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冤家路窄
林清溪的話,讓陸知鬱心底那根名為‘愛情’的弦,撥出了一個顫顫的音,他捧起她的臉,在她的唇角印上輕輕的一吻,不似激情中的那般的狂肆掠奪,不似怒氣中的那般粗暴懲罰,一個輕輕地吻裏,卻飽含著他對她的無限寵溺和憐惜。
陸知鬱的唇貼在她的耳邊,清冽的聲音低低的響起,“你是我的心肝,我怎麽舍得讓你孤苦無依。”
他一直都沒有告訴她,他會出現在她父親林正晨的葬禮,全都是因為她。
陸知鬱年少時,曾因家主繼承人的身份,被家裏的幾個叔叔伯伯找了殺手,意圖暗地裏將他殺死,以奪得繼承家主的資格。而他那個風流了一生的父親陸季暄,在麵對親兄弟對親兒子痛下殺手時,竟然表現的無動於衷,整日還抱著自己新得的軟嬌娘到處遊山玩水,絲毫不管親兒子的死活。
一次偶然的意外,陸知鬱單獨出去時沒帶保鏢,被那些殺手撿了個空著,趁他走進一條小巷時,七八個強壯威猛的大漢頓時湧了上來,將他五花大綁的擄走了。殺手們都是拿了陸家幾個公子的錢,拚了命的下狠手,一心想要他的命。他經過一番苦苦搏鬥,才尋了個機會逃跑了出來,卻因為逃跑時驚動了殺手,而不小心跌落下了山崖。
當時的家主,也就是陸知鬱的爺爺陸振廷,在得知他墜落山崖命懸一線時,派出了幾千人搜尋了四五日,最後才在崖底找到奄奄一息的他。好在,他命大,撿回了一條命,可老爺子卻因為這一出叔侄相殘的戲碼害的中了風偏癱了,活生生的丟掉了大半條性命。事後,陸季暄對他有些內疚,便自作主張將他偷偷送到了南城的林家養傷避難。
也就是在那時,他就認識了年僅五歲的林清溪。短短相處的幾個月,他便愛極了這個倔強的小丫頭。他還記得,當年他傷好之後離開林家時,小丫頭可是抱著他的腿哭的哇啦哇啦的,最後還是趁她哭累了睡著了,他才離開的。
這麽多年,他也有意無意的打探著小丫頭的消息。在知道小丫頭和喬逸黎大婚的消息後,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裏,喝了整整一夜的酒,回想著小丫頭當年的可愛模樣。天亮後,他便派人去挑了件天價的禮物作為她的新婚禮物,可禮物還未送出去,就聽到了她被喬逸黎當中拋棄的消息,而林正晨也在婚禮現場猝死。
不過一日的功夫,南城便傳來了林家破產的消息,他立刻就丟下手上的事情,從國外趕了回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時隔多年初見時,她跪在林正晨的遺像前,安靜的流淚,那倔強沉默的模樣讓他的心微微顫抖了一下。
再後來,當她頂著一身濕氣闖進他的房間,懇求他幫忙時,從不做虧本生意的他,鬼使神差的竟然答應了她,而代價卻是要她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直到他膩了為止,她就可以離開了。
不過現在看來,她這輩子想要離開他,怕是不可能了……
牛扒送上來的時候,兩人正膩歪的像蜜一樣,侍者輕手輕腳的將牛扒紅酒和牛奶放在桌上後就悄悄的退了出去,絲毫不敢去打擾他們。
陸知鬱今天
對她總是出奇的溫柔,先是拿刀將牛扒細細的切好成一小塊的,再用叉子一塊一塊的送到她的嘴裏,那動作像極了對待絕世珍寶般,細致又溫柔。
林清溪縮在他的懷裏,身上蓋著一張他找侍者要的羊毛毯,想多乖就有多乖,溫順的像隻溫柔的小奶貓一樣,絲毫找不出往日裏的那些張牙舞爪和囂張跋扈,而她那雙清澈的眼也一直撲閃撲閃的看著他,目光裏流轉出的光,如剪碎的初陽,微微蕩起一小片的濃情蜜意。
用餐用到一半,林清溪說肚子不舒服想去趟衛生間,陸知鬱立馬放下手中的酒杯,準備起身抱她去,卻被她紅著臉攔下了,“陸先生,我要去的是女用衛生間,我想你大概不方便吧?”
陸知鬱眉一挑,“有何不方便?”
林清溪歎了口氣,幽幽的說,“顧名思義,女用衛生間裏應該還有其他的女人,你這樣貿貿然的闖了進去,會被她們誤會是色狼的。”
聽了她的話後,陸知鬱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那我讓服務生幫你。”說完便起身招手叫來樓梯口的兩個女服務員,告訴她們林清溪行動不便,讓她們幫忙扶著去一下衛生間。
其實林清溪腳底的傷痕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隻是走起路來時還隱隱有些痛,本想撐著一個人去的,現在他替她叫來了兩個服務生幫忙,倒也不用擔心因為太用力走路而讓腳底的傷口撕裂了。
兩個女服務生一左一右的架著她的手臂,慢慢的扶著她走到了衛生間裏,貼心的替她推開了一個格子間的門後,便關上門出去了。
上完廁所後,林清溪撐著牆壁搖搖晃晃的走到了洗手池邊,手剛伸到水龍頭下,衛生間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推開了,因為力道太大,撞在了門後的牆上,響起了一記沉悶的‘咚’的聲音。
林清溪抬頭,從鏡子裏看清楚走進來的兩個女人後,心裏暗暗直叫今天出門肯定是沒有看黃曆,不然怎麽能這麽冤家路窄的碰見這兩個女人呢?
推門而進的人正是夏魚兒和鄒晴晴。瞧夏魚兒還撐著拐棍的模樣,林清溪的心裏就不禁的暗自感歎,這個女人可真是心狠啊,為了能留在喬逸黎的身邊,竟然不惜冒險去撞車把小腿活生生的撞成了粉碎性骨折,像她這樣的凡夫俗子,果真是不理解這種心狠自虐到喪心病狂的愛情啊。
就在她看向兩人時,兩人也從鏡子裏認出了她。論起心機手段和城府,鄒晴晴到底是比不上夏魚兒,當她一看到對麵的人是林清溪時,臉色就掛不住了,開始連珠帶炮的冷嘲熱諷起來,“喲,林小姐,我們見麵了,這可真是巧了,你該不會是知道我和阿黎在這裏用餐,就一直跟蹤我們到這裏的吧?難不成,你當真到了現在,還對阿黎戀戀不忘?”
“也難怪,你現在不僅容貌被毀了,就連雙腿也瘸了,若再不憑著自己那副年輕的身板找個男人當靠山,怕是下半輩子就要上街去乞討了吧?可惜啊,我們家阿黎雖然心地善良,倒也不會大發善心的讓你重新回到他的身邊,畢竟這男人和女人之間啊,可不是著靠施舍憐憫就會產生愛情火花的。
”
“咦,怎麽沒看到那個在你身邊鞍前馬後的小經理呢?今天下午看著他對你可是殷勤極了,若我要是林小姐的話,有這麽個長得不錯的男人不嫌棄你被毀了容,就一定會趁他還沒有醒悟之前把他套牢了,再捂著嘴偷笑過完後半生。”
鄒晴晴竟然幼稚的認為陸知鬱隻是陸城建設的小經理?林清溪的心裏止不住的偷笑,雖然上次市委的迎新年會上,陸知鬱是以陸城建設總經理的身份參加的,但是單看他當晚受歡迎的程度一點兒也不亞於孟程遠,稍微聰明的人也就能猜到他的身份不凡了,看來這個鄒晴晴也不過是個無腦的千金小姐而已。
林清溪撐著洗手台緩緩轉身,隔了三四米的距離與鄒晴晴對視,微微挑起的嘴角裏掛著些許若有若無的嘲笑,“鄒小姐此言可是差矣。你看,就算我被毀了容,行動也不便,可照樣也有男人為我傾倒,前仆後繼的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甘願為我做牛做馬。倒是鄒小姐你,機關算盡了也不過是得了一個‘喬逸黎女朋友’的頭銜而已,就如此的得意忘形。”
“對了,鄒小姐,你都做了這麽久的‘喬逸黎女朋友’,他跟你上床了嗎?我想雖然你的相貌是小家碧玉了點,不過喬逸黎應該會看著你那身材份兒上,也會和你敷衍幾招吧?”
這幾句直白的話,讓鄒晴晴臉頰立刻通紅了起來。她可是受過貴族禮儀的千金小姐,她的身份和地位,是不允許她說出這樣直白粗魯的話來,思來想去,她才想出一句得體的話來回複林清溪,“這是我和阿黎的私事,應該不需要向你交代吧?”
“莫非這麽久了,你還沒爬上喬逸黎的床?”林清溪唇角一勾,嘲諷的笑了起來,“瞧瞧,鄒小姐,你說你都霸占了喬逸黎那麽久,竟然都沒享受和他的魚水之歡。人家漠城的柳大小姐和喬逸黎見了不過兩三麵,可就在盛世公寓的大床上**了好幾天呢。看來喬逸黎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果然注重的是女人的皮囊,而不是內在美。”
林清溪將‘內在美’三個字咬得特別的重,果然她話音一落,鄒晴晴的臉就變得難看至極,她趁此又甩出幾句,“若是鄒小姐爬不上喬逸黎的床,那就稍微往旁邊挪挪,給其他人讓個空位出來,要知道,這南城裏想爬上他床的女人,可是從星光百貨排到了南清江對岸,遠的就不說了,單說你身邊這位夏小姐,可是已經虎視眈眈很久了呢。”
“不過看你和夏小姐如此的相親相愛,想必就算你不挪位,也願意和她一起共享一個男人吧?你們二位關係這般的要好,應該不會去計較誰做大誰做小吧?不過這樣一來,倒是便宜了喬逸黎了,想想看,古往今來,能坐擁齊人之美的男人,又有幾個?我要是個男人啊,我都要羨慕死他了。”
輕描淡寫去又不是尖酸刻薄的幾句話,林清溪就順勢將火頭甩到了夏魚兒的身上,她現在可沒時間在這裏跟她們耗下去,她剛剛可是分明從夏魚兒的眼裏看到強烈的恨意,如果再和她們糾纏下去的話,她真的不能保證這兩個女人同時對她動起手來,她還能否活著從這裏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