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聖嬰元功
大長老道:“他們四個老頑固,一直主張接回上代城主,甚至還在暗地裏查老城主的下落,我們這位城主早就在心裏咒罵他們不知道多少遍了。這次正邪大戰雖說天下正道高手雲集,可是各方勢力必定有所保留,不會全力以赴,而且難免各懷鬼胎,到時候一交手勝敗難定!”
“您是說,城主派他們去送死?”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說。好了時候不早了,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
十萬大山,路途遙遠,天下英雄一路跋山涉水,先後趕來。
禦龍山莊位於南方,離十萬大山最近,龍嘯天帶領著金衣鐵衛,馬不停蹄,沒幾日便到了十萬大山外圍。
延綿不絕的山脈、峰巒,重重疊疊,無窮無盡。
山脈在詭異的煙霧之中,時隱時現,透著神秘氣息。山峰頂上的天空,黑壓壓的烏雲,遮住了那整片天空。
龍嘯天內功深厚,他感覺山脈深處透露出一股強大、邪惡的氣息,原本皺著的眉頭,幾乎擠到了一起。
他認定這是魔君的氣息!
魔君既然在此山,那魔宗總壇必然在此。
看來天寧寺的消息沒有錯,真是難為了那位叫同心的小和尚,舍身潛入如此凶險詭異之地。
從這股氣息來看,魔君此時的武功怕是已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龍嘯天不知道自己的龍神功能不能與之抗衡,要是天寧寺的至善大師或是不平道人中有一個能前來,那此戰便無懸念。
可不平道人閑雲野鶴,性情古怪,不一定會前來。雨兒說是去請,不知他念著師徒之情,最終會不會前來助陣。至善大師一向以天下為己任,想必不會推辭,定會帶領天寧寺高手參加正邪大戰。
“終歸邪不勝正!”龍嘯天不再胡思亂想,開始打量四周。
林中煙霧濃厚,極易迷失方向。此地偏僻荒蕪,人跡罕至,而且地勢複雜,易守難攻,魔宗將總壇設於此地,確是考慮周到。難怪魔宗這麽多年能在江湖中神龍見首不見尾,安穩立足。
“莊主!”這時前去探路的龍戰回來了,向龍嘯天單膝下跪,行禮道,“稟報莊主,前方煙霧不散,是否繼續前進?”
依著龍嘯天原來的性子,肯定會繼續前進,這幾年年紀大了,性子沉穩了許多,又想起龍伯的反複叮囑,他決定不再冒險前進。
龍嘯天下令道:“原地紮營,等待各路英雄!”
“是!”金衣鐵衛領命,開始取水做飯、生火紮營。
“啊!”忽然煙霧中跑出一人,慘呼一聲,倒地不起。
“誰!”龍嘯天及眾金衣鐵衛上前一看,發現竟是西域神僧!隻見他袈裟破爛,滿身血跡,顯然受了重傷。
龍嘯天上前查看,發現他一息尚存,大喊道:“神僧!神僧!”
西域神僧勉強睜開眼,隻說了四個字“聖嬰元功!”便又暈了過去。
龍嘯天忙道:“趕快將神僧小心抬入營中。”
金衣鐵衛將西域神僧抬入營中安置好,又喂了些水。
龍嘯天親自替他查看傷勢,發現他嘴唇、臉色發黑,像是中了劇毒,渾身又有多處皮開肉綻,心想誰下手如此狠毒,聽他提到“聖嬰元功”,難道是魔宗的青龍?
神僧內力雄厚,這些外傷還不能把他怎麽樣,龍嘯天又撕開神僧袈裟,他胸口赫然出現一個黑色的手印!一些肉眼可見的細小脈絡,以手印為中心,向周身蔓延,脈絡裏流淌著黑色的**,駭人可怖。
龍嘯天從未見過這種傷勢,心道:難道“聖嬰元功”如此恐怖?急忙替他把脈,發現他脈息紊亂,脈象虛浮不定,忽急忽緩。
“不好,神僧性命垂危!”龍嘯天將神僧扶正坐起,自己在他背後坐定,運起龍神功替他療傷。
龍嘯天將真氣注入神僧體內,立刻感覺有一股暗流在他體內亂竄,將他本身真氣衝地四零八落。神僧不但外表殘破,體內也破敗不堪,難以想象,受了這麽重的傷,還能活下來,真是奇跡了。
暗流初時肆無忌憚地在神僧體內衝撞,隨著龍莊主內力湧入,它似乎感覺到了威脅,開始集中力量與龍莊主內力對抗。
好在神僧根基頗深,龍嘯天內力又渾厚無比,源源不斷地湧入他體內,終於將那股暗流壓製下去。暗流戰敗之後,偃旗息鼓,縮回到神僧胸前黑手印之中。同時手印周圍脈絡裏流的黑色**也縮回了手印裏。
神僧吐出一口紫黑的血液,臉色緩和了許多,顯出了血色。
龍嘯天知道隻是暫時將神僧體內作怪之物壓製下去,並未完全化解,隻怕有朝一日還會再次發作。可自從暗流躲進黑手印之後,無論龍莊主如何催動內力,這手印如堅固堡壘一般,始終攻不破。
力量對抗在神僧體內,龍莊主又怕過分用力,神僧承受不住,身體爆裂而亡。
一直在旁邊守護的金衣鐵衛首領龍戰,這時走了過來,輕聲道:“大戰在即,莊主可要保存實力啊。”
龍莊主不理他,仍全力化解這黑手印。
又過了一會兒,神僧緩緩睜開眼,對龍莊主道:“龍莊主,救命之恩,訶羅摩永世難忘。”龍嘯天見神僧醒來才收功,長舒了一口氣。
龍嘯天關切道:“神僧,可還好?”
“死不了。”西域神僧掙紮著要起來行禮謝恩。
龍嘯天急忙扶住神僧,道:“神僧不必多禮,你重傷未愈,療養要緊。”說著,又扶神僧坐下。
神僧此時虛弱不堪,稍微一動,便氣喘籲籲。
等他喘息了一陣,龍嘯天才開口問道:“神僧為何獨自在此,又怎會受如此重傷?”以西域神僧的功力,能把他傷成這樣的,整個武林恐怕也屈指可數。
“哎,說來慚愧。英雄大會之後天下英雄都回去為一月之後的正邪大戰做準備,貧僧本就孤身一人,沒什麽好準備的,便想先來十萬大山探一探魔宗虛實,免得天下英雄盲目應戰。”
“神僧真不愧是一代高僧,如此為天下人著想,令人敬佩。後來
呢?”
“貧僧潛入這十萬大山之後,被這煙霧搞得暈頭轉向,連著數日一無所獲。”神僧停下來喘息片刻,又道,“直到幾日之前,空中升起了血月。此地忽然變得殺氣彌漫,讓人胸中壓抑,連遍地毒蛇猛獸也縮在地上發抖。”
聽到“血月”二字,龍嘯天心道:“血月之夜,果然不會太平!”
“感覺到這股異常凶煞的殺氣,貧僧向著殺氣傳來的方向靠攏。越向殺氣源頭靠近,殺氣也越重,附近百獸爭相逃竄。若不運功抵抗,竟難以自由呼吸。”神僧似乎心有餘悸,提到當日情形,也難免神情凝重。
龍嘯天心道:“怪不得一路走來,這深山之中,連蟲蛇鳥獸也不曾見,竟是被殺氣驅趕了!”
“有如此殺氣之人,必是修為通天的魔道中人!貧僧猜測定是魔君!於是隱藏氣息,小心接近,終於走出了這片濃煙。放眼望去,前方山頂出現一個巨大的祭台。祭台上一人在月光下修煉劍法。黑夜中看不清他麵貌,但見劍氣衝霄,殺氣彌漫。劍法之精妙、凶悍、霸道,真是聞所聞問、見所未見。那人似乎能夠吸食血月的凶煞之氣,在血月照映之下,殺氣越發濃重,劍氣也越發精純。”
龍嘯天忍不住道:“世間竟有此種邪功!”
神僧道:“貧僧猜測,這恐怕是淩駕於魔宗四大邪功之上的魔道第一邪功!”
龍嘯天詫然道:“魔宗的玄武真功、血馭魔刀、聖嬰元功威力驚人,練到上乘境界非頂尖高手不可相抗,早已在江湖中威名遠播,沒想到還有這更加恐怖無敵的邪功!後來呢?難道神僧是被這邪功所傷?”
神僧搖搖頭,又道:“貧僧據他練功的情形判斷,當時正是他練成邪功的關鍵時刻,若不出手阻止,恐怕天下正道無數人將死於他劍下。於是便找了條蔭庇小路,收斂氣息偷偷潛上山。到了山頂,趁他凝神練功之際,從他身後偷襲!不求傷他性命,隻為破他邪功!”
龍嘯天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真希望神僧成功破了他邪功。然而,神僧的表情語氣,在告訴他,事與願違。
“可惜,貧僧還未接近他,忽然不知從何處閃出一個精瘦老者。這老者眼窩深陷,顴骨高高鼓起,一看便是厲害角色,他顯然藏於此地久矣,我竟完全未曾察覺。他動作快如閃電,一瞬間便攻出三招,將貧僧逼退。”
龍嘯天聽到“可惜”,一顆心便沉了下去。
“老者將我逼退之後,又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掌風雄厚無比。貧僧再無暇顧及破他邪功,隻能全力對付眼前敵人。”
“唉,不想最終卻落得這副下場,若不是龍莊主大義相救,貧僧隻怕早已......”
龍莊主打斷他道:“誒,龍某分內之事,神僧毋須多言。這老者是誰,能將神僧傷到如此地步?”
神僧低頭看了一眼胸口恐怖的黑手印,顫聲道:“他必是魔宗的青龍,所使的正是聖嬰元功!他一掌破去我罡氣,正中我胸口,留下一個黑手印後,卻由著我逃走,不再追趕,繼續為練邪功之人護法,任我自生自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