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廚娘小有所成
“小蘭，幫師傅切下配菜！”
“唉！”
“小蘭，幫師傅炸下魚塊！”
“好！”
這樣的對話，在德緣酒樓的廚房裏，每天都要重複無數次，大家都聽得習慣了，隻是，在舒蘭進廚房之前，大師傅都是喊他的大徒弟或是其他幫廚，現在卻早已習慣了喊舒蘭，仿佛舒蘭是他唯一的徒弟一般，那份偏愛長了眼睛都瞧得清晰，舒蘭也極為領情，把年逾五十的大師傅當成自己的父親一般尊敬。
“師傅，你看魚塊炸成這樣行嗎？”舒蘭的乖巧勤奮和聰明好學，在德緣酒樓是出了名的，再加上她為人和善，人際關係也是極好，更何況，還有舒景這鬼靈精在，大家對她們母子是除了喜歡還是喜歡。
“成！這色澤漂亮得很，趕上師傅啦！”大師傅哈哈笑著接著舒蘭遞過來的碟子，毫不吝嗇地讚賞著。
“謝謝師傅誇獎，那我繼續做事去了。”舒蘭滿臉笑意地轉身回到料理台，繼續切各色配菜，絲毫不覺得疲憊。
她一直都很喜歡待在廚房，喜歡研製各色菜肴，更喜歡家人吃她親手烹製的食物時開心的表情，曾經，她在楊家也勤於此事，卻不怎麽受人待見，丈夫事務繁忙，很少在家吃飯，公婆幾乎從不與她共桌而食，也不屑於品嚐她的手藝，隻有楊家奶奶，總不吝於誇讚她的手藝，可她終究還是去了……
“唉……”想到真心疼愛自己的楊奶奶，舒蘭還是忍不住會難過，片刻之後又振作了起來。
畢竟，她現在已經不是楊家媳婦，而是德緣酒樓的小小廚娘，有大師傅這般真心實意地領著，總有一天，她也能成為酒店的大廚，讓天下人都能夠品嚐到她的手藝。
或許她的菜品不夠華麗，也不夠複雜，可是，她相信，家常的味道，永遠都會是最溫暖人心的。
揚唇輕輕抿出一朵微笑，舒蘭不再分心，專注於手下的工作，連兒子什麽時候跑到身後來了都不知道。
切完一大堆的配菜，舒蘭才放下刀子，雙腿便被小人兒緊緊抱住，看著兒子天真燦爛的笑容，舒蘭也跟著笑了開來。
“小頑皮，舍得來找娘親了？”舒蘭平日裏清晨就取了鮮蔬來酒樓，幾乎要在廚房待上一整天，晚上才回餘府休息，舒景自打會走路時起便野慣了，整日裏餘府酒樓兩頭跑，更多的時候，是跟在餘子騫或是奶娘身邊，跟自己在一塊的時間倒還是最短了。
“娘親，景兒剛剛跟餘奶奶去買布了，她要給幹爹做新衣裳，也會給我做哦！”舒景得意洋洋地向娘親稟報今天的戰績，等著娘親的誇獎。
“那是餘奶奶疼你，餘爺寵你，可不準太過放肆，不然娘親可要生氣了！”知道身邊人都寵著舒景，她起先還會覺得不安，後來卻也明白，自己那份不安純粹是庸人自擾，早就放著不管了。
有人幫她一起寵著孩子，實屬萬幸，畢竟……她沒辦法在給予母愛的同時，給孩子一份父愛，在這一點上，她總覺得對不起孩子。
“娘親，你又在想什麽呢！瞧這一臉難受的，不準想了，餘奶奶給我買了薄荷糖，清涼一下！”舒景手快地把糖粒塞進娘親嘴裏，笑得眉眼彎彎，沒等娘親回應，又跑到大廚牛師傅那頭撒嬌去了。
看著兒子左右逢源地四處鑽動，舒蘭無奈地輕輕搖頭，轉身走到一處空餘的灶台，試著把前幾天新想的菜式做出來。
已過正午，客人漸少，廚房的工作也稍稍清閑了下來，舒蘭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身後站了一堆圍觀的人她也沒有察覺，鍋勺翻騰了一會兒，一道紅綠相間的家常菜新鮮出爐。
舒蘭舒心一笑，剛要拿筷子試味，不想卻有另一隻大手捷足先登了。
“唉……師傅……”看到那一筷子菜進入牛師傅的嘴裏，舒蘭不自覺地緊張了起來。
這碟菜是這個菜式的第一次嚐試，是什麽味道她都沒來得及嚐，卻讓大師傅先嚐了，也不知道味道如何。
懷著忐忑的心情，舒蘭的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愣愣地盯著大師傅瞧。
“嗯……不錯，酸甜中帶著淡淡的鹹味，裏脊的油份也控製得很恰當，好，就把這道菜，作為本月的推薦新菜！”大師傅一錘定音，片刻後廚房就沸騰了起來。
這可是第一次有幫廚的菜式被定為酒樓推薦新菜呢！
“可是，師傅……舒蘭不過是個幫廚……”有人歡喜，卻也有人不悅，牛師傅的大徒弟傅貴，在眾人眼中，一直都是牛師傅的接班人，可自打舒蘭來了之後，這一切卻在悄然中慢慢改變了。
現在，大家明顯地都傾向了舒蘭。
傅貴的手藝雖然好，也有足夠的天份，可為人卻是有些傲慢，現在作為廚房二把手更是不得了，瞧人一般都昂著頭，與酒樓的其他夥計也漸漸離得遠了。
他對舒蘭早已心生不滿，可是，在德緣
酒樓，廚房就是大師傅的天下，接班人也隻能由他定，連掌櫃和東家都不能幹涉，對於牛師傅的信心，他也隻能藏怒於心。
“幫廚又怎麽了？小蘭的手藝是有目共睹的，你自己也嚐過，沒什麽不妥，在德緣酒樓的後廚，能者居之，大家都聽好了，隻要努力，隻要味道能征服我這頭老牛的舌頭，就能上！”牛師傅一番話，又引得一眾幫廚的歡呼，舒蘭也溫婉地在一旁笑著。
她一直都知道牛師傅對自己的偏愛，也正因為如此，她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加倍地努力著，不想要辜負這一份偏愛。
正如兒子所言，在廚房，她舒蘭一定不會輸！
“是，師傅說得對，是傅貴死板了些！師妹，恭喜啊，好好努力！”傅貴眨眼的功夫就變了臉，一副笑太可拘的樣子呈現在舒蘭麵前，廚房裏一團和氣，舒蘭卻感覺有些隱隱不安。
總覺得……傅貴的表情有些怪異，他不是在怪自己搶了師傅的寵愛吧？
之後的忙碌，讓舒蘭很快忘了這件事情，她做出的新菜品，也於第二天正式向酒樓食客推出，受到了極大的好評，光是這樣的成果她已經很開心了，可讓她沒想到的是，牛師傅居然在三天後宣布，升舒蘭為二廚，與傅貴平起平坐。
“師傅，我才進德緣一年，還不夠資格……”這一次，舒蘭沒有看錯傅貴眼中的憤怒和陰贄，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妥。
可牛師傅天生一副牛脾氣，倔起來誰也攔不住。
“資格這種東西，在德緣酒樓的後廚，老牛我說了算，我說你行，你就行！小蘭，好好幹，師傅覺得你行！”牛師傅打了半輩子光棍，打從第一次見麵起就把舒蘭當成女兒一般看待，那份偏愛隻有越來越甚的份，根本無人能夠阻止。
“可是，師傅……”您好歹也看看大師兄的表情呀！
舒蘭心中無奈長歎，她可真怕傅貴把她給生吞活剝了。傅貴這人在廚藝上有天份，而且也夠努力，可也是在德緣酒樓混了整整五年才爬到二廚的位置，舒蘭卻是隻用一年就與他平起平坐，遇到這種事情，是個人都會開心不起來。
“我已經決定了，誰再敢反對？”老牛都開始瞪眼睛了，誰還敢反對？
舒蘭無奈至極，心中卻也仍是欣喜不已，畢竟，她也是很努力地學習了廚藝，想要早一日達到巔峰。
誰說女子就不能有夢想呢？她就是要成為最厲害的廚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