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方案終於拿去投標了，唐英鳴跟葉以荷都可以稍微放鬆一下了。葉以荷的電話突然響了，是嚴所長。
“小荷，你來一下派出所吧，有些情況需要核實。”
“嚴所長，破案了？”
“不是，另有其事，你來了再說吧。馬上快來！”
“小荷，怎麽了？”
“嚴所長好奇怪啊，說有些情況需要核實。”
“那就趕緊去找他吧。想多了也沒用。我跟你一起去。”
葉以荷來到派出所，嚴所長正在等她。
“小荷，跟你介紹一下，這是你父親所在區域的刑警，王警官，他需要找你核實一下你父親的情況。需要筆錄，希望你配合。”
“王警官，您好。我跟他平時很少見麵，這是怎麽了？”
“葉以荷同誌你好，是這樣的。你父親涉嫌受賄罪，以權謀私罪瀆職罪等罪名，已經批捕。我們向你了解一下，你的資產情況，如果是受賄贓款，需要上交。”
“我名下隻有一套房子在老家，是我小時候我爸爸用工資貸款買的，貸款已經還清了。我的存款，都是我自己存的，上學的錢都是我爸爸的工資卡上的錢，沒有用別的錢。”
“那你有沒有國外的賬戶？”
“沒有任何國家的賬戶，我爸爸是個廉潔的人，生活很簡單啊，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沒有弄錯。我們有確鑿的證據。既然你沒有其他的問題，那你就在筆錄這簽個字。”
葉以荷感到非常的震驚，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爸爸成了貪汙犯。她實在想不明白，一直以來廉潔奉公艱苦樸素的爸爸，怎麽就成了貪汙犯，她不能相信。
“大鳴，能陪我回老家，去看看我爸爸嗎？”
“行，請假吧，反正這個時候，就是等投標的結果，也沒有什麽其他的工作。”
唐英鳴陪著葉以荷來到她老家的看守所，隻見在看守所外麵有很多看似鄉下來的叔叔阿姨，他們寫了很長的請願書，打著橫幅請求對葉書記寬大處理。
葉以荷
問了才知道，她爸爸這些年給他曾今插隊的雲南山區，捐了很多錢，但是這些錢到底是怎麽來的？是受賄來的嗎？葉以荷見到了爸爸。
“爸爸，這到底這是怎麽回事？”
“小荷，爸爸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外麵那些老鄉。”
“您真的受賄了？”
“對，一開始就收了一點點，後來越來越多。但是你用的錢，目前都是工資。我還給你留了一筆巨款。那是受賄的贓款，沒收了。”
“您怎麽這麽糊塗！”
“都是爸爸不對。一開始爸爸覺得那些老板的錢來得容易，不如要一點給雲南的老鄉改善一下生活。但是人的欲望是無法控製的，越陷越深，私心越來越大。覺得這些年給你的太少，所以就想多給你一些錢作為補償。但是爸爸自己一分錢都沒花。”
“您怎麽能這麽想呢？對我的補償，那是我媽應該給的補償。不是您！”
“小荷，關於你媽媽，我想給你解釋一下。”
“我不聽，我不想聽！”
“你聽話，什麽事都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現在長大了，我必須告訴你了。
那些年，我們幾個同學插隊到雲南，有你媽媽。有一個叫盧大勇的叔叔是村子的支書。我喜歡你媽媽，但是當時你媽媽跟大勇是戀人。我們幾個人一直在一個村子勞動，我隻是默默地喜歡著你媽媽。
直到有一天晚上，村子裏來了一夥兒毒販，他們人人都拿著自製的火槍，挨家挨戶地搶錢。有個毒販見到你媽媽，起了歹心，一把抓住你媽媽當做人質，用槍指著她，一步步拽走。我跟大勇，還有很多村裏的大哥都跟著毒販走出村子。毒販子要求我們都退後，不讓跟著否則開就開槍。為了救回你媽媽，我跟大勇一直從側麵的樹林裏跟著。其他人假裝回村，還有村長他們一些人繞到下一個村子找人幫助。
在路過一個懸崖的時候，毒販子想把你媽媽推下去，大勇第一個抱住毒販子，我跟另一個毒販子打了起來。其他毒販子走在前麵，不知道後麵有什麽事情。
我正跟一個毒販子廝打的時候，你媽媽已經到了懸崖邊上，我搶
過毒販的槍，開了一槍，這個毒販被打倒了。我正準備打另一個毒販的時候，你媽媽已經被推下去，大勇去救他，被毒販推下去。我開了一槍把另一個毒販打下去了，你媽跟大勇都抓住了懸崖邊上一個小樹枝，大勇讓我先救你媽媽，因為他被毒販捅了好幾刀。就這時候，前麵的毒販聽到槍響趕緊跑了過來。大勇覺得自己不行了，讓我們快跑，別管他。並且讓我以後照顧你媽媽。眼看前麵的毒販趕回來，我隻好背著你媽媽快走了。
大勇沒回來，第三天，毒販走到下一個村子，被布置好的警察抓獲了。據毒販交代，大勇掉下了山崖。我們一個村子的人都在找，也沒找到。
過了一年，大勇一直沒音信。我和你媽媽結了婚，有了你。我們返城回到浙江。但是在你五歲的時候，我接到電話，說大勇回村子了。隻是不能走路了，是別人送回來的。
他摔下山崖後被救了，但是不能走路了。他怕耽誤你媽媽，就沒回村子。過了七年才回村子。這個電話是村裏人悄悄打給我的。我覺得我不能隱瞞，必須告訴她。她知道以後，也很為難。畢竟他們曾今是相愛的，而且大勇是為了救她才變成這樣的。另一方麵我們已經成了家，還有年幼的你。她決定跟我們在一起，不去找盧大勇了。
然後，很多天她都若有所思心不在焉。我明白她在想什麽，就打了個電話，了解了盧大勇的情況，他自己一個人坐著輪椅，住在一間破房子裏，沒辦法勞動，每天雖然有好心人幫助，也隻能吃點稀飯。屋子也沒人打掃，他身上都長了瘡，很可憐。
我跟你媽媽說：我們離婚吧，去照顧大勇吧。孩子雖然小但是我一個人也可以把她帶大。等她長大了，等她理解了什麽是愛，自然會理解你。
你媽媽還是不同意離婚，我們僵持了一個月，她才離婚到了雲南，去照顧盧大勇。這些年，我們一直在聯係，我一直在給她寄去你的照片。她也一直惦記著你。前幾天，她給我打了個電話，告訴我他們得到政府的幫助，住進了敬老院，盧大勇被安排了專門照顧他的護士。所以，她就有時間來看看你了。你見到她了吧。她蒼老了很多吧？
小荷，愛是自私的也是無私的，愛是一種獲得，也是一種犧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