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歸途
第六十章 歸途
翌日下午,黑子、羅惜夢、司徒龍飛三人在蜀都下飛機後,到西蜀布衣去拿回了展出和義賣剩下的皮草,順便還跟周相城談了一下接下來的合作事宜。
晚上睡前,黑子拍開了羅惜夢的房門,鑽進去送給她一個閃閃發光的禮物,是一個銀手鐲。
當時,羅惜夢內心有些失望,她想要的的確是一個圓圈,但因該是一個還要小許多的圓圈才對。不過,這家夥果然送了一個亮閃閃的東西給自己,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他的齷齪心思?羅惜夢驕傲地想到,他的目標一定是自己了!這可惡的家夥,這兩年給自己按摩的時候就不老實,壞透了!現在終於知道要先買票才能上車了嗎?哼!我才不會這麽輕易把票賣給你呢!我要賣高價票!
想到這裏,羅惜夢把自己嚇了一跳,我居然已經準備答應他了嗎?可是,我和劉家才斷絕關係沒多久,而且,我還比他大整整七歲……
黑子不知羅惜夢心中所想,就說:“你有先天性體寒症,銀手鐲能吸出體內濕氣對身體有好處。”
這家夥平時大大咧咧的,也會有這麽細心的時候?
羅惜夢就高興起來,當然,麵上還是要驕傲矜持地表示:“其實吧!我自己不是很喜歡戴手鐲這種東西的,現在勉為其難戴上,隻是看你還算有誠意,給你一個麵子而已。”
“啊?哦……”
坐在羅惜夢的床頭,黑子突然整個人都不好了,從四肢到舌頭都僵硬起來。
卻是他的手放在被子邊緣,手指不小心探進被子,勾住了一根帶子,他動了動手指,沒能抽出手指反倒被帶子越纏越緊。無比納悶的黑子拉出來一看,頓覺血脈噴著,那是羅惜夢換下的內衣的帶子,上麵甚至還帶著淡淡體溫。大概是黑子突然敲門,她才倉促拿被子蓋起來的。
黑子口幹舌燥,再看羅惜夢的裝束,就更加呼吸急促起來。
羅惜夢現在隻穿著一件白色紗質睡裙,很薄。加上羅惜夢似乎剛剛洗完澡,身上沒有完全擦幹,睡裙有些濕潤的緊貼在皮膚上,勾勒出曼妙而火爆的曲線來。在燈光下,睡裙下隱隱透出雪白肌膚,她睡衣下麵什麽都沒穿,黑子隱約能看到些什麽。同時,一陣溫暖而香甜的體香,撲麵而來,黑子手心冒汗。
而羅惜夢卻自顧自站在黑子麵前試戴手鐲,沒注意到黑子有些發紅的眼睛,也因腦袋裏胡思亂想,忽略了自己現在太過誇張的衣著。之後,羅惜夢見黑子似乎有些局促,以為這厚臉皮的家夥也害羞了,不知道怎麽表白。羅惜夢心裏暗笑你也有今天?以前滿嘴邪惡段子欺負我的勁兒哪去了?但她還是提醒道:“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沒,沒有了,你房間裏太熱……”
黑子並不是心理素質不夠出色,隻是羅惜夢那火辣的誘惑,實在不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能夠輕易抵擋的。
羅惜夢白了黑子一眼,似乎為他關鍵時刻的膽小而憤怒:“你追的女孩子,追到了嗎?”
這句話在羅惜夢看來算是暗示了,說出來後,她都覺得自己太急切,仿佛忍不住送上門去一樣。不過,她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想了,如果黑子馬上表白,她要拒絕,還是拒絕,還是拒絕呢?
“追到了。”黑子想起唐覓蟬,心就平靜了不少,悄悄把纏住手指的內衣帶子解開,送了一口氣,然後站了起來。
“什麽追到了?人家又沒有答應你!”羅惜夢一愣,然後下意識後退半步,有些害怕黑子直接撲過來。這家夥還沒拿到票呢,難道就要坐霸王車?
“你怎麽知道她沒答應?”黑子上前一步。
“我怎麽可能不知道?”羅惜夢後退一步。
“哈!你猜錯了,她已經答應做我女朋友了。”黑子再上前一步。
“……”羅惜夢還想退,卻發現後背抵住了牆壁,無處可退了。心裏暗叫一聲糟糕,這家夥偏偏選在深根半夜闖進我房間來送禮物,果然沒安好心!
“好了,已經很晚了,我們睡覺吧。”黑子笑道。
“可是……”羅惜夢咬住了唇,這家夥表白不好意思,說渾話卻臉皮忒厚,誰要和你一起睡覺?這家夥根本並沒獲得她的認可,哪怕自己心裏有他,但這樣霸道的行為對一個女子來說,也算不上尊重吧?她想要拒絕,卻最終沒有說出口,隻是緊緊靠住牆壁,前所未有的緊張。
“哎!反正我是困了,晚安!”
黑子揮揮手,走了。
其實,剛才黑子老毛病又犯了,差點沒忍住要欺負一下羅惜夢,男人真沒一個好東西!但一想到自己跟唐覓蟬的約定,黑子就冷靜下來。他要回屋思考怎麽把夢工坊做大,盡量抬高自己的身價,好讓明年唐覓蟬可以理直氣壯地把他介紹給所有人,而不被人看輕。
羅惜夢錯愕半晌,才被黑子關門的聲音驚醒,患得患失地去鎖上房門,走回床邊。然後,她看到了被從被子裏拽出一截的內衣,羅惜夢登時就紅了臉,她低頭發現自己方才似乎被那家夥看了個通透,這件新買的睡裙太薄太貼身……
“這家夥,為什麽說我已經答應了?他是以為我這樣毫不掩飾地接待他,就是變相的答應嗎?這隻是我沒注意而已!不行,不能讓他這麽得意,從明天開始,多冷落冷落他!”羞恥心化作了小怨恨,羅惜夢紅著臉嗔道。
……
又一日,黑子三人租了一輛麵包車,從蜀都直奔黑山鎮而去。
本來他們可以不這麽急的,原計劃是再參觀一下西蜀布衣的生產線和出貨渠道。但昨天張麻子打電話狂倒苦水,說這幾天他連上茅房都被人尾隨跟蹤,寸步不離,他實在扛不住了,黑子再不回去,新林村和劉村的人就要闖進來搶東西了。心有不忍的黑子,到底還是覺得有些難為張麻子,隻好提前趕回去收拾殘局。
要想富先修路,這話靠不靠譜黑子不知道,但他現在發現從道路的好壞程度,能輕易分辨一個地方是貧窮還是富庶。
從蜀都到滄江市是寬闊平坦的高速公路,而從滄江市到黑龍縣則換成了硬邦邦到處都是裂紋的水泥路麵,再過了黑龍縣城三十裏來到大黑山腹地時,車輪下的路麵又變成了狹窄蜿蜒的黃土碎石路麵。
這種鄉鎮土路還是三十年前大集體修建的,剛好能容得下兩輛車並行,遇上大貨車連錯車都是技術活兒。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如今這條土路早已不堪重負。晴天的時候,車子駕駛在這種路麵上塵土飛揚碎石亂濺,後麵的車根本看不見路,運氣不好還會被碎石砸碎玻璃。下雨天更慘,圓潤的石頭滑不溜秋的,摩托車都得繞著它們走,而雨水淤積成的黃泥灘又深又黏,吸住車輪就拔不出來,乘車的人往往是坐一段又下來推一段,如此反複。
還好今天是晴天,路麵顛簸如坐過山車,卻並不濕滑泥濘。
不用下去推車,黑子就能沉浸在前天晚上的美妙之中,不斷回味。有時候想一想,黑子甚至會覺得那是一場夢,但唐覓蟬身上醉人的香味和柔軟甘甜的嘴唇,卻又那麽真實。
“這路該修了!早該修了!”
司徒由於體重原因,經常被掀在半空,以懸浮姿態被椅背推著前進,沒多久,骨頭就快散架了,忍不住抱怨起來。
羅惜夢道:“要是有錢早修了,我以前在信用社上班的時候知道,鎮府真沒錢,還欠著信用社不少老賬。這窮地方的鎮府真不貪,可是,每年花出去的比收進來的多得多,上麵的扶貧款又縮水嚴重,他們也沒辦法。”
司徒懸浮在車內,以一種頗具神通的姿勢苦思冥想,問:“如果修的話,需要多少錢?”
羅惜夢搖頭:“很多很多錢!隻是黑山鎮境內的路就有近二十公裏,如果隻修四米寬二十厘米厚的路,每公裏也要三十萬左右,算下來至少需要六百萬。如果要連通黑山鎮到縣城的水泥路,一共五十多公裏,保守估計,也要一千五百萬。而這還不算炸山、修橋、挖隧道等必要的工程。”
司徒頓時無比挫敗,大黑山地處雲貴高原北境青藏高原山脈東麓,離著富饒的西蜀平原老遠,這裏地廣人稀山勢險峻,要修路談何容易?而夢工坊此次在巴黎和東海掙紮來的訂單,攏共不過一千五百萬的毛利潤,這還不算其他諸多開支,真正的純利潤是不會上千萬的。而這些,還是未來一年的工作量,也就是說,一年後才能賺回這八九百萬。要想修路更是無從談起。
“奸商,定金收了三百多萬吧?記得回去修學校哦。”
司徒不高興了,修路不成改提醒黑子修學校。
黑子靠在車窗上,雙目失焦,不知道元神出竅到什麽地方去了。
“奸商!這麽爛的路,你還有閑工夫想妹子?”司徒湊到黑子耳邊吼道。
“沒想妹子,想我女朋友呢,一個漂亮的姐姐!嘿嘿……修學校嘛,記得呢,回去就找霍子鬆談,我決定給他一個做好事的機會,讓他免費送磚。”黑子一腳踹開司徒,這老東西喜歡吃大蒜還不漱口。
“呸!沒正經……”
前排羅惜夢啐了一口,卻不敢回頭,因為臉上太紅太燙。
從麵包車反光鏡看見自己的臉,羅惜夢自己都臊得慌。她摸著冰涼的銀手鐲,心裏暗恨黑子不要臉,什麽無恥話都敢說,也不怕自己生氣不理他?自己根本就沒有答應他,因為,他都沒有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