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白雲深處起笙歌
第十六章 白雲深處起笙歌
無盡的黑暗，從四周包圍著陸凡，寂靜無聲。這無盡的黑暗，仿佛是從九幽的地底湧出，給人無邊的絕望，這種絕望產生的恐懼，一層層的席卷著陸凡的神經。
“師姐？大師兄？師傅？師娘？”陸凡在黑暗中穿行，不斷地呼喊著熟悉的人的名字，他的聲音遠遠的傳開，卻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仙芸姐？”陸凡最終嚐試呼喚霖仙芸，可是這一次，他失望了，霖仙芸也沒有搭理他。陸凡的心底漸漸得湧現出了極度的恐懼。他發瘋似得奔跑起來，隻是這無盡的黑暗卻仍然是揮之不去。
“不！”陸凡捂頭大叫，仿佛想耗盡自己所有的力氣，他發瘋的跑著，跑著。不知時間，直到第一縷光芒的出現。
相傳，第一絲光芒，就是生於無盡的黑暗之中！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裏，一絲光芒在遠處誕生，漸漸得擴大。陸凡大喜，向著那一束光芒跑去，他想沐浴在那燦爛的光芒下，至少能給他溫暖，讓他不再恐懼。
終於他接近了那一縷光芒，他衝了過去，他想抓住那一絲微弱的希望。但是，就在這時，一股更大的恐懼湧上心頭，這一絲光芒，竟讓他生出了更大的恐懼。他寧願將自己的心埋在身後無際的黑暗中，也不願意抓住這一束光芒，或許，黑夜，才是他最好的歸宿。
光芒漸漸得放大，漸漸將陸凡包裹在中間，陸凡隻覺得入眼處盡是一片白光。這一刻，陸凡突然清醒了，黑暗消退了，取代它的是明媚的陽光。
陸凡怔了一下，目光流轉，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窗外的驕陽光芒穿過窗格，照在了陸凡的床上。
“這是哪裏？”陸凡腦海中疑問道，他記得他爬上了最後一階台階，之後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想到這裏，他的心底又是泛起了一股難以言明的苦澀。“我終究還是輸了。”陸凡輕輕的歎道：“不知師傅是不是會對我失望。師姐呢？她也會失望吧。”
陸凡這般想著，但是覺得還是多想無益，於是準備掀開被子下床去，可是…………
“啊————”陸凡一聲慘叫，一股劇痛從四肢上傳來，痛的陸凡眼前一黑。陸凡這一叫，頓時驚動了房間外的人。頓時有人推門進來，卻是青雪，聽到陸凡的慘叫聲，青雪大驚，俏臉煞白，跑到陸凡的床邊，焦急的問道：“小凡，你怎麽了？”
陸凡早已疼的說不出話來，隻是咬著牙，忍者疼痛。這時，門口又走進一位老人，青雪看到老人，急忙道：“爺爺，小凡快不行了！你快救救他！”說著說著，青雪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這位老人就是青雪的爺爺青峰了，作為青流雲的後輩，青峰有一股難以言明的氣勢，但是此時此刻，青峰身上帶滿了慈祥之意。
青峰拍了拍青雪的腦袋，說道：“不打緊的。”說完他坐在了陸凡的床邊，伸手搭在陸凡的脈上一遍用帶著責備的語氣說道：“你也忒不要命了，若不是我來的快，你怕已經沒命了
。何必為了一個名額，連命都不要了？”
陸凡的疼痛來的快，去的也快，現在的他已經不疼了,聽到青峰的話，陸凡低頭不語，隻是眼神中的堅決卻是清晰可見的。
青峰幫著陸凡把脈，一道柔和的風月之力順著陸凡的經脈流轉，修複著陸凡身體。“你的身體已無大礙，隻是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淤血，一時間也消除不了，不過你休息一下，下午就可以下床走動了。”
陸凡聽到青峰這麽說，也安心了不少，青雪聞言也是破涕為笑，圍著她爺爺說起了好話。青峰刮了刮青雪的小鼻子，笑罵道：“以前也沒見你這麽乖巧。”
青雪笑而不語，青峰也隻是一個勁的搖頭，心中暗歎“女大不中留，不對，是孫女大不中留。”不知過了多久，青峰現行回去了，留下青雪，大大咧咧的坐在陸凡的旁邊，說道：“小凡，下一次你可不能再這麽拚命了，要不是爺爺來的及時，還用上了他珍藏已久的紫霄丹，你早就沒命了。那一百級台階，是設置來阻擋包括六幻以下所有天師的，就連我想要登頂，都是非常困難，你作為一個幻師，能登上頂端，這在風月天都的曆史上也不多見。”
陸凡似乎沒有聽到青雪的話，隻是問道：“師姐，這是哪裏？”
“這裏？這裏當然是風月聖殿啊！”青雪說道：“你可是唯一一個爬上來的幻師啊！本來你不該留在這裏的，但是所有的爺爺們都同意你留下來，所以，你就留下來了，對了，翰林哥哥剛才還來過，不過你沒看到。”
陸凡點了頭，正欲說些什麽？卻在這時，他的肚子中傳來一聲響亮的抗議聲。
“撲哧！”青雪笑了出來，看到陸凡尷尬的樣子，青雪笑道：“忘了你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進食了，我去給你弄點來。”說完，她推門出去了。
看著青雪出門的背影，陸凡心裏暖暖的，他輕輕的靠在穿上，回想起昨天的事情，他微微的苦笑：“還是這麽爭強好勝。”說完，他閉上眼睛小憩了一會兒，四肢傳來冰涼的感覺。
沒過多久，青雪就回來了，端上了一碗桂花粥，說道：“廚房的師兄說了，你不適合吃油膩的食物，恰巧有煮給爺爺的桂花粥，我就端來給你了。”陸凡愣了一下，忙道：“那是爺爺的，怎麽可給我？”青雪撇了撇嘴，說道：“爺爺也不會那麽小氣的，對不對，連紫霄丹都舍得，還舍不得這一碗桂花粥嗎？”
陸凡想了想也對，就不在拒絕了，決然沒有想到青峰被氣得吹胡子瞪眼。
陸凡想伸手接過碗，不料青雪卻不給他，而是用勺子挑起一勺，放在嘴邊，吹冷了，再遞到陸凡的嘴邊。陸凡大驚，忙道：“師姐，還是我自己來吧！”
青雪白了陸凡一眼，道：“你來？你行嗎？你連手都抬不起來！”說完不顧陸凡的反對，喂陸凡喝粥
。陸凡反抗不了，也就認了，隻是每一勺粥裏，都帶有青雪身上淡淡的香味，讓陸凡的心都醉了。突然，陸凡心中冒出這樣一個念頭，要是這樣一直到永遠，那該有多好？
青雪是不知道陸凡的心思了，喂完陸凡粥後，她將碗放在桌上，說道：“你先休息吧！我也不打攪你了，晚上的時候再出來活動活動，爺爺說著對你有好處。”
陸凡點了點頭，重新躺回了床上，青雪則是關上了窗戶，出門時還把門也給關上了，陸凡看著屋頂，一時間百感交集，看著看著，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
是夜。
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寂靜之中，陸凡卻是睡不著，下午的時候，青峰又來過一次，為他疏通了經脈，他就可以下地走路了，期間，青雪為他送了一次飯，也就沒有來過。陸凡呼喚著霖仙芸，也沒有回應，百無聊奈的情況下，陸凡悄悄的爬了起來，穿上衣服：“吱呀”一聲，推門出去了。
門外是一個小院，與陸凡在傲月島上的小院子差不多，陸凡沒有多做停留，推開院門出去了。出了院子，陸凡就是兩眼一抹黑了，這是一個他一點都不熟悉的地方。
陸凡摸索著，朝著院外走去。陸凡所在的院子是獨立在聖殿之外的，陸凡遠遠望去，月夜下，風月聖殿在遠處閃閃發光。陸凡搖了搖頭，沒有向風月聖殿走去，而是向著反方向走去，那裏，是一條上山的路。
月光灑下來，上山的小路變得有幾分婉約，陸凡身體孱弱，沒走幾步。就累得氣喘噓噓，不得已，找了一塊大石頭靠了一下。
“仙芸姐說過，在明媚的月色下修煉能事半功倍。”陸凡這樣想著，於是，他盤坐起來，接引風月之力入體，然而，陸凡傻掉了，他體內所有的經脈居然都已經融會貫通了！
這是什麽？陸凡清楚的知道，十二道經脈都圓滿了以後，隻要所有的經脈都融會貫通，就算是步入了風月天師的殿堂！陸凡心中一驚，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右手一捏法印，對著前方的石頭招了招手，果然，石頭動了，晃晃悠悠的朝著陸凡飛來！
驅物！
這是天師境界才有的能力，隻要有了這樣的能力，風月天師們就能憑借法寶翱翔九天！
陸凡不知道，他攀爬台階，耗盡了所有風月之力，甚至連經脈都受傷了，卻是在陰差陽錯中，將所有經脈都打通了，陸凡沒有按時登上台階，卻是因禍得福了。
陸凡心中暗喜，正欲大笑出聲，卻聽到霖仙芸道：“噤聲！”
陸凡一驚，閉嘴不言，果然，他聽到一股淡淡的歌聲從前方飄來。陸凡好奇的從石頭後麵探出腦袋，向上看去，見到在那山上，白雲深處，一白衣女子迎風而立，似乎在唱歌。
陸凡湊近了，躲在一巨石後麵，聽到女子的歌聲傳來
。
“笙歌淡，柔腸寸斷。朝雲散，此生終成憾。笙歌淡，錦字無憑虛度韶華荏苒，朝雲散飛羽憶巫山。”
這是一首極悲的曲子，陸凡聽著聽著，不覺的留下淚來，突然，他反應過來，暗罵自己丟臉。卻在這個時候，那唱歌女子的聲音如切斷冰雪似的傳來。
“是誰？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