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無法彌補的錯誤
清晨,任文瑀的無名酒吧,安靜極了,喬蕎到哪裏的時候,任文瑀還沒有到,隻是那個小帥哥一個人在吧台忙碌著,他是這個酒吧最年輕的調酒師,也是唯一一個。
任文瑀雖說讓她白天在酒吧工作,可是那個小帥哥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喬蕎根本就沒什麽事情可做。
喬蕎心事重重的進了酒吧,瞟了一眼隨時都可以在酒吧看見的那個小帥哥,後來喬蕎才知道他的名字,他叫林克,是個孤兒,在他最落魄,最無助的時候,任文瑀幫助了他,並且讓他選擇他最感興趣的調酒行業,還給了他一份工作。
於是林克沒事就會一直待在酒吧,因為那裏是他的家,他一生的家。
喬蕎隻是瞟了一眼林克,沒有說話,一個人走到了角落裏,呆呆的坐了下來,雖然是白天,但因為任文瑀的無名酒吧,是在地下室,所以那裏很昏暗,隻有幾盞不太明亮的燈照著那裏,喬蕎選擇了一個最黑的角落坐下。
雖然喬蕎無比的害怕黑暗,但現在她隻想躲起來,躲在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她現在好想大哭一場,讓自己所有的心痛都化作淚水,衝出體外。她現在隻想一個人靜一靜,也讓自己的心,靜一靜。
林克不敢過去打擾喬蕎,因為她的臉色實在是太差了,他隻好偷偷的給任文瑀發了個短信,於是任文瑀就火急火燎的往酒吧趕。
喬蕎坐在那個漆黑的角落裏,一言不發,沒有多做一個動作,隻是呆呆的坐著,當喬蕎發現自己眼前一亮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因為突然的光線照進眼裏,喬蕎自然的閉上了眼睛,然後一點點慢慢睜開,看見了燈光下的那個男子,因為光真好從他的臉上照了過來,所以喬蕎看得不是很清楚。
“你怎麽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穿了過來,原來是任文瑀。
喬蕎低下頭,不說話,但任文瑀卻坐到了喬蕎旁邊,依舊不死心的問:“喬蕎,你到底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嗎?你可以告訴我的。”
“能不能把燈關了?”喬蕎看著任文瑀,牛頭不對馬嘴的說著。
“什麽?”任文瑀有些錯愕,自然反應的說出了這兩個字。
喬蕎又說了一遍:“能不能把燈關了?”
這一次任文瑀很清醒,沒有驚訝,問:“為什麽?你不是害怕黑暗嗎?”
喬蕎看著任文瑀,心裏想到:對啊,自己以前不是最害怕黑暗嗎?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開始習慣了黑夜,是在陸奇祐陪著自己度過那個可怕的黑夜之後,還是和陸奇祐一起在漆黑的夜裏為他過生日開始,自己就已經不在害怕黑夜了。
“為什麽都是因為他……”喬蕎脫口而出。
任文瑀有些不明白,皺著眉頭看著喬蕎,可喬蕎卻不在多解釋什麽。
喬蕎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任文瑀,說:“關掉燈,好不好?”
任文瑀點點頭,然後周圍又是一片漆黑,這一次喬蕎沒有尖叫,沒有害怕,而是無比淡定從容的坐在那裏。享受著眼前的黑暗。
往事一幕幕的浮現了,在這個漆黑的角落裏,喬蕎終於可以留下她那早已埋在心底的眼淚的,其實很多時候,愛情是身不由己的。
他們一起在天台看星星,一起為陸奇祐過生日,一起去麗江旅行,一起度過朝朝暮暮,可如今為什麽這一切都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喬蕎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她的一舉一動都從未在任文瑀的視線裏消失,當然即使是在黑夜裏,任文瑀還是能夠感覺到喬蕎的一舉一動。
“看見他了嗎?”在黑暗裏,任文瑀有些低沉的說。
喬蕎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是不是真的傷害他了?”
如果不是在黑夜裏,喬蕎一定可以看到任文瑀那錯綜複雜的眼神,可正是因為在黑夜了,喬蕎才有勇氣問任文瑀,這
個深深刺痛他心的問題。
任文瑀的聲音依舊很低沉,說:“你還愛他,對不對?”
喬蕎沒有說話,任文瑀知道,她是默認了,他感覺到了自己心狠狠的抽搐著。他也沒有多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喬蕎才開口繼續說:“我是不是不該那樣對他?”
又是一個刺痛內心的問題,“告訴我,你內心最真實的感覺,好不好?”
“好……”在這個漆黑的地方,喬蕎感覺自己什麽都不怕了,現在唯獨害怕的,就是自己隱藏不住自己內心的感情了。
“其實,在知道他騙我的那一刻,我的的確確很討厭他,在看見呂嫻在醫院吻他的時候,我承認我自己吃醋了。”
在黑夜裏,任文瑀的臉色越來越差,可喬蕎看不見,她繼續說:“但我想起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起和他做的每一件事,說過的每一句話,心裏還是暖洋洋的,我覺得自己愛的不是他的名字和身份,而是他這個人。”
喬蕎在黑夜裏,在任文瑀麵前毫無保留的說著另一個男人,這讓任文瑀怎麽接受的了,自己好不容易讓陸奇祐離喬蕎遠了,可如今卻是喬蕎自己要一步步的走進陸奇祐,任文瑀拉不住她。
“瑀……”一個聽起來無比親昵的稱呼,卻隻不過是一個朋友之間在平淡不過的簡稱而已,“我是不是很壞,很虛偽,明明自己心裏放不下他,可卻還是狠狠的傷害了他,我是個壞女人對不對?”
沒有聽見任文瑀的回答,喬蕎這才意識到,自己在說著陸奇祐的時候,依舊狠狠的傷了任文瑀,他也是很愛自己的不是嗎?
“對不起……”喬蕎輕聲的說。
可是任文瑀的眼淚已經順著他那精致的五官流到了嘴角,原來這才是眼淚最真實的問到,鹹鹹的,還會心痛。
“開燈,好不好?”喬蕎征詢著他的意見。
“不要。”任文瑀一口拒絕了,他現在不能讓喬蕎看看自己這個樣子,自己的這個樣子連他自己都厭惡,他不想,不想用同情讓喬蕎留下來。
“喬蕎,隻要你幸福就夠了。”任文瑀說得是那麽的淡定從容,但他早已經淚流滿麵了,他很想讓喬蕎不要回頭,陸奇祐已經錯過了,不要再糾纏了,可是這些話,他說不出口,真的說不出口。
“瑀……對不起。”
“永遠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不喜歡這三個字。”任文瑀靠在椅背上,想讓大腦放鬆,可是真的很難很難。
喬蕎在漆黑的夜裏,不在說話,而是露出了笑容,因為她現在已經明白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她不想在逃避了,她現在要去麵對自己的心,不管他們以後會經曆什麽,她都會和陸奇祐一起笑著麵對的。
陸奇祐沒敢去追喬蕎,也不想去公司,隻好回家了,他想好好睡一覺,可怎麽也睡不著,最後還是吃了半顆安眠藥,然後才慢慢的睡去。
陸奇祐的臥室裏,呂嫻坐在他的床邊,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感覺心情好極了。
喬蕎最後還是打開了燈,任文瑀靠在椅背上沒有睜眼,喬蕎拿著手機就從任文瑀的麵前走了過去,感覺到了喬蕎的離開,任文瑀才睜開眼睛,看著她的背影,任文瑀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喬蕎興衝衝的拿著手機,走出了任文瑀的酒吧,看著大街上手牽手的情侶,現在喬蕎真的很想很想拉著陸奇祐的手也這樣一起漫步在街頭。
越想喬蕎就越迫不及待,於是撥通了陸奇祐的電話,電話沒多久就接通了,喬蕎笑著正想說話,可電話那頭的那個女人卻開口了。
“喂……你們……”呂嫻當時很得意,但還是說的很淡定。
笑容從喬蕎的臉上消失了,滿臉的疑惑,接著說:“你是?”
“喬蕎……”電話那頭的女人叫著她的名字,“我是呂嫻啊!怎麽?忘了我了嗎?”
喬蕎有些激動了,說:“什麽?陸奇祐的電話,怎麽會在你這裏?”
電話那頭傳來了呂嫻的笑聲,說:“你怎麽這麽笨啊,他現在就在我的身邊呀,他已經睡著了,要不要我發張照片過來,讓你看看呀?”呂嫻不懷好意的說著。
“夠了……”喬蕎的眼淚都快要被呂嫻氣出來了。猛的掛掉電話,喬蕎在心底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可能的,陸奇祐不會和他在一起的。
喬蕎扭頭心情低落的回到了任文瑀的酒吧,一進去就看見,任文瑀一個人坐在吧台喝著酒,喬蕎急忙走過去,搶過他手中的酒杯,任文瑀想奪過來,可是喬蕎卻把那杯酒一飲而盡了。
任文瑀正想問她,又怎麽了?但喬蕎的手機卻響了,她看了一眼,原來是短信,打開一看,瞬間驚慌失色,那是,那是陸奇祐和呂嫻的照片,照片上陸奇祐摟著呂嫻,睡得很沉,而呂嫻把頭倚在陸奇祐的懷裏,看起來很開心很開心。
看著照片下的一句話,喬蕎的眼淚就已經落下了:他想要的一切,我都已經給他了。
看著喬蕎那淚流滿麵的樣子,任文瑀不解的拿過喬蕎手上的手機,看了一眼,又看著喬蕎,說:“不要再傻了,好不好?我會心疼的,真的很心疼。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讓我不要早在為你不安了,好嗎?”任文瑀站了起來抱住了早已出神的喬蕎。
喬蕎把頭埋在任文瑀的懷裏,哭了起來,任文瑀小心翼翼的拍著她的背,把她抱得緊緊的。閉著眼睛,心裏疼痛不已。
“為什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他不是在乞求我的原諒嗎?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他是在報複我嗎?”喬蕎在任文瑀的懷裏,無力的說著。
“喬蕎,不要再傻了,不要在覺得自己對不起他了,好不好?是他已經變心了,所以不要在內疚了,好不好?”
喬蕎沒有說話,而是雙手環過任文瑀的腰,把他報的緊緊的。現在她隻想要一個能夠給自己溫暖的胸膛,而這正是任文瑀現在能夠給她的,現在的陸奇祐已經不在屬於自己了。
給喬蕎發過消息後,呂嫻笑得更開心了,看著還在熟睡的陸奇祐,呂嫻得意的在他的唇上印下了深深的一吻。然後得意洋洋的離開了。
那天任文瑀陪著喬蕎,從烈日到落日,喬蕎躺在床上,一直不敢閉上眼睛,因為隻要她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全是陸奇祐和喬蕎在一起的畫麵,全是呂嫻給她看的那張照片。
喬蕎緊緊的拽著任文瑀的手,握得任文瑀有些生疼,但還是依舊讓喬蕎使勁的拽著。看著喬蕎那心灰意冷的樣子,任文瑀告訴自己,以後一定要讓她開心起來。
喬蕎可能是因為疲憊了,也或許是因為心疼了,慢慢的睡著了,她睡得很淺,任文瑀輕輕一動,她都能感覺到,於是任文瑀幹脆坐在她的床邊,看著她,不敢亂動。
任文瑀輕輕的捋了捋喬蕎的頭發,又輕輕的摸了摸她那緊皺著的眉頭,她又夢見了不好的事情了吧?任文瑀不知道,喬蕎不是因為夢見了不好的事情而皺眉的,而是因為她看到了,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所以才皺眉的。
看著喬蕎漸漸的睡去了,任文瑀在心裏暗暗發誓:陸奇祐,這一次,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再有機會傷害喬蕎的,我也絕不會讓你再從我的身邊把喬蕎搶走的,絕對不會。
那天晚上,陸奇祐的心裏,莫名其妙的感覺煩悶,沒吃幾口飯,就回房間了,看著手機,他很想打給喬蕎,告訴她,自己因為她都已經無法正常的睡眠了,還需要借助安眠藥才能睡著,陸奇祐鼓起了巨大的勇氣撥通了喬蕎的電話,可卻關機了,陸奇祐本就煩悶的心情更加不好了。呆呆的靠在床邊,看著那隻有幾顆星星的天空。
同一片天空下,兩個男人都在為自己所愛的女兒而如法入眠,而那個女人卻睡了,睡得很不開心,因為她始終都是皺著眉頭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