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前奏

我心裏此時很是不甘,隻能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真的隻有廢了他全身神通這條路嗎?沒有別的選擇嗎?”

“沒有。”醫聖隻是輕輕地說了一句。

這一句對我而言,卻是無比的沉重。好不容易恢複過來的法力,又要全部廢掉,這一趟聖界,難道就要這樣竹籃打水一場空嗎?唉,怎麽會這樣。算了,讓猴哥自己來決定吧。

醫聖突然停了下來。“我們到了。”

“嗯?”突然覺得有些寒氣。我急忙抬起頭,這是一間古色古香的房子,裏麵的擺設十分古樸,充滿了一種古樸的韻味。更為神奇的是,雖然外間或曬或煎,擺放著許多藥材,可是一進屋內,卻沒有任何的雜味,有的隻是一種古香,聞起來很舒服。

我看了看房間,猴哥就躺在那邊的床鋪之上。不過這床並不是普通的床,而是一張冰床,此刻正源源不絕地釋放出寒氣。早就聽聞過冰床療法,直到現在我才真正認識到它的真麵目。旁邊的桌子上,有一名雖然眉毛胡子都已花白,但是卻依然神采奕奕的老人正在記錄著些什麽,想必就是醫聖所說的師弟華佗了吧。

老者顯然也發現我們進來了,放下了手中的筆,有些無奈地說道:“師兄,你的醫術果然還是要高我一籌啊,這位少年還真是先醒了。”

醫聖連忙推辭:“不不不,師弟你太謙虛了。我們的情況不同。這位少年雖然也身受重傷,但是比起你醫治的那個人來說,還是很輕的。”

華佗歎了歎氣:“是啊。回功草乃天地奇草,一次隻能吃下半株,而且還得融合天露、地泉才能服下。沒想到他一個人竟然把整園的都給吃了。唉,要不是他天生異質,我恐怕就回天乏術了。”

聽了華佗的話,我不禁有些傷感。我走近了猴哥,此刻他正安詳的躺在床上,臉上還掛著五天前的笑容。嗬,悲從中來,怎麽會這樣呢?他既然是救世之人,又為什麽要承受這麽多的苦難!如果他早知如此,不知道當初還會不會選擇繼續在花果山當他的猴大王。那些年的日子,還真是逍遙無比。上天入地,無憂無慮。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變了。而這一切都隻是那個自稱普度眾生的如來造成的,嗬,這人世是多麽的荒唐!猴哥,你快點醒吧,我答應過祖師要把你帶回去的……

越想越傷,越想越悲。我險些控製不住自己,隻能不再去管他。

我轉了個身,撲通一聲跪下:“多謝兩位聖人救命之恩!大恩大德,白淩風此生難報。來生做牛做馬必定報恩!”

他們兩個卻不讓我這麽做,而是急忙扶起了我:“少俠言重了。濟世行醫本人就是我們的使命,哪裏會奢望什麽報答呢?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還是回去歇著吧,這裏有我們就夠了。”

一番話說得我無比感動,我也不好再說些什麽了。隻是堅持著叩了個頭,然後默默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的晚上。離猴哥醒來還有一天。

我獨步在外麵的小路上,想著自己的心事,臉上愁雲密布。我幾乎不知道自己這兩天是怎麽過的,想了很多事,卻自己讓自己徒增煩惱罷了。罷了,那便散散心吧。我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

其實這聖界還是很美的。我找了塊草地坐了下來,觀賞著眼前的美景:我的麵前是一片湖,湖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銀白色的光。偶爾經過的微風吹起了水麵上的水波,一層層向外蕩漾開去。銀白色的水麵緩緩流動,心曠神怡。天空中是一輪玉盤般的明月,光白無瑕。月光傾瀉而下,皎潔,柔和。

我看著月亮投射在水中的影子,竟然想到了猴子撈月的故事,嘴角間不自覺的泛起了一絲笑容。嗬嗬,不知道當年花果山的猴子是不是都那麽調皮?

“喂,你在幹什麽呢?一下哭一下笑的?”突然從後麵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

妖女?這是我當時的第一反應。不過我沒什麽心思去做些別的事情了,這兩天的相處,我發現其實她人還是不錯的,隻是有些任性無理罷了。

我輕輕地回了一句:“沒什麽。想起了一些事而已。”

她背著她的古琴,慢慢地走到了我的身邊,在我旁邊的一塊草地上坐了下來;“什麽事情?可以說來聽聽嗎?”

“還是不了吧。說了你也不會懂的。”是啊,她怎麽可能會懂呢?

她脾氣馬上就上來了:“你……”

不過奇怪的是這次她很快就壓了下去:“不說就不說,本姑娘還不稀罕聽呢。那個,我今天專程來找你……”

她欲言又止,反倒是勾起我的興趣了,這不像她平時的風格啊。我奇怪的看了看她。

隻見她深呼吸了一下,然後以極快的速度說道:“我今天來找你主要是為前幾天的事跟你說句對不起

。好了,就這樣,我說完了。”

她說這話時,表情極其精彩,臉上還紅了一片,好像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似地,再加上那語氣,當場就把我弄笑了。可惜看不到她麵紗下的那張臉,不然肯定更精彩。

不過我還是得止住笑容,因為她眼的眼神告訴我,我要是再笑的話,我的安全就不能保證了。

“這個,我早就不在意了。當時你也是一心為了聖界嘛。”不過我想起了一點事,“對了,你當初說我們擾亂聖界,動物神秘失蹤,夜間有怪叫聲,這是怎麽回事?”

她解釋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們聖界一直都沒什麽怪事發生的,隻是自從你們來了之後就怪事連連。現在已經確定不是你們做的了,所以我也就不知道了。不過關大哥和嶽大哥經過查探,說天淵山對麵的那座落雲山有點不對勁,打算去那看看。”

不清楚你當初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人,真服了她了。不過想歸想,我還是不能表現出來的,隻是說道;“不管怎麽說,這怪事都是我們帶來的,我明天也去看看好了。”

她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就你?你法力那麽低也敢去?”

我頓時就鬱悶了:“我法力低是低,但我跑得快啊,我明天去查查,保準給你們帶來準確情報!”

“說白了還不是隻會跑嗎?”

“你——”算了,我打不過她,“對了,你叫天瑤?”

她應了句:“嗯,孤天瑤。”

“這名字很好聽。”說完之後我一時無言,氣氛陷入了尷尬之中,無奈隻好選擇欣賞風景來掩飾自己的尷尬。這時隻見她慢慢從背上取下琴來。

我頓時一驚,用極其擔憂的語氣說道:“你不會又要打我吧?”

“額……我有那麽凶嗎?隻是想彈彈琴而已。”她有點尷尬地說道。

其實我想說的是,還真有那麽凶。不過既然不是打我那就沒關係了。彈吧彈吧,其實她的琴藝還是很高的。

“我這回認真給你彈曲廣陵散吧。”說罷她就開始了彈奏,隻見那琴弦在她靈活的手指擺弄之下,發出了一陣陣美妙的琴聲。

或雷霆風雨,或戈矛縱橫。這多像我和猴哥這麽多年的路啊。

我不再多想,看著眼前的景色,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安寧。

琴聲悠揚,更行更遠還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