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前世夫君

唐佩莞曾經無數次的因為夢到齊唯而驚醒。

夢裏她一次又一次的重溫著那段過去,當時她剛剛住進了齊銘的外院不久。初始時不得不說齊銘待她很好,而她也並不知道時時刻刻對自己溫柔以待的人就是大齊的太子。隻道是自己雖經曆了一段慘痛的婚姻,終究還是遇上了此生摯愛,自此一心沉醉於愛河中無法自拔。

繼而沒過多久唐佩清就找上了門來,假惺惺的在她麵前大哭了一場,彼時她還天真,就真的相信了她與沈芝是被父親祖母逼迫才不能接濟她,還因為自己之前對她與沈芝的猜忌而羞愧不已。後來唐佩清無意中撞到了齊銘,唐佩莞這才知道了齊銘的真正身份。

沒過多久,唐佩莞就發現齊銘再來院子裏時都時常陰沉著臉,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唐佩莞問起時齊銘卻執意不說,隻讓她安心待著。

愛人煩惱至此,唐佩莞怎會放心,等到唐佩清來的時候,她便向唐佩清提起,這才知道原來是齊銘在朝堂上遭到平延王齊唯的處處做對,而私下裏平延王也一直有著不臣之心,無奈齊銘沒有證據,這才終日苦惱。

唐佩莞想著要幫到齊銘,唐佩清無意間告訴她最好是派人去齊唯身邊臥底,找到齊唯反叛的證據,才能讓齊銘在朝堂上一舉扳倒齊唯,鞏固自己的地位。

唐佩莞很猶豫,直到齊銘被平延王逼到險些丟了太子位,這才下定了決心,去了齊唯身邊,為齊銘打探消息。

平延王齊唯的封地在西北那邊,他有著自己的軍隊與人民,獨霸一方。而齊唯從小在戰場上長大,生性殘暴。唐佩莞做了他的妾室後,夜夜飽受折磨,但為了幫到齊銘,隻能忍耐著討取他的歡心。

唐佩莞還記得齊銘在見到自己那一身傷痕的時候是如何落淚,如何誓言絕不辜負自己,而自己還信以為真,最後卻隻落的個那樣的下場。

現在想來,唐佩清應該一早就知道是齊銘救了自己,後來將自己哄

去齊唯身邊想必應該也是她與齊銘謀劃好的。隻可笑自己癡心錯付,還傻傻的以為受到的一切苦楚終會有盡頭。

至於她曾經的夫君齊唯,唐佩莞至今都不知道該怎樣來形容自己對他的感覺。她是因為居心不良才去到他的身邊,卻也被他折磨的死去活來,要說恨,她是有恨的,但對於這個人,她卻有一種骨子裏的懼意,隻希望離他越遠越好。

不舒服的感覺襲上心頭,唐佩莞的手微微顫抖起來,她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將自己擋在了一根枝杈後麵。

齊唯並沒注意到她,他徑直走到了上席坐下,在場的眾貴女幾乎都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大齊傳說中的平延王,太後最寵愛的小兒子,不禁有些羞怯,各個麵若桃花,嬌語綿綿。

齊唯掃視了一眼場上,視線從唐佩莞身上略過,絲毫沒做停留。然而雖隻是一瞬,卻已讓唐佩莞心神不寧,明知道現在的他並不認識自己,卻還是不斷的回憶起他對自己的折辱,一股強烈的衝動促使著她想要盡快逃離這裏。

貴女們的視線都駐留在了一個地方,沒人注意到自己,唐佩莞退後幾步,悄悄離去。

直到遠遠離開那邊,那種壓抑的感覺才稍微好點,唐佩莞長舒一口氣,見四周沒人,便打算四處逛逛打發下時間,想必齊唯也不會待的太久。

此處的景色她雖然在前世就已經見過,但當時她在尚書府待的時間很短,其實並沒多大印象,現在故地重遊,唐佩莞突然生出一種恍惚之感,仿佛自己記憶中經曆過的一切隻是自己的一場夢,故人曾說莊周夢蝶,蝶夢莊周。不知道前世的自己是現在的一場夢,還是現在的自己,隻是前世的一場夢。

“小丫鬟,你可知道尚書府大門要往何處去?”身後一個清亮的男聲問道。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唐佩莞一愣,轉過身去,隻看見不久前才見到的那位鎮南王世子正站在她的身後,看見轉身的是她,一臉的古怪。

“醜八

怪,怎麽又是你?”葉虔嘖嘖道:“一天之內能遇見兩次,也算是你今兒走大運了。”他掃了一眼她的臉,依舊是令人惡心的紅疙瘩,突然心神一動,竟直接說道:“不如你求求本世子,本世子一高興說不定就賞個太醫給你瞧瞧。”

唐佩莞見他一口一個醜八怪,話裏話外間一副高高在上施舍給她的傲慢味道,不由得對他更加厭惡。本想與他爭辯,可又想到之前那個丫鬟提起他時說的話,隻得強忍下來,冷聲道:“多謝世子好意了,不過相貌是天生的。世子既然看我不順眼,不如早點離去,免得汙了世子的眼睛,惹得世子不高興。”

葉虔在話一出口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他從來就不是一個願意多管閑事的人,因為那些有求於他的人往往貪心不足,一要再要,令人厭惡。然而自己說出了那話後,卻被這小丫鬟直接拒絕了。他原本就高高在上慣了,旁人對他無不是奉承討好,突然鑽出了一個相貌醜陋的小丫鬟竟然不買他的帳,不免讓他心生怒意。

葉虔冷哼一聲道:“你們尚書府都是這般教下人的嗎?不知進退,醜人多作怪!”

唐佩莞本對他一忍再忍,卻無奈對方實在太過無禮,她本打算即刻離去,聽他這麽一說,火從心來,停住腳步,怒視道:“古人曾說,術正而心順之,則形相雖惡而心術善,無害為君子也;形相雖善而心術惡,無害為小人也。我雖相貌醜陋,但對世子處處忍讓,並無不禮之處。世子雖風姿酌華,但時時不忘拿他人短處譏諷嘲笑,實在有誤身份。”

相貌醜陋而心正,則是君子。相貌出眾但心惡,則為小人。我雖醜陋但事事應對得當,你雖出眾,但處處惡語相加。這樣說來,就暗指對方是小人而自己是君子了。

唐佩莞不卑不亢,聲音清淡,並沒有任何不悅的情緒,卻清清楚楚的將對方的侮辱反擊了回去。

她說完後,再不看葉虔一眼,也不在意他是否生氣,直接就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