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驚天動地為一戰(五)
第八十九章 驚天動地為一戰（五）
劍指天下，陸凡天歌踏月劍前指，廣大的平原之上，一支數千人的隊伍開始了行動。大地在微微的震動，遙遠的地平線上傳來的震蕩，是風月大軍行軍的步伐。
風月大軍分成了三個方陣，第一個在最前方的方陣是重裝的騎兵，他們座下，都是身經百戰的駿馬，但是為了節省馬力，所有幻師都是下馬步行。在第二方陣中，卻是一身藍色戰甲的玄冰方陣，他們由三位玄冰天師帶領，手上的法寶已經祭起，時刻警惕著四周的動靜。
在最後的，是一隊小小的方陣。雖然隻有數百人，但是這數百人的氣勢，竟是還要超過前方的兩大方陣，而在這個方陣的中心，是一架巨大的戰車，戰車之上，站著八位天師！
三男五女，這八人身上的氣勢顯得十分的強大，八人集中在一起，竟像是要攪動天地風雲一般。
陸凡在戰車之上，對著身邊的紫衣男子笑道：“真沒想到，能在這裏遇上雷兄！”
雷夜，抱拳笑道：“我天都道師叔能重建雷音殿，全仰仗風月天都，此次烈焰天都大舉進犯，我們雷霆弟子抵抗入侵，也是義不容辭。”而後轉身讓開一道視線，露出身後的女子，說道：“陸兄弟，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紫靂師妹。”雷夜微笑著，但是看向紫靂時，笑意頓時凝固了。
“滾！”紫靂衝著雷夜冷喝一聲，雷夜一陣苦笑，很知趣的站到了一旁。陸凡看在眼中，自然是知道，當日雷夜之師石凝絕叛亂，殺盡了紫靂一族共一百七十二口人，除了在外的紫靂和紫楓，無一活口！這滅族之恨，紫靂報仇不得，但是作為石凝絕的入室弟子，紫靂將所有的仇恨都轉移到了雷夜身上。
感覺氣氛不對，陸凡站出來笑道：“紫師姐，又見麵了。”
“是你！”紫靂美目一睜，冷冷的看著陸凡，繼而目光掃過陸凡身後的眾女，最後冷冷的開口：“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你！”青雪臉色一變，上前一步，卻被雲貞伸手攔下，在陸凡詫異的目光中，雲貞上前一步，擋在了青雪身前，與紫靂四目相對。
“你！”紫靂的臉色總算變了，竟是倒退了一步。雲貞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寒聲道：“雲貞。”
“原來。”紫靂臉上的震驚消失了，冷冷道：“你也到了那個層次，隻可惜，墨舞已經出局了。不然我們之間，必定要分出個高下。”
“是否出局，可不是你說的算。”雲貞冷哼一聲，不再理會紫靂，紫靂詭異的笑了一下，目光掃過一臉凝重的陸凡，冷笑道：“你還是小心一下自己吧。莫不要到了萬劫不複的境地。”說完，一個人坐到了一邊。雷夜猶豫了一下，走到紫靂不遠處坐下。
“滾！”紫靂怒喝一聲。雖然聲音很輕，但是卻有著不可違抗的意味。雷夜苦笑了一下，稍稍坐遠了一點，但是一雙虎目注視著紫靂，不知在想些什麽
。“師叔，這一次，你何苦這般捉弄我？”雷夜心中暗暗苦笑。也不再多說。
雲貞的臉色不知為何變得有些蒼白，看向紫靂的眼神中竟然帶上了一絲殺意！
陸凡和青雪聽得莫名其妙，不知雲貞和紫靂在打什麽啞謎，隻能問身邊的一男子道：“不知冰日兄弟可知道什麽？”
玄冰日。玄冰天都年輕一代第一人！年僅十六歲的他，竟然是七幻天師的修為！
玄冰日緩緩轉頭，麵對著陸凡，那一雙眼睛就像會說話一般，很難讓人相信，這樣美麗的眼睛，卻是看不見東西。“陸師兄都不知道，小弟又怎會知道？”
陸凡苦笑不語，任由著氣氛漸漸的變得沉悶，八人各自找到角落坐下，陸凡和青雪坐在了寧淩的身後，緩緩向寧淩體內度入真氣，為他療傷。
不知過了多久，陸凡感到南方一股強大的戰意衝天而起，相隔近百裏，陸凡都能清晰的感覺到那裏的慘烈。
戰車上的八人同時睜開眼睛：“打起來了？”青雪問道，陸凡凝重的眼神，輕輕點頭，說道：“我們加快速度。”
與此同時，石城西方百裏處。石城城主石岩正領著五千烈焰幻師匆匆趕回，也就在此刻，他得到消息，風月大軍攻擊赤川。石岩心中冷笑：“陸凡，怎麽也想不到，我會提前趕回石城。陸凡，這一次，我要你全軍覆沒！”
話說赤川外牆此刻已經淪為了一片火海，紫雷滾滾，這是雷霆天都特有的紫雷丹。郭敖召喚出七個丈長的紫雷丹，呼嘯著劃過長空，砸在城牆之上，巨大的轟鳴聲響徹天際，紫雷所到之處，一片灰燼，最終赤川城牆上變成一片紫雷火海。
“衝！”郭敖長劍橫在空中，隨著他的一身令下，上千幻師衝破陣線，推著龐大的攻城器械衝向赤川城牆。
“起雷霆巨錘！”季暮商出現在郭敖身後，素手抬起，三百風月幻師早已做好了準備，布下法陣，祭起了一柄雷光誰閃耀的雷錘。
就在此刻，赤川城上霞光繚繞，赤龍狂吼，數百道赤焰劍氣四射出去，落到風月大軍中，掀起一陣血霧。
“去！”郭敖長劍一指，雷霆巨錘飛天而去，砸向了空中那盤旋的赤龍。雷光縱橫，那道赤焰真龍咆哮了一聲，和雷霆巨錘撞在了一起，霎時間雷光四射，烈焰橫飛，赤川上空的虛空被這些強大的極致力量撕開。烏雲破碎，一層層的氣浪衝開了風月大軍的七層聯營！
此刻赤川城內也是亂成一團，風月大軍猶如天降，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還沒有反應過來，赤川城牆上的弩箭就毀於一旦了。
“殺！”郭敖再一次揮劍，風月大軍再一次壓進，大戰，已經開啟！
不說赤川的大戰，單說陸凡一行人，在加緊的趕路，然而就在此刻，青雪卻是睜開了雙眼
。
“停！”青雪嬌喝道，這一聲雖然不大，但是憑著青雪的修為，竟是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中，驚駭之中，風月聯軍緩緩的停下。
陸凡此刻也是睜開了眼睛，驚訝的問道：“怎麽了？雪兒？”
青雪皺起了秀眉，緩緩起身，看著已經停下的大軍，青雪心中忽然有了一絲絲不安。她走到戰車的邊沿，看著戰車邊那一汪平靜的泉水，但是片刻後，青雪的臉色變了，說道：“你們有沒有感覺到，這裏的大地在震動？”
陸凡等人麵麵相覷，青雪心中煩躁，突然指著車下的一汪清泉：“你們來看！”
眾人上前看去，看到了，那是一汪不起眼的泉水，本應平靜無漣漪的泉水，此刻從中間泛出了一絲波紋，在碰到泉水的邊緣，又緩緩的彈了回去。
“這是？”陸凡詫異道，卻在這時雲貞的臉色卻是變了。“泉水無風自動，隻有一點，這裏的大地在震動，這震動非常的細微，很難被人察覺。”
“那這又能說明什麽呢？”寧淩此刻已經恢複了八成，出現在雲貞身後。雲貞臉色發寒：“能引得大地震動，必定是大軍行軍時，震動了地麵！若我所料不差，烈焰大軍已經前往石城了。”
“什麽！”陸凡臉色一變：“這麽說，他們已經看破了我們的計劃。”雲貞點頭：“正是如此。”
陸凡的臉色變得蒼白，倒退幾步，傻傻的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這時雨化蝶問道：“陸師兄，我們該怎麽辦？”
“軍命已下，怎麽朝令夕改？”陸凡長長的歎息，卻是在這時，雲貞不以為然的說道：“陸師弟，不知可還記得我說過……”雲貞的目光猶如出鞘的利劍，刺得陸凡不敢直視。“因敵變化而取勝者，為之神！”
“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為之神？”陸凡低頭沉吟了一聲，就在此刻，眾人將他圍在中間，似乎在等待著他的命令。
陸凡低著頭，思考了很久，但是卻沒有一人敢去打擾他，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後，陸凡抬起了頭，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陸凡嘴角浮現了一絲微笑。那是一種充滿自信的微笑，似乎天地間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明白了！老師曾經說過，戰場之勢，瞬息萬變，誰也不能猜到每一個細節，若是按照兵書之上，一兵一將的行軍布陣，那是尋常庸將所謂，真正的將帥，他們不會拘泥於死板，隻要能因敵人的變化，時刻把握戰場動態，做出決定，隻要能取勝，何必管他是否朝令夕改。這就叫，因敵變化二取勝者，為之神！”陸凡說著，突然轉身，對著雲貞等人道：“傳我命令，全軍掉頭，我們殺回赤川！”
“什麽！”這一刻，除了雲貞，所有人都驚住了，赤川，不說那堅固的城牆，和完善的守城器械，單說赤川三千守軍，都能撐到援軍的到來
。然而陸凡卻是不管，下令道：“全軍掉頭，丟掉所有沒用的東西，騎兵上馬，迅速趕回赤川!”陸凡微微一笑，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若有違抗軍令者，斬！”
……
“雙方交戰，拚的，首先是實力，如果實力不對等，那麽一切計謀都是枉然，如果能分庭抗禮，那麽，就要看雙方統帥的計謀了。”陸凡微笑的盤坐著，展開地圖。“戰場之上，更多的，是看的人性，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要想打贏每一站，就要知道對手的弱點在哪裏。”
“如今來截殺我們的石磊，正是石城的城主，此人生性魯莽，而且目中無人，自以為是。我們不妨這樣……”
“報告大人，風月大軍已經潰敗，向南逃竄而去，丟下了滿地的物品！”
“哈哈，我當陸凡有多厲害，原來不過如此嘛！”石磊哈哈大笑著，他一路趕到石城，卻沒有等到陸凡，知道不好，就追了出來。“韓雲還把這陸凡說的神乎其神，我想他是真的沒本事而已。”
“大人，陸凡一行人已經逃向赤川，我們追不追？”石磊坐下一名烈焰天師問道，石磊沉默了一下，似乎猶豫不絕，真所謂窮寇莫追。
“大人，追不得啊！我們要隻要守好石城就行了，韓雲韓大人說過……”
“滾！”石磊怒喝一聲“少在老子麵前提那個小白臉，一提到他就來氣，他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在老子麵前指手畫腳？追，憑什麽不追？追，我們追！”說完，他將之前說話的天師趕了出去，這是石磊還罵罵咧咧：“我呸，這些雷霆天都的人，都是孬種，不知道霍大人看中了他們什麽？”
被趕出去的雷霆天師走出帳外，似乎很生氣，衝天而去，周圍的人見他的樣子，都不敢說話。隻見這人飛到一無人處，抬手一抹，竟是從臉上撕下一層薄薄的皮來，眨眼間，這人就變成了雷戰！“嘿嘿！陸兄弟，你猜的還真準呢……”
“情況就是這樣了……”陸凡笑著從書堆裏抬起頭：“幸好淩姐姐易容之術厲害，這石磊就是個草包，你不要他幹什麽？他偏要幹什麽？這也能中計……唉……”
第一次赤川會戰，中興之主出奇兵，半路殺回，在距離赤川七十裏出的一處山穀設伏，石磊貪功冒進，中了埋伏，全軍覆沒，石磊自殺身亡。後世眾多評價都說中興之主運氣極好，若石磊不會貪功冒進，而是步步為營，陸凡必定大敗。所以大家都把陸凡這一次勝利歸功於陸凡的運氣，隻是，知道內情的人都會會心一笑，閉嘴不語……
赤川之外。陸凡坐在營帳正中，右指敲擊這著座椅的扶手。聽著季暮商說著這幾日的戰況。
“激戰兩日，我軍已經損失了千人，其中六百人陣亡，三百人重傷。”雖然知道很慘烈，但是麵對此刻的數字，季暮商內心也有些悸動，這傷亡，實在是，太高了
。
赤川城內此刻也好不到哪去，整座城池都被毀了大半，外城的城牆，已經塌陷了好幾處，但是就算如此，陸凡等人還是拿不下赤川。
“我得知，赤川城主此刻並不在城內，城內的守將是赤川城少主，赤清。”郭敖說道，這幾日，他大發神威，生生擊斃了赤川的一位七幻烈焰天師，大大漲了風月一方的士氣。
“赤清是嗎？”陸凡喃喃道，就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時候。陸凡突然一拍扶手，說道：“明天我出使一趟赤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