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我是妖
“嘿嘿，接下來，你還有什麽招呢？”
青衣男子冷笑了一聲，滿懷期待地對我說道。可是此時的我，隻能直愣愣的看著這一突變，呆坐在地上，早沒了精神。
但青衣男子顯然不打算放過我，他一步一步地朝我走了過來。不知是處於恐懼還是這本身就是事實，我彷佛能看到他眼裏的猙獰和殺死我的快感。
他一步步地走了過來，我坐在地上，隻能一下下慢慢地往後挪。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嘭——
就在我極力想避開這一切時，隻聽嘭的一聲，我突然撞到了什麽東西，一下子堵住了我後退的路線。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之前被青衣男子用那個破指環摧毀的樹木，可惡，偏偏在這個時候！
青衣男子手持銀槍，離我已不過一步之遙，他笑眯眯地看著我，慢慢地舉起了手中的槍。
我不再妄作他想，最好的逃跑機會已經在剛剛被我自己放棄了，如今的結局隻能怪我自己自作孽不可活。我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這最後的結局……
本以為會一下子穿胸而過，可過了許久，依舊沒有任何感覺。難道他突然改了主意，不殺我了？
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我又慢慢睜開了眼睛。不過初一睜眼，映入眼簾的卻依舊是青衣男子笑眯眯的那張臉，瞬間讓我感覺到有一股惡寒……
見我睜眼，青衣男子說道：“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嘿嘿。”那個笑容，怎麽看怎麽覺得奇怪，這家夥又想做什麽？
隻見他轉頭對之前一直在山穀下觀戰的鄭小忠說道：“喂，那少年，上來，我送你一個功德要不？”
“功德？什麽功德？”鄭小忠從山下連連跳了幾步，才跳到了這山坡之上，看來他的身手，以及靈活度實在太差，真不知道怎麽敢一個人跑這荒郊野外，不過此時我都已經自顧不暇了，哪有心思多想？
青衣男子指了指我，對鄭小忠說道：“看到沒有？這隻妖依我判斷應該有近千年修為了。不過若是由我來殺死，隻能在我哪厚厚的功德簿上，添上那麽一小筆。但若是由你這個凡人來殺死，就是一個大修為，大功德了，明白不？”
“你的意思是：你要讓我來下手除妖？”鄭小忠的表情有些驚訝，他應該是想不明白為什麽對方要把功德讓給他。
“嗯。”青衣男子慢悠悠地點了點頭，精神又恢複到了最初那懶洋洋的狀態。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鄭小忠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奇怪，沒有推辭，也沒有道謝，這一點都不像剛才那個傻乎乎的練劍少年。
青衣男子自動讓了條路，示意鄭小忠可以動手了。鄭小忠沒有一絲猶豫，手提伏魔劍，一臉嚴肅地向我走了過來。
我依舊呆坐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
伏魔劍漸漸舉起，陽光透過劍身，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不過這回，我沒有閉眼，而是眼睜睜地看著他，看著他那嚴肅麵孔下遊移不定的眼神。
伏魔劍徑直朝我刺了下來，我沒有躲，也沒了害怕的感覺，隻是一動不動地盯著鄭小忠的眼神。
劍離喉已不過一寸，劍上的陣陣寒意透過劍身，由內而外傳向了我的全身。但比劍身更寒的是我的心。
我心寒，寒這個時代，寒這個早已被徹底灌輸佛善妖惡觀念的時代。我悲哀，悲哀這眾生，悲哀這喪失獨立思考之能力的芸芸眾生。
劍，卻忽然停了下來。
鄭小忠一臉嚴肅地看著我，沒有言語。我微微有些驚詫，但心底卻突然萌生了一絲希望。
“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鄭小忠的語氣異常嚴肅。
我點了點頭，表示回應，心底已大概知道他想問些什麽了。
“你到底是不是妖？”鄭小忠的聲量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是！我確實是一隻妖！但我自認為所做的事，比那些所謂的神佛要有意義地多！”我沒有多想，直接將自己心中的答案告訴了他。
從一開始他那遊移不定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沒有殺我的決心，而他的那個問題也隻是象征意義的問我而已。我知道，隻要我說我不是妖，他毫無疑問會放我一條生路。盡管他已經知道我確實是妖，但他心中的信念已經動搖，或許那個信念，在他心中從來就不是太牢，隻是他不得不那麽做而已。而現在，他隻是需要一個口頭上放我走的理由而已。
但我不能騙他，無論如何都不能騙他。所以我想也沒想，便直接回答了他的問題。
“冥頑不靈！”鄭小忠怒喝一聲，眼裏忽然閃過一絲決絕，手中劍已不再遲疑！
叮——
忽然一道琴音響起，琴波準確無誤地擊中了鄭小忠手中的那把伏魔劍。法力不高的他，被琴波這麽一彈，伏魔劍一下脫手，飛出了好幾步。但劍鋒還是與我的脖頸來了次溫柔接觸，一陣刺痛傳來，絲絲鮮血流出，有些火辣辣的疼。
天瑤的琴聲？腦中念頭一閃而過，隨即便見到兩個人影從空中落下，正是猴哥和孤天瑤！
鄭小忠和那青衣男子當然預料不到這樣的情況，兩人同時一驚。驚訝過後，鄭小忠一下子竄到了伏魔劍落下的位置，捧寶貝似地將劍給收了回去。
青衣男子則是完全不同的反應，本來懶洋洋的他一下子卻來了精神，盯著孤天瑤看個不停，那蠢蠢欲動的樣子，就差走上前去碰一碰了。奇怪的是，他忽然轉過身去，弄了幾下頭發之類的，再一個瀟灑英俊的轉身，我感覺他整個人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不過這家夥怎麽突然這麽興奮？難道是因為孤天瑤？
“哇，今天真是了不得，難怪左眼一直跳個不停，現在果然是應驗了！美女啊，這身材，這外貌一看，絕對是位大美女啊！隻是不知這位姑娘可否摘下麵紗，讓我能好好地一睹芳顏？”青衣男子一下子像變了個風格，說出了一堆奇怪的話，至少在我看來，是有夠奇怪的。
孤天瑤卻好像一開始就沒發現他，而是朝坐在地上的我嚷道：“你咋這麽沒用？出來查個哨都會被人打成這樣？還不快點起來！記住了，從現在開始，你欠我一條命了！”
雖然她說的話句句不饒人，不過我也確實無言以對，這次確實是我的錯，怪隻怪我法力太低了。
“多謝了。欠就欠吧，不過遲早有一天我會討回來的！”
孤天瑤倒是滿不在乎，鄙視地說道：“我倒是怕你沒這個本事呢。”
驚魂初定，我拍了拍身子，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眼前那個一臉花癡的怪人，不由得感歎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虧他剛才還那麽冷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