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斬妖除魔
軲轆軲轆……
沿著山坡，幾十圈轉下去，暈頭轉向的，我骨頭幾乎都要散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感覺身體不再翻轉，大概是已經落地了吧。摸了摸身上酸痛的地方，我慶幸自己還有點法術，要是凡人，現在已經遍體鱗傷了。
正打算閉著眼睛休息一會，等適應了這不斷翻轉的天地再起來，卻聽到一聲大喊：“什麽人！”
不過我也不吃驚了，這兒除了那練劍少年沒有別人。我沒有回答，因為實在是不想回答，隻想好好休息下。
腳步聲越來越近，看來那少年應該是跑這邊來了。好吧，我姑且試他一試，就假裝昏迷好了，看他怎麽反應。
忽然感覺上身被人抱起，然後便是使勁地搖晃，同時伴隨著少年嘴中急促的語氣：“喂！你怎麽了？沒事吧？”
被他搖得實在想吐，這家夥到底是故意的還是想救人？再好的人這麽一搖都被他搖死了！我急忙睜開眼睛，恰好，映入眼簾的是少年的劍眉星目，以及那張焦急的麵孔。
“哇……”少年突然雙手一放，整個人退了幾步。
被他這麽一放，我上身失去支撐，嘭的一下，又摔到地上去了。鬱悶，這家夥是個白癡嗎！
我正打算說話的時候，他卻已經先開口：“你這人幹嘛突然張開眼睛了，搞這麽驚悚幹嘛！”
惡人先告狀，賊喊捉賊……明明是他自己把我搖成那樣的，還好意思說我？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我說你這少年，有你這麽對待一個傷者的嗎？你剛才那麽一搖，就算是活人也給你搖死了。”
“啊？是嗎？”少年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凡事不能靠別人，我算是深有體會了：這家夥竟然不懂過來把我扶起來，我這會還躺在地上呢！試驗失敗，這家夥除了心腸好，而且是好心容易幹壞事的那種，其它就更一無是處了……
等到身體稍微不痛了之後，我靠著牆壁，‘勉強’坐了起來，這個地方不能太自然，不然被這家夥識破就不好辦了，雖然他反應很遲鈍……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我坐起來後他才意識到自己把我給摔到地上了，急忙過來扶
了我一把。
“我說這位小兄弟，你一個人在這邊練劍做什麽呢？這一帶好像不大太平啊。”這家夥並不健談，沉默一會之後，我隻能自己開始發問了。
這家夥尷尬的臉在聽到我這話之後，突然一下變得急躁起來，說道：“小兄弟？你沒搞錯吧？你看上去比我還小，應該叫大哥！”
這家夥，怎麽分不清重點？還是稱呼對他很重要？
“師傅說過，學會做事之前，第一件應該學會做人。要學會做人，就得先學會講禮。稱呼，就是禮的一種，一個好的稱呼，表示對一個人的尊重……”
我還沒說話時，這家夥自個又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其中的有用信息隻有：他有一個師傅。
怕這家夥一說下去說個沒完，我急忙打斷道：“行了行了，我叫你大哥得了。大哥，你一個人在這邊練劍嗎？這一帶可是很危險的。”
“這一帶是很危險，不過老實跟你說，我可不是什麽普通人。”他得意洋洋的樣子，看來是很有自信。
不過我剛才可是見識過這家夥的劍術了，實在是不咋地。見我一臉鄙夷，少年也是有些不服，拿過手中的劍，放在了我的麵前。
我還以為他打算殺人滅口的時候，隻聽他說道：“看到了嗎？這把劍可不是普通的劍？這是一把伏魔劍，是我師傅送給我的，不管是什麽妖魔鬼怪，都別想在我這把劍下活命！”
我不由得有些吃驚，這家夥本事不大，可剛才散發出的氣勢卻讓人明顯感覺到他的浩然正氣。我對這家夥起了好奇心，於是問道：“聽你這麽一說，莫非你和你師傅都是屠魔人？”
屠魔人是凡界的一個職業，那些有本事的凡人往往通過屠魔來獲取收入。不過屠魔人向來是一個複雜的職業，有騙吃騙喝的，有牟取暴利的，也有一心為民的。從少年的話語中，我推測他應該是屠魔人。
“是的！我師傅是個本事高強的屠魔人，但我更敬佩的是他心係百姓的高尚品德。”原本是一臉崇敬，但好像是想起了什麽悲傷的事，少年的臉色卻忽然變得悲憤： “在我十二歲那年，我家鄉忽然出現了兩隻妖怪，號稱珠聯璧合。他們殘害鄉裏，就連我的父母，也慘死於他們的手
中。當時我萬念俱灰，一心隻想著報仇，於是一個人找到了他們的洞穴。”
我有些同情這少年的命運，盡量用和緩的語氣說道：“可是，當時的你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是嗎？”
“是的。”少年眉頭緊皺，言語卻又突然一轉，“就在我快要被他們打死的時候，從天而降一個身影。那天的情景我記得一清二楚：他身穿一襲古色長袍，背後背著一把斬妖劍，孤身一人殺入妖洞，殺得妖怪們膽戰心驚，還殺死了兩隻妖怪頭目中的蜘蛛精。”
從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對那人的向往，於是，我繼續猜測道：“那人應該就是你師傅吧？”
“嗯。難得的是，師傅在除了妖怪之後，謝絕了鄉人的謝禮，之後又見我可憐，將我收做了他的徒弟。師傅對我很好，讓我學習法術，懂得做人。也是在師傅的言傳身教中，我才有了今天的這身本事。這把劍，也是師傅在我十八歲冠禮的時候送給我的。”
聽他講完之後，我也不禁有些唏噓，但還是有些奇怪的問道：“不過，你為什麽要把這些事告訴我呢？”
“我也不知道，一見如故吧。我一直跟隨師傅雲遊四方，因此也沒什麽朋友。今天見到你，總感覺可以對你說說。”少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我朝他微笑道：“那好啊，從現在開始我們便是朋友了。”
“真的嗎？”少年好像有些激動。
我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是真的，我叫白淩風，你呢？”
“屠魔大師鄭小忠！”少年變得異常自豪。
我無奈地笑了笑，說道：“那你跟你師傅都學了些什麽？”
“逢妖必斬！逢魔必屠！還這朗朗乾坤一個太平！”這家夥一下子像是打了雞血，變得異常激動。
不過被他這麽一說，我卻有些不安了起來：“可是妖怪中也有好的啊，不管什麽妖都要斬嗎？”
“那些心狠手辣、不懂人性的家夥，怎麽可能會知道什麽是好？什麽是壞？我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一千個來，一千個死！”少年的眼神中滿是仇恨，言語激憤，而且還在反複強調著。
我隻能不安地說道：“那如果，我，是妖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