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傻還是假傻
莫小茜下班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
“喂，小茜，我在你診所門口等你。”
這是俞峰開車來接莫小茜吃飯了。
莫小茜立刻收拾好東西，告訴夜川她晚上有約，讓他自己回家。
夜川看著莫小茜歡喜地離開，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透過窗子，夜川望見莫小茜出了診所，腳步快快地走到停車場，進到一輛黑色的賓利車裏。
夜川的眸子暗下來，站在窗邊一直目送賓利車離開。
房間裏忽然響起敲門聲，夜川轉向門口，看見導診劉芸站在門外，明明很緊張卻故作輕鬆地說：“夜助理，晚上有空麽？嗯，一起吃飯呀？”
夜川抱歉地搖搖頭，“不好意思，我有約了。”
“哦，”劉芸有些失望，但還是擠出笑容，“那明天晚上呢？”
“也有約了。”夜川平靜地回答。
劉芸可憐兮兮地問：“大後天、大大後天……一直到這個月月底，總有一天是有空的吧？”
夜川輕輕歎了口氣，看來自己這張臉還是太吸引異性了。
一個女孩子主動接近男人，實在太需要勇氣。
夜川不願意直接拒絕而傷了劉芸的心，就故意自嘲地說：“那我得問問我愛人，哪天允許我不回家吃。”
劉芸的笑容一下就耷拉下來了，“夜助理，你結婚了啊？我沒看見你戴戒指，還以為……”
“現在流行隱婚。這是秘密，你會替我保密吧？”夜川笑著問劉芸，一雙黑眸清澈如溪。
“嗯嗯，我會為你保密的！那，夜助理，明天見！”
“嗯，明天見。”
夜川笑著送走了劉芸，然後轉頭看向窗外，忽然有些落寞。
愛人，晚飯，如今一樣都沒有著落。
一家韓式料理店裏，莫小茜和俞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有說有笑。
俞峰麵容清俊，身材高瘦，戴著黑邊眼鏡。他舉止斯文，頗有英國紳士的氣質，這種典型的高富帥，一直很受女生歡迎。
吃飯時，俞峰關心地問：“小茜，我聽說你退會了，是怎麽回事？”
俞峰和莫小茜一樣，都是心理學會的成員。俞峰主修的是犯罪心理學，並不會催眠。
莫小茜想起退會的事情就一肚子委屈，不滿地皺眉，“還不是那個賈會長，擅自把我去參加高峰論壇的名額扣下，改派他女兒去。”
俞峰靜靜地聽著，給莫小茜夾了一塊烤牛排，“嚐嚐這個，據說是這家店的招牌菜。”
莫小茜感激地對俞峰笑笑，繼續說：“賈會長能奪走我的名額，卻奪不走我的實力。就算沒有心理協會這個踏板，我也會把恍惚催眠的理論完善的！”
俞峰端起酒杯，“這才是我認識的莫小茜！幹杯！”
莫小茜端起酒杯，和俞峰碰杯。
俞峰又給莫小茜夾了很多美食，看著她吃的一臉開心的樣子，臉上露出溫雅的笑意。
俞峰的溫柔目光中，多了幾分堅定，“小茜，你放心，他這種以權謀私的惡行，肯定不會得逞的。”
莫小茜搖搖頭，“俞峰，我有自知之明。賈會長在景城隻手遮天，我無權無勢，根本鬥不過他。我不求他能把我應得榮譽還給我，隻求他別暗中整我，就謝天謝地了！”
“你怎麽能這麽悲觀呢？”俞峰不讚同地看著她，忽而萬分鄭重
地說：“小茜，你放心，隻要有我在的一天，就沒人能奪走屬於你的東西！”
莫小茜聽得感動地直想流淚，“俞峰，有你這句話，你這個朋友我就沒白交！”
俞峰的眼睛定定地看著莫小茜，“小茜，這不是我隨口說的一句話。我俞峰一言九鼎，不出三天，我保證賈會長會把你的名額還給你。”
“俞峰，你不是要做違法的事情吧？”莫小茜嚇得急忙拉住他的手臂，俞峰一向彬彬有禮、謙和溫雅，可不要因為她而做了什麽傻事啊！
俞峰揚了揚嘴角，露出笑意，“為你，一切在所不惜。”
“別衝動！這不是你性格！”莫小茜驚地直擺手，想要讓他放棄這麽極端的想法，“雖然‘士為知己者死’，但你還是孤家寡人，得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
俞峰心中歎氣，莫小茜怎麽總把“朋友”、“知己”掛在嘴邊，難道他對她的心思，她一點都不知道？
俞峰本來還想找個合適的場合挑明心意的，現在看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俞峰看著莫小茜，鄭重其事地說：“小茜，在我心裏，你不隻是朋友和知己。”
莫小茜把烤牛排塞到嘴裏，打斷俞峰，“我知道啊，我們還是好夥伴，美食好搭檔！嗯，這牛排味道真不錯！我發現啊，俞峰你哪天不研究心理學了，絕對可以當美食家！你帶我吃過的各種飯店，我都已經數不過來了。哈哈。”
話題就這樣被岔開，俞峰真不知道莫小茜是真傻還是裝傻。
“有你相伴，吃遍天下美食，我也不枉此生了！”俞峰說話時，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莫小茜。
莫小茜讚同地點頭，越說越開心，“嗯，等以後你有老婆了，我就帶上我老公來找你們，繼續蹭吃蹭喝，哈哈。”
一抹疼痛在俞峰的眼中閃過，他猛地捉住莫小茜的手，很多話堵得喉嚨發痛，最後隻是匯成一聲無奈又受傷的：“小茜。”
莫小茜忙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俞峰抓的更緊。
筷子從莫小茜的手中滑落，摔在理石地麵上發出當啷的響聲，把他們的氣氛襯托地更加尷尬。
莫小茜垂下頭，驚慌地移動著視線，不知道該看地麵還是該看桌麵。
俞峰看著她的表情，心也越來越沉，頓頓地痛感積壓在胸口，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們沉默著，隻聽見桌子上煮著的燉鍋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
莫小茜忽然用另一手拿起手機，伸到俞峰麵前，揚起笑臉，“對了，俞峰，你看你認識這個人麽？”
莫小茜心想，這時候岔開話題，才是最好的辦法吧。
五年的友誼，對於無父無母的莫小茜來說彌足珍貴，俞峰是一路陪伴她、唯一值得她去依靠的人。
莫小茜不想失去俞峰這個朋友，所以，請原諒她的自私吧。
俞峰挫敗地收回手，接過她的手機，看著上麵的照片，眉毛擰在一起。
“小茜，這是誰呀？”俞峰小心翼翼地問。
莫小茜看著俞峰的表情，有些失落，“你不認識他麽？”
“他是誰？”俞峰問後，忽然自嘲地笑了，受傷地盯著莫小茜的眼睛，“是因為他麽？”
莫小茜慌忙搖頭，她可不想俞峰誤會了，“他是我的病人，失憶了，不知道自己是誰。所以我就想，說不定你知道他是誰。”
“失憶病人？”俞峰的眼
底劃過不易察覺的光芒，麵色舒緩了幾分，關心地說：“你都分析出什麽了，說來聽聽，也許我能幫你。”
莫小茜收回手機，揚起笑臉，“暫時還沒有什麽信息，不過等我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時，會請教你的。”
夜川靠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電視中演了什麽他完全看不進去。
夜川的目光瞟到牆上的掛鍾，都22點30分了，怎麽莫小茜還沒有回來？
她不是出事了吧？他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
夜川站起身，第五次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伸著脖子俯視著霓虹照耀的城市。
這一次，他終於看見一輛黑色賓利停在樓下，莫小茜從車裏下來，向著車裏的人揮了揮手。
知道莫小茜安然無恙，夜川鬆了一口氣。
拉上窗簾，關了電視，隻留玄關的燈還亮著，他轉頭進了自己的房間。
關燈，睡覺。
莫小茜打開房門，就看見玄關處亮著燈，心中忽然有種暖暖的感覺。
在這個城市，有一盞燈，為你而留。
淡淡的笑容浮現在莫小茜的臉上，她知道夜川已經睡覺了，就輕手輕腳地關門，然後換好拖鞋。
莫小茜迅速洗漱一番，這才發現浴室裏的積水已經處理好了，想必是夜川雇人疏通了下水道。
看來夜川做管家還是挺合格的嘛。
莫小茜從包包裏拿出一樣東西，又在便簽紙上寫下幾個字，連同東西一起放在餐桌上，然後轉頭回到自己的房間，鎖好門。
倚著床頭坐好，莫小茜把今天對夜川的催眠又回想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麽遺漏的地方。
但是這樣反倒更讓她覺得蹊蹺，連俞峰都不認識夜川，那夜川過去和自己的交集到底是什麽？
難道是沒有交集的一見鍾情，然後夜川就開始窺視她的隱私？
不不不，莫小茜捶捶自己的小腦袋，她怎麽和安瀾一樣開始異樣天開了。
手機忽然發出嗡嗡的響聲，莫小茜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的短信，忽然不知道要怎麽回複。
俞峰發來的短信很短：“晚安，小茜。”
莫小茜把手機隨意地放在一旁，腦子中一片混亂。
一分鍾以後，莫小茜回了俞峰一句“晚安”，然後關機睡覺。
第二天清早，夜川起床後準備早點，忽然看見餐桌上放著什麽東西。
他把那東西拿起來，是一支曼秀雷敦的男士潤唇膏，又看見便簽紙上寫著一行字：送你的，不要錢。
淺淺的笑意在夜川的臉上漾開。
這是繼吸管之後，莫小茜主動送他的第二件東西。
夜川捏著唇膏走到衛生間，對著鏡子照了照。
的確，秋天風大，再加上之前受傷，這兩瓣唇都幹燥翹起小小的皮屑。
夜川帥氣地把唇膏塗在唇上，然後對著鏡子裏彎出一抹笑容。
忽然，一個畫麵闖入夜川的腦海。
畫麵裏，一隻白淨的小手捏著一隻綠色管壁的唇膏，溫柔地把唇膏沿著夜川唇瓣的弧度移動……
畫麵消失時，夜川震驚地舉起手中的這支唇膏，也是綠色的管壁。
難道，記憶中送他唇膏的人，是莫小茜？
如果她不認識他，為何會如此親密地為他塗唇膏？
可是，既然莫小茜認識他，為何還要謊稱不認識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