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美麗的誤會

第三十五章 美麗的誤會

剛被童畫扶起,張藝雅屈辱憤怒得呲牙欲裂,卻顧不得報複,隻想挽回在山圖先生麵前的印象。於是,張藝雅忍著疼對正要上車的山圖道歉,並說自己真是範思哲中華區的代言人雲雲,話語裏隱隱透著要套近乎的意思,甚至,還想一起登上林肯。

至於變成山圖座上賓的黑子,張藝雅雖恨,卻能抹下臉皮假裝看不見,臉上都是諂媚的笑。

“代言人?關我什麽事?”山圖奇怪地看了張藝雅一眼,上了車,仿佛覺得莫名其妙,對他來說,一個中華區的代言人,連根毛都算不上。

張藝雅極盡卑微,卻依然換來冷遇,臉上笑容僵住了。

就在這時,肥助手顫巍巍跑過來:“藝雅姐,你的胸墊,我給你撿回來了……嗷……”

張藝雅氣得掄圓了胳膊甩了一記耳光過去。

童畫嚇得推開兩步,見上了車的黑子正要跟她打招呼道別,她趕緊搖頭示意,是怕與黑子說話會激怒張藝雅,自己以後的日子會更難過。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懷著純潔的心思欣賞美麗的事物,算不得花心。

跟美麗純潔的童畫不告而別,黑子還有些擔心她會收到張藝雅的刁難,以童畫的怯懦性格定然要吃虧的。

在腦海裏那團神秘信息中搜尋良久,黑子找不到絲毫關於童畫的信息,也沒有張藝雅的未來情況。黑子發現,那團信息中並不包含具體的真實信息,隻有一些抽象的詳細的專業數據,這讓黑子有些失落。這個金手指隻能用來創造未來,並不能用來預見未來,不過,裏麵倒也有不少娛樂界的走向和特殊信息。

不過,本是萍水相逢,以後還能否見麵也不得而知,黑子很快就不再杞人憂天,隻在心裏祝福童畫演藝之路能夠順利。

黑子心思轉換之所以這麽快,跟林肯內部的豪華奢靡分不開,這金碧輝煌如小號王宮的車體,給了黑子極大的震撼。

山圖親自從冰箱拿出各種珍貴酒水,讓黑子司徒等人品嚐。

司徒毫不客氣,跟在自己家裏一樣隨意。

倒是真正的土豪周相城,此刻卻呆若木雞,捧著小半杯價值上萬的紅酒,坐在豪車中緊張得汗毛倒豎,活脫脫半個土包子,跟黑子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在西蜀布衣成就周相城之前,周相城也不過是一個販賣蜀錦絲綢的布商,崛起之後底蘊不足,完全就是一副暴發戶嘴臉,遇到法蘭西正統貴族,心氣當然就低了。

羅惜夢就見不得黑子這幅土包子進城的傻眼模樣,打了黑子撫摸真皮座椅的手,給他科普起來。這輛車的價格人民幣一百多萬,加上改裝內飾充其量不過三百萬,對於奢侈品市場的巨無霸範思哲來說,九牛一毛,根本就不算最好的車。

這還不是最好的車?

原來做奢侈品這麽幾巴賺錢啊?

黑子信心滿滿地對羅惜夢道:“我一定把咱們的夢工坊做成不遜範思哲的牛叉品牌!到時候,給你買一輛這樣豪華的車,讓你天天坐在車裏喝兌了冰鎮雪碧的紅酒!”

羅惜夢的感動還未完全釋放出來,就忍不住翻了白眼,心說,土包子究竟是土包子,真正有品味的人,誰會愚蠢到往紅酒裏兌雪碧?還冰鎮雪碧?!

黑子品了紅酒,酸澀微苦,心說,這有錢人腦袋就是經常被驢踢!山圖肯定被賣酒的坑了,這酒還沒二鍋頭爽利,不兌雪碧簡直沒法喝!

司徒和山圖久未謀麵,此刻正在把酒言歡,旁人也插不進去話。

黑子也不急於將紅酒兌雪碧的秘方告訴山圖,就自得其樂哼著歌:“你挑著擔,你牽著馬……”

羅惜夢再翻白眼:“我又挑擔又牽馬,你幹什麽?”

黑子笑:“我當然是當甩手禿驢三藏法師!”

羅惜夢哭笑不得:“你就這德行!對皮料場也這樣,你每天閑得跟秀樓上的黃花閨女一樣,我忙裏忙外腳不沾地,張麻子更是累成狗了!”

黑子樂嗬嗬單曲循環:“你挑著擔,你牽著馬……”

雖說黑子歌聲還算性感,但羅惜夢一想著被黑子拋棄在黑山鎮,注定要被警察、村幹部和銀行經理輪番淩辱的張麻子,心裏就不落忍。她隻覺得黑子對張麻子太殘忍,更過分的是,這家夥心裏竟然沒有半分愧疚,心情貌似極為美妙。

“你心情為什麽好?剛才那個張藝雅添堵,也沒影響你的好心情!”

羅惜夢忍不住問。

“與美同行,當然心情不錯了,至於惡心的蒼蠅又算什麽?佛曰:心靜自然涼!”黑子搖頭晃腦,“跟大美女坐在一塊兒,難道不高興,還要哭?”

“哪來的美女?你夢遊吧?”羅惜夢忽然俏臉一紅,帶著三分嗔怪七分嬌羞道。

這時,車子剛剛啟動不久,透過窗,還能看見外麵猛抽肥助手耳光的張藝雅,以及呆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童畫。

黑子搖頭晃腦:“美女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

還跟美女坐在一塊兒?

羅惜夢偷偷似笑非笑地睨了黑子一眼,心道,這家夥說的果然就是我?早知道這家夥嘴甜,卻沒聽他這麽直接地誇過自己呢!難道到了法蘭西,這個土包子也變得浪漫起來了?

心裏湧起幾分蜜意,然後,羅惜夢又有些失落忐忑。

難道黑子是在對自己暗示什麽?他該不會真的喜歡上自己吧?

那可怎麽辦?

我比他大了六七歲啊!而且還結過婚,雖然跟劉奇祿沒有過最親近的接觸,但畢竟有過名分,黑子會不會介意?

哎呀!我在胡思亂想什麽?真羞人!難道他喜歡我,我就要答應嗎?我羅惜夢可不是招之即來的女人!哼!再說了,這家夥這麽土氣,有什麽好的?

悄悄斜了黑子一眼,羅惜夢看見黑子探頭探腦研究起那發著藍光的車載冰箱來,土鱉氣息展示得那叫一個淋漓精致。

羅惜夢頓時泄氣,他果然還是那隻土包子!有什麽好的?姐才不稀罕呢!

是真的不稀罕!

羅惜夢在心裏強調了一句,然後,就發覺自己臉頰燙得嚇人。

……

司徒最終謝絕了山圖誠懇至極的邀請,沒有去山圖的私人別墅下榻,而是選擇了上午羅惜夢打電話訂好的小酒店。

山圖從來無法說服司徒,見他態度決絕,也就死心不再多勸。但山圖也多少有些埋怨司徒太固執,不再跟他絮叨,轉而跟黑子聊起來。

雖然二人語言不通,需要羅惜夢在一旁翻譯,但山圖並未覺得有太多不適,主要是他對這個年輕得近乎神奇的男子太感興趣,他到底有什麽樣的魔力,能讓司徒這個固執到骨子裏的怪物言聽計從?

他從夢工坊發來的宣傳單頁上看見了他們推出的所有新品,並且為之深深震驚!

山圖震驚的當然不是司徒的設計,而是黑子的選擇和改動,那些都是山圖幾十年前的舊作,放在現下最是時尚巔峰,絕不老舊,反倒引領**。

曾經,有不少人勸過司徒,說司徒的設計太超前,隻要拿出以前的作品推出產品,絕對引發轟動,叫好又叫座!當然,這些舊作也有需要改動的地方,標新立異得過頭就是異類,有時候,時尚奢侈品也需要像世俗妥協。

這其中,呼聲最高的,就是司徒的老友山圖。

可惜司徒冥頑不化,堅決不肯用“過時”的產品,非要堅持用自己的新作。並且,這老家夥格外桀驁,聲稱自己的設計作品,絕不會為那些愚昧低俗的普羅大眾,做一絲一毫的更改!如此換來的結局,很悲傷。沒有一家公司敢生產司徒過於超前的新作,這也導致司徒在設計界久負盛名,被諸多殿堂級設計師尊稱為來自未來的天才,但他卻從未在任何一個品牌過哪怕一件產品。

但即便如此,司徒依然固執己見。

正是對司徒有著幾十年的了解,山圖才最有理由好奇,這個年輕的東方人到底是什麽樣的魔力,能叫司徒拋棄固執推出舊作?而且,這些舊作的改動幅度還不小!難道,這家夥是巫師,把司徒這頭固執犯催眠了?

“趙,你一定會魔法!才能讓司徒改變立場,啟用舊作並作出改動!”

山圖舉杯朝黑子致敬。

黑子跟山圖碰了杯,卻不喝沒兌雪碧的苦澀紅酒,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司徒的設計那麽醜,不改怎麽賣得掉?在說了,他的新作都是神馬玩意兒?那些也能叫皮草?你在逗我呢?他也就隻有一些舊作還算靠譜,否則,我才不會讓他在我場子裏吃幹飯呢!”

羅惜夢還沒翻譯,司徒就跳了起來:“你這狗屁不懂的奸商!還敢詆毀我?要不是你把我的護照收走了,又拿金絲龍紋皮誘惑我,還拿你那條藏獒威脅我,我會放棄原則?”

“閉嘴!你還想不想打那個什麽西蒙的臉了?老板說話,你瞎逼逼個啥?再沒規矩,我不讓你進秀場!”黑子蠻橫瞪眼。

“老板我錯了!那啥,這白人混蛋的酒度數不高,但容易上頭!”

司徒最怕的就是黑子這沒底線的家夥,雖然這場秀完全歸功於他司徒龍飛,但黑子不能以常理度之,玩意著家夥失心瘋了,開秀之前把他搗鼓一頓關在小黑屋裏,那他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嘿!別人做不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來,黑子這奸商卻拿手得很。

一物降一物,司徒偏偏地步過黑子的沒皮沒臉無奈行徑,發一頓牢騷之後,輕易就低頭認慫了。歸根結底,司徒奮鬥良久,最期待的還是要打腫西蒙的狗臉!這戲碼可不能被黑子這奸商刪掉了!

雖然聽不懂中文,但山圖也能看出司徒的神態變化,起初那怒發衝冠的模樣,是他熟悉的司徒。可是,後來猛然翻臉怒擠笑臉低頭認慫,可是山圖幾十年從未見過的稀奇場麵!

山圖對黑子的崇敬之情,頓時更加高漲,連連朝黑子豎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