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蔡婉君

“蔡婉君?”

看到一身潔白羅裙款款下樓的妙齡女子的第一眼,王動瞬時便呼吸一窒……

麵蒙薄紗笑眼彎彎的朱玲美不美?答案毋庸置疑,她玲瓏有致的美妙身材高挑,時而清純如水,時而千嬌百媚,時而嬌嗔薄怒,時而笑語如銀鈴。

簡直就是個勾魂攝魄,集萬種風情於一身的絕世妖嬈,迷死人不償命的傾城女妖精,加上她恩同再造的諸般恩情,令情竇初開絕處逢生的王動愛了個魂牽夢繞,刻骨銘心。

二八年華的韓若雪正點不正點?就算是瞎子也決不會懷疑。

她酒窩甜甜樣貌絕美,“花容月貌”這四個字,放在身段窈窕青絲如瀑的她身上,一點也不虧,加上她敢愛敢恨大膽主動的真性情,令心硬如鐵的王動也是屢屢動心。

而眼前這眉如遠山含黛,目若秋水藏情,白嫩肌膚欺霜賽雪一把都能掐出水來的蔡婉君卻是另一種決然不同的美。

如果說月中真有廣寒宮,那麽王動敢斷言,她就是那廣寒仙子入凡塵。

她整個人月光般的淒清,冷豔中透著一種拒人千裏朦朦朧朧的疏離感,可偏偏聲音卻又是吳儂軟語一直甜到了人的心裏。

月光般的冷豔與蜜糖般的甜膩矛盾的匯集在她身上,可正是這份矛盾至極的另類之美卻更加讓人欲罷不能,情不自禁的淪陷。

“嘶……”

王動倒吸口涼氣猛的回過神來,暗暗羞愧道:王動,世間絕美紅顏不勝枚舉,難不成你還見一個愛一個?若如此,你又與種豬何異?你還要不要臉?你又怎對得起朱玲……

這些念頭在王動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回複清明的目光從下了樓梯款款而來的蔡婉君身上果決收回,轉身衝著櫃台裏麵滿臉幽怨的那名粉衣女子道:“師姐,勞煩快些,我趕時間。”

王動的聲音並不大,可此刻的一樓大堂裏除了此起彼伏的男子喘息聲再無別的動靜,他這一句話出口就仿佛是一石激起了千層浪,頓時引來了一浪高過一浪的討伐聲。

“什麽?你趕時間?你小子竟敢無視蔡師妹?”

“哼,你小子審美跑偏有眼無珠,真真豈有此理!”

“嘿,膽子挺肥啊,竟敢打斷我心中女神的話茬,走走走,與我薛少楠小湯穀外決一死戰。”

“呸,薛少楠你休得胡言,婉君師妹乃是我秦朗的心上人,你給我有多遠死多遠。”

“住口,我蕭讓追求婉君師妹情比金堅,你等識相的話趕緊閃。”

“放肆,你三人當我彭越是死人麽?我彭越傾慕婉君之情猶如滔滔江水泛濫不絕,縱是淹死也絕無怨言……”

聽著身後的討伐聲頃刻間變了味道,王動不屑一笑的同時,一手接過了五塊下品靈石的任務報酬,按照對麵粉衣女子的指引,俯身執筆在遞來的存單上留名確認……

“四位師兄。”

蔡婉君走到臉紅脖子粗就快打起來的秦朗四人近前,隻是淡淡的一句吳儂軟語,便叫秦朗四人不約而同的住了嘴,一個個竭力做出屢屢照過鏡子總結出來最帥模樣。

而一旁圍觀看熱鬧的那些外門弟子攝於秦朗四人的淫威,紛紛轉身各忙各的,可那些男弟子卻不時偷瞄著蔡婉君。

“婉君,看你麵色不好,有誰惹你生氣了麽?告訴我,我去替你出氣。”

“哼,婉君師妹的表弟被人欺負了,薛少楠你連這個都不曉得,閃一邊去,婉君,告訴我那個膽大包天的東西是誰?我秦朗替你狠狠的出口惡氣。”

“憑

什麽你去?我彭越義不容辭,當仁不讓,婉君師妹快說……”

“師兄們不必相爭,婉君自幼父母雙亡,全仗姑母姑丈視如己出養大,如今表弟被人如此欺辱,自有我這做表姐的親手為他報仇雪恨,不敢有勞各位師兄。”

“嘖嘖嘖,婉君你說的哪裏話來,師兄我的一番情意你還不曉得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表弟就是我表弟。”

“不錯,婉君師妹的表弟也是我的表弟,表弟有事我怎能袖手旁觀坐視不理?”

“是極是極,表弟有事我自當替他出頭,婉君卻不必親自出手,萬一那個不開眼的混賬家夥歪打正著的傷到你一根頭發,還不得心疼死為兄?”

“師兄的好意婉君心領了,不過婉君自有分寸,諒那區區郝建強也不是我的敵手,我唯有親手收拾他方能一解心頭之恨。”

“郝建強?莫不是高級擺攤區的那個小白臉?”

“師兄不必再問,請讓讓。”

“師妹留步,為兄去去就來……”

“嘿,竟叫這廝搶先了一步,師妹在此穩坐釣魚台,為兄去也……”

“你二人站住!為表弟出氣,誰敢搶在我的前麵……”

“豈有此理,當我梯雲縱白練了麽?樓上養傷的表弟,我去替你出口惡氣,喝……”

“四位師兄,四位師……”

蔡婉君追到竹樓外抬手急呼,卻見互別苗頭爭先恐後的秦朗四人早已衝出了大老遠,兩眨眼的工夫便已消失在了遠處的竹林裏。

她暗怪自己氣惱之下失口說出了郝建強的名字。

這下好了,欠了那四個總纏著自己的師兄人情不說,還不能親手出氣。

這讓生性好強最好麵子的她氣惱不已,她恨恨的跺了跺腳,身形一轉便要返回任務閣。

可就在這時,一個斜背長刀一身青布長衫的年輕男子“噔噔噔”幾步下了門口樓梯,龍行虎步的與她擦肩而過……

男子擦肩而過帶起的清風拂麵,蔡婉君翹指挽起散落腮邊的一縷秀發順於耳後,回身望著那個身形挺拔越走越遠的男子背影不由的一愣。

“此人年紀輕輕怕是還要小我六七歲,可定力卻是好生了得,難道說……我蔡婉君不美麽?”

蔡婉君摸了摸微微發燙的臉頰,第一次對於自己的容貌生出了不自信。

她再次深深的凝視了那個已然遠走到竹林邊緣,卻始終不曾回頭的男子一眼,微蹙著如煙秀眉返身走回了竹樓……

………

“來來來,我,我再敬你一杯……喝……”

“胡師兄,不,不能再喝了,我午後還要趕回新人穀。”

大眼雜貨鋪裏,隔桌而坐的王動大著舌頭連連擺手,死活不肯再次舉杯。

“莫,莫非你瞧不起我胡小寶?嗯?是也不是?”

桌對麵不倒翁般的胡小寶紅頭脹臉的舉杯指著王動,一杯酒被他晃蕩出了一大半,口齒不清的怒道。

“師兄嚴重啦,既如此,那我便舍命陪酒鬼,幹了!”

“叮”的碰杯聲中,王動一口飲盡了杯中酒翻轉杯底亮給對方看。

“痛,痛快,我,我也幹了。”

胡小寶狠狠的一拍桌子,半杯酒直接灌進了脖子裏,酒杯放下後忽然兩眼發直的盯著王動,大著舌頭歉意道:

“王,王動,師兄我先前糊弄了你,你走後我前思後想了老半天,越想越覺著自己不是個東西,跟你比起來實在是讓我羞愧汗顏。”

“嗬嗬。”

酒醉心明的王動咧嘴一笑,借著酒勁指著胡小寶的鼻子尖,笑罵道:“你確實不是個東西,我早就看出來了。”

“唉,王動你罵的對。”

胡小寶探手在懷裏劃拉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摸出了一隻鼓鼓囊囊的小布袋推到了王動麵前桌上,道:

“你的那些物件實際能值三十五塊下品靈石,師兄我昧著良心隻給了你二十五塊,喏,這是差你的十塊靈石,師兄我半塊不少的補還給你。”

“哈哈,終於良心發現了你。”

王動哈哈一笑,也沒跟趴在桌子上醉的眼都快睜不開的胡小寶客氣,一把將布袋揣進了懷裏,這些靈石本就是他應得的,他沒什麽手軟的。

胡小寶若是昧下了,他也不會挑明了讓對方難堪,以後肯定還要和對方打交道,隻要對方做事不觸及他的底線,他便懶得計較這些蠅頭小利。

可接下來胡小寶含含糊糊越來越低的一番醉話,卻讓他的一顆心沉甸甸的。

“王,王動啊,我之所以昧下你的靈石,都是為了我小妹,我和小妹入門的第二年,我們爹娘就在一場大火中……一場大火中罹難了。”

“小妹是我活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她修煉刻苦也懂得心疼我,剛剛去年才升入外門,可就是因為五行雜靈根的資質太差,所以修為增長的速度比那蝸牛還慢。”

“咋辦呢?我這個親大哥當然責無旁貸啊,所以才會絞盡腦汁算計別人兜兜裏的靈石,用來給她盡可能多的賺取資源。”

“為此我放下了自尊不要了臉麵,成了一個遭人唾棄的勢利眼。”

“可我胡小寶也是人生肉長的,也有一顆還沒壞透的良心……呃……這酒喝的,把我眼淚鼻涕都嗆出來了。”

“和你短短幾次接觸下,我發現你有情有義知恩圖報,活的幹幹淨淨坦坦蕩蕩,這才是真男人純爺們,不白來這世上走一圈。”

“我也想像你這般活著,直起腰杆堂堂正正的活出個人樣,憑真本事賺取資源給小妹修行,想必小妹也會以我這個大哥為榮吧,嗬嗬嗬……”

“我隻有這個小妹了,我要努力,我要堂堂正正,我不要別人因為我這個大哥不是個東西,背後去戳她的脊梁骨,我……呼嚕…呼嚕……”

越來越低的醉話戛然而止,一直靜靜聽著的王動晃了晃發漲的腦袋,看著醉豬般趴在桌子上呼嚕聲大作的胡小寶,輕輕的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敞開的門外走進來一個年近四十的外門師姐,聞著滿屋子的酒氣皺眉道:

“王師弟,久等你不到,這不,做好的四件皮裘師姐給你送來了,你驗看無誤後還要在這張單子上留個評語。”

說話間,女子將拎在手裏的一個大包裹遞向了起身相迎的王動,待王動看過後,又是一張單子和一隻蘸飽了墨的毛筆遞了過去……

“巧奪天工,好手藝?嗬嗬,謝謝師弟美言,這筆字剛勁有力俊的很呐!”

中年師姐捏著王動遞回的單子眉開眼笑,正待收回毛筆,卻見王動從旁邊櫃台上扯過一張白紙鋪在酒桌上,握著毛筆刷刷點點的寫下了兩行墨字。

“此物留下算是我的一點心意,下次少坑我些就是。”

中年師姐捏著遞還的毛筆,看著紙上的字跡不解其意,喃喃念出了聲。

就在這時,就見王動從懷裏摸出了一個巴掌大鼓鼓囊囊的小布口袋,輕輕的壓住了白紙一角,衝著她抱拳一笑後,包裹挎在肩上拎著幾樣兵器大步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