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就是蕭正柯
“杜先生妙讚了，這衣服……還是臆如給我買的呢。”方楠欣不好意思起來，不知是不是很久沒被男人讚美的緣故，偶然聽杜韋庭這樣直白地將她誇成仙子，心裏邊小小激動，臉上也難掩嬌羞。
“是嗎，那臆如還真是有點眼光。我們先點餐吧。”杜韋庭春風滿麵，將菜單拿到手上，自己隨意點了幾道便招呼來了服務員。
“聽臆如說你不挑菜，我就自作主張了，不介意吧？”溫溫和和的聲音，說出口似帶著一股酒香，隻讓聽的人都要沉醉其中。
方楠欣傻愣著，方才看他點菜的樣子太過祥和，一不留心入了迷障，隻呆呆看著他，便如沐春風一般，心裏升起一股異常的舒緩來，好像什麽畫麵擠進了腦袋，隻是細看時會發現，那畫麵裏晃來晃去的是另一個少年的臉。
“沒事，我也不習慣點菜。”方楠欣回過神來，又沒話找話道，“杜先生是自己開了事務所？”
“今年年初才辦成的，其實一直就想休息休息，幹點其他的也好，做律師的總替別人打官司嘴皮子都給磨得合不上了，有點厭卻又怕放下了又生鏽，便合計著開了個事務所，湊合湊合。”
方楠欣見他實在低調得過分，直視他，很不以為然道，“杜先生真是謙虛，誰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風雲律師事物所，據說裏邊雲集了A市所有黃金律師，各個都是辣嘴，小案子不接，大案子還輕易不會接，杜先生身為老板的那就更不必說了。”
“風雲的確小有名氣，不過那都是之前的事了，我沒想到你對這行竟也有所了解。”杜韋庭嘴上這麽說，心裏卻看穿似得，麵上仍是一股平易近人的笑，繼續道，“現在事務所都是他們在做，我啊，常常就是看哪個不順眼了找茬吼兩聲，吼夠了繼續坐回我的辦公室去，他們那些人，哪個不是在心裏恨罵我，嘴辣心更辣，隻是不敢當我麵說出來。”
“您也會發脾氣嗎？”
“當然，就像你在夏日裏更喜歡喝涼水一樣，沒什麽可奇怪的。”
“您一直談笑風生，我想象不出來，您要是發脾氣那一定不是我想看到的，您的笑容很好看。”
“楠欣！”杜韋庭突然重重的喊了聲，還是熟絡的直呼名字，方楠欣被喊卻不知何事，她才覺得和杜先生有話可說，可沒想到對方突然直接喊她‘楠欣’，就在她以為自己是說錯了什麽話時，那邊卻言笑道，“你始終在用‘您’稱呼我，我看起來有那麽老了？你要是再這樣，我可要發脾氣了！”說完兩人相視笑起來，一下子沒了之前的生疏，氣氛也像好朋友般融洽了來。
然而溫馨歸溫馨，晴了很久的天難免會突然一個哈欠，閃電落下來，瞬息間狂風席卷，一股冷意悄然間從酒店門口吹進來，直教人悚然抖顫。
等上菜遲遲沒有結果，張望間卻看到了不值得看的人，很無奈的是還和那人對上了眼，更可笑的是那人竟還朝她勾唇。
方楠欣將頭掰正，直接漠視。
就在她心裏又燃起方才憋著的一口氣的時候，對麵的杜先生突然起身，側對著她，正對著大門口，然後走上兩步直接與那個走過來的人伸手握住。
方楠欣莫名奇怪地看著兩人，他們認識？杜先生這麽一個謙謙君子竟然也會結交那等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
隱約感覺到身上有一抹揮之不去的視線，方楠欣想也不用想是那個混蛋，八成剛才也是自己多想，他勾唇不過是在跟杜韋庭打招呼，恐怕也壓根沒有注意到自己，這下子人走近了，估計也瞧出來了。
方楠欣就是不看回去，她懶得再看那雙冷凝的眸子，見著隻怕待會兒沒了胃口！
那邊仍在磨蹭，也不知道會蹭多久，方楠欣就像小屁孩似得給晾在一邊，他們倆大人則談天說地擺龍門去了，好在有服務員正好端了菜過來，方楠欣的眼這才有了穩定的焦點。
始終回避著那邊的一舉一動，方楠欣對著桌上冒著熱氣噴香的大鯽魚赤裸裸地露出一副饞涎欲滴表情，雖然一時不能不義氣先動筷子大快朵頤，但好在風向吹得正，那魚香撲進鼻子已經不知給大卸八塊幾回了，隻是頻頻咽喉唾液還是有點多……
“蕭先生，楊總已經在裏邊了，請您現在過去。”唐紅從門口走近，附在蕭正柯耳旁輕語。
方楠欣本還盯著桌上的菜，研究它的配料，想著以後自己也給小家夥做這麽一整條魚吃吃，卻不想突然光線一暗，她下意識地朝杜韋庭處看去，果然又有一個人加入了來，可待細看後，卻見是他。
方楠欣埋下頭，神情黯淡，心裏悶悶的，他定是看到她了，想必也知道她是來相親，很明顯，她那套謊言沒撐過一天便不攻自破，以後，隻怕他不會放過她的……
那兩人終於走掉，杜先生抱歉地對她道，“不好意思，工作上的一個朋友。”
“嗯，沒事。”
見方楠欣明顯不快的樣子，杜韋庭有些尷尬，方才他的確疏忽了她。
……
此時，另一邊的包房內，天華公司的大老板已經點好了菜，備好了酒，正靜候著猖狂商業界的蕭正柯。
見包房被人從外邊推開，楊天華離座起身，捧著笑臉相迎道，“蕭總可算來了，快，請坐。”
蕭正柯進門後直接往桌上的佳肴珍饈看去，似是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入了座。
“小梅，過去給蕭總倒酒。”楊天華支使身旁一身著花白露肩襯衣女人。
“不用麻煩。”唐紅走近，伸手拿起蕭正柯眼前的一瓶52度杜康，往桌前的烈酒杯倒下。
楊天華冷看著，臉上卻笑容可掬，舉杯豪爽道，“蕭總肯來，是楊某的榮幸，呐，先幹為敬。”
蕭正柯翹腿坐靠在椅子上，隻覷眼閑看著，不置可否。
“吃菜吃菜，都涼了。”楊天華一口喝完大半杯酒祖，眉頭也不皺一下，和氣地催促著用菜。
蕭正柯撿筷夾過麵前的一道青菜，不動聲色道，“
楊老板真是下了翻苦心，替蕭某準備這麽多……也是琳琅滿目了。”蕭正柯素來膩葷，但商業上的飯局酒會他從來不特意去忌口，有什麽吃什麽，隻是私下裏吃的都是素食，沒想到楊天華這個也探到了，本事不小……
吃一口青菜，蕭正柯揚唇莞爾。
“哪裏，準備的再好也要對人口味，怎麽樣，還能將就吧？”仿佛怕蕭正柯不高興似得，楊天華可謂是小心翼翼，可仔細看卻又不像那回事。
時間分秒過去，外邊的風雨似乎也停了停，隻是天灰蒙蒙的，有股蓄勢待發之氣。
無亂什麽樣的飯局，仿佛隻要一坐下來就能聞到酒味，蕭正柯無礙地端起酒杯，自進了公司，酒就不是酒了。
幾杯下了肚，跟喝白開水似得，到底是縱橫商場的，冷麵依舊冷麵，白皙的臉上不見絲毫暈紅。
“楊總，合作案帶來了嗎。”一番虛辭客氣後，蕭正柯不願再坐下去似得開門見山。
“小梅。”示意身邊的人從黑色公文包拿出文件。
唐秘書從女人手中接過，遞給蕭正柯，卻不見蕭先生接手，心裏自然添了幾分奇怪。
“蕭總，是這樣的，合作案我已經看過了，隻是上邊有些條款我楊某看著不妥當，自作主張修了修。”楊天華站在那兒皮笑道，提醒蕭正柯應該接過唐秘書的文件，看看內容。
蕭正柯仍端坐著，眉心略出虛汗，卻也無傷大雅，伸手接過那文件，深不可測的黑眸如同激光般淡掃著，卻是越發幽深。
……
這邊方楠欣因著方才的事心情全毀，一股莫可名狀的怒氣在五髒六腑攪合著。
化悲憤為胃口，方楠欣隻埋頭狼吞虎咽，竟也絲毫不介意自己不雅的吃相是否暴露無遺，腦子裏隻是在想那個男人會怎麽對付她，會怎麽處理她的方意。
還有那個三番兩次讓她難堪的人，走的時候，她分明看到他站在他後退兩步側邊，那麽，那個口裏被稱作蕭先生的人……
被視為無物的杜韋庭尷尬極了，也不知道這小姑娘怎麽了，方才還大家閨秀的樣子，怎麽轉個身就成了這副樣子……
酒足飯飽，方楠欣一抬頭，猛然見對麵的人在看什麽表演似得聚精會神盯著自己，一個晃神，慌急間口裏給什麽噎住了，旋即咳嗆起來。
“咳，對不起……抱歉。”臉給嗆得通紅，方楠欣深呼吸漸漸平靜下來，那伸手過來拍著她背的杜先生也坐回了位置。
“剛是怎麽回事？你好像……心不在焉。”杜韋庭看看桌上已經空盤的兩碟菜，沒有直接說她很能吃。
方楠欣冷靜下來，兩手抓在一起放在腿上，可能是天氣轉涼的原因，令她感覺整個身子都是冰冷的，聽得杜韋庭的問話，她也不顧自己方才的醜態了，隻張口結舌問，“方才，那……那兩個人，是不是有一個姓蕭……”
“嗯，蕭正柯，蕭氏集團總裁。”
“楠欣，你認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