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碧紋

莊主是妻控

陳芳悅臉色一僵,揮手讓丫鬟退遠,眼中蘊含著怒意:“秦蓉蓉,誰要對付她了,你胡說八道些什麽?”

“瞧瞧,被我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了。”

秦蓉蓉掩唇嬌笑,“何必不承認呢?你被淩若雪整治的那麽狼狽,若不恨她,那才怪了!”

陳芳悅的臉色瞬間變的蒼白如死灰,顫抖著嘴唇道:“你知道些什麽?不……你少故弄玄虛!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麽,我要走了……”

“既然如此,陳二小姐隻管好走。”秦蓉蓉退後幾步,低聲道:“若是我被人壞了好姻緣,又被弄的屎尿滿身……”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卻偏偏一字不差的落到陳芳悅的耳朵裏。陳芳悅隻覺得渾身上下都僵硬了,秦蓉蓉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難道是淩若雪宣揚出去的?想讓自己身敗名裂?可沒有道理啊,這件事傳出去,雖說壞了自己的名聲,但對淩若雪和夜澈也沒甚好處。

可秦蓉蓉究竟是怎麽知道的呢?還有其他人知道嗎?陳芳悅的心徹底亂了,整個人都快崩潰了,隻覺得所有人都在譏笑她,對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陳二小姐,你的臉色很難看呢?”秦蓉蓉眸底劃過一道鄙夷的冷光:“算了,我就不討人嫌了,先走了。”

絕不能讓她走!

驚惶失措的陳芳悅陡然回過神來,生生憋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秦姐姐,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說說體己話吧。”

“妹妹早該這樣了。”秦蓉蓉眼神微閃,柔柔一笑。

……

“雪兒啊,娘跟你商量件事,明兒,娘重新給你調配幾個可靠的丫鬟,碧紋呢,娘有其他的安排。”

正值晚膳時分,衛離去農莊察看佃戶春耕的情況,還未歸家,夜澈尚在京城。故而,隻有若雪和衛焰陪著風三娘在用膳。

膳廳寬敞明亮,鏤花門窗,精致的紫檀木桌椅,桌上菜肴豐盛,一眾婆子和丫鬟正精心伺候主子用膳。僅有母子三人,卻奇怪地分坐兩桌,風三娘獨自坐一桌,若雪和衛焰則坐在圓桌旁。

紫檀木的圓桌中間挖了一個圓洞,底下放著炭爐,上麵置放著一個雙環方形火鍋,正熱騰騰的冒著熱氣,食物的濃香飄出來,當真是香氣撲鼻,誘人垂誕三尺。

不錯,這個就是火鍋桌。

若雪的運氣比較好,祈國現在已有番椒了,並且番椒已取代茱萸,成了百姓廚房中的辣味調料。她剛穿越來的時候,還盡量掩藏著自己的本性,不敢做些太過驚世駭俗的舉動,怕被人當成妖怪給燒死了。

但日子長了,偶爾也會流露出些現代的生活方式。比如這個火鍋,就是她太想念火鍋的滋味了,然後攛掇衛焰找工匠做的。

其實火鍋的曆史悠久,古代祭祀或慶典,要“擊鍾列鼎”而食,即人們圍在鼎四周,將牛羊肉等放入鼎中煮熟分食,這就是火鍋的萌芽。三國時期更出現了一種類似於火鍋的“五熟釜”,鍋中分五格,可調五種味道,類似現在的“多味火鍋”。

這火鍋極對衛家兄弟的胃口,直誇若雪這主意妙,誇的她不住的抹冷汗望天——怕老天爺用雷劈她……

節前,他們兄弟倆都愛吃涮羊肉,再小酌兩杯,無比的愜意,便是風三娘,偶爾也會跟著湊湊熱鬧,和若雪一起涮個青菜和茵菇什麽的,一家人吃的不亦樂乎。

開春後,若雪提議吃“麻辣鍋”。

這兩兄弟對麻辣味也接受無障礙,吃的歡樂又盡興。起初尚且顧忌妹妹不喜歡花椒,吩咐廚子不放花椒。但若雪表示,她並非不喜歡花椒,隻是誤咬花椒的話,舌頭會麻,那感覺很不好受。

這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讓廚子用晾曬幹淨的細麻布,把花椒等各種香料係成一個小布包,然後放入火鍋內,問題便迎刃而解了——既可以煮出調料的美味,又不用擔心誤食。

自家人用膳,一般都很隨意,也未正襟危坐,更沒有講究食不言,寢不語。若雪和衛焰熱火朝天的吃著麻辣鍋,風三娘笑咪咪的看著他們,偶爾會指示丫鬟給自己燙上幾串。

當然,若雪和衛焰也不忘孝敬母親,但凡遇到風三娘喜歡吃的菜色,便會撈出來呈給母親。

若雪被火鍋辣的兩腮酡紅,聽到風三娘的話,也不以為意:“娘,你自己安排就好了,不必和我商量啦!”

碧紋原來便在韶華院聽差,且深得風三娘的信任。因為不放心別的丫頭,便派她來侍候自己,既然有其它的地方需要碧紋,若雪當然是無異議。

碧紋正服侍小姐用膳,聽到她們娘倆的對話,秀氣的臉龐便飛起了片片紅霞,神情雖然有幾分不自在,但眼神卻明明確確透出驚喜的光芒,手抖的連串著菜的竹簽都挾不住,可見心情是多麽的激動。

風三娘笑了笑,看了一眼碧紋:“既是你們小姐不留你,那你晚上便過來韶華院,我有事情吩咐你。”

“謝夫人。”盡管心裏欣喜若狂,但碧紋是個有資厲的大丫頭,知道越是在這種時候,愈發不能顯得輕狂浮躁,否則主人會不喜,因此,仍是一派穩重的向風三娘福了福。

秋果麵有酸意,眼神十分哀怨,小聲的向碧紋道喜:“恭喜你了,往後可不許忘了咱們這些姐妹。”

“哪有的事。”碧紋臉兒紅的好似噴了血,含羞帶怯的嗔了她一眼,又低頭抿嘴一笑,顯然自己也非常高興。

若雪正好看到碧紋的表情,忍不住取笑道:“碧紋姐姐,你一副苦盡甘來的模樣,真是傷透了我的心啊!這不知情的,還以為你在我身邊受多少打罵虐待,所以迫不及待的要離開我。”

“小姐……奴婢沒有……”碧紋這才發覺自己太得意忘形了,期期艾艾的想要解釋,嘴唇翕了翕,欲言又止,不由的往夫人看去,儼然是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