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相逢,為你畫地為牢_第62章 仇恨,我們分道揚鑣

我看著手掌上的鮮血,整個人都顫抖著。

“四爺!”我驚呼道,他虛弱的望向我,微微啟唇:“阿芷,不管遇到了什麽都別怕!別怕!”

一句話落,他整個人都陷入了昏迷,我支撐不住他的體重,卻不忍心讓他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地上。

緊緊的抱著他,一聲聲的喊著。

這一切,來得太快,來得猝不及防。

我的腦中一片空白,心中是無限的恐慌和害怕。

許久之後我才想起了站在不遠處的陸子鈺,抬眸望去,他的臉色凝重,雙眸內再也沒有拿溫潤如水的顏色,一片寒潭,說不出來的陌生。

晏庭筠躺在我懷中,鮮血止不住的流淌而下。

而陸子鈺,他站在那兒,冷眼望著,似乎這一切都與他毫無關係,他僅僅是一個陌生人一樣。

不知是誰報了警,而我打了120。

晏庭筠的臉色由鐵青變得慘白,我的身上都是他的鮮血,染紅了大片,看著格外的駭人。

腦海中一遍一遍的回蕩著剛才的情景,若不是他的轉身,若不是他擋住了,那麽此時此刻,躺在這兒的人是我!

就不是他!

警察來了,徹底的封鎖了咖啡廳,我隨著急救車去了醫院,車子飛速前進著,我緊握著他的手一點點的變冷,變涼。

他閉上眼睛之前說,阿芷,不管遇到了什麽都別怕!別怕!

“四爺,我不怕,隻要你還在護著我,隻要你沒有不要我,我就什麽也不怕!什麽也不怕!所以,你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我匍匐在他的耳邊,柔聲說著。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聽見,但我希望他聽見,希望他聽見。

到了醫院,他被送進了急救室,而那醫生站在那兒問誰是晏先生的親屬。

“我!”

“我!”

和我的話一起落下的,是齊茗的聲音,轉身一看,她就站在我身後,看到我的目光,她大步的朝醫生走了過去:“醫生,我是他的未婚妻,他現在怎麽樣了?”

那醫生聽著她的話,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隨後說道:“麻煩你們在外麵等,我們開始手術!”

說完,她轉身走進急救室內。

我站在急救室的門口,齊茗站在我的身側:“賤人!”

話落,就連著打了兩個耳刮子!我的臉被打得火辣辣的疼,但是我的心更疼。

“我一直想著那個狐狸精是誰,原來是你這個賤貨!跟著程紹延還不夠,還要搭上晏庭筠?”她的話語難聽,我一句話也沒有回,隻是靜靜的望著急救室的門,在心中祈禱那晏庭筠一定要沒事。

最近一段時間,我總是站在急救室的門口,等著一個人,都是我心裏最在乎的人。

這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有護士經過,看到正在罵我的齊茗,有些不悅的說道:“小姐,麻煩不要大聲吵鬧,這兒是醫院!”

齊茗看了那女護士一眼,沉聲說道:“既然是文明的地方,為什麽能讓這樣的賤人進來?”

那女護士一愣,隨後沉聲回道:“醫院是治病的地方!還麻煩這位小姐弄清楚!”

那小護士看著年紀不大,但是牙尖嘴利,望著滿身狼狽的我問道:“你要不要先去清洗一下?換身衣服?”

我望著她,搖了搖頭,緩聲說道:“不用了,謝謝,我想等他出來再去換。”

那小護士聽著我的話,隨後不冷不熱的說道:“同為女人,站在急救室等同一個男人,你看看人家光鮮亮麗,美豔幹淨,再看看你自己,全身上下,都是那麽髒!你讓裏麵的人出來看見了是何心情?可想而知。”

她的話,讓齊茗很是不悅。

我望著她,微微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你光搖頭是什麽意思?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不是,是我需要看到他平安無事,並不是需要他看到我光鮮亮麗!”

我的話語剛剛落下,急診室的門忽然打開,我緊張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裏,一般在這個時候忽然開門,不是病危簽字,就是繼續輸血!

齊茗快我一步,走到了那個大夫的身邊問道:“大夫,怎麽樣了?”

“傷者失血過多,但是醫院血庫裏暫時沒有HR陰型血,請問兩位是什麽血型?”醫生的表情嚴肅,齊茗的臉色驟然間煞白。

“我是HR陰型血的,抽我的!”

話落,身後的護士沉聲說道:“跟我來!”

我隨著護士走了過去,準備去抽血,可就在此時,我看到了迎麵走來的程紹延,他麵帶怒氣,我的腳步一滯,護士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小姐,麻煩快一點!”

望著程紹延,我咬了咬牙,低頭就跟著那護士小姐朝前走去。

“站住!”程紹延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頓住了腳步,緩聲說道:“程先生,我一會兒會給你解釋!”

“你現在去幹什麽?”他走到我的麵前攔住了我的去路,厲聲說道。

我抬眸望向他,他很生氣,我一直都清晰的感覺道,他和晏庭筠不是那麽的對盤,但是具體有什麽事情我一直都不清楚!

“晏庭筠失血過多,需要輸血!”

“他失血過多,與你有何關係?”

“他為救我而受傷,程先生說是否與我有關係?”我的話落,繞開他,大步的朝前走去,可是他卻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厲聲說道:“笛芷,今天你要是去給他輸血了,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他說的是真的,可我沒有辦法。

“既然如此,那輸血之後,悉聽尊便!”我說著就要甩開他的手,可是實在無用,男女角力,女方本就體力有限,怎麽掙脫得過。

就在此時,齊茗出現在了回廊裏,看到程紹延和我糾纏的身影,她冷眼了看了一下,隨後漠不關心的站在那兒。

女護士站在身後望著我和程紹延,她出聲說道:“這位先生,人命關天,還請讓這位小姐隨我去抽血!”

“這麽偌大的醫院,竟然救一個人的血都沒有,不救也罷!”他的聲音很大,估計齊茗坐在那兒都聽到了,所以她的身子一滯,快速的朝這邊走過來。

望著麵前的齊茗,隻聽程紹延沉聲說道:“多謝你告訴我,她在這兒!”

我緩緩的抬眸去望齊茗,竟然是她通知程紹延來的。

程紹延的話落,彎腰就抱起了我,沉聲說道:“跟我回去,晏庭筠有什麽事情,他有未婚妻!”

這話,讓齊茗的臉色煞白,我在掙紮著,厲聲說道:“程紹延,晏庭筠救過我,我就算是報恩,也應該救他!”

四目相對,我們的眼中都是一片涼薄之色。

程紹延不愛我,我請清楚楚,或許是男人都有占有欲,所以就算是他不愛,他也認定我就是屬於他的。

我目光陰狠的瞪了齊茗一眼,這個賤人,她是怎麽提前知道我在這個醫院的?

“紹延,你就讓她去抽血把,不然晏庭筠會死的!”

“那與我有何關係?”

“我愛他,沒有了他我活不下去,你就看在我們多年的情誼上麵,讓笛小姐去抽血!”齊茗的話落下,程紹延不為所動的站在那兒,抱著我就要提步離開。

隻聽齊茗慌忙的說道:“笛小姐和四爺,真的什麽關係也沒有的,紹延,就看著我們兩家的關係上,你讓她去抽血,以後算我齊家欠你一個人情!”

終究,在齊茗的祈求下,程紹延放下了我,我隨著女護士去抽了血,因為抽得有些多,我整個人都有些恍惚,頭暈暈的。

我從采血室出來的時候,程紹延已經不在了,我以為他走了。

便就一個人坐在了回廊的椅子上,不知過了多久,沉重得腳步聲緩緩的傳來,我緩緩的抬眸望向他,他雙手插兜,靜靜的看著我。

“心裏舒坦了吧?”

我看著他是從急救室那邊走出來的,微微勾唇,淺淺一笑:“手術成功了。”

“一個救過你一次的人,你就記這麽久,容女士到底還是猜錯了,你不是薄情之人!”他的話語陰冷冷的,說不出來的陰森鬼魅。

我望著他,很認真很認真的說道:“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吧,我說我需要的不是錢,還是活著,救了我命的人,我也拿命珍惜他,不論是誰都一樣!”

話語落下的那一瞬間,程紹延的眸光忽然就暗沉了下去,隨後他指了指心口的位置,開口說道:“你們說了一樣的話,卻做了不一樣的事情,你始終,都不是她!”

晏庭筠和我說過的,我和程紹延喜歡的女人很像,所以要讓他愛上我,心甘情願,全心全意的愛上。

我望著麵前的程紹延,隻聽那邊有腳步聲傳來,我抬眸望去,是晏庭筠從手術室內推出了來了,但是還沒有醒,齊茗走在身旁,緊緊的握著他的手。

我忽然覺得很是刺眼,迅速的收回目光。

有齊茗在,我大概也不需要坐在這兒等了。

說著上廁所的功夫,我找了大夫問了一下情況,順便要了電話,我想要知道晏庭筠是否醒了。

回來的時候,我走著走著,就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都失去了直覺。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午後了,我躺在床上,程紹延站在臥室的窗戶邊,背對我這,看不清他的神情。

大抵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他緩緩的轉身,話語平靜得說道:“醒了,想吃什麽?”

我望著他搖了搖頭,緩緩的杵著坐直了起來:“我還不餓。”

“可是我餓了。”

“洗漱一下,下樓吃飯,我有事情要問你。”他說著就迅速的出了臥室,走下樓了。

我坐在床上,給醫院那邊打了電話,沒有人接,所以我又給邵凱打了電話,晏庭筠的事情,問邵凱也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可我和邵凱,也是積怨已久。

電話響了很久他都沒有接,我心想,恐怕他是不願意接我的電話了。

可就在

我準備掛斷的時候,他還是接起了電話。

“四爺醒了嗎?”電話剛剛接起來,我就沉聲問道。

邵凱在那端許久沒有說話,我眉頭緊蹙,緊接著問道:“邵凱,四爺醒了嗎?”

“既然想知道四爺醒了沒醒,自己去醫院看不就得了?笛小姐福大命大,讓晏先生差點成為了你的替死鬼。”邵凱的話語落下,我的心口一直,難道邵凱也提前知道事情的原委?

“邵凱,四爺醒了沒有?我知道你不待見我,但是我隻問這一句話!還麻煩邵先生告訴我!”

“我還在醫院,四爺剛醒,醒來的第一句話問的就是你,齊小姐的臉色都瞬間變得很難看!”邵凱的話語落下,我的心口一滯,沉默了片刻問道:“警察抓到凶手了嗎?”

“笛芷,你怎麽會選那麽好的位置,怎麽就選了那一間咖啡館?開槍的那個人,是從咖啡廳斜對麵的頂角大樓開出的槍子兒,按你和四爺的身高來算,若不是四爺擋了,那子彈會正中你心髒,那麽厲害的槍手,竟然會是衝著你來的,你可真讓人意想不到!這樣厲害的人物,又豈能那麽容易的被警察抓住?”

他的話落,我把手緊緊的放在胸口,感受著它極速而沒有規律的跳動。

“你的意思,那人就是衝著我來的,與你和四爺,都沒有任何關係,是不是?”

我的話落,邵凱沉默了片刻說道:“與我和四爺,應該是毫無關係,但是可惜了,你和四爺的關係,還是被人知道了,這沒有關係,也就變成有關係了,笛芷,在從拉薩來之前,你是誰?”

聽見邵凱這樣嚴肅的語氣,我的心口一滯,恍惚的覺得不對勁,沉聲說道:“我能是誰?現在四爺出事了,你心中怨我,所以便就把責任推到了我的身上,你們是見慣了殺戮和血腥的人,仇家還不知多少呢?我一個女孩子,怎麽可能會有人想要殺了我?”

我發現我說著說著話,就全身顫抖了起來,似乎無法抑製一樣,猛地掛斷了電話,聽著那語氣,我的心七上八下的,那到底是不是邵凱?是?還是不是?

程紹延猛地推開了屋門,沉聲說道:“怎麽半天還不下來?”

我望著他,眼中都是一片驚慌,他看出了我的眼底的害怕,眉頭緊緊的蹙起:“你怎麽了?”

“我似乎掉進了一個別人早就編織好的網裏了,無論怎麽掙脫似乎都逃不掉!”我呆滯的望著他說完之後,他的臉色漸漸的變得越來越黑。

我看著他緩緩的靠近,全身的顫抖根本就停不下,我把麵前的被子揉成了一團,緊緊的抱住。

“你怎麽了?快起來下去吃飯。”他說著便伸手來拉我,可他的手剛碰到我的身體,我似乎是條件反射一般,整個人都躲得很遠。

“我吃不下!”

“我剛打電話了,晏庭筠醒了,你不準備吃完飯去看看你的救命恩人嗎?”

我看著程紹延,響起了和他在一起的陸子鈺,緩聲問道:“陸子鈺和你,到底是什麽關係?”

聽到我的忽然發問,他微乎其微的蹙了蹙眉頭:“怎麽想起來問陸子鈺?”

“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為什麽要合夥把我騙過去?”我望著他沉聲問道。

“他就是一個心理醫生,我和他不是很熟,但是他認識家姐,再者,就是他和我說了你的情況,說你需要治療,但是你自己不願意,讓我幫忙帶你過去,僅此而已!”

“真的僅此而已?”

“真的,僅此而已!”程紹延的話落下,我似乎是明白了些什麽。

“能不能給他打個電話,我想見見他。”

“你先下去吃飯,吃過飯我們一起去診所找他。”

“好!”

吃過飯,程紹延陪著我去找陸子鈺,陳淵開著車,程紹延就坐在我的身邊。

我充滿了恐懼,望著程紹延的側臉,我心想,若是坐在這兒的是晏庭筠,我或許就沒有那麽害怕。

可此時此刻,晏庭筠還躺在醫院裏。

我們去到陸子鈺的私人診所,是關著門的,又去了他上班的醫院,醫院的人說他已經離職了。

程紹延這才給打了他電話,可是電話關機,根本就聯係不到這個人了。

因為這找不到人,程紹延又準備給他姐姐打電話,我急忙攔住了他,沉聲說道:“找不到就算了,另外找一個心理醫生吧,無辜獻殷勤來的,非奸即盜!”

我的話語涼薄,程紹延看著我,目光灼灼的望著:“你找他,不是為了看病,是為什麽?”

陸子鈺,陸家的二少爺,常年在國外,忽然回國,不呆在北京,卻來了上海,還偏偏遇上我!

真是太多的巧合了。

讓我有一種防不勝防的感覺。

“我找他,是有事情想要問他,是想知道他為什麽接近我!如今,他跑得無影無蹤,我也大概知道,他出現的目的了!”我的話語緩緩落下,程紹延的眉頭緊蹙,似乎自己在思索著什麽事情。

沉默了很久,他緩緩的抬眸望向我,隨後話語無溫的問道:“那現在,你是要去醫院看晏庭筠還是要回去?”

望著他的眼神,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望著他說道:“最近這幾天,我就不回你那邊去了,我想自己把事情弄清楚!”

程紹延到底還是不一樣,他應該也是感覺到了異樣的氣氛,緩聲說道:“你還是回去吧,住外麵也同樣的不安全,我會安排人陪同你。”

望著他的神情,我沉默了很久,終究是點了點頭。

他陪著我去了醫院,我直接就找到他原來住的那間病房,可是病房內空空如也,誰也沒有在。

路過的護士看到了我們,緩聲問道:“你們找誰?”

“昨天在這兒手術的晏先生呢?他不是在這個病房嗎?”

“哦,你說那位先生呀,他出院了!”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回答我晏庭筠出院了,誰信呢?

程紹延的眉頭緊蹙,我看了他一眼,又緩緩的望向那個女護士:“你說他出院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槍傷手術之後,多少天可以愈合,可以出院?”

聽到我的話,她的臉色慘白,隨後便扯謊說道:“可能是轉院了也說不一定。”

“是這樣嗎?到底是轉院了還是出院了?我需要找一下你們的醫院領導!”我的神情嚴肅,曾聽別人說過,我生氣的眼神格外的恐怖,我自己曾在鏡子中看過,並不覺得有多凜冽,但是瑩瑩說,不是凜冽,是陰寒。

“小姐,不好意思,院長出差了,主任他們去北京開會,這屋的晏先生確實是走了,不過是去了哪個醫院我們不是很清楚。”

聽著她的話,程紹延也忍不住說道:“能看一下你們醫院的監控錄像嗎?”

那女護士望著我們,一臉的為難,隨後才沉聲說道:“先生,我就實話告訴你們吧,昨晚值夜班的人吃了點東西就睡著了,而醫院的監控錄像被人剪輯過,根本就看不到晏先生消失的畫麵!”

那一瞬間,我是真正的感覺到了恐慌,就像是迎麵來了一個巨大的怪物一樣,瞬間就把我吞噬!

我抓著程紹延的胳膊,緊緊的,他感受到了我的用力,微微蹙眉,但是沒有言語,隻是那麽平靜的看了我一眼。

他的眼神複雜而幽深,看著我就像是看一個迷一樣。

“人不見了,你們醫院就是這樣的隱藏著?”程紹延目光陰沉的望著那個女護士問道。

“先生,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晏先生去了哪兒。”

女護士說完之後,有人招呼她所以就快速的離開了,而我和程紹延站在原地,我連說話都不敢說,或許有人一直跟隨著我,就像是今天我打通的電話,接電話的人根本就不是邵凱。

“你有齊茗的電話嗎?我找一下齊茗,看看能不能知道晏庭筠他們去了哪兒,程紹延,我的心中很不安。”

“你是因為晏庭筠不安,還是因為你心中藏著的事情不安,笛芷,聽說做多了虧心事的人才會不安!”

我望著身邊的人,狠狠的咬了咬牙,說道:“虧心事做多了嗎?我自認我從未做過任何的虧心事!”

“那你不安什麽?”程紹延望著我厲聲問道。

“程先生,晏先生因為我受傷,作為救命恩人,我總要感謝一下吧,為什麽會這樣消失了,難道不覺得事有蹊蹺嗎?”我的情緒,一直都是緊繃著的,從晏庭筠中槍的那一瞬間,我就開始害怕了,我就處在崩潰的邊緣,我躲躲藏藏這麽些年是為了什麽?

就是為了活著啊,可就因為一個陸子鈺,他們找到了我!

就算我此時此刻是笛芷,但是就連程紹延都能找到破綻,那些人怎麽可能找不到破綻呢?

他們那麽狠心,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

我,在劫難逃了......

程紹延聽著我的話,隻是一臉疑惑的望著我,他的眉頭緊蹙,慢條斯理的說道:“或許是晏庭筠的未婚妻不想讓你知道晏庭筠在哪兒呢?”

“若是這樣,那也是最好的情況了!我倒是但願如程先生所說的一樣。”

我說我,迅速的轉身離去,踏出腳步的那一刻,我沉聲說:“程先生,我回學校了!”

我要離開程紹延,不僅僅是為了以後,是現在我誰也不能相信,包括程紹延,他多年沒有在北京沒錯,可前些日子,他的母親和姐姐是從北京來的。

回到學校,我去宿舍找了一下瑩瑩,她的神情還是有些恍惚,但是好在那個男人以後不會來找她了。

我坐在她的身側,望著她無神的眼睛說道:“瑩瑩,照顧好自己,我最近可能沒有時間來照顧你。”

她的眼眸動了動,隨後望向我:“聽說晏庭筠出事了。”

“你怎麽知道的?”晏庭筠出事的事情,並沒有明目張膽的爆出來,就算是報道,也是化名爆出來的,而瑩瑩,又是怎麽知道的。

她望著我,聽著我的問話,忽然就笑了起來:“阿芷,你相信嗎?有很多事情就是報應,報應到了的時候,就

是他怎麽藏也躲不過!”

我看著她邪魅的笑意,忽然覺得很難受,這樣的笑容有一種報複後的快感。

然而,我對瑩瑩和晏庭筠的事情一無所知。

“瑩瑩,你是怎麽知道的?”我望著她,心卻緊緊的揪在了一起。

聽著我的話,她緩緩的從床上坐直了起來,眼中一片清明,但皆是仇恨,定定的望著我看了很久很久。

我被她看得心裏發毛。

“你說話,你別這樣望著我!”

她看著我,冷笑著:“阿芷,你可知道你什麽地方最不好?”

我什麽地方最不好?我什麽都不好,但是我自認為對孟瑩瑩很好。

“你懷疑我和晏庭筠的關係想問很久了吧,但是你一直忍著不問,為什麽不問?”她望著我問我為什麽不問?

我為什麽不問呢?

“你是很難把我們聯係在一起吧,還是想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瑩瑩的忽然說起,讓我無言以對,我確實是很難把他們聯係到一起。

“我懷疑過,但是我不信,我確實很難把你們聯係到一起。”

“不,其實在那天在病房你和晏庭筠相遇的時候,你的心中就猶如明鏡一樣的了,你隻是太清明,所以不問,不說!”孟瑩瑩的話落下,我的心口一滯,難道,我這樣也做錯了嗎?

就算是錯了?那與這次的槍擊案又有什麽關係?

“我以為,朋友之間,給空間也是一種尊重!”

望著她,我緩聲說道。

她緩緩的掀開被子從床上走了下來,窗戶沒有關,風從窗戶裏灌了進來,她的長發在那一瞬間被吹起,我看著這個我朝夕相處的女孩,顯得格外的陌生。

下床她拿起了桌上的杯子,接了一杯熱水,我生怕她把那一杯滾燙的熱水潑到了我的臉上。

端著水杯,她訂單的望著我沉聲說道:“阿芷,若你和晏庭筠沒有關係的話,我們或許真的是可以做一輩子的朋友,直到永遠。”

“所以,前段時間的事情,你就是故意的?”我望著她一臉不解的問道。

她聽著我的話,勾唇淺笑,那笑意帶著說不出來的陰沉。

“你的未婚夫是程紹延,而你竟然還能和晏庭筠上床,我不過是用這樣的技倆幫你查驗一下這倆人誰更愛你一些罷了,阿芷,平時真是看不出來!”她說得一副理所當然,我仿佛聽見了心瞬間崩塌的聲音,整個人都不受控製一般,朝後退了一步。

伸手抓住床欄杆。

我不能看見我此刻的臉色,恐怕很會難看,有些人你用盡心思的去守著,就算是失望了,依舊可以原諒的人,到最後隻是為了襯托出你的傻逼而已。

“孟瑩瑩,我是怎麽都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會是你!且不說你和晏庭筠有什麽樣的恩怨仇恨,但是我們好朋友這麽些年,在你的心裏,到底算什麽呀!”我望著孟瑩瑩說完之後,心中還帶有一絲絲的期待,期待著她告訴我,她也還有苦衷的。

但是我卻聽見她說:“笛芷,此時此刻,在你的心裏,你一定覺得我很可憐,因為我沒有母親,還被繼母和妹妹這般的糟蹋,有父親卻如同是沒有的一樣,我被人強奸卻是不敢求救,不敢報警,隻能獨吞苦果!你是不是這樣想的?”

她的目光陰狠,我的心口就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朋友之間,有的更多是心疼,是歉疚。

可憐這個詞,用在真心對待的人身上,顯得太傷人了一些。

“我沒有這樣想,我隻是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幫到你,感覺很愧疚!”我咬了咬牙,望著她沉聲說完。

她輕輕的吹著熱水,隨後抿了一口,抬眸望著我說道:“若是愧疚的話,那你就不必愧疚了,因為你真的幫到我了!若不是你,我又怎麽那麽快的能為死去的母親報仇!”

瑩瑩說她為死去的母親報仇,我靜靜的望著她,這個故事或許很長,我的身體冰冷,全身都被冰凍住了一般。

“你這個故事,似乎很長,孟瑩瑩,我洗耳恭聽!”說完,我緩緩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她微微一愣,隨即就說道:“你現在想知道了。”

我望著她,很是寒心,終究,我還是一個連朋友都不能有的人啊。

一直很珍惜,最終還是被辜負了。

是誰說,隻有失戀會難受的?

此時此刻,我也很難受。

“不是,我不想知道,但你終於想告訴我了。”我望著她說完,她的眼眸也漸漸的冷了下去。

“我一直想告訴你,但是晏庭筠中槍的瞬間,我看到了你的崩潰,我很慶幸自己沒有提前告訴你!”她的話落下,我想起了晏庭筠,所以咬了咬牙望著她問道:“這麽說來,你當時在現場。”

“我在現場。”

“晏庭筠中槍,和你有什麽關係?”我望著她沉聲問道。

“最直接的關係,但是很遺憾他沒有死!不過我聽說他失蹤了,估計是仇人太多了,被擄走了吧!”孟瑩瑩的話落,我冰涼的手緊緊的抓著椅子,壓製著心中的恐慌和不安。

眼前的這個女人,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孟瑩瑩了,不是那個陽光明媚的少女,也不是那個給人溫暖的小太陽。

她滿腹心機的把那些陰霾的事情隱藏,她能佯裝成一個快樂而陽光的少女。

想想自己,再看看麵前的孟瑩瑩,滿心都是悲涼。

“為什麽?”

“為什麽嗎?笛芷,若是一個人拆散了你的家庭,你該不該恨他?”

“該。”

“那若是一個人害死了你的母親卻安然無恙,你該不該恨他?”

“該!”

“那若是這個人他不但拆散了你的家庭,害死了你的母親,還讓你生不如死,他是不是該死?”話到此處,我的眉頭緊緊的蹙起,孟瑩瑩一字一句指控的人,就是晏庭筠嗎?

我望著滿目仇恨的她,心緊緊的揪在了一起,良久沒有回答。

她目光凶狠的望著我,厲聲說道:“笛芷,你說該不該死?”

我的氣息不穩,起伏波瀾不止。

“你為什麽不說該死?為什麽不說?”她的話落,被子砰的被摔在了地上,熱水濺出,玻璃碎渣一地。

“若是如此,那該死!就是因為該死,所以你用我來做賭注,你讓人瞄準的是我的心髒位置,若是晏庭筠不擋,那麽那人也會一槍殺了我是不是?”我想起給邵凱打電話中那人說的話,因為晏庭筠比我高,所以並沒有打中他的心髒,那人的目的其實就是我!

她聽著我的話,眉頭緊蹙,隨後說道:“你隻是個引子,若不擋,那麽他也會死!”

“可最終呢?那人是以打死我的目標打的晏庭筠,說明,他的目標是衝著我來的!而不是晏庭筠!”

“我沒有必要要你死,我隻想晏庭筠死!”她因為有些激動變得麵色猙獰,我平靜的望著她,沉聲說道:“他讓你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你因為試出了他對我的態度,所以也想著要他失去在乎的東西,這當真是感性的人想出來的好方法。”

“失去在乎的東西算什麽,我想要他死!死!你明不明白?”她說著,忽然就激動了起來,一臉猙獰的撲到了我的麵前,我看著她是真的想要吃了我一般。

我看著她激動的神情,壓著這自己的情緒,平靜的望著她,緩聲說道:“他是怎麽破壞了你的家庭,他是怎樣害死了你的母親,孟瑩瑩,他既然那麽罪不可恕,那你為什麽不報警,為什麽不告他?”

“我家裏那個賤人,就是晏庭筠塞給我父親的,我父親不敢不接,所以時間久了就和那個賤人有了孩子,我母親傷心欲絕,離婚後抽煙喝酒,還患上了抑鬱症,她到死了都不瞑目!”孟瑩瑩盯著我,從薄唇中一字一句的吐出了事實的真相。

“那個女人是晏庭筠送出去的,你為什麽不怪你的父親人渣?你為什麽不怪你的母親不自強?你為什麽不怪你自己守不住自己的家庭,籠絡不了自己的爸媽?你誰也不怪,偏偏怪了晏庭筠!”

晏庭筠是罪魁禍首,但這世間,該走的走,該來的來,就算是沒有晏庭筠也大抵一樣吧。

笛芷望著我的樣子,厲聲嘶吼道:“你說什麽?他是罪魁禍首,若不是因為他公司怎麽會破產?若不是因為他,我怎麽會被強奸?真應該讓人把你也打死!你們都是一樣的薄情寡義,一樣的該下地獄!”

此時此刻的孟瑩瑩,就像是瘋了一樣,我望著她的樣子,我的心口一滯,沉聲問道:“你母親是怎麽死的?”

“車禍。”

“既然是車禍死去的,那又怎麽能夠怪罪到晏庭筠的身上?孟瑩瑩,晏庭筠被殺是你找的人?”

“是。”

“你從哪兒找的?”

“我從哪兒找的不用你管,隻要有錢,沒有什麽事情難得到人!”她前前後後的話語,讓我眉頭緊蹙,公司破產,她又哪兒來的錢?

亦或者,就是因為這件事,所以才讓公司瀕臨破產?

“我不管你和晏庭筠有多達的仇恨,現在你最好聯係一下你找的人,要是晏庭筠出了事情,你剛才說的所有話,都會出現在警察局!”

我衝著她,晃了晃手中的錄音筆,看到錄音筆的那一瞬間,她的眼神驟變,卻也很快的就恢複了平靜。

“你錄音了!”

“我錄音了,所以你的一字一句,皆在這裏麵。”

“好心機!”她咬牙切齒的說了這句話,隨後轉身背對著我,我不清楚她在思索著什麽。

“孟瑩瑩,晏庭筠不死,你的大仇恨也不算得報了吧,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和別人達成交易的,但是有些人你用錢根本就控製不了,這世上比你更有錢的人也很多,但是晏庭筠要是被你害死了,你也活不了!”

昔日的好姐妹,一起走過了那麽長的歲月,到最後的爭鋒相對竟然是這樣的場麵。

她聽著我的話身子一滯,望著她的背影,我感受到了真正的孤獨,或許連她的那份孤獨我都感受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