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023舊情難舍

十年的縣城生活,這座城市對於郝建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可是到現在他才發現這座小小的山城竟然那麽的陌生,恍如隔世,像金茂大廈這種酒店他一時還找不到。

問了服務員,郝建出了門,便順著府西街往東走,前麵的十字街就是國慶路了。國慶路,是一個銘刻於心的符號,是一段難以忘卻的回憶。剛剛參加工作的那個時候,他經常與自己的女友也就是剛離婚的妻子在國慶路上的一個小餐館吃飯。時隔多年,他也很想再去故地看一看,找一找當年的感覺。

很快,郝建就走到了餐館門口。這間名叫“水雲間”的餐館,是一對殘疾人情侶開的,裏麵布置簡潔而優雅,菜品味道也不錯,且價格實惠,因此到這裏就餐的人基本上都是些尚處於工薪階層的小情侶。盡管地方偏了一些,但這也難以影響成群結隊的小情侶的周末聚會。

郝建推開門,發現餐館的格局已經發生了變化。原先進門後擺放著一個孔子的雕像,現在已經換成了關公。裏麵的格局更是大不同,原先是半圓型的橙色軟座沙發,如今換成了桃木色的桌椅。牆上原來是小情侶們自己的油畫作品,現在成了富有浪漫情調的玫瑰花。

這才幾年就物是人非!郝建不免有些失落,當年的痕跡已被擦除的一幹二淨,雖然還叫“水雲間”,但再也不是當年的“水雲間”了。

一位服務員熱情地走了過來,問道:“先生,您幾位?”

郝建急忙問道:“這裏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了?”

那位服務員微笑著說道:“今年年初,原來的老板不幹了,。我們也是剛開業不久,現在用餐都有優惠活動。”

郝建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問道:“可以打包嗎?”

“可以。”

“那就給我來三碗麵,外加一盤肉絲。”

“好的,先生你可以坐下稍等一會,馬上就好。”

郝建無比惆悵地坐在那裏,用手觸摸著光滑的餐桌,腦海裏浮現著當年與前妻卿卿我我的情景。無意中,他猛然發現在吧台上擺放著一個裝滿星星的許願瓶。

郝建急忙走過去,指著許願瓶,問道服務員:“請問,這個讓我看一看嗎?”

服務員看了一眼郝建,把許願瓶取下來遞給了他。

“沒錯,這不正是當年胡原愛送給我的。”郝建撫摸著許願瓶,腦海裏又浮現當年胡原愛撫摸瓶子時那既虔誠又迷人的樣子。

郝建急忙說道:“這個許願瓶可以送給我嗎?”

服務員連忙擺手,說道:“先生,你要盡管拿去,一個破瓶子

,丟了可惜,擺放又占地!”

郝建情不自禁地將許願瓶拿了回來,並和服務員說道:“那謝謝你們了。”

不一會兒飯好了,郝建提起袋子心情低落地往外走,走到門口時,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停在飯店門口。

從車上走下來的人正是那晚遇見的漂亮女郎柳靜,她不是陪酒女?郝建驚奇地張大了嘴巴。

今天燙了卷發,與原來的齊劉海短發完全不相同。上身穿著一件大領紅色雪紡衫,雪白的脖子上戴著一根閃閃發亮的白金項鏈;下身穿著一件黑色白邊一步裙,肉色的筒襪外加一雙高跟鞋,顯得雙腿更加的修長。以前怎麽就沒有發現,麗玲可以這樣美,可以這樣富有女人味,更有一種成熟的現代都市品位。

“郝建。你這頭死豬,說好了,一來就打我電話!”

郝建往下拉了拉自己褶皺的襯衫,尷尬地笑了笑。

“我不是準備要打了嗎?”

此時的柳靜已經是淚眼婆娑,激動地衝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郝建,哭泣地說道:“郝建,人家沒碰到你,你會打麽。”

這可是大街上呃,郝建也知道她性格豪放,不介意這些,可自己不習慣啊,雙手提起來又放下了。

柳靜鬆開後,摸了一下眼淚,說道:“走,我們進去說話。”

郝建知道自己任務在身,便推脫地說道:“柳靜,我現在還有急事,不能陪你了,要不等下次吧。下次我請你!”

“不行,今天我過生日,今天你哪兒也不許去。”柳靜說話的時候還帶了些撒嬌,好像當年的胡原愛。

郝建不忍拒絕了,他打了姚麗群一個電話,姚麗群說中飯信訪局的安排了,你有什麽急事先忙去吧。郝建心想事情倒是不急,極品美女纏住了,走不開啊!

柳靜才想到介紹旁邊的兩個朋友,便急忙介紹道:“郝建,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張湘國,政府辦副主任,這位是丁大鵬,在宣傳部上班。”

“張主任好,丁主任好,我叫郝建,在塔山鄉政府工作,以後多關照啊!”

“嗬嗬,柳老板的兄弟便是我們的兄弟,能不多關照麽!”

三個男人相互對望了一下,然後勉強地握了握手。

四個人上了車,來到了港灣酒樓,郝建有些尷尬地跟著柳靜進了包廂,這小樓在外麵看不起眼,裏麵的包廂卻裝修得很豪華,看來平時都是縣裏的領導和有錢的老板來這裏消費。

四人在包廂裏坐下,張湘國嚷道:“小郝有柳美女老板陪了,我和丁哥可還打著光棍呢,柳老板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柳靜白了張

湘國一眼道:“急什麽,我早安排好了。”,說完輕輕一拍掌,兩個嬌媚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徑自在張湘國和丁大鵬身邊坐下。

郝建大吃了一驚,想不到這裏還有專門的陪酒服務,看張湘國和那兩個年輕女子十分熟悉的樣子,看來是這裏的常客。

“這不是過生日嗎?搞這架勢啊!”丁大鵬擠了擠眼睛,“過啥生日,柳老板騙你的啦!估摸啊,人家是喜歡上你了,有戲!”郝建傻眼,讓柳靜擺了一道,不過心裏有點小得意。

菜很快上來了,無非是些野味水魚之類的,滿滿地擺了一桌子,張湘國大手一揮道:“小郝,我癡長幾歲,酒水我就做主了啊,上三瓶五糧液,我們每人一瓶包幹,實在喝不完,就找身邊的美女幫忙。”。

郝建想到還有事,剛想拒絕,一旁的小丁說話了,“小郝,混體製的,喝酒是一項重要指標,會喝一兩喝二兩,這樣的同誌夠豪爽;會喝二兩喝五兩,這樣的同誌要培養;會喝半斤喝一斤,這樣的同誌最貼心;會喝一斤喝一桶,回頭提拔當科長,會喝一桶喝一缸,給個處長讓你當;能喝酒來喝飲料,這樣的幹部不能要;能喝白酒卻喝啤,這樣的幹部不能提;能喝一斤喝八兩,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能喝半斤喝一斤,黨和人民都放心。”。

郝建隻好硬著頭皮上,那年公司紅火時,他也見過不少世麵,言談舉止間自然帶著一種淡定大氣的氣度,席間更是妙語連珠,讓張湘國和小丁對他越發高看一眼,小師妹的美目也是頻頻停留在他的俊臉上,閃著迷醉的光彩。

酒過三巡,張湘國喝得麵紅脖子粗,摟著年輕妹子的手也不老實了,嚷道:“我說個段子助點興吧,我在鄉裏當書記的時候,鄉中學裏有個老師,說是要啟發學生的思維,常常提一些古怪的問題。有一次,他又提了一個怪問題,爛掉的羅卜和懷孕的女人,有什麽共同點?沒有一個學生能答出。老師憤怒了,說,這麽簡單的問題都不知道,回去問你們的爸爸媽媽。”

一旁的年輕妹子傻傻地問道:“是啊,爛掉的羅卜和懷孕的女人,有什麽共同點?我也答不出。”。

張湘國嘿嘿一笑,繼續說道:“你真笨,這麽簡單的問題都不知道?都是蟲子惹的禍。”。

眾人都笑得前俯後仰,年輕妹子羞紅了臉直捶張湘國:“壞死了!”,小丁笑道:“劉局這個笑話講得有水平,我也說一個吧,某日,女秘書神色凝重地說:王總,我懷孕了。王繼續低頭看文件,然後淡淡一笑:我早結紮了。女秘書愣了一會媚笑道:我和您開玩笑呢!王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喝了口茶說:我也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