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倒黴的母雞
西梵回家拿完東西往月牙泉趕，聶霆珂的連環奪命Call攪得她一個頭兩個大，“說了我馬上回來，不要再打電話過來了，再見！”她努力克製住自己的脾氣，講完話掛斷。
“師傅，麻煩快一點，我趕時間。”
“小妹子，前麵好像堵了，這堵車我也沒辦法啊，要不你先下車，坐別的試試？”司機師傅也被她催煩了。
交通電台報道前麵出了一場嚴重的車禍，整個大橋塌了一半，一時半會兒絕對通不了車，而去月牙泉這條路是必經之路，沒有辦法繞道，隻能這樣眼巴巴地堵著，進退兩難。
西梵淩亂了，硬著頭皮撥通聶霆珂的電話，“親愛的總裁大人，您能自己出去覓食嗎？”
另一端聶霆珂捏著手機臉色陰沉得可怕，“林蔭路堵得水泄不通，高架橋塌了一半，看樣子沒有一個小時出不來。所以……”她解釋道。你看，不是我的問題吧，老天不讓我回去，隻能怪你人品不好！
“你走到高架橋前麵，我開車過去接你。”快速地冷聲命令。
從月牙泉到林蔭路高架橋大約一二十分鍾，一來一回要半個鍾頭，再加上做飯的時間，聶大款這頓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著落。西梵就想不明白了，她的廚藝又不好，幹嘛非得等她回去做？
呃……“好吧。”既然你寧願餓著肚子等，那我著什麽急？
給了錢從出粗車上下來，這個點在烈日下暴走，簡直欲哭無淚，同一時間，聶霆珂從月牙泉出發。
十分鍾後，聶霆珂從橋上盤旋而下，一眼就看見了蹲在高架橋下乘涼的西梵，車禍現場離她不遠，西梵一邊看熱鬧一邊等著他。突然他瞳孔猛然放大，看見她頭頂上方一塊水泥正在慢慢脫落，眼看著隨時會掉下來。
“西梵！”他大喊一聲，打開車門，急速向她奔去。
西梵沒聽見，看入了神，交警、警察、急救醫生、還有國家公路都來了，幾方聚在一頭商量方案。
哎，我說你們再這麽墨跡下去，人家就要歇菜了！
她剛這麽想，就被人猛然一把拽起，“我叫你你沒聽見？”熟悉的男人聲夾著濃濃憤怒接踵而來。
西梵怔了一怔，因為貧血突然一下起身讓她有些頭暈目眩，男人扯著她的胳膊用力將她拽到太陽下，厲聲質問，“你沒發現危險麽，為什麽蹲在這！”
這瘋子又在發什麽瘋？“你捏疼我了！”擺脫他的手掌，怒視：“我站在這乘涼，又沒過去，有什麽危險？”她又不是腦殘，有陰不乘站在大太陽下。別站著說話不腰疼，換你站在烈日下試試？
那塊鬆脫的水泥最終沒有掉下來。
“你怎麽才來？”她抱怨，一來還發瘋。
聶霆珂瞪著她，一言不發，扯著她粗魯地將她塞進車內，像吃了火藥一樣！
車內氣氛低沉，坐在駕駛位的男人一直陰沉著臉，坐在他旁邊的西梵撇撇嘴，你以為你擺臉色，我就怕你？
“等等，在這裏停一下。”西梵指著路邊停車位說。
他將車停在路邊，冷著眼看過來，“幹嘛？”西梵抬了抬好看的眉毛，“去超市，冰箱裏沒食材了，得去買。”下車。
“你不下車？”某男依然坐在車內，“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哦
……”你以為你隻是司機啊，有免費的勞力不用，除非她傻！
聶霆珂無語地從車內下來，盯著女人臉上得瑟的笑容，兩道英挺的濃眉漸漸擰起，不知不覺中，他好似發生著什麽變化。
這是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大型超市，人流攢動的超市內……
西梵推著手推車，某男雙手插在口袋走在她前麵，活了近三十年，進超市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喧鬧的環境令他皺起眉頭。
“喂！”她叫住他。
聶霆珂聽見回頭，臉上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就好像誰欠了他錢，她好像很少在他臉上看見別的表情，推著車跳到他身邊，“有沒有人給你講過笑話？”
她好奇地問，臉上掛著狡黠的笑容，“有。”聶霆珂側著臉，垂眸盯著她的小臉。
阿白喜歡講笑話，沒有聽眾的時候就硬拉著給他講，什麽亂七八糟的都有，還有幾次半夜淩晨打電話叫醒他，給他講什麽“吃飯睡覺打豆豆”的笑話，他發誓，如果不是收了白三叔的銀子，早一腳踹死他丫了！
“那你笑了嗎？”她興致頗高地問。
男人表情很嚴肅，還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沒有。”他沒那麽無聊。
“呐，我們打個賭，我給你講一個，你要是笑了就給我搬東西，敢不敢賭？”
聶霆珂瞥了她一眼，那雙淩厲的黑眸快速掠過一些什麽，漫不經心地說：“你說吧。”
“情場失意的年輕人上山找老禪師問道，老禪師把一滴墨汁滴入湖裏，湖水還是碧綠的顏色，又把一滴墨汁滴入茶杯裏，茶水馬上就黑了。他慢聲道：‘你懂了麽？’”
她停頓了一下，醞釀好情緒看向他，聶霆珂眼眸抬了抬，等待她接下來的話，“年輕人盯著茶水看了半天，小心翼翼說：‘是痛了就會放下的意思麽？’”她學著年輕人的聲音繪聲繪色地描述。“和尚說：‘不，是你永遠無法改變一個碧池。’啊哈哈……”
男人未笑，西梵倒先捧腹大笑，“你說好不好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聶霆珂看著笑得前俯後仰的女人，牽了牽嘴角。
眼尖的西梵一下看見了，“你笑了！”指著他，烏溜溜的眼睛明亮極了，“你輸了，願賭服輸，這個現在該你推啦！”
“我不推。”他快速恢複表情，神情堅毅地拒絕。
“喂，你怎麽這樣！我不管，你打了賭的，推不推！”凶神惡煞地瞪著他，將手推車攔在他身前。
他勾了勾嘴角，若有所思地睥睨著她，“我不推。誰幫我推，我付她一千作為報酬。”有錢人就是這麽大牌，那神情，要多腹黑就有多腹黑！
西梵瞬間噎住，一千？尼瑪！
“咳咳，印度人說過，贈人玫瑰，手有餘香，姐是預備黨員，這種助人為樂的事，就放心地讓姐來做吧！啊哈哈哈……”搶過推車扶手拉回來，尷尬地大笑，笑得要多扭曲就有多扭曲。暗罵，You are a bith！
男人挑眉，看著她如調色盤般的表情心情十分愉悅，“既然你搶著要幫我，那就給你推吧！”那帶著施舍的語氣，那傲慢的表情，嘖嘖，好陰！
女人將車推到零食區，掃了一大推零貨進推車裏，聶霆珂看她樂不思蜀地掃貨，黑著臉擋在她麵前
，“我不吃這些。”臉色不悅。
知道你不吃！西梵對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她是買給自己的，自作多情的男人！不過……
“哈哈，我猜你一定沒吃過零食，吃過的人怎麽會拒絕得了它們的誘惑！告訴你這些都很好吃的，看這個，‘想吃就吃，想樂就樂，大快朵頤，樂享朵趣’；還有這個‘讓每一朵味蕾都充滿樂趣，布爾本德式什錦奶油曲奇餅幹’……”
這些都是進口零食啊，尼瑪以前沒錢舍不得買，現在還不狠狠宰他一次！
聶霆珂僵硬著臉，聽著某女一邊學著電視裏的廣告一邊表情跨裝地極力推銷她所鍾愛的零食，嘴角抽搐。
路過的顧客頻頻側頭，看著一個女的拿著一袋零食對著男的張牙舞爪地說廣告台詞，還手舞足蹈，表情十分精彩。
聶霆珂滿頭黑線，覺得他長這麽從沒這麽丟人過！不耐煩地擺手，“你想買就買，快點買完快點回去。”別廢話了，掃吧！
結完帳從超市大門出來，聶霆珂先去發車，西梵提著兩個超大的塑料袋一步一步地往車那邊挪，從大門到車那邊有一段距離，等她挪到那邊天都黑了，男人黑著臉從車上下來，不耐煩地搶過袋子，提著大步流星地往回走。
西梵走在他後麵，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齜牙咧嘴地笑，哼，小樣，就不信你不過來！歎氣，哎，她不去拍戲真是太可惜了，這演技都可以拿影後了！
一回公寓西梵直奔廚房，聶霆珂坐在沙發上，給自己衝了一杯咖啡，慢條斯理地看著西歐那邊公司發過來的郵件。一個小時後，西梵叫他吃飯。
聶霆珂雙手插在褲袋，看著餐桌上的一盆清湯寡水的蔬菜湯、一盤烏黑黑的蒜苗炒肉，氣場低沉，這就是她折騰了一個小時的成果？
“你喂豬呢？”
西梵臉一窘，把碗筷遞給他，一本正經地道：“相信我，豬的夥食絕對沒這個好。”盛了一碗米飯放在他桌前，“咳咳，今天發揮有些失常，總裁大人，你就將就著吃吧！”有的吃就不錯了，一把年紀了，又不是小屁孩，挑什麽挑！
某人臉色黑如鍋底，“我一頓飯付你八百八十八，你就給我弄了一盆水和一盤草？”
西梵，“……”
那不是隻有草好嗎！我也放了肉的好嗎！尼瑪你瞎了嗎，水裏飄著的那幾片葉子你看不見？雖然賣相不怎麽樣，但味道還是不錯滴好嗎！
他麵無表情地拿起筷子，撚了一塊肉放進嘴裏，眉頭瞬間皺起，西梵早上煮的麵還過得去，但是炒菜的水平真心不行，“一塌糊塗！”
所以說，凡事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西梵看著他，笑得無比溫柔，如果磨牙聲忽略不計，“坐下，給你講個故事。”
“有一天，一隻母雞下了一個蛋，三隻公雞踱步過來一番審視，公雞A說：‘不夠圓’，公雞B搖頭：‘不夠白’，公雞C也歎氣：‘這個蛋太小了！’母雞怒了，有本事你們他媽的下一個給我瞧瞧！”
聶霆珂盯著她，西梵不懼他威脅的目光，下巴高高揚起，直瞪回去，“我現在就好比是那隻倒黴的母雞！”被硬逼著下蛋，還要給唧唧歪歪的公雞做飯，嫌棄我廚藝，公雞大人您可以自己來，我保證不嫌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