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影鐵俠

“毛榮新,外號毛哥,蓮州俞茂鎮人,在老家練過武,而且有內功底子,根據小喬教官的辨認,他應該會一種‘五行斷筋爪’的武功。4年前犯故意殺人罪,之後畏罪潛逃。他潛伏到東海,應該是在2年前,由於本地的一些幫派為他掩護,所以他很少出現在警方視線。而毛榮新本人的人身自由,恐怕也被收留他的幫派所限,成為了帶有奴隸性質的打手。”東海公安第四分局的刑偵科會議室裏,喬蕾仿佛外科醫師一般,用她特有的“手術刀”解剖著毛哥此人。

曾經與童兵同車的張警官開口問道:“那麽這個人混跡的幫派,就是三區那個扒手組織嗎?”

排除掉無關的信息,喬蕾直奔主題:“現在還不能確定。這次我特別將毛榮新提來我們四局,就是要查證他之前的殺人罪行,如果從扒手組織入手調查,隻會浪費時間精力,他們不可能對4年前發生在外地的案件有所了解。”

“那麽為什麽要把這麽危險的犯人和普通嫌疑人關押在一起呢?”另一個年輕警員忍不住問道。

“毛榮新這種人通常都報有僥幸心理,他會單方麵希望警方遺漏他之前的殺人重罪,而隻處理眼前的扒竊罪。”喬蕾習慣性地邁動長腿,邊踱步邊解釋道:“一旦我們將他直接提到重犯單人間,他的心態就會從‘僥幸心理’變成‘嚴陣以待’,這對我們的審訊不利。”

停了喬蕾的分析,幾位刑警紛紛點頭。正在眾人商量什麽時候可以提審毛榮新的時候,一名特戰隊武警從門外跑了進來:“報告!喬副科長,疑犯毛榮新與另幾名嫌疑人發生肢體衝突,傷口大量出血!”

“什麽?”張警官等人嚇了一跳:“怎麽回事?”

“等一等。”喬蕾的表情仿佛隻是看天氣預報一般平常:“這位特戰隊的同誌,嫌疑人發生衝突,也應該是看守所的警員致電報告,解釋一下你來報告的原因。”

看著那雙寒意淩冽的“真實之眼”,這位年輕武警趕緊回答道:“我是和小喬教官一同去釋放另一名嫌疑人時,正好發現毛姓犯人繃帶湧出血跡,疑似傷口大量出血。看守所的同誌沒有打電話,恐怕是在聯係醫院急救。”

“你與喬教官去釋放哪一名犯人?”

“哦,就是那個和外賓一起被找回來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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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喬椏搶來鑰匙打開鐵門時,毛榮新已經血染繃帶,雙臂中的碎骨菱刺刮磨著內部的肌肉,疼得他幾乎昏死過去。

所有的嫌疑人都小心地退到房間另一邊,由著毛榮新在血漬中掙紮,唯有陳帥跪坐在毛榮新身邊,雙手奮力將他的左臂夾在中間,三隻手臂緊貼在一起,製止了斷臂的進一步傷害。

毛榮新的肩膀在瘋狂掙紮中無數次撞擊到他的下巴,陳帥咬牙不放,發現有人打開鐵門,他頭也沒抬便扯著嗓子吼:“警察同誌!快!快按住他另一隻的手!這哥們胳膊斷成好幾節了,要是由著他這麽翻騰,估計以後就拖著兩根麵條混了!”

一個穿著警_服的嬌小身影立即半跪到毛榮新的另一側,用同樣的方法,把毛榮新右臂固定住。雙手被定住的毛榮新疼痛稍減,他強忍著鑽心疼痛,抬頭左右

望了一眼,終於艱難地開口道:“謝……謝……”

陳帥見他疼得鼻毛都在抽搐,嬉皮笑臉安慰道:“這位大哥,你先忍一忍,這幫條_子叫醫生賊他嗎快!我估計一會兒麻藥就來了。”

“你叫誰條_子呢?”聽見陳帥的玩笑話,喬椏立馬不幹,為了這個大盤臉,她特地犧牲了下班時間,給陳帥做了一個“無罪擔保”,而且還親自帶人過來放他出來,誰知道一進關押室就弄了一身血,還被這大臉叫成“條_子”。

喬椏一賭氣,兩半蘋果臉又漲紅起來。

陳帥:“呃……大小姐?”

一直到毛榮新被醫院接走,陳帥被民警帶著走出看守所時,喬椏都是繃著臉一句話不說。陳帥好幾次想開口道歉,可是有不認識的民警在邊上,他實在不敢多話。總算出了看守所,民警們折返回去,整個大門外終於隻剩下了喬椏和陳帥兩人。

“總不能這麽就走了吧?”麵對眼前這個矮他一個頭,氣勢上卻令他仰視的女警,陳帥搓著雙手,試探著搭話道:“那個……喬同誌啊……”

“怎麽改喬同誌了?我不是喬條_子麽?”喬椏小臉一轉,連表情都看不到。

“您這話就傷感情了,我這麽順口胡說,不還是為了讓傷者心情好一點嘛。”陳帥現編著詞兒:“你看,那大哥一看就是個悍匪!悍匪嘛,肯定是仇視各位警察同誌的;我一說你們壞話,他肯定高興;他一高興,傷口就好得快;他好得快,對你們破案也有幫助嘛,對不對?”

陳帥的技能點全加在舌頭上了,這一段又像貫口又像繞口令的話,整個說完不帶喘氣的。喬椏在旁邊聽得腦神經都打了結:“哪兒來這麽貧的!閉嘴!都放你走了,還不回家?想幹擾公務嗎?”

“現在回家?”陳帥臉上露出為難神色。

“幹嘛?”

陳帥收起嬉笑的樣子,低聲答道:“老實說,不太敢回去。一天一夜沒回家,家裏爸媽問起來,又是進了警局……二老他們……”他並沒有說完,伸出手來捏了捏眉心,擠出一排排煩惱紋。

看著陳帥這副低落的樣子,喬椏不由想起他在賭船上的樣子。當時他那張大臉盤子雖然笑得有點假,臉上全然沒有這種“沉重”的感覺。或許,甄別犯人與無辜者這個責任,比喬椏想象中要重得多,因為任何老百姓被帶進看守所,應該都會被人背後指指點點一輩子吧。

“我們也是……”喬椏驚覺自己的語氣有些軟,她立刻咳嗽兩聲打起官腔來:“咳咳……也是照章辦事,請你理解。”

“我怎麽會怪你呢。”陳帥先是連連擺手,後來又翹起大拇指道:“說起來我還佩服你呢!我才知道,楊老板原來是個大反派啊!聽說船上連機關槍都有,你居然敢來臥底?!你牛啊!”

喬椏並不是初出茅廬的新手了,不過第一次完成潛伏任務,被人這麽一誇還是挺對胃口的,她忍住得意的神色回過頭,覺得陳帥那張臉比剛才順眼多了。

陳帥隻顧一頓亂侃,倒沒有刻意察言觀色:“聽說餐廳裏有二十多個專業保鏢,都帶著家夥呢,被一個人都幹掉了,不會是你幹的吧?”

這麽一提,喬椏想起了童兵空手把安

保隊長爆頭那血腥的一幕,心中略有反感的同時,她下意識地搖頭道:“我是警察,又不是超人。沒帶著槍,我還能1打20啊?”

陳帥一聽,又變成一副很得意的樣子:“那我果然沒猜錯,那二十多個人就是影鐵俠幹掉的。”

喬椏一愣:“影鐵俠?”

“就是那個渾身穿著裝甲的人唄!”陳帥後退兩步比劃著寬高度:“就是帶著我和那外國人跳進橡皮艇那位。”

“哦,就是你妄想症裏那個啊。”喬椏翻了翻白眼:“阿卜辛外賓已經向警方提供情報了,是他的私人保鏢杜勒先生把他救出來的,順便把你這家夥也撈上了船。哪天你去阿卜辛大使館,去問你的英雄簽個名吧。”

“不可能,我不認識那個什麽杜勒,不過影鐵俠一定是我們華國人!”陳帥斬釘截鐵地搖頭。

不可思議地看著忽然認真起來的陳帥,喬椏失笑道:“還來勁了,真是,跟你解釋也是浪費時間。你愛做白日夢就去做吧,我才沒空和你瞎掰。”

喬椏吐槽完,就見陳帥上上下下打量著她,被他目光看得發毛,喬椏不耐煩低吼道:“幹嘛?看什麽看?你還不走?”

“我是在思考,一會兒怎麽跟家裏二老解釋。”陳帥滿臉問號:“你不走是幹嘛?今天輪到你看大門嗎?”

“我……唉……”

本來因為“強出頭潛入賭船”的緣故,喬椏昨天已經被她姐訓了一頓。如今又多了“擅自為陳帥做擔保”這檔子事……隻要一會兒去見到喬蕾,那鐵定是兩罪並罰,喬椏露出一臉“寶寶心裏苦,但寶寶不能說”的表情,很無奈,很無奈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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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鐵俠童兵——此刻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被人隨意取了個匪號——正潛伏在科電研究所地下機房裏。整個機房空間裏,放置著各式能源供給儀器。為了防止斷電、災害引起的事故,機房裏不但配有普通的備用發電機,甚至還有防EMP破壞的太陽能設備和舊式蒸汽發電機。

拖過一卷電纜,童兵小心地將排水口隱藏起來。為了從地下進入大樓,童兵使用了熔兵手的內功,將原本直徑才一掌寬的排水管,拓寬成了可供單人通過的秘密通道。這排水管一“改造”,這大樓便擁有了全東海最高效的排水設施,就算頂樓有幾十個浴缸同時打翻,地下機房也絕不會積水。

淩晨1、2點,童兵仍然可以聽到機房外保安來回巡視的腳步,科電研究所的保安措施非一般單位可比,算上電子監控的話,這裏的潛入難度甚至比普通的軍營更大。穿著影鐵甲,童兵不用擔心觸發任何電子警報,卻要格外小心保安的巡查。身負50公斤的鐵甲,童兵即使用上內功和六號動作,也不可能做到“身輕如燕”。幸好影鐵甲的護靴底部,仍然是一層橡膠質的隱形材料,隻要不失手,童兵的腳步就不會發出響聲,其碳鋼材質才盔甲,也能在童兵手肘碰觸牆壁時,僅僅發出極輕的悶響。

小心地貼伏在機電房內側門口,童兵通過腳步聲計算著保安的距離,當外麵聽不見任何聲音時,童兵打開了左側肩甲,從裏頭取出一根黝黑的金屬絲,伸向了機房鐵門的縫隙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