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槍戰蔓延
就在方楠欣絕望地看著男人一步步逼近自己時，門外突地響起一道敲門聲。
“進來！”吉泰掃興地提高嗓子。
陳沐西緩緩推開門，手上端著紅酒，抬眸對上吉泰的臉，那鐵青的臉色……知道來的不是時候，陳沐西麵色一沉隻垂下頭，看來她的無心之舉……到底是打擾他興致了。
“這是昨天剛進的上等新西蘭紅酒，吉泰嚐嚐，用來助興。”陳沐西揚眉笑道，看著一片真心實意。
陳沐西不經意看了眼方楠欣，原以為自己可以忍，卻不知……何時開始，盡管吉泰身邊的女人已經少了很多，可她隻是越發地孤寞……
跟自己一樣，有那麽幾個女人，吉泰離不開她們……唇亡齒寒，吉泰不忍心。
“知道了，放下吧。”吉泰見到陳沐西手裏的紅酒，眉頭一鬆，心道別是不識趣來搗亂的好。
隻是……西西說話麵容自有一股清爽，儀態又頗落落大方……看著，該死的令人煩躁！
見西西一直沒有離開的意思，吉泰臉露不悅道，“這裏沒有你的事，出去吧。”
陳沐西抬眸望了望男人，如此幹脆的嗓音，不帶牽絆的情緒，眉頭舒張、神采飛揚……吉泰，你是多情，抑或薄情？
陳沐西聽令步出房門，關上門後便刻不容緩地離遠了，漫步生蓮、娉娉婷婷，又是急若流、飄渺如煙，隻一個麵上無情，白如死灰……
偌大一個家，零散地林立了那麽多人，可房子的陰冷依舊，陳沐西裹了裹身上的單薄衣裳，看來，她是該換一件了……
方楠欣坐在床上，吉泰的情緒變化她都看在眼裏，呼吸吐氣加急，臉上散滿怒氣，如此這般也無疑是因為剛剛的女人。
擺在桌上的紅酒，兩個高腳杯是空的，吉泰似乎沒興趣去品茗這瓶新西蘭高檔紅酒，而隻似一頭暴怒待發的獅子，因招惹它的人而無聲呼嘯……
方楠欣後知後覺地感到岌岌可危起來，吉泰此時心情不佳，若他要存心拿她發泄……她是在劫難逃的。
吉泰收拾好了心情，身子一轉，端起方闊的笑臉靠近，直逼方楠欣……
“嘣！”“嘣！”“嘣！”三聲，緊跟著槍聲不斷。
“shit！”吉泰怒吼一聲，一把踢開礙眼的凳子，拿了外套闊步踏出房門。
直到吉泰消失了不久，方楠欣一顆心髒還在撲騰跳得厲害，剛剛明明都……
一切都發生的過快，方楠欣還沒反應過來，腳下卻開始往門外走去，雖不知道外邊發生了什麽，可是她慶幸那槍響來得果斷、及時、應景！起碼，如此一來，她還能苟活個把小時，或許運氣再好點，能就此逃之夭夭也說不定！當然，前提是撇去她一直不怎麽好的命運……
當槍聲一發發劃過天際之時，方楠欣也趁亂出了門，左走右拐，東繞西繞……最後竟是很路癡地迷了路！
而此時外邊高台已經交火三個回合的敵我雙方顯然疲於火力出擊，已然有了熄火商榷之意。
吉泰傲嬌，習慣性地拿了個大喇叭身處高台問候各路英豪，“嘿！你們到底是哪兒來的？幹什麽以下犯上？無故襲擊我的警衛？”
許久都不見有人出來應聲，吉泰惱了道，“好家夥！原來是群膽小鬼！露個臉看看，放心，這裏沒有狙擊手，我現在對你有興趣！”
蕭正柯扯開迪恩的手，赤條條挺身而出，帶著急促的呼吸吼聲以對，“把她交出來！”
吉泰睥睨下去，見是蕭正柯時當即搖搖頭，憑借他多年的經驗，這種連猛炮都不怕的打法……總之他不信蕭正柯會是幕後主使！便隻輕言輕語蔑視道，“蕭先生是我的手下敗將，你的女人為了讓你活命，現在成了我的女人，既然你不珍惜這條白撿的爛命，那就不怪我吉泰嗜血無情不客氣了！”
吉泰眼神一晃，身邊的兩名手下立即機關槍一陣掃射，蕭正柯因為給迪恩及時拽回，萬幸沒有傷到。
“蕭！不可衝動！不然，蕭的女孩不但救不出，你也枉送
了性命！中國有句話，賠了夫人又折兵，蕭肯定比我清楚！”迪恩咬牙，蕭的著急他深能體會，可魯莽並非明舉。
“迪恩，你聽到了，她為救蕭才入狼窩，蕭一定拚死竭力救她！”蕭正柯鎮定不能，隻要一想到那個女人或許已經……
他要親手了結這畜生！
地處高台的吉泰還在呼號呐喊，看那陣勢……也是藝高人膽大，竟不怕迪恩這邊埋伏著狙擊手。
兩相對仗遲遲不分勝負，蕭正柯也火燒眉毛般地頻頻跳腳，最後索性讓迪恩掩護自己，他先行進屋找人。
蕭正柯穿過回廊，氣急地踹開一個又一個房間，一次又一次地失望，越來越焦躁，越來越不安……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蕭正柯想，人找到再說吧，不管她是不是還完全……抑或已經讓糟踐，他隻要找到人，將她毫發不少地帶回去！
而就在此時，蕭正柯在路過其中一間房時不巧看到陳沐西……
蕭正柯凝眸冷對，這個女了還真鎮定得可怕，外邊正槍林彈雨，她還有時間對鏡貼花，就連一抬手一回眸都顯得若無其事，就像……對，她是聾子，聽不到外邊一丁點的風吹草動，激越動蕩。
“她人在哪裏？帶我去！”蕭正柯厲聲，前邊耗費的時間長得他此時無心去沉著冷靜看一切，現在多耽擱一妙就意味著那個女人又多一分危險！他也清楚，或許他厭憎過之前擁有的全部女人，但他從未對陳沐西厲聲叱過，因為隻她從不給他添麻煩，不占用他時間……
盡管如此，陳沐西本不是特別的，因為特別的人從一開始就不是她。
陳沐西聞言，故作哀怨地望向蕭正柯，心裏隻剩冷笑，這個男人發瘋的樣子原是這樣的……雙目圓成兩顆球，嘴巴張地同了大嘴猴，鼻孔不住地伸縮，脖子也跟著起伏……
原來這世上真有能令他瘋魔的女子……這在以前她哪裏肯信，隻非親眼所見恐怕她這一生也不會相信。
“走吧，不過我隻知道她在最裏邊的屋子，她若是……跑了，或是已經讓轉移，那我可是無能為力了。”陳沐西說得瀟灑，踏著清淺的步伐出了房門。
蕭正柯沉聲尾隨，平生頭一回覺得女人的步子小得可怕，心上急、口上也哼哼，隻不住地催促陳沐西，無外乎排隊等候如廁的人。
陳沐西帶蕭正柯到了方楠欣原先的所在，結果顯然是人去屋空，麗人身影不在。
“人呢！”蕭正柯猛拽下簾帳，恨恨地丟攆在腳下。
“我說了，不知道！”陳沐西冷然一句，瞪眼瞧著跟前的男人，為什麽連他都可以找到真愛！一個最是薄情寡義的男人……憑什麽他都有了愛人，而她，她找遍中國又赴英國……隻是空！
吉泰……
這個時候她想到吉泰，陳沐西覺得，吉泰有時是愛她的，而更多的時候，他是不愛的！就憑他底下有那麽多的女人，陳沐西也不認為自己會愛上一個“博愛”男。
陳沐西自問有那麽小小的一個愛情原則……在男人沒有說愛你時，千萬別傻傻地覺得自己愛上了男人，否則隻是癡情空付，兩頭空……
也正是如此，盡管吉泰一度讓陳沐西體驗過心痛、體驗過斷腸之痛，她也不會相信自己愛吉泰，因為她不會放縱自己去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
也許就跟吉泰一樣吧，她也是愛他的，不過也隻是有時候。
“你不會不知道！帶我去找人！”蕭正柯完全沒了主意，翻遍整座宮殿都找不到人他還能做什麽？空手而歸……這可不是他的作風！
蕭正柯盯著陳沐西，一秒兩秒……
陳沐西淡漠地看著蕭正柯，見他欲言又止便索性幹脆道，“你若是不愛我，拿我當人質吧。”
蕭正柯一怔，她竟知道他心中所想……
隻是那前半句的意思……
陳沐西感覺到肩頭一重，臉上的苦笑立時映現，無聲地抬頭望了眼天花板，上邊雕著各式的佛像……這間空落落的大屋子，她是看著工人裝修的
，所有的材料也都是她親自選購，窗簾、顏料、櫃門……
在蕭正柯沒有絲毫猶豫便將手扣上她的肩頭時陳沐西就知道，他至始至終都不曾愛過她……她問的那話並不深奧，淺顯地，淺顯到她找人上門逮他重視的女人……
隻是她不甘罷了，她猶疑蕭正柯對她存有愛意，不然相隔幾年再次見麵他怎地還跟她有說有笑？以前的他從來都是冷峻斑斑，無論對誰都是冷麵相向，那麽缺乏生氣的一張臉……有一天竟也能綻放出一朵花嗎？她一不小心，犯了糊塗，看得入迷，如癡如醉。
她想啊，蕭正柯要是早早地就對她表達愛意，她又何苦來英國定居呢，也正因如此，她不甘，如今的蕭正柯明明有那麽大可能可以愛上她……可偏偏這時候又冒出一個擾事的女人，她嫉恨，她嫉恨那個膚白的女人明明不夠她光鮮亮眼！卻壓倒他的視覺……
當然，吉泰的視覺也是那麽地脆弱，不過一個小仙女，他已經破天荒地對她連連冷對……
都說天蠍座的女人拿愛情當食物，這話之於陳沐西是從來信之不疑，倘若沒有愛……她還活什麽。
蕭正柯將陳沐西送到吉泰眼皮子底下，張口咬牙道，“想要她，就把我的女人交出來！”
陳沐西不看吉泰，略略垂頭，像是知道他此時此刻會擺上臉的表情，厭恨的，輕蔑的……她是沒用的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吉泰見人手裏扣著陳沐西，使眼色讓人帶出了方楠欣。
方楠欣逃路時悲催地碰上吉泰的一名手下，也一早就讓綁帶到了槍戰這邊，然而雖身處高台之上卻看不到下邊情況，她也心急如焚，口裏堵著口罩，就是想通知他們別自取滅亡也不能，吉泰這邊除了槍支，還有輕型重型的TNT，一箱箱的手榴彈……
“不要救我，我不用你們救！”方楠欣嘴巴上的布團一經扯下，得了空當立馬朝下邊喊去。
蕭正柯仰視上方隱隱約約的麵孔，雖疑惑方楠欣說那話的用意，可他隻知道隻要她在裏邊一天，他就算苟活也要掙紮著將他們消滅！至於她為什麽不說點激越的話，反而氣餒哭吟地滅他士氣……隻有逮到她再跟她算賬了。
“你放心，我會救到你的！”蕭正柯自我鼓舞，他的信念完全源自這個女人，他都已經見著人，還有什麽可怕、還有什麽可猶豫的！即使救她不出，也大不了跟她死一塊。
“這裏有炸彈，沒用的！你們快走吧，我很好！”方楠欣淒厲喊道，不是她願意如此，她隻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有人因她而喪命……她是罪惡的，不如意的命運已經不滿於隻給自己帶來禍端，現在更是變本加厲地要禍及他人……
灰色的天空，焚燒的油罐，大批的軍火……意識到可能發生的事，蕭正柯忽地說道，“三年前……對不起！我希望你原諒我！”
再不說或許就再無機會，蕭正柯此刻已然豁出性命，抱著不死則生的決心，他隻不想到人生的最後一刻還跟這個女人有什麽說不清楚的話題……他的罪過，他始終要坦白一次，即便麵對的是……無法原諒，他也要坦蕩一回……他也要跟她沒有心防地做對鬼夫妻。
方楠欣聞言一愣，都這個時候了他說這個！他竟然挑這種時候說，他說這話是什麽心情，難道再不說就永遠……
“好！我原諒你。”方楠欣直接應道，早該告訴他的，是她壞，是她小氣量，她讓他的心口上一直悶著氣，連見她都要壞上三分心情。
蕭正柯明顯地輕鬆了下來，嘴角微微揚著，隻是因為相隔太遠，那東方太陽般明亮的笑容並不能順利傳到方楠欣眼神裏。
蕭正柯看著吉泰，“把人帶下來！”
吉泰哼一聲，“帶下去？你以為我會跟你交換？”
陳沐西聞言呆神地看向吉泰，心下瞬起一片寒涼，連帶身上做抖，就是站在身旁的蕭正柯也注意到，吉泰的那句話顯然是厲鬼，吸走了這個女人的陽氣的同時，也連著吹來一陣風……
陳沐西麵無血色，抿唇未言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