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斷罪之塔 蝕之重臨

第五十七章 斷罪之塔 蝕之重臨

《劍風傳奇》世界裏,主人公所在邦國的宗教體係,基本借鑒與中世紀的天主教,尤其是對異教徒的統治方麵,更是幾乎完全照搬。

俗稱“斷罪塔”的海神之子修道院,造型類似於巴比倫塔,是一個螺旋上升的圓柱形高塔,大約一百多米高,裏麵都是宗教建築,在這個時代,已經是極為驚人的了。而塔的底部依照山勢散開,幾乎有一座城鎮大小,供一般教民和騎士團居住。(順帶一提,此時正掀起侵略戰爭,攻擊著這邊國度的庫夏帝國,是作者借鑒古印度和部分中東伊斯蘭的國家糅合而成的大國。)

由於庫夏帝國的侵略和饑荒疫病的緣故,如今的斷罪之塔周圍,已經聚攏了數萬以上的難民,而且數量還在增加。

這個時代沒有什麽國際人道主義組織,甚至沒有古代中國的官方賑濟救災,所以難民們的生活幾乎是朝不保夕的,在絕望的環境裏,各種邪教和起義此起彼伏,而教會自然也派出了一貫對付異教徒的法王廳“異端裁判所”和“聖鎖鏈騎士團”,進行了最血腥的鎮壓,每天死於酷刑的人不計其數,吊死和斬首的還算好,四肢被絞進車輪的,腦袋裏釘進木楔子的,剖開肚子掏空內髒的,淩遲處死的,把脊椎一截一截挖出來的,每天都有新的花樣,讓人不寒而栗,但是,絕望的力量總能高過恐怖的力量,因此依舊有無數邪教團體在暗中活動,同樣,也使得裁判所大主教“血之經典”摩茲古斯每天的工作無比忙碌。

雖然說,這其實是編織命運的格裏菲斯,在為他的重新降臨醞釀力量,但是身處其中的人,卻不會明白自己該仇恨誰。

而絕望的另一個衍生品,名為放縱。

這個貧瘠的世界可沒有大量的香煙嗎啡大麻供人麻醉自己,所以絕大多數人,都隻能選擇最原始的手段放縱自己的yu望,麻痹自己的心靈。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都不能免俗。

所以,在難民營裏,流鶯們的生意異常火爆,而由於宗教裁判所的存在,也沒有人敢於明目張膽地組織勢力劫掠人口,所以從某個角度上說,流鶯們還要感謝那些裁判所的苦修士。不過當然的,這些同樣朝不保夕的風塵女子心理是不會這麽想的,因為不知什麽時候,裁判所那些沾滿鮮血的刑具,就會招呼到她們的頭上。

這一晚,在滿民營西北部的一間低矮的帳篷裏,一場最原始的搏鬥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一個黑色卷發的壯碩青年,壓在一個長發少女身上,做著進進出出的運動。而那粟色長發的少女,既沒有掙紮抵抗,也沒有放浪呻吟,反而像真正的情侶一樣,全心全意地投入著,親密無比。那青年也完全被女子的魅力吸引,全力投入,漸漸達到了巔峰。

可惜,就在**即將來臨的刹那,他眼前忽然憑空冒出一個裹滿繃帶的人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意外驚嚇使得青年大聲驚叫起來。

“啊噢噢噢噢啊啊啊啊啊噢噢噢噢————”那個突然出現的繃帶人頭,也同樣張口大叫著,不過怎麽聽,都像是在模仿青年的聲音一樣。

那長發女子連忙爬起來,將那個人頭按了出去,原來不過是一個纏著繃帶的女孩子,突然把頭伸進了帳篷裏而已,隻是出現得太過突兀,又把兩邊的帳篷門簾遮住了脖子以下的部位,加上那男青年完全沒想到會有人突然冒出來嚇唬他,才大吃了一驚。

這個帳篷,正是這難民營裏一小群流鶯娼女的聚居點,那個長發的少女,正是這幾個流鶯的大姐,名叫露嘉,而那個男青年,卻是“聖鎖鏈騎士團”裏的一名貴族繼承人,隻是他完全沒有他們女團長法爾納塞的宗教狂熱,反而性格**,所以才會跑到這裏來宣泄壓力。

不過他似乎是真的喜歡上了露嘉這個女孩,雖然被嚇得差點不舉,卻也沒有生氣,而是平靜下來之後將一袋糧食交給了露嘉,在這個難民營裏,糧食比什麽東西都有價值,也隻有騎士團的人,才能獲得充足的糧食補給。接著,他竟然拿出了一條珍珠項鏈戴在長發少女修長的脖頸上,並且表示等自己過一段回去繼承了爵位,就準備將露嘉接走包養起來。

長發少女卻沒有因此而欣喜激動,隻是微笑著答道:“是,雖然我不會期待,但會等你的。”

等那青年離開,這個流鶯的大姐立刻把其他的小妓女召集起來,將糧食分到她們手上,接著,她將那串珍珠項鏈摘了下來,微微用力,“啪”的一聲將其拉斷,任由大顆的珍珠灑落在地上。

“露嘉姐姐,你這是幹什麽?”幾個小妓女一起驚叫起來,剛才她們沒有生意,很默契地一起偷聽了姐姐做生意的過程,自然知道這是那個青年送給露嘉的定情禮物。

“按照我們以前說好的,我們是一個整體,每個人得到的東西都要拿出來大家平分不是嗎?”露嘉像姐姐甚至是母親一樣地對其他女孩說道:“把這些珍珠收拾起來,每人都分到同樣的數量吧。”

“可是露嘉姐姐,這是送給你的禮物啊。”一個黑色短發的少女說道。

露嘉搖搖頭道:“我說過,我們必須平分所有的收獲。現在我們冒險搭上了異端狩獵者的線,才能獲得很多的食物,但是你們也知道這是多麽危險的事情,周圍的人隨時會因為嫉妒而陷害我們,如果在這個時候,我們中的任何人再因為不公而產生嫉妒和怨恨,大家就全都完蛋了。每個人都會因為別人比自己好而嫉妒,因為別人不如自己而蔑視,偏偏越是貧窮困苦的人,越是這樣卑劣,所以我們必須謹小慎微,消滅每一點危險的火種,讓我們大家能夠牢牢團結起來,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活下去。”

當流鶯少女們感動地和露嘉抱在一起的時候,卻不知道,還有另一夥人在關注他們,更不知道她們的帳篷裏早已被人放置了傳說中都沒有的“針孔攝像機”。

偷窺的人,自然是墨釋君等人。

“這個露嘉,就是你說的‘擁有女神屬性’的人物?”墨釋君對陳晃司問道。雖然他不會真把監視攝像當AV看,但是營帳裏的對話還是聽得一清二楚的。

陳晃司道:“當然,整個《劍風傳奇》的世界裏,我最喜歡的三個人物中,就有她一個。現在你們看到的還不是全部,後麵的故事裏,她那種純粹發自本心的善良,才被作者刻畫得淋漓盡致。她的那種女神一樣的拯救之心,不是因為來自他人的灌輸,也不是無知者無謂的狗血情節,而是真正出於本能,因此才最令人感動。”

墨釋君笑道:“這麽偉大?”

陳晃司點頭道:“當然,比起其他故事裏的那些空有神的力量,卻隻能當花瓶累贅或者主婦人妻的角色(城戶紗織?貝露丹迪?),這個露嘉才配得上女神的稱號。雖然她沒有任何力量,身份也隻是一個低賤的妓女,卻真正擁有拯救他人的勇氣和智慧,所有動畫漫畫遊戲電影的故事裏,除了《風之穀》的女主角娜烏西卡,最讓我感動的就數她了。一般來講,純潔往往來自不經世事,善良常常因為生活單純,而這個露嘉卻是在嚐盡了人間的苦難,看清了人世的黑暗之後,依然保持著善良本心的人物,如果單從意誌的角度來說,隻怕這個故事裏正反兩麵的主人公津和格裏菲斯加起來,都比不上她呢。”

墨釋君點點頭,轉頭看到旁邊的芙蘿拉,似乎也對這個流鶯大姐頗為認同,於是問道:“你也覺得她很不錯嗎?”

芙蘿拉點頭道:“是的,以前在組織裏受訓的時候,也曾經學過如何扮演妓女,因此接觸過不少這樣的女子,但是能夠像她這樣聰慧冷靜而又善良無私的,一個都沒有。”

墨釋君一笑,不再多說,畢竟這種配角雖然可敬,卻和他們的路線完全不同。他們之所以關注著這群流鶯,隻是因為其中那個被露嘉收養的,纏滿繃帶的女孩子,正是這個故事世界的女主角——卡斯嘉。

卡斯嘉從老鐵匠居住的地方出走後獨自流浪,偶然被好心的露嘉遇到收養,然後一路帶到這裏。雖然妓女的生活難養閑人,但是露嘉卻不忍心讓心智不全的卡斯嘉做她的這一行,因此才用綁帶把卡斯嘉的臉和身體裹起來,對人謊稱她梅毒發作,全身潰爛,才保住了她。(當然,露嘉不知道,卡斯嘉身邊隨時有無數黑暗魔怪護衛,一旦她受到威脅,立刻就會蜂擁而出將附近的人類吃幹淨。在遇到露嘉之前,好幾次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因此露嘉在保護卡斯嘉的同時,其實也保護了自己。)

墨釋君等人有陳晃司這個宅男指點,自然造就知道目的地,因此遠遠趕在了津的前麵來到這裏,卻沒有直接出手,而是遠遠監視。

就在這天晚上,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露嘉的小團體裏的一個染了性病的小妓女,因為受不了心理壓力,加入了某個邪教團夥,並在這一晚,帶了自己的男友去參加墮落儀式,邪教蒸煮的迷幻藥,引發了混亂的**,如果僅僅這樣也就罷了,但隨後那妓女的男友發現煮迷幻藥的湯裏,還有人肉,立刻就受不了逃走了,邪教徒追殺他到懸崖邊,逼得他失足跌落。

這個小妓女沒想到,大姐露嘉也跟來了,並目睹了她的所作所為,不過雖然露嘉狠狠打了她一頓屁股,卻如同兒女犯罪的父母一樣,依舊包容了她的任性。然而,真正的意外在於,失去了記憶的卡斯嘉,居然也意外地跑了過來,並且被邪教徒發現了。那些正欲火燒灼的邪教徒,自然忍不住想要侵犯她,卻不想引發了卡斯嘉當初被格裏菲斯強奸的恐懼,立時招來無數黑色的地獄魔怪,將附近的邪教徒吞噬一空。

露嘉兩人這才知道,自己揀了個了不得的魔女回來,這個消息如果讓教會知道,自己這批妓女隻怕一個也活不了,但是如果露嘉依舊沒有出賣卡斯嘉的打算,仍然將她帶回了營地。

次日,津終於風塵仆仆地到達了這裏,隨同的除了楊拓人和小妖精巴克,還多了一個長的像猴子的少年,名叫伊斯多洛,是個擁有夢想的小混混,因為見到津的劍術戰力,想要拜師,才一路跟了過來。

他一進到難民營,正好碰到幾個“聖鎖鏈騎士團”的騎士,將一個小妓女當作魔女捉住的情形,由於知道卡斯嘉的異常,津非常擔心她也被當作魔女捉去,因此直接上手砍翻了幾個騎士,然後逼問他們有沒有看過一個胸口有烙印的女孩子。正好那個小妓女就是露嘉一組的人,立刻告訴了津她們認識卡斯嘉。不過,等她們找回自己營帳的時候,卻發現,昨夜那個參加邪教異世的小妓女,已經因為害怕被當做魔女處理,帶著卡斯嘉逃走了。

眾人這邊忙著尋找,另一邊逃走的小妓女和卡斯嘉,卻被昨夜的邪教徒找上。原來昨晚有人目睹了卡斯嘉引來魔怪吃人的景象,相信卡斯嘉就是魔神賜予他們的魔女,因此要將她帶回去。而這個過程被小混混伊斯多洛和小妖精巴克發現了,他們也一路追蹤到了邪教聚會的山洞。

邪教徒的行動因為小混混和小妖精的騷擾而延緩,不過第一個等來的卻不是救星,而是為了剿滅邪教徒而來的聖鎖鏈騎士團,原來昨夜那個小妓女的男友墜崖未死,像騎士團告發了邪教的機會地點。偏偏這時候,卡斯嘉又開始招引地獄魔怪,這些惡靈一樣的地獄靈魂附身在那些邪教徒身上,令他們力量大增,瘋狂進攻,雖然赤手空拳,卻打得騎士團節節敗退。

這時候,墨釋君等人早已趕到附近,卻沒有出手,隻是旁觀局勢進程。

“主人,我們就這樣看著嗎?”紫沁和碧染兩個雙胞胎新得到了力量,正手癢想試一試,下麵的殺戮更激發了他們的嗜血本性。

不過墨釋君搖搖頭道:“現在不用,等一會如果津沒有及時趕到,我們再出手解決那些邪教徒。”

旁邊的陳晃司解釋道:“在原本的故事裏,津應該是及時趕到,殺死了異教徒之後,不想跟聖鎖鏈騎士團的人海戰術硬拚,所以帶著卡斯嘉從後山逃走,卻被騎士團的第一高手賽爾比高堵在了山崖小道上,結果卡斯嘉被騎士團趁機捉走,並在斷罪塔受刑的時候引出了無數魔怪,給整個難民營和斷罪塔的人帶來了無限的恐慌,這巨大的負麵情緒,最終醞釀成了‘白鷹’降臨的通道。不過由於我們的插手,津獲得了遠超原來劇情的變種人力量,如果他即使趕到,那麽無論是正麵突破還是向後逃走,都不會令卡斯嘉被抓走。所以,我們的智囊才要跟在津的身邊,務必耽擱他到來的時間,而我們則保證騎士團能順利帶走卡斯嘉。”

芙蘿拉在一邊聽著,不由得問道:“既然如此,我們直接殺掉下麵的邪教徒不就可以了嗎?為何還要拖延時間?”

陳晃司道:“原來的劇情裏,還有一個情節沒有發生,雖然我覺得沒什麽,但是當初我們的智囊卻認為,這個情節可能和後來的事件走向有因果關聯,所以最好等那個變異發生以後,我們再出手。”

“什麽情節?”芙蘿拉問道,由於她本身就是故事世界裏的人物,雖然現在脫身出來,但是對於這種“劇情預知”還有一點排斥,因此在情節了解方麵,還不如墨釋君。

陳晃司伸手一指道:“就是那邊,‘完美世界的蛋’的第一次出場。”

隻見這時由於騎士團的突入,大部分邪教徒雖然全力迎敵,但少數幾個高層卻打算趁機從後方的一條狹窄的密道逃走。為首的教主是個頭戴山羊麵具的赤身男子,那麵具是真的大角山羊的頭顱掏空製造的,帶上去之後就像是一個羊頭人一樣。這時逃走,那對巨大彎曲的山羊犄角卻卡住了密道的兩壁,正在他打算將麵具摘下來的時候……

一根拇指粗細的觸手從密道裏探出,刺進了他的心髒。

“嗷嗷嗷嗷嗷——————”

原本在下麵廝殺的邪教徒和騎士團,忽然聽帶一聲怪叫,就見原本後方想要逃跑的邪教高層,又倉皇地逃了回來,後麵緊跟著一個羊頭人身的怪物。事實上,這個怪物就是邪教教主本人,但他本來也就是個人,帶了個麵具而已,現在卻真的變成了怪物,山羊頭和他的腦袋融合為一,眼珠靈動,口水直流,身上長出了大片的山羊毛,雙腳成了反關節的蹄子,還多出了一條羊尾巴。

這種變化,墨釋君等人都不陌生,和當初飛蛾使徒洛絲蓮改造蟲人的手法一樣,這明顯是使徒用自己的力量改造了普通人的效果。此時這邪教教主的實力,已經從普通人的黑鐵級下位,飆升到了青銅級上位,考慮到他原本的水平和改造花費的時間,可以肯定,改造他的那個使徒的力量遠在洛絲蓮之上。

“那究竟是什麽東西?”芙蘿拉問道。她的目光銳利,自然看到了出手改造的使徒一閃而逝的身影。

那是一個非常奇怪的使徒,如果形容的話,可以概括為“蛋人”,就是一個長了纖細手腳和幾條觸手的大蛋,蛋的造型和貝黑萊特類似,都是畢加索風格的抽象派,隻是和正常人的上半身一樣大罷了,上麵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自然也同比例放大,基本都有西瓜大小,反倒是他的手腳都是從蛋身上長出來的,纖細得好像隻有骨頭一樣,不過動作確實異乎尋常的靈活。

陳晃司道:“那就是我說的‘完美世界之蛋’,一個最特殊的使徒。其他的使徒引發貝黑萊特,都是將自己最愛的人獻祭,獲得各種力量,卻偏偏有一個使徒,天生相貌醜怪,從小被人當做怪物,一生躲在藏屍洞裏,靠啃食屍體過活,因此他沒有任何重要的人,所以在五大‘神之手’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許下的願望也最奇特:奉獻‘已有的世界’,希望開創一個‘完美的世界’。”

這下連碧染和紫沁都吃驚了:“這種願望……完美的世界……”

“當然,即使是五大‘神之手’,也沒能力直接取走現實世界,然後締造一個沒有黑暗、歧視、猜忌、壓迫、痛苦的完美世界,不過格裏菲斯依舊賜予了這個無名之人以龐大的使徒力量,將他變成了一個‘蛋人’,並告訴他,在未來的某一天,他可以成為締造完美世界的契機。”陳晃司解釋道,“實際上,格裏菲斯就是在利用規則的漏洞,將這個‘蛋人’當做自己降臨的媒介,為自己孕育身體。換句話說,就是借用別的使徒的願望,達成自己的目的。”

墨釋君點頭道:“好了,既然‘蛋人’已經出手,碧染,紫沁,你們把那些邪教徒都解決吧。陳晃司,你去完成你的目標。”

陳晃司點點頭,向著蛋人消失的方向追去。而碧染和紫沁,則毫不猶豫地幻化出暗黑黃金聖衣,向著下方的邪教徒發動了攻勢。

紫沁本來就是個機槍少女,這時換了弓箭,依舊以火力覆蓋為愛好,直接拿出黃金弓箭,向著下方的邪教徒們一輪箭雨,刹那間,就有上百個邪教徒被從天而降的沉重箭矢貫穿了頭顱脊背。而碧染則喜歡近身戰,縱身跳下山壁,利用聖鬥士的速度,直接找上了變成山羊人的教主,扯出天秤座黃金聖衣裏的三節棍,一棍就打爆了那顆山羊腦袋,等他返回山壁上的時候,紫沁也已經將所有邪教徒都射殺完畢,隻留下騎士團的成員和卡斯嘉以及那個小妓女。

紫沁碧染此刻身負超再生變異血統和暗黑黃金聖鬥士的小宇宙,都是白銀級巔峰的實力,雖然沒有領悟第七感進入黃金聖鬥士的行列,卻也足以單人屠滅一支現代化裝甲師團,對付這種手無寸鐵的邪教徒,連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沒用出來,就已經解決戰鬥了,都覺得不過癮,不過,他們絲毫沒有違背墨釋君的意思,一完成任務,就跟著墨釋君芙蘿拉退走了。

下麵的聖鎖鏈騎士團的騎士們,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人幫助了他們,最後隻好抓了那兩個女孩離開了。他們走後好一會,被楊拓人用計引錯了方向的津等人,才追趕過來,卻隻見一地屍體,接著,他們又抓到了被墨釋君偷偷打昏的小混混伊斯多洛和小妖精巴克,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不過津畢竟是資深傭兵,很快就從地麵的痕跡,猜出了聖鎖鏈騎士團的身份,決定獨闖斷罪塔,救出卡斯嘉。

傍晚。

斷罪塔裏無分晝夜,都是火把與陰影交錯的陰森景象,即使再厚重的牆壁和鐵門,也擋不住那遠遠傳來的哀號和尖叫。即使是那些駐守於此的聖鎖鏈騎士團的少爺騎士們,也經常因此而噩夢連連。

但,對於另一些人而言,這裏卻是天堂聖地。

“咚——噗——咚——噗——咚——噗——咚——噗——咚——噗——咚——噗——咚——噗——咚——噗……”

斷罪之塔的塔頂,是一間透漏天光的祈禱室,此時,一個背影寬厚的白衣教士,正在進行他的祈禱,每次,他都像要將膝蓋砸碎一樣,重重地跪倒在堅硬的岩石地麵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然後張開雙手,將整個身體毫無緩衝的狠狠“砸”在地麵上,頭骨,肩膀,手臂,胸膛,腰胯,一起拍擊地麵,完成一個“十字”型的五體投地的姿勢,發出“噗”的聲音,然後再爬起,在跪倒,再五體投地,即使是膝蓋鮮血淋漓,也毫不遲緩,直到完成了一千次的膜拜,才緩緩站了起來。

當他轉過頭的時候,天井照進來的夕陽光輝裏,映出他奇怪的麵容,那簡直不像是人類的容貌,反而像是真實世界裏,某些早期科幻漫畫中的機器人的臉龐,沒有眉毛頭發胡須,整個頭臉僵硬刻板,五官宛如掩飾雕刻或者金屬鑄造的一樣,顯出機械的線條。

他,就是被稱為“血之經典”的主教——摩茲古斯,一個親手斬殺了無數異教徒的狂熱信徒。雖然做過無數慘無人道的事情,但是,他從未覺得愧疚惶恐,因為幾十年的信仰磨練,已經將他的心變成了鋼鐵,他堅信自己的一切作為都是神明的意誌,沒有半點錯誤。(從某個角度上說,他對了,隻不過這個世界的神明同時也是魔鬼罷了。)

他一站起來,旁邊立刻有一個帶著鳥頭麵具的青年走上來,給他的膝蓋包紮,同時說道:“導師大人,剛才騎士團傳來消息,他們破獲了一個邪教徒的據點,絞殺了兩百多名邪教徒,並捉住了兩名魔女。”

被漫畫讀者稱為“石頭僧”的摩茲古斯,果然麵如岩石,沒有表情,聲音卻溫和地說道:“好的,我們去看一下,叫上你的兄弟們,審訊魔女可是非常艱巨的工作,隻有你們這幾個虔誠的孩子,才能完全避免被惡魔的引誘。”

那個帶鳥頭麵具的青年,以及另外幾個人,都是摩茲古斯收養的孤兒,先天有缺陷被家人拋棄,因此對普通人十分疏遠,對收養教育他們的摩茲古斯無比愛戴,再加上多年宗教洗腦,都是隨時可以為摩茲古斯一句話而獻身的死士。

沒等多久,卡斯嘉就被帶到了刑訊室,這個寬闊的房間因為擺滿了各種刑具而顯得有些擁擠,各種中世界發明應用的刑具一應俱全(這裏要感歎一下漫畫作者三浦的嚴謹,他的漫畫雖然不唯美,但細節的翔實豐富足以令史學家汗顏)。卡斯嘉一給帶進來,摩茲古斯就看到了她領口撕裂露出的胸口上,那個在“蝕之刻”裏留下的黑色烙印。

“這正是魔女的烙印……”麵癱的主教當即下了定義,接著就命令道:“給她最嚴酷的懲罰!”

兩名負責行刑的死士弟子,將卡斯嘉拉到一具“鐵處女”前麵,將這個女像鐵櫃左右打開,露出裏麵滿是鋼鐵尖刺的空間,一具已經幹癟的女性屍體跌落出來,兩名死士毫不遲疑地將卡斯嘉推了進去。

卡斯嘉失去記憶,不知道危險,自然也不害怕,但是這不代表守護著她的黑暗魔怪們也不知道,尤其是她那個早產魔化的孩子,此時也正跟在她身邊,眼看滿是尖刺的兩邊櫃門要合上,鐵刺也觸到卡斯嘉的身體,一股龐大如潮的黑暗力量,立刻噴湧而出。

隻聽行刑室裏“轟”的一聲巨響,本來即將合攏的鐵處女,被一股莫大的力量崩開,隻見櫃子裏的卡斯嘉安然無恙,身邊卻不斷憑空浮現出大團大團的黑色粘稠液滴,每個液滴都仿佛有靈性一樣,裏麵閃爍著好像眼睛的光點,小液滴一匯聚起來,就變成大液滴,最後變成兩三人高的巨大**怪物,往刑訊的人身上一撲,就將活人包裹了進去,幾秒鍾以後,就化去一切血肉,隻剩下骨頭了。

起初的黑色液滴還是從卡斯嘉身邊浮現,沒過一會,天花板、牆壁和地麵的縫隙裏也都開始湧出這些黑色**了。雖然教會的人每天屠殺異端得心應手,碰上真正的魔怪卻束手無策,隻能護著摩茲古斯倉促逃走。後麵的黑色**魔怪裹著卡斯嘉一路追殺,不斷幹掉沿路的人,體積也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一股淹沒整個樓道的黑色洪流,向著塔頂衝去。

雖然教士們節節敗退,但是,作為狂信者的摩茲古斯卻不負狂人的本色,在度過了初期的迷亂之後,立刻領悟了命運的真諦,大聲高呼:“我明白了,這是神明給我的考驗,隻要有堅定的信仰,就無懼於任何邪惡的力量!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削減我的信仰,不要懷疑神的意誌,不要祈求神的幫助,不要畏懼惡魔的強大,這就是信仰的考驗,信仰就是付出一切,把一切都交給神吧,我不寄希望於奇跡和勝利,但我信仰絕不會動搖,惡魔,來吧!”

摩茲古斯的信仰之道,是真正的狂熱信徒之道,說開了就一點:隻問付出,不問收獲,隻問過程,不問結果。

也就是說,隻要他認定自己的行為是符合教典,符合神明意誌的,就一定要貫徹下去。至於這種行為的結果如何,最後會讓世界毀滅,教會完蛋,或者神明的信徒死光光,都不需要關心,因為他的信仰,就是交出自己的一切,變成神的傀儡,傀儡不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任何責任。

這種信仰,最簡單,最愚蠢,卻也最純淨,最可怕。

而他的神,也沒有拋棄他。

就在他們退到塔頂的祈禱室,幾個死士關閉大門抵擋黑色魔怪,摩茲古斯依舊狂叫的時候,“蛋人”正像是蜘蛛一樣從天井裏倒吊著垂了下來,並在黑色魔怪即將突破的時候,將他的觸手,插入了摩茲古斯和其他死士的心髒。

而這時的津,正提著他的斬龍劍,順著黑色魔怪們破壞的痕跡,一路向著塔頂趕來。雖然現在他的實力大增,自信可以獨自麵對千軍萬馬,但是卡斯嘉在敵人手上,他也不敢明目張膽地直接殺進斷罪塔,因此起先隻是憑借身手偷偷潛了進來,卻正碰上從行刑室四散潰散聖鎖鏈騎士團,他順手抓了一個看上去最弱的騎士,打算逼問卡斯嘉的去向。

也許這算是個悲劇,整個聖鎖鏈騎士團,看上去最弱的,就是他們的少女團長法爾納塞。

於是津拖著法爾納塞來到地下的行刑室,看到滿地白骨,立刻順著破壞的痕跡追蹤了過去,而法爾納塞雖然身為騎士團的團長,膽子卻不大,看著滿地的骷髏,和少許依舊在牆縫地板上蠕動的黑色**小魔怪,也趕緊跟了上去。

津的身後,楊拓人以及小混混伊斯多洛、小妖精巴克自然是形影不離,而流鶯團夥的大姐露嘉也偷偷跟著進來,想要救出自己的姐妹,為她指路的,就是之前送她珍珠項鏈的那個騎士團的青年團員。

就在津即將到達塔頂的時候,局勢發生了大逆轉。

名為“完美世界之蛋”的使徒,祈求的力量是創造自己夢想中的完美世界,而他的能力,就是令人夢想成真。邪教教主希望自己有山羊頭魔神的力量,於是“蛋人”的力量就將他變成了擁有超凡力量的羊頭魔怪。而這一次他將力量注入了狂信徒摩茲古斯以及他的死士弟子的體內,這些狂信徒的願望,就是讓自己變成神的使者,於是在獲得了“蛋人”的力量之後,他們紛紛幻化成了自己夢想中的樣子——“天使”。

當然,事實上他們和那些蟲人一樣,隻是長出了雪白的翅膀,同時擁有了更強的體力而已,不過即使如此,對他們而言也已經足夠了。

何況還有摩茲古斯,這個信仰最虔誠的教徒,獲得的力量也最大,甚至遠超他的弟子們,麵對即將被突破的大門,他隻是張開嘴,一聲大吼,就噴出了一道粗達兩米,長達數十米的巨大火柱,火柱不僅熾熱,而且充滿爆炸性的力量,隻一次反擊,就把那洪流一樣的黑色**魔物焚毀大半,連同裏麵作為引導的那個卡斯嘉的魔化胎兒都受了重創。卡斯嘉本來被包裹在黑色洪流裏,這一下也跌落了出來,再次落入了摩茲古斯的手中。

“放下卡斯嘉!”津一看卡斯嘉落在教會手裏就急了,掄起斬龍劍就向摩茲古斯砍去。

摩茲古斯手下弟子裏,一個壯得好像相撲卻完全是肌肉的大漢,雙手抓著一個巨大厚重的鐵車輪擋在了津的斬龍劍前,卻被巨大的斬擊裏直接崩飛,鐵車輪也分崩離析,一招之間,就顯出了現在的津的巨大實力,即使這些教徒獲得了使徒的力量,也無法對抗。

不過教徒們還有一個極大的優勢,就是飛翔。

看到敵人的力量巨大,冒牌天使們立刻振翅高飛,從天井飛了出去,津立刻架起左臂的新武器,用速射機槍掃了過去,不過冒牌天使們的生命力也相當強韌,雖然幾人都中了槍,卻沒掉下來。就在津打算換炮的時候,摩茲古斯又是一口烈火柱噴了下來,這威力幾乎能比擬傳說中的龍炎,雖然津新獲得的變種人血脈,能夠輕鬆從這種火焰的灼傷中恢複,但是津自己並不清楚,因此還是豎起斬龍劍,用寬厚的劍身擋住了火焰的主攻方向。

趁著這個機會,冒牌天使們趁機脫離了津的攻擊範圍。

不過,他們會飛,卻不知還有人比他們更會飛。

一片金色的箭雨從天而降,將幾個死士全部釘成了刺蝟,這些冒牌天使能忍受子彈的傷害,卻不可能承受將近一米長的純金屬箭矢的傷害,立刻慘叫著跌落了下去,而摩茲古斯正驚訝抬頭的時候,就見一個騎著黑色戰馬的金甲小正太,從天而降,將一並暗金色的長槍刺入了他的額頭,順勢而下,貫穿了他的身體,然後在錯身的刹那,將卡斯嘉拉了過去。

“神啊,我終於要道你身邊了……”摩茲古斯在麵對死亡的一刻,沒有露出醜態,而是僵硬地現出一個幸福的微笑,跌落了下去。

出手的,正是紫沁和碧染,紫沁的射手聖衣背上帶著一對金色的翅膀,那並非裝飾,而是真正可以飛行的道具,而碧染的天秤聖衣沒有飛行功能,不過借了墨釋君的“無頭騎士戰馬”也能淩空飛行,兩人聯手,自然輕鬆誅殺了幾個冒牌天使。

碧染將卡斯嘉交還到津的手裏,兩個戀人終於擁抱在了一起,不過他們沒有察覺的是,在虛空中,兩個烙印的共鳴,正慢慢變成一種宏大的波動,攪動著一切陰晦幽深的力量,將這方圓數百公裏的土地上醞釀了許久的負麵精神,全部攪動了起來。

這座海神之子修道院,這座斷罪塔,並不是第一次作為難民營收攏災民,在過去無數的時間裏,每次天災人禍,災民們都會向這裏逃竄聚集,不知多少人曾經在這裏死於饑餓和病痛,不知多少人在這裏品嚐恐懼和絕望,教會的酷刑更是產生了推波助瀾的效果。而在人類的認知範疇之外,巨大的虛界力量又將這裏化為了封閉的牢籠,任何死在這裏的亡魂都沒法消散逃脫,隻能無日無夜地哀號痛哭,不斷醞釀更多的負麵感情。

在這片土地的下麵,是無數的地穴溶洞,一直被人們當做投屍的地點,裏麵不知積存了多少骸骨死靈,本來陰陽兩隔,亡魂的哭聲再大,也無法影響現實世界的人類,但是在今夜,在此刻,這些亡魂,卻發現了一道溝通兩界的門戶,正在緩緩打開。

於是,他們開始躁動了。

當然,同樣躁動的還有人類,畢竟主教被殺,騎士團的責任不可推卸,尤其是賊人還綁架了騎士團的團長,實權大貴族的女兒法爾納塞,於是大批的戰士被召集起來,向著塔上的幾人圍攻了過去。同時,那些殘存的地獄魔怪,由於卡斯嘉的魔化胎兒剛剛被火焰灼傷,失去了統帥,也調轉槍口,向幾人殺了過來。

同時,下方連綿不絕的難民營裏,也生出了變化,各種陰霾亡靈在人類不知不覺中,已經從地底浮現了出來,開始寄住到那些心靈陰暗的人體內,使得他們性情大變,暴虐憤怒,甚至直接將自己的親人抓來吃了,這些人造成的混亂漸漸傳遞出去,並向著整個難民營幾萬帳篷擴散了過去。混亂又引發了更多混亂,連同火災和其他暴動也一起發作,令得整個難民營幾公裏的土地都變得一片地獄景象。

隨著混亂的不斷蔓延,虛空中的負麵力量進一步凝聚,終於在一聲巨響裏,無數大如房屋的巨大怨靈魔怪,以半虛半實的黑色形態坡地而出,從四麵八方將難民營和斷罪塔包圍了起來,緊接著,斷罪塔的底部,也轟然一聲巨響,許多魔怪同樣坡地而出,將高塔的地基毀掉了一邊,百米高的粗大高塔立刻傾瀉震顫起來,頂部也因此破開五個巨大的豁口,令裏麵的主人公一行和騎士團以及教會的人,都驚慌失措。

等到震蕩暫停,卻見雲破月來,傾斜的高塔頂部隻剩五塊長短不一的殘垣斷壁,在月光的照耀下,恍如一隻伸向穹蒼的大手,隻有經曆過上一次“蝕之刻”的津,才隱約覺得,這個巨手的形狀,宛如那時降臨的“神之手”所站立的黑暗山巒。

而在塔下的難民營裏,火災形成的光芒,被某種奇異的力量引導,在黑暗中焚燒出一個巨大的符號,形如一柄三叉戟貫穿了一個上方開口的“8”字,那正是代表了“蝕之刻”獻祭的烙印形狀,和津以及卡斯嘉身上的烙印一摸一樣。

第二次“蝕之刻”,終於來臨。

PS:我知道這一章基本都是照抄原劇情的廢話,但是沒辦法,三浦雖然是萬年拖戲王,但是在刻畫人物情節的功力上,實在是太高明了,不說主人公幾人的恩怨情仇,也不說流鶯大姐,石頭僧,女團長這種性格鮮明的配角人物,就是幾個小妓女,石頭僧的五個弟子,騎士團的龍套們,單拉出來,也都是性格豐滿的人物,放到其他漫畫故事裏,說不定比主人公都來得深刻,因此在寫這段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想要多寫一點,卻又無法寫出好的效果來……鬱悶,可是不寫,很多情節都沒法合理地推演過去,一筆帶過就太對不起這部名作了。

不過過了這一段,後麵就好發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