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無理三十八條
“每天呆在我身邊八個小時以上。為了方便你做到這一點，我已經讓人事部聘你為我的私人秘書。”
“以後我的一日三餐由你全權負責，哪些菜是不能有的後邊有注釋。”
“每天兩個小時的健身，你的身材實在不夠好。”
“記得穿我給你配的衣服，你自己的那些破布，穿上了隻能遮羞。”
“微笑，做我的秘書不能無精打采。”
“不準哭，不準鬼哭狼嚎，特別在運動的時候。”
“不在其政，不謀其位。在公司，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少跟人攙和。”
……
整整三十八條不平等條約，方楠欣捏在手裏，狠狠抓著，心裏咬著一口氣，不，她絕不會幹這種蠢事！
……
在解放第一醫院的高層，蕭正柯已經帶方意到了柯靜所在病房，那紋絲不動的人，始終同了她的名兒般，安安靜靜的，哪裏有一絲蘇醒的跡象。
“酷叔叔，她是奶奶呀？”方意大大的眼睛盯著床上的陌生人。
“是啊，這是奶奶。”受此處壓抑的氣息感染，蕭正柯的語氣也變得淡淡。
“奶奶為什麽白天也睡覺？”早就過了午休時間呀，這個奶奶好奇怪，而且酷叔叔讓叫奶奶，就是王奶奶，李奶奶的意思嗎？那這個是什麽奶奶呢？媽咪知道，她要回家問媽咪。
“奶奶身體不好，需要一直睡。”母親啊母親，你看看，孩子這麽大了，我雖是才知道，卻也看得到人，可她現在喊你，你卻應不了她一聲，你沒那個福氣……你也不需要。
“一直睡覺是不是就是死了？”方意年紀太小，就是死這個詞她也是一知半解，但是她才問問，酷叔叔就好可怕，她不要待了！
“我要媽咪……”將手從他手裏抽出來，方意倒退幾步，怯怯地直視他的眼睛，低語嚶嚀。
“不要給我提她！”都是那個女人，都是那個女人教出的好孩子！
“我要，我要媽咪嗚……”對酷叔叔的脾氣沒有免疫力，小家夥開始醞釀淚水。
“你爸爸呢？你就不要爸爸？”蕭正柯氣血上湧，他倒是要聽聽，那個女人是怎麽跟小孩解釋的！
“嗚……我要媽咪嗚，爸比還沒有……嗚回來。”
原來，她是這樣交代的，也未免太簡單，還沒有回來……在外掙錢養家？一句話就打發幹淨了？
“不準哭！告訴我爸爸在哪兒？”
“我嗚……我停不下嗚……爸比，爸比的事不能對別人說的嗚……”
嗬，這個小不點還真可愛。
眉頭緊了緊，蕭正柯一手插進褲袋，心想藏得還真嚴，那個女人到底怎麽做到的，把小家夥騙得死死！
拿出電話，對一旁的哭喊充耳不聞，蕭正柯撥出一個號碼，對著裏邊道了聲，“放人。”
薄唇抿緊，他蕭正柯倒是要看看，看她還能堅持多久。
瞥了眼還在抽泣的小布丁，真是和她那個媽一樣的惱人，眼淚
這麽多！
“擦擦，變醜了就不要跟著我。”仍是直板的口氣，在這裏，蕭正柯不太能靜心。
“我呃……不跟著你，我要找媽咪嗚……”
“沒用了，你找不到她的。想找媽咪嗎？那你怎麽還敢跟我來？”無法忍受小家夥臉上那川流不息的淚，以及那哇哇不停的鬧喊，有一秒他還真有點擔心母親會突然醒來吠一句，“別吵我睡覺！”
“是你給我玩具……嗚，你說過你是好人嗚……”兩手忙上忙下的擦擦鼻涕抹抹眼淚，像是蒙受著無與倫比的冤屈。
“哼。”叱哼一聲，蕭正柯一把架起鼻涕蟲馱在肩頭，虧她還說得出口，小小年紀這麽禁不住誘惑。還有那個女人，是怎麽回事，連最起碼的都不教……壞人會說自己很壞？
自己不會教，一百萬多少個老師請不到！
她說是最近才拿到錢。
也對，這隻是他們規劃好了的一場戲碼，她說什麽，他就要信？
“別哭了，叔叔帶你回家。”聲柔下來，蕭正柯將人一路馱下樓，沿路熟悉蕭正柯的醫護人員見著這詭異的一幕，都各自唏噓了個夠，堂堂蕭總，竟給一個小家夥製服得黑了整張臉。
臨近傍晚，方楠欣已經將飯煮好，盛了一碗在桌上，卻隻是盯著桌麵，兩根筷子反複插在米團裏，盡管肚子咕嚕叫喚著，可她就是沒有什麽胃口。
腦袋裏都是蕭正柯那個協議，她不確定，自己若真不答應他，不簽，是不是小意真的隻能跟她到這兒了，三年，小意沒有她還有他養著，還能好好活著，可她要是沒有小意……
拍拍額頭，自己怎麽又往悲觀去想了，她還可以爭取的……他不是讓她接受協議嗎，可是他要做什麽，私人秘書嗬，是啊，每天跟他待上八小時，他就是不跟她爭小意，也能每天見到小家夥，還能把她綁在身邊讓她每天都不好過，可協議裏又有一條要她微笑。
上訴法院，贏不了嗎……
運背啊，杜韋庭相親的時候就說過，對她這個人已經像朋友那般地熟悉，對她的事八成是了如指掌的，她要怎麽辦呢……
突然的手機鈴響將沉浸在悲情中的方楠欣拉了回來，確定是哪個手機後，手上趕忙扔了筷子。
“喂，小意，小意呢！”對著話筒一陣亂喊。
“媽咪，嗚……媽咪，小意想見媽咪嗚……”一聽到媽咪的聲音，小家夥按捺不住地又開始飆淚。
從廚房出來的蕭正柯手上正舉著一杯咖啡，聽到小小人在哭訴隨即將咖啡仍得老遠，身子一低，手上奪過手機，怒斥一聲，“誰叫偷打電話的？”
“嗚哇！”小小人這一下著實嚇得不輕，哇哇嗷叫，可憐兮兮遠勝之前那波。
方楠欣聽到那邊哐當一聲巨響，整個人從座椅上上跳站起來，魂也飛了般地對著電話急喊，“怎麽回事？蕭正柯你做了什麽！小意，小意……你打小意是不是，你又暴力！我要報警，我要讓人抓你坐牢，你把小意帶到哪兒去了，你快……”
“方
楠欣，你聽聽，你生的孩子，這副哭鬧的樣子跟你簡直就是一個樣，你聽聽，難不難受……想知道孩子哪裏受傷？自己過來看。你知道哪裏。”
蕭正柯說完手機一滑，人也順勢坐在了沙發上。
視線落在方才情急下一手甩開的破裂咖啡杯上，還冒著濃濃熱氣，空氣裏還有股淡淡咖啡香，隻是……那隻小貓似乎真是嚇壞了，正在狂風暴雨地哭鬧不止。
大手將人攬過來，把方意夾在膝蓋間，蕭正柯兩手將人箍著，一手撫慰似得拍著那起伏不定的小背背。
“你要用手機打電話媽咪，可以告訴我，怎麽可以偷偷的，你要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看到她，蕭正柯忽而泛起一股憐愛之心，她和他是一樣的，生命裏同是隻有母愛……
他怎麽還能讓她傷心落淚，本不該存在的人，既然生了下來，那他就不能坐視不管了。隻是，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會步蕭震的後塵……
手機又開始震碎了般地動起來，蕭正柯心裏來氣，不曉得那個女人到底將他當豺狼還是虎豹，虎毒還不食子，他有那個殘忍的必要？
“到哪兒了？”沒有好氣的話才說出口，那邊卻是一道渾厚的男音嗬笑起來。
“正柯啊，你最近是改行研究周易了嗎，我人這才出的機場，一個都還沒告訴，你倒好，就知道了！”那頭的人不是他那白麵書生大哥蕭正華又是誰，把自己扔在海外研究天文地理多年，算算，也到了時間回來接手公司，這一回，怕是要留在國內不走了吧。
“你不要的擔子扔給我也有些年了，該考慮收回去了。”擔任蕭氏的總裁，蕭正柯想了想，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個位子本來就沒有他的任何份兒，早在幾年前就該是他蕭正華接手，可那時候，蕭正華顧著學業。
他隻記得他大哥是這麽說的，“正柯，你學的是金融專業，相比我一個學物理的，更適合經營公司，爸那邊我去說，你就替我坐了這個總裁位置，等我學成歸來，你若還想繼續幹那最好不過，若到時候你不願意了，就我來接手。”
沒想到這個位置一坐就坐了這麽些年，還能想到起初蕭震對他替位擔任一事嗤之以鼻的態度，那個小看人的眼神，當真以為他一文不是。
他倒是要做給他看，一不小心生落下的種，既然生了下來，那他也是個人！還是能威脅他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的人！
“哎呀，正柯，你不會真想把公司交給我打理吧，那你就等看一個敗家子是如何生成的了。公司，說真的，你就舍得嗎？真的沒興趣？沒興趣也做不到如今這個景象吧，做到這麽大才想到交還給我，我再一搞砸，嗚呼，你這是要叫輿論壓死我啊。”
蕭正華所說並不假，一個總裁，若是對手下的公司不帶一點熱情，沒有興趣，再怎麽死撐也做不到如今這領航商業的地步，他也說的不錯，把公司搞得這麽大再來交還他，他確實不舍，可再怎麽不舍，這個位子暫時……確實也不是他的，況且，他還要看看，看看蕭震對他大哥是怎麽個失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