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七十章 有些吃味兒的情緒

看著安雲馨有些不太自在的表情,席城真想狠狠地暴揍傅衡熙一頓。

但是他也確實感覺到有些疲累了,如果真的不去休息的話,又怎麽能用更加飽滿的精神去陪伴安雲馨度過眼前的難關呢?

心裏思及於此,席城輕輕拍了拍安雲馨的手,“你好好歇息著,我去休息一下再來陪你。”

安雲馨輕輕點了點頭,“嗯,你也好好休息吧,我這邊你不用惦記著的。”

兩個人你儂我儂好像依依不舍分別的樣子,讓傅衡熙感覺非常刺眼。

“好了,又不是永遠也見不到麵了,待會兒你睡醒了不就見到了嘛。”

他連推帶拽地把席城給送出了房間,隨手把門啪的一聲關上了。

門差點撞到轉身還要說什麽的席城的臉上,他緊緊地握了握拳頭按耐住了衝動。

“傅衡熙,你務必要好好地照顧好她,否則我唯你是問。”

“都讓你放心了,快去睡覺吧。”門裏傳出了傅衡熙催促的聲音。

席城深吸了口氣,就當是為了安雲馨吧,他忍了。

傅衡熙在房間裏聽著門外的動靜,聽到席城的腳步聲變得越來越遠之後,他笑著轉過身。

“席城那家夥乖乖地回去睡覺了,這下子你不用在擔心了吧?”

安雲馨微微地笑了一笑,“謝謝你,隻要他能休息好,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哎,你自己都有一大攤子的事情沒解決呢,還那麽有心思去管席城的事。”

安雲馨並沒有聽出來傅衡熙語氣裏的酸味兒,她的嘴角始終保持著淡淡的笑容。

“以前你幫助過我的事情,我是永遠都不會忘記的。但是現在不同了,現在我隻想留在他身邊,哪怕所有人都不同意也沒關係。”

傅衡熙怔了下,倒水的手也不由得停住了,“你的意思是說,你再也不打算離開了是麽?”

安梓熙苦笑著點了點頭,“我曾經做過那麽多次的努力與掙紮,可是最後……卻變成了現在這樣,這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定數呢?”

“什麽定數?”傅衡熙繼續倒水,用來掩飾自己的神情。

“也許,我和席城就是要這樣糾纏往複牽扯不斷的,所以不管我怎麽想逃都沒有辦法。”

“事實也證明了,我每一次越是想逃,就越是會弄得遍體鱗傷,而現在……”她低頭看著自己,重重的歎了口氣。

“我知道雖然現在看起來狀態挺好的,其實說不定什麽時候身體裏的定時炸彈就突然爆炸了,我也會做出許多自己控製不了的舉動。”

“說是舉動那都是好聽的,傷了我自己也就罷了,如果在不知不覺中傷害到你們……”

“你不要自責,也不要去刻意回避這種感覺。”傅衡熙打斷了安雲馨的話。

“如果你的負罪感越變越深,就算到時候你把身體裏的毒素都排出到體外,你的精神還是會受到很大的壓力無法放鬆的。”

“雲馨,你應該不希望自己變成整天神經緊張的那種人吧?”

望著傅衡熙帶有一絲警告意味兒的表情,安雲馨一下子愣住了,“你……是不是覺得我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大?”

傅衡熙走到安雲馨的麵前,把水遞給了她,“昨天晚上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我……記得多少”安雲馨接過水杯,她努力地回想著昨晚上發生過的事。

可是無論怎樣努力去想,都隻記得她在水裏鑽出來的那一瞬間,席城和她說過的話。

“很奇怪,之前的事情我竟然一點都不記得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直覺告訴安雲馨,一定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至少是她不願意想起來的。

“你的這種情況不僅僅是因為毒品引起的,還有一部分是你自身的原因。”

“什麽原因?”安雲馨不解的問。

傅衡熙手指輕輕推了下她手中的水杯,杯身傾斜水差一點兒流了出來。

安雲馨連忙正過來水杯,水沒有灑在被子上,“我不懂,你這是在做什麽?”

傅衡熙輕歎了一口氣,解釋道:“人的情緒和記憶就像是這杯中的水一樣,要是什麽都想記住就會裝不下的。”

“水一旦滿了自然會往外溢出,但是人會控製哪一部分留下哪一部分

被倒出去。”

“往往留下的是最美好最重要的記憶,而忘記的多半是痛苦的不願意回想起來的記憶。”

這一次,安雲馨算是聽懂了,“你的意思是說,那段記憶是我自己選擇失去的是嗎?”

傅衡熙微微一笑,“沒錯,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在學術上稱之為選擇性失憶症,這通常是人們自我意識決定忘記痛苦的一種方式。”

這樣子說,安雲馨就明白了許多,她自言自語道:“我該怎麽辦才好呢?”

傅衡熙輕輕握住了她的手,“你要相信自己能夠戰勝心中的魔鬼,還要相信我們完全可以把你治愈得像過去一樣。”

安雲馨的身子微微一抖,她很想推開傅衡熙的靠近,可是人家是專業的心理醫生。

把一個決心要治愈自己的人給推開,是不是太不禮貌了呢?

傅衡熙已經從安雲馨的眼底看出了她的糾結,他笑著鬆開了自己的手。

“咱們兩個人隻是醫生和患者的關係,在我麵前你不需要有什麽緊張的情緒,隻要放鬆好好的配合我的治療就可以了。”

“雲馨,要想快速治愈自己,咱們得高度配合才行。如果你心裏麵始終對我有所抗拒,那麽這個治療的過程必然是漫長而艱難的。”

傅衡熙說得好有道理,安雲馨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了,隻能順其自然地點了點頭。

傅衡熙笑著撫了撫她的頭,“這才是一個積極配合醫生治療的好態度嘛。”

看到他的笑容,安雲馨也不由得露出了微笑。水杯裏的水還是溫熱的,可是她卻覺得這水比昨天晚上浴缸裏的冰水還要冷。

沒有人能夠與她感同身受,那是種無法抑製掏心挖肺的痛,但凡還有一點點的意識,就會強烈的去抗拒去排斥那種瀕死一般的感覺。

昨天是在毒素的侵蝕下,安雲馨再次經曆了如同生死大蛻變的過程。她之所以想不起來都發生過了什麽,確實是想傅衡熙說的那樣患了選擇性失憶症。

“如果可以選擇忘記那個人該多好,至少不會再感到痛苦不已了。”她在心中低語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