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恨極他
“你來幹嘛，你做什麽……不能進去，這裏不需要你！她已經沒事了！也不需要你的血，不要你來假好心，你接著失蹤去！”手下來勁，方楠欣猛的一把推向蕭正柯，而後一個閃身進門，又迅速反鎖。
人在急救室，慢慢地，她心裏絞疼地挪到病床前，稀薄的空氣，還帶著絲絲腥味，她的小意，到底流了多少血……
床上的小人，睫毛齊整如扇，就那樣垂擺著，靜靜地闔著眼，困倦的樣子惹人疼惜。她的小家夥臉色怎麽差成這樣子，像熟透的紅富士那樣，紅彤彤的才好看啊。她的小家夥是那麽的疲憊，那麽的嬌小，上帝怎麽忍心，怎麽忍心讓這麽可愛的小娃仔經受疼痛，讓她流血，讓她疼呢……
是她的責任，是她粗心大意，是她對不起她的小家夥！
當初在英國生她的時候，好心的醫生明明交代過她的，“您的孩子血液紅細胞缺D抗原屬於典型罕見Rh陰性血，為了孩子的生命安全著想請盡可能讓孩子避免一切可出血事故的發生……”
從手術室出來，看見他還在，方楠欣又是意外又是氣，為什麽沒走。
“楠欣，小意如何了，還好嗎？”孫臆如一步跑上來，心裏同樣焦急，好在見好友一臉平靜她這才稍稍放下心。
“你進去看看她吧。”她把孫臆如讓進去，自己身子卻是一橫堵在了門口，一雙眼就那樣直勾勾地和他對視著，滿眼的都是恨意，都是心碎後的怒氣和灰心，她恨他，恨他在小意生死存亡之際人間蒸發，雖然大理上講是不能怪他，可她隻要一想到他明明是熊貓血還差點讓小意缺血而亡……她就是恨極他！
蕭正柯同樣地，一雙眸子裏的恨意絲毫不亞方楠欣的，如果能夠，他都想掐死這個女人，竟然生下他的孩子，更可恨的是這麽久了還是不打算告訴他！
陰雲密布的一張臉早就儲好了一場厲風暴雨，麵色冷峻如他，渤怒臨界也在抑製，然而衝喉而出的一聲低吼卻歪斜了他的怒意，涼薄地卻是直接擊碎方楠欣的心。
“你確定，那孩子是我的？”
緩緩閉上眼，她深深吸了口氣，強製在舒緩自己的神經，以免不受控地出現過激行為，可是才睜開眼，一波熱淚就溢上眼眶，心口的疼全化作淚擠了上去，她隱忍著，就是不讓那水流出來。
“確定！她不是你的……”她的鼻子又給塞住，聲音有些雜，然而過分堅定的雙眸直射進對方的瞳孔，就像那眼角的水漬全都給凝成了冰，她要用那些冰射瞎他的眼。
見她怒極反笑，蕭正柯心頭更是頓起一股無名之氣，那氣如蛇，遊走遍他的全身，讓他實在想給這個女人點顏色瞧瞧！
果真下一瞬，隻見他眸光一凜，伸手一握掐向方楠欣的脖頸，暗眸微挑，薄唇勾起，憤恨冷肅道，“是不是我的，自然有科學的鑒斷。”
他緊了緊手，咬著牙，“不過現在你最好給我個解釋，為什麽去B城？一張站票……你是多想逃開？”
方楠欣脖子以上幾乎全受控於他的大手，不能自由地點頭搖頭，特別是這種姿勢，他就像了她的主宰，想要擰斷她就擰斷她，那種妄自尊大似別人生命如草芥的感覺又蓬**來，她心裏氣，她的孩子差點施救不及，那個時候他人又在哪裏，既然小意始終都沒靠過他，當然以後也不需要他，除去了這層關係，他又是她的誰？是在她身上犯過罪的罪人！現在他又憑什麽，憑什麽頤指氣使地還回回見她都不給好臉，她上輩子欠他嗎！
咽不下這口氣，她含著恨，帶著怒，手腳亂揮，“是！因為你的關係，我已經丟了工作！我為什麽要去B市是嗎，因為到那裏就不用見你這張討人厭的臉！”
話才說完，脖子處又敏感到他不分輕重地掐緊了幾分，那張怒色不減的臉，唇上又透出陰風來，“現在你是我的人，不論去哪兒。你以為能擺脫我？你可以試著去任何一家小有名氣的食品店餐飲店之類的看看，買點什麽，看她們收不收你的錢。”
“那都是你！我沒有答應，我根本不認識你！是你一直在招惹我，我從來都不想跟你扯上什麽關係，是你，是你一廂情願，是你黏著我……”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改為求他，“我請你放過我！”
“放你？”他真的將手放開了她的脖子，重放回褲兜兒，而後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般，抿起唇角。試問一個有自我要求的獵人，對於認準了的獵物，怎麽可能輕易放過？
薄情如他，令人膽顫的話就那樣脫說出口，“不可能，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你，現在，更無可能。”
她所有的膽，好在早先在方意渾身是血的時候就破了完全，現在他的這些話，聽來再怎麽可怕，怎麽令人膽澀，於現在的她來說都隻能算作幼稚，很沒有接收的必要。
就像沒長大的孩子，想霸著什麽玩具，才會說些這般肆無忌憚的話。那天在酒店，他就想霸上她，之後便急不可耐地宣布，對著相機，宣告在他沒玩夠她的時候，任何人都無權覬覦，否則殺無赦招待……
“難道你是我的男朋友嗎？你會這麽認為？”方楠欣冷笑反問，她是他的女朋友，可他敢承認他是她的男朋友嗎！
他不敢，也壓根不必思量，他開口就應，“男朋友？不，你隻是一個情人。其他的你少奢望。”
“奢望……你自己口口聲聲對外宣揚的！現在卻不敢承認，隻提情人……”
“也罷，我勉強接受你這個情人。”
“你說什麽。”聲音沉沉，額頭上卻是青筋橫爆，蕭正柯第一次發覺自己看走眼，低估了這個女人的膽子。
“我說你是不是要做我的情人！放心，你給我的那一百萬，我也沒收到兩天，還完整的！正好用它來買你一夜
，一分不少的交易，如數還給你！”她故意說得露骨，說得大聲，她就是想將所有的恥辱也都讓他經受一遍，他有錢，他也任性得夠久了，現在輪到她了，她為什麽不可以效仿，她也要踩他的自尊啊，她有一百萬可以揮霍嗬！
“你……”他被她說得失了言語，隻覺得眼前的女人渾身冒著刺，此刻全副武裝專門用來對付他，她恨他，她明明很傷心，可她對著他時卻故意綻放出難看的笑容，那模樣，好像他就是造成她如今所有困擾的罪魁禍首。
蕭正柯從未被女人這麽記恨過，文字遊戲嗎……
嗬，論輕浮，論下流，她的那些話可是婉轉地不痛不癢，既然她那麽喜歡主動，他也樂意配合。
一轉惱羞成怒，蕭正柯頗為媚笑道，“我很期待。不過，也不是第一次，我打算給你開個友情價，一夜收不了那麽多……三個月吧，三個月賺你一百萬，如何？”
“無恥！”推開越逼越近的人，那些沒臉沒皮的話他說的人不恥，她都要替他羞，真是世風日下！
“無恥？”他故意又傾身向她，貼靠著她隻留了一顆指甲大的空間，稍一低頭唇就能落在她發頂上。
聞著她發上依稀散出的茉莉花香，似乎心情也漸漸好了起來，想更靠近她些時，卻對上她那雙如小貓般晶瑩的眸子，那樣炯炯地仰睨向他，太透亮，又覆滿紅絲。
他收回神，想要告誡她什麽，說出的話也總帶著點冷諷的意思，他說，“你給我乖乖的，別想著逃，不然，你就得有本事永遠別讓我逮著，否則，我也不確定我能做出什麽事來。還有，你如果真聰明，就該找個時間跟我談談那孩子的事，而不是讓我去抽她身上本就很珍貴的血，卻隻是為做個親子鑒定。”
他說完，孫臆如正好從裏邊出來，他冷哼一聲一手剝開她撇到一邊，而後凜凜威風般抬腳進了手術室。
門關上了，他蹙著眉朝那張躺著據說是他的孩子的病床走去，遲疑了幾秒，他還是看到了床上一臉肉嘟嘟的小小人，意外地他怔了怔，孩子太漂亮，膚色白嫩地簡直像個雪娃娃，她生的，他的基因，他的孩子。
也不知是不是親緣關係使然，他方才心裏還積著火燒稻草般滾滾的漫天濃煙，隻一瞬間，就給哪裏興起的一場大風吹了幹淨。
抬手觸了觸她的額，嘟嘟的臉頰，小小的唇，那感覺溫溫軟軟的，皮膚是那麽幼嫩。
他不禁心裏煩躁，這麽漂亮的一張臉擺在這裏，那個女人竟還能睜著眼說不是他的，不是遺傳他蕭正柯的又還能是誰。
這個小不點，就是他蕭正柯的種，也不用做什麽親子鑒定了，女人不是最喜歡正話反說嗎，她也不過如此。
三年前，看樣子是有三歲了，隻是，這一切有這麽簡單？
可為什麽是她，為什麽是她生下他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