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舌戰群記
第四十章 舌戰群記
正走來的是一名高大挺拔的年輕人和佝僂枯瘦的老頭子,就是黑子和司徒了。
麵對閃耀的鎂光燈,黑子頗不適應,全程幾乎都是閉著眼睛走過去的,甚至還拿手捂臉。如果羅惜夢在他旁邊,定然會翻白眼罵他是土包子。
隻是羅惜夢不在黑子身邊,作為一名秘書,羅惜夢沒有走正門的權利,他會從員工通道進入展廳等候黑子和司徒。並且,她現在已經換上了範思哲的員工服裝,拿著相機,等著待會兒拍點素材,繼續直播帖子呢。這當然是黑子的主意,羅惜夢雖然有些抵觸,但知道效果不錯,也就沒有掙紮,半推半就從了黑子。
走進大門上了平台,黑子大步流星,絲毫沒有要停的架勢,隻想著還好眼睛沒被閃瞎,快快離開這群閃光狗。
記者們卻已經圍了上來,黑子如臨大敵。
司徒吭哧一聲,低聲對黑子道:“要接受一個簡短采訪。”
“哦!”黑子老臉也不紅,怯場似乎從來不會在這個土包子身上出現。穿了更昂貴定製西服的黑子,黑子就那麽往台上大咧咧一站,偉岸挺拔,從容淡定。
司徒老懷安慰,心說,這奸商雖然偶爾氣死人不償命,但卻有一股初生的牛犢之氣,是個能成事的人。
然後黑子就說了一句話,讓司徒腳下踉蹌。
“歐耶!老子也可以上電視了!”黑子如是感歎起來,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
司徒頓覺自己墮落了,怎麽攤上這麽個土鱉老板?還好,記者們絲毫沒有注意到黑子,隻對司徒頗感興趣。
一個記者問:“司徒先生,請問你當初離開巴黎,遠走東方,真的是被西蒙伯爵迫害所致嗎?”
司徒愕然,這是哪跟哪啊?西蒙雖然給他添亂不少,卻還沒有將他趕出歐洲的實力。
見司徒神色“憂傷”地“默認”,又一名記者追問:“請問,你跟西蒙伯爵之間的恩怨,真的是因為一個超模嗎?現在她是您的女友,還是西蒙的情婦?她懷裏的孩子生下來了嗎?”
司徒嘴巴長得可以塞進一個雞蛋,矮油我去!當初不過是爭奪一個走秀的名模,怎麽變成情婦了?還懷了孩子?誰的孩子?
“司徒先生,你為什麽不肯回答?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西蒙伯爵威脅你了?”
“……”司徒當機中。
“當初你跟西蒙決鬥的時候,你是用的散彈槍嗎?”
“是的,但是我們決鬥的原因是……”司徒終於趕上了節奏,然後想要跟這幫沒文化的記者解釋清楚,他跟西蒙沒有爭奪懷孩子的女人。
可惜,記者們慣常用新的問題來打斷他們不想要的答案,隻截流前麵的肯定就行了。司徒那一句是的,就可以被他們當作前麵所有問題的回答。
“呀!司徒先生,你的眼睛怎麽了?”
一個心細的女記者發出了尖叫,卻是發現了司徒還未消腫的左眼圈。
“額,這個……”司徒瞄了黑子一眼,盤算著怎麽胡謅過去,總不能說自己老板把自己打成這樣的吧?那夢工坊不成了笑柄了?
“一定是西蒙伯爵幹的!他果然威脅你了,對不對?”
“放心,您說出來吧,媒體會如實報道的!”
“堅決不向暴力低頭!司徒先生,我們都站在你這一邊,所以……把西蒙伯爵對你造成人身傷害的經過告訴我們吧!”
司徒頭都快炸了,也有了怒氣,道:“西蒙那蠢貨,也敢對我造成傷害?上次是散彈槍,再有下次,我就拿機關槍把他打成馬蜂窩!”
接著,一名記者就道:“難道不是嗎?西蒙伯爵請了殺手準備槍殺你!”
又一名記者補刀:“連山德魯侯爵也一起殺!”
再一名記者道:“剛才西蒙伯爵自己承認了的!對此,我們表示很遺憾。”
司徒終於完全懵圈,他當然不相信西蒙請槍手的事情。要請早請了,還能等到現在?西蒙那虛假的貴族麵具,讓他可以無惡不作,卻不允許他用黑幫勢力,這對貴族是一種羞辱,是懦弱無能的表現。
“咳咳……我個人和西蒙的恩怨,我今天不想提起。我可不想在我品嚐紅酒之前談論牲口,那太影響的心情。”司徒隻能禮貌地拒絕了所有提問,指了指黑子,“這位是夢工坊的大股東,也是我的老板,趙七先生。今天我以他為主,如果你們要請他回答問題的話,我可以做翻譯。”
黑子聽不懂剛才司徒在跟記者們嘰嘰咕咕些什麽,隻覺得無趣,怎麽還不采訪我?就這麽傻站著太沒意思了!總要像領導一樣發言說幾句,才有亮點,到時候還可以拿去跟唐覓蟬小姐吹噓一下。當然了,如果他知道唐覓蟬的家底不比範思哲小,隻怕就不敢這麽想,也不敢有想吃天鵝肉的惡膽了。
這時,見司徒指了指自己,又用鳥語叫了自己的名字,知道是輪到自己了。他下意識整了整衣領,又站得更直了一些,臉上擠出和煦的笑容。
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
記者們瞅了瞅才十八歲的黑子,又齊刷刷把目光轉移到司徒龍飛身上去了。隻是,司徒閉目站在一旁,擺明了謝絕回答,他們也不好發問。畢竟,這是展廳開幕式,並不是采訪活動,對方不回答你,你也不能咬他,當然,就算是采訪活動也不能隨便咬人嘛。
“死尼瑪色!這位先生,請問你就是夢工坊的老板嗎?”
一個羅圈腿從一名法國記者的夾肢窩低下鑽出來,第一個朝黑子發問了,隻是,表情有些太過嚴肅,似乎藏著恨意。
“日本矬子。”司徒翻譯之前,先點名了對方的身份,才將他的提問轉給黑子。
“是。”黑子點頭。
日本記者再問:“那麽,趙七先生是中華人,夢工坊也是中華品牌?”
黑子納悶:“這很明顯啊!我叫趙七,又不叫步川內庫或者日川崗阪什麽的,怎麽可能是日本人?”
這句話司徒翻譯起來很有些費勁,但依舊成功激怒了日本記者,或者說,這名記者原本壓製的怒氣,被撩撥了起來。
日本記者厲聲道:“我嚴重抗議!你們夢工坊的擁護者在中華網絡上,用極其汙穢的詞語侮辱了我和我的國家。哪怕我事先的報道有些許失誤,但這也不是你們進行人身攻擊的原因。所以,我現在要求你代表你們品牌的擁護者,對我個人和國家進行道歉!”
原來,這名日本記者就是那個被黑子的托兒激怒,以至於發出夢工坊是日本品牌新聞的記者。新聞發出不久,就被證實夢工坊很可能是司徒龍飛和中華人創立的品牌。朝日新聞高層受到來自中華網絡的汙蔑,甚至引來黑客入侵,自然給予了這個記者足夠的懲罰,他很有可能這次回去就丟掉飯碗。
於是乎,這名記者找到了黑子抗議,其實目的並不單純。
在他看來,若能嚇唬住這個年輕的中華人,讓他低頭,將會是一場民族的勝利。屆時,再稍微宣傳吹噓一下,自己將會成為讓中華人認錯的英雄,自然也就不會被解雇了,這算是垂死掙紮。
在場所有外國記者都盯住了黑子,看他怎麽回答。
而為數不多來自中華的記者們,卻憤怒地瞪住了日本人,都覺得這日本人太不要臉,明明是你們先胡亂報道還詆毀汙蔑,現在還敢讓我們道歉?再說了,趙七是夢工坊老板,但他憑什麽要代表網友們道歉?網友怎麽就成品牌擁護者了?又不是他在網絡上挑唆辱罵日本人的!
咳咳,其實這事也有黑子的功勞,隻是他們不知道罷了。
黑子靜靜聽完司徒冷哼不斷的翻譯,伸手抓了抓下巴,露出猶豫的模樣。
日本記者以為趙七軟弱了,再次大聲道:“我需要你對全體被你侮辱的日本國人道歉!我對你品牌擁護者的行為和言語,表示嚴重抗議!”
“我隻是覺得……抗議這種沒品的事情,高貴的日本人還是不做為好!”黑子用如沐春風的話語,朝那名日本記者道,“如果你真不爽,那就切腹自殺吧!”
日本人頓時揚起了頭,仿佛獲勝一般,卻是他見黑子態度恭謙,以為他在道歉。
倒是幾名夾在人牆中的中華記者吃吃笑了起來。
司徒先笑了個前仰後合,才把黑子的話用法語翻譯了出來。
接著,滿場哄笑。
日本人臉色黑得如包龍圖大人,額頭青筋都冒了起來,卻又不知道如何反駁。破口大罵?在這種場合,當然是不行的!那樣隻能更加丟臉,而且丟的是全國的臉!
啪啪啪——
非常詭異且莫名其妙的,記者們居然破天荒地集體鼓掌,帶頭的不是中華記者,而是歐美記者。他們喜歡黑子剛才說的那句話,更欣賞黑子這種敢甩開膀子扇耳光的性格。
說話是一種藝術,打臉也是!
接著,各路記者都對這個東方人充滿了興趣,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朝黑子拋來,黑子稀奇古怪的回答也叫他們滿意。一時間,掌聲不停響起,居然耽誤到了開幕式的進程,範思哲的工作人員都不得不出麵幹預。
黑子隻接受了不到五分鍾的采訪,其中還花了兩分鍾來打日本記者的臉,但依然舌戰群記,在他們的筆記本上、攝影機裏,留下了諸多完全足夠上頭條的經典語錄。
“日本人說中華人不懂品味?我不知道。反正,我覺得日本人從漢字到筷子都學中華,還恬不知恥辱罵老師,我家狗都比他們有節操。”
“什麽是時尚?司徒龍飛的設計就是時尚!”
“為什麽叫夢工坊?不管叫什麽名字,你們都會問為什麽。叫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全世界都將馬上認識它!並記住它!永遠無法忘記!”
“西蒙?你說跟司徒決鬥那個家夥?如果司徒現在去買一挺機槍,我會公費給他報銷,或者火箭筒也行。”
“你問我們的製作工藝夠不夠先進?我們隻有雙手沒有機器!”
“如果你買西方奢侈皮草,你能感受到最前沿高端的製作工藝。但你買夢工坊的皮草,你買到的是五千年的文化底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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