯外扔出去。
伴隨著一聲長長的慘叫,黃發男被拋向空中轉體五米,隨後如隕石撞擊地球似的飛速砸向地板,趴在地上捂住先著地的臉嗷嗷亂叫,電梯外的人麵麵相覷,沒有一人敢上前。
範森默契十足地按下關門鍵。
聒噪的世界終於安靜了!
電梯在沉默中快速上升,趙暉垂著頭,抬起眼臉從電梯鏡裏偷偷偷窺老大,聶霆珂臉色陰沉得能滴出冰來,緊擰的濃眉下,那雙濃如潑墨的眼眸飽含著冷厲的殺意,隱約透出暗紅色的光,不知是否自他周身釋放出一股強大的氣場,似乎感受到了手下窺視的目光,黑目微沉,趙暉太陽穴青筋一跳,連忙垂下視線,不敢再看。
西梵啊西梵,你怎麽就這麽不怕死?明明知道老大在意那些,卻偏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這一次,你是真的碰到老大的逆鱗了,默歎一口氣,就算是他,也救不了她。
他都不敢回想老大收到阿Joe信息後的表情,就好像陽光明媚的天突然一下黑雲壓頂,山雨欲來風滿樓,搞得人人人心惶惶、戰戰兢兢。
另一邊的範森也縮著肩膀,努力充當空氣。
三分鍾後,電梯直達二十二層。輸入密碼,精美的銀黑色金屬密碼門被悄無聲息地開門。
二樓,主臥浴室外。
“不要垂死掙紮了,乖乖把門打開吧!爺保證爽得你哭爹喊娘,飄飄欲仙,哈哈哈!”男子舉著鐵沙錘,一邊猙獰地大笑,一邊瘋狂地砸門。
“哐當!”虛掩的房門突然被一腳踢開。
奎利卡聽見聲音回頭,就看向三個鐵青著臉全身黑色氣場十足的男人,浩浩蕩蕩地從門口闖進來,仿佛來自地獄的黑色使者,三人腳步很快,迎麵直衝過來,他還來不及調整臉上猙獰的表情,就被領頭陰森森的男人一腳踹飛。
“啊啊!”一聲慘叫,如投籃失手的籃球狠狠砸向籃板框,然後重重地掉到地上,猙獰的俊臉扭曲變了形,跪起身雙手捂住受傷的襠部,一團鮮豔的暗紅透過輕薄的布料漸漸滲透出來。
這一腳真狠!
男人的槍法箭術一向精準,這一腳更是沒有絲毫手下留情地用了十成功力,踢在這個部位,他是存心要廢了他。
聶霆珂陰冷地睥睨著他,那雙隱隱暗紅的冷炙黑眸仿若寒窖幽洞終日不見陽光的陰冷毒蛇,死死地盯著獵物,迸射出一道道陰鷙冰冷的寒光,戾氣十足,見之心驚膽戰,毛骨悚然。
“你們……是誰?”這殘暴的一腳令他飛快從沸騰的瘋狂中驚醒過來,臉色竄地一下煞白,臉上赤身上布滿了恐懼的汗水,一陣更勝一陣的劇痛令他身不如死,痛得要暈過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聶霆珂冷嗤一聲,連他是誰都沒摸清,就敢搞他的女人,哼,找死!
奎利卡驚恨交加,他已經隱隱猜到了來人的身份,姓秦的賤人給他的資料裏,根本就沒提過那女人的金主是黑白通吃道上談之色變的聶少,如果,如果他事先知道,一定,一定不會這麽草莽行事。
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是聶少,恐怕他的小命也不保。怎麽辦?怎麽辦?
“她在裏麵,我……我沒有動她……”他赤身跪在地板上,聲音顫抖,身子也控製不住地瑟瑟發抖。
男人危險的雙眸半眯起,轉身對著浴室門提起右腳,如鋼煆般堅硬強健的腿快如閃電地狠狠一踹,被赤身男砸了半天才鬆動了些許的實木門轟然大開。
聶霆珂臉色鐵青,踏著陰風邁步進門,趙暉想了想落後幾步跟了進去。
這是怎樣一副畫麵!
浴室內,趙暉驚得目瞪口呆,女人閉著雙眼,整個身子都沉在浴缸內的水麵下,隻留一張蒼白的小臉還露出水麵,而那水竟是驚悚炫目的血紅,牆壁上打開的金色蓮蓬頭源源不絕地噴出涼水,落入浴缸,血水從滿缸邊緣漫出來,入目一片血紅!
割腕自殺?
腦中閃出這四個字,頓時隻覺呼吸一窒,心口快速掠過一抹連他自己都抓摸不到的信息,酸酸、澀澀、漲疼。
聶霆珂滿眼震驚,心口的位置,仿佛被一記重錘狠狠擊了一下,酸脹男人,女孩靜靜地躺在水裏,了無生氣,鐵青的麵色如潮水一下退去,泛著罕見的幾分蒼白。
“快叫救護車!”趙暉大喊,眼中竟泛出了淚花,門外範森聽見連忙掏出手機,被
他踩在腳下的赤身男吐出一口血,突然猙獰地大笑,“哈哈哈……她吃了熾天使,老子給她吃了熾天使!”反正他活不了了,就算活也是生不如死,怎麽著也要多拉幾個給他陪葬。
熾天使!
趙暉驚得倒退一步,從浴室衝出來猛踹地上的男人,他跟著聶霆珂,常年出入各大娛樂場所,對那些齷齪玩意兒自然耳熟能詳。
媽的,西梵那白癡再怎麽討嫌,也不是隨便什麽畜生都能欺負的!禽獸!
他踹,又狠又快,踹紅了眼,奎利卡一口血一口血地往外吐,範森也不敢去拉,他雖然不知道“熾天使”是什麽東東,但看老大和暉哥嚴肅的樣子,想也應該是很嚴重的事情。
“她吃多久了,說!”
“遲了……太遲了,你們救不了她……哈哈哈!”
聶霆珂立在浴缸邊,雙拳用力握緊,“熾天使”不會死人,但吃了後欲望長時間不舒解出來,霸道的藥效會廢了那中招的人。
男的不舉,女的絕育。
他顫抖地將女人從水裏撈出來,看見女人大腿上一道道血肉翻飛觸目驚心的傷痕,他的呼吸狠狠一窒,從心口連著喉管一路直達大腦都泛著酸熱的脹痛,似有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住他的心髒,再也無法任他維持臉上冷靜的神情。
這個蠢女人,竟然為了抵製藥效狠決地拿刀割自己的血肉!
就算是彪悍強壯的男人,也未必有她這樣毅然決然壯士斷腕的氣魄與果敢。盯著被女人緊緊捏在手心的刀片,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沒有跟野男人廝混,是他誤會了她!他應該……應該再早一點趕回來,這丫頭就不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慘不忍睹的模樣,受這麽多的痛苦,這一刻,突然地不知為何,他竟慶幸蠢女人割的不是……
泛紅的眸底一片暗光洶湧,雙腮肌肉用力咬緊,太陽穴青筋隱隱顫動,剛毅的臉部線條在肅穆的燈光下顯得更加棱角分明,冷情而堅毅。
他扯下一條白色長浴巾,將她裹實,打橫抱出浴室,“拿急救箱。”冰冷的嗓音僵硬地吐出四個字,抱著女人快步走向隔壁臥室。
趙暉聽見命令收回瘋狂的腳,火急火燎地去取急救箱。
“暉哥,那他怎麽辦?”範森拉住他小聲問。
老大沒發話,他不知道怎麽處理,隻好厚臉皮地問暉哥。
趙暉齜牙咧嘴,收回的腳又狠狠地踹了一腳攤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的男人血淋林的襠部,“關起來,給老子吊著打,留口氣等老大回來發落。”
“哎。”範森點頭,嘴角抽搐地提起男子一隻腿拖了出去。
側臥,潔白的大床中央,男人用力推了推陷入床被中不省人事的女人,“西梵,醒醒,醒過來。”
他手法熟練地用棉簽給傷口快速消毒,淡黃色梨花木床頭櫃上擺放著一瓶瓶顏色各異、沒有任何標注的小瓷瓶,瓶蓋均被旋開,這些價值萬金的救命特效藥被他挖出一坨又一坨,厚厚地敷在女人大腿的傷口處,再用簡易紗布小心包好。
霸道的邪藥致使她脫水嚴重,嘴唇皸裂,他連渡了三口水喂進她喉嚨裏,他掐著時間,快速做完這些,隨後翻身上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