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情陷死海(一)

第22章 情陷死海(一)

電梯突然晃動了一下,鍾羽夾著外套的手下意識地去扶了一下扶手,而後很快又縮了回去,淺色襯衫上已洇開了一片。

烏瑪被她看到的一瞬間給嚇住了,伸手捂住了嘴,而後顫抖著雙手要去拿開擋在腰間的外套,鍾羽伸手將烏瑪攬入懷中,低聲道:

“隻是劃破了點皮,沒事,這裏有監控幫我擋一下。”

烏瑪眼眶一熱,低頭慢慢地伸出雙手小心地環抱在鍾羽的腰間,心疼地問道:

“疼的厲害嗎?你為什麽要替我擋?”

“真的不用擔心,我沒事。”鍾羽低頭吻了一下烏瑪的秀發,電梯門開了,烏瑪和鍾羽就像一對熱戀的情人黏在一起出了電梯進了鍾羽的房間。

一進房間,烏瑪看了眼雪白的床單,放棄了讓鍾羽先躺下的念頭,而是走進衛生間取了一條大毛巾墊在沙發上,然後扶著鍾羽坐到了大毛巾上麵。

烏瑪的呼吸有些亂,但手腳的動作卻很快,鍾羽看著為他擔心的烏瑪,心中不由得一熱,剛才那種深刻的無力感也似乎淡了些。

“別怕,我真的很好,隻是割破了點皮。”

聽著鍾羽的寬慰,烏瑪的眼淚差點蹦了出來,忙眨眼遮掩過去,低頭伸手要去解鍾羽身上的襯衫,卻被鍾羽抓住了手腕。

“我自己來,太晚了,烏瑪你回去休息吧。”

烏瑪的手有些尷尬地停在了鍾羽的胸前,不知為何這個男人微涼的手指卻激起了烏瑪內心的怒火,她猛地抬頭瞪著這個拒絕她幫助的男人,大眼中盈滿了淚水,卻倔強地不肯滾落。

鍾羽被這雙泫然欲泣的眼睛給震住了,不由得也愣住了,烏瑪深吸了口氣,低聲懇求道:

“你是因為我受的傷,我隻想幫你,求你別拒絕。”

鍾羽遲疑了下,慢慢地鬆開了手,烏瑪將淚水逼了回去,伸手慢慢地解開了襯衫的扣子,一道猙獰的傷疤隨著襯衫褪去暴露在烏瑪的眼前,斜斜地從右肩的後方直到左側的腰部上方,烏瑪不敢置信地看著這恐怖的傷痕,身體微微發顫。

“對不起,嚇到你了。”鍾羽微帶歉意的話讓烏瑪的心都抖了一下,細長的手指溫柔地撫上了傷痕。

“我沒害怕,我很難過你曾經受過這麽重的傷。羽,你讓我很心疼。”烏瑪低頭輕輕地吻了一下鍾羽背上的傷痕,鍾羽整個人微顫,房間內突然盈滿了溫情,讓傷口的刺痛感也變得不那麽明晰了。

傷口不算深但在左側的腰部劃了一條五六公分長的口子,鮮血還在慢慢地滲出來,看著有些觸目。

“我要馬上送你去醫院!”烏瑪說著就想去撥電話,鍾羽忙站起身攔住了烏瑪,一手按住了電話不容置疑道:

“我不想惹上麻煩,不能去醫院!我沒事,不想因為這麽點小事丟了我的工作。如果你覺得心裏不安的話,你可以報警我也不會攔著你!”房間內剛剛湧動的溫情像是一陣風般散盡。

血跡緩緩地從鍾羽捂住傷口的手指間滲出,烏瑪呆呆地看著,她被這個男人突然強硬的姿態給震懾住了,一時有些懵,不明白她哪裏說錯做錯了?

“對不起,烏瑪,”鍾羽也意識到了剛才的口氣有些衝,放緩了語氣道:“真的隻是一點小傷,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更不想因此丟了我的工作,請你……”

“羽,你不用解釋了。”回過神的烏瑪長出了口氣,打斷了鍾羽的解釋,“我不再問問題了,但請你也配合我好嗎?我幫你處理傷口。”

鍾羽深沉地看了眼這個被自己攪進麻煩的姑娘,緩緩地點了點頭,慢慢地坐回了沙發上。

烏瑪翻找出酒店的救急包,可惜裏麵隻有一小袋的酒精棉簽和一點紗布棉花加幾個創可貼,鍾羽的傷口雖然不需要縫針,但需要先清理然後再包紮,這點東西根本不夠用,烏瑪需要更多的。

在軍隊中學過急救的烏瑪一旦冷靜下來,很快就梳理出做事的步驟和需要的東西。看著變冷靜的烏瑪,鍾羽反倒有些意外了,他默默地看著烏瑪在那裏忙碌著,心中有點異樣的感覺。

這點傷對於他而言真的不算什麽,放在過去這或許都不會去處理,最多也就是消一下毒讓它自己結痂止血。即使受了比較嚴重的傷,也是雲飛或者自己處理的,從來沒有女孩幫自己包紮傷口,更別說這個女孩比自己還緊張這小傷口,鍾羽覺得有種情緒在腦子裏亂著,說不上來,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填進了心裏又滋長了出來,有點滿足但似乎又很酸澀。

“你等我一下,我去樓下向他們要點紗布。”烏瑪先用急救包裏的棉花按住了鍾羽的傷口,直起身就要往外走。

“烏瑪,你……”鍾羽自己按住了傷口,看著烏瑪欲言又止。

烏瑪清澈的雙眸看著鍾羽,“你放心我會替你保密!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不會做讓你為難的事,我很快就回來。”

“對不起,謝謝你。”麵對這樣的烏瑪,鍾羽已不知該說什麽了,他心中充滿了對這個姑娘的感激和愧疚。

烏瑪走到衛生間將自己手上的血跡清洗幹淨,將備用房卡取出打開房門走了出去,站在走廊上的烏瑪想了一下,先進了走廊另一頭自己的房間,將自己房間的急救包也取出塞到自己的小包裏,然後走到放水果的地方取過水果刀在自己的食指上割了一個口子出來,血馬上冒了出來,烏瑪疼得一皺眉,丟下水果刀捂著手指出了自己的房門,進了電梯下樓來到總台。

“對不起,你這裏有紗布嗎?我剛才削水果的時候不小心把手指割破了。”烏瑪向值班的前台服務生求救道。

“哦,小姐,需要我找醫生過來嗎?”服務生一看忙上前問道。

“不用了,隻是一點點割傷,這麽晚了我自己能處理,隻是我的皮膚會過敏不能用創可貼,所以請給我卷紗布還有消炎藥水就可以了。”

“小姐,你真的確定不需要醫生?”服務生還是不放心。

“謝謝,真的不用,我自己就是護士,請給我紗布和藥水吧。”烏瑪微蹙著眉頭但很堅決地看著服務生。

“好的,我馬上幫你拿!請稍等。”服務生聽烏瑪說自己就是護士又這麽堅決,也就不堅持了,手指受傷的確也不是什麽太大的問題,半夜裏也實在不好找醫生。

鍾羽從沙發上站起身,將染血的衣物丟進了浴缸,重新翻出一件襯衫披在了身上,刻意地避開了鏡子裏的自己,背上的傷疤是十年前留下的,那一次受傷就連雲飛都認為自己撐不過去了,可不知是什麽力量硬生生地將已一腳踏入鬼門關的自己給拽了回來。

那次是鍾羽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也是他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了心中除了思念外,還有一種東西存在,這種東西叫: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