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戰外門

“觸犯門規?大鬧新人穀?束手就擒?”

王動緊握長刀標槍般的站在原地,看著停在對麵一步之遙的於海,連連冷笑著不屑道。

他怎能束手就擒,他想的很明白,放手一搏縱是不敵,也多多少少還能收點利息,可若是不反抗,那他的下場和先前落在費斌手裏又有何區別?

更何況他並不是毫無還手之力,除了悟出拳意的裂山拳外,還有那從未對人使過,被他視做殺手鐧的三式快刀。

“哼,費斌乃是新人穀管事,他的話還能作假?更何況人證物證俱全,難道還冤枉了你不成?”

於海陰沉沉的盯著王動,冷冰冰的道。

其實他心裏對於費斌的說辭也大有懷疑。

耳聞費斌擔任新人穀管事的頭幾年,還是能夠恪盡職守的對人對事,可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逐漸就變得睚眥必報,媚上欺下。

可無論怎麽說,一來費斌也是入門許久的老弟子,如今卻被一個新弟子收拾成這個德行,同為老弟子的他也臉麵無光,下意識的就生出了同仇敵愾之心。

二來不久前他剛被何威氣了個半死,正好憋著滿肚子的窩囊氣。

再加上費斌曾給他送過好處,雖然不多,可畢竟是拿人手短。

這種種原因加在一起,所以於海自然而然的站在了費斌一邊。

而此時看著這個滿臉桀驁不馴,一身泥汙血跡卻難掩彪悍氣息的王動,他更覺著外門弟子的尊嚴受到了嚴重挑釁。

見對方不接話,隻是滿臉鄙夷的看著自己冷笑,於海眼珠子一瞪,咬牙切齒道:“看來,你是非逼我出手不可。”

“逼你出手?”

王動眉峰猛的一挑,譏諷道:“於海,想必你是看護這新人穀的外門弟子,可你不問青紅皂白,隻憑費斌的一麵之詞便要出手拿我。”

說到這裏,王動揚起長刀遙遙的指著不遠處的小溪兩旁,那兩片黑壓壓足有六七百人的男女弟子,字字鏗鏘道:

“莫非我等這些鍛體期弟子就隻配卑躬屈膝,任人欺淩?”

“莫非這青羅宗裏盡是些媚上欺下,是非不分的惡毒小人?”

“大膽!”

於海一聲大吼,怒指王動道:“區區鍛體境弟子,竟敢口出狂言辱及師門,僅此一條,我就能治你個欺師滅祖之罪,

先斬後奏也不為過!”

“虎子你走,無論發生什麽,千萬不要過來!”

王動一把將身旁的石虎推開,眼看下一刻就是一場必敗無疑的惡戰,他怎能叫石虎陪他一起去死。

“王動,俺不怕死,俺……”

“走啊!”

石虎跌跌撞撞出七八步遠,他剛剛站穩提著木棍又想衝過來,卻被王動近乎咆哮的一聲大吼硬生生的喝住了腳步。

看著緊盯著於海如臨大敵的王動,石虎恨不能衝過去並肩作戰,可他也知道自己的這點實力根本就不夠看,反而會成為王動的累贅。

“嘿!”

石虎萬分不甘恨恨的一跺腳,抹著眼淚跑向了小溪旁的那群記名弟子……

“哼!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於海滿臉不屑的嘲諷了一句,任由王動將那個長相憨實的黑小子推開,非但沒有急於出手,反而抱著膀子耐心的等在對麵。

在他看來,王動的舉動實在是可笑至極,你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逞什麽英雄充什麽好漢?還有閑心顧忌他人死活?

王動目送著石虎離去後,頓時再沒了牽掛,他長刀怒指於海,放聲狂笑道:“於海!廢話少說,怕你不成!”

事到如今,王動也不指望對方能講道理,這家夥分明和費斌蛇鼠一窩,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一想到剛入青羅幾日便吃盡苦頭不說,更是險些被費斌殘肢害命,王動瞬時被激的怒發衝冠,熱血沸騰。

別說對方隻是高出自己一個大境界的外門弟子,縱是青羅門主法駕親臨,他王動大不了一死,也絕不含冤受辱,任人宰割。

至於父親的安危,他倒是毫不擔心,因為青羅弟子犯事,絕不禍及家人,這是幾百年來青羅宗的傳承鐵律,也是他王動一直敬慕青羅,一心想拜入青羅的原因之一。

“你!”

於海勃然變色,簡直怒不可遏,見過狂的,可沒見過這樣狂到沒邊的,這小子渾身是膽,竟將我於海視若無物,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暴怒之下再不多話,一步跨前,翻掌就向王動的麵門按去。

在他看來,這王動不過是個入門不到半月的鍛體境弟子,縱是天賦異稟又能強到哪去?

他能收拾了費斌,九成是由於費斌內息修煉的不夠到位,而

自己練氣四層的修為,再加上靈氣淬煉了八年的身體早已洗精伐髓,拿下他王動,翻手之間足矣。

可就在他信心爆棚之際,就見對麵的王動非但麵無懼色半步不退,反而沉腰立馬,抬手就是快如閃電的一拳,一閃即至的砸向了自己的手掌。

拳未至,一股直欲開山裂石的氣息,瞬間便裹上了自己的手掌,於海一驚之下反應極快,暗運兩成靈力的右手變掌為拳,一拳迎了上去。

“砰!”

沉悶的撞擊聲中,兩隻對衝的拳頭毫無花哨的撞在一起,於海隻覺著一股大力從劇痛的右拳上陡然傳來,運在指骨間的兩成靈力瞬間被打散,右胳膊緊跟著就是一麻。

“拳意?”

於海霍然變色,這個詞匯他隻在功法閣的一本拳譜裏見過一次,而書中對於“拳意”寥寥幾筆的描述,分明和現在的情形一般無二。

“難怪這小子收拾費斌等人就如同砍瓜切菜,若是讓他跨入了練氣境那還了得?”

於海頓時收起了輕視之心,更是暗生殺意,今日魯莽之下已然結下了梁子,他絕不想留下王動這個極具潛力值的大敵。

他退後半步的同時又多加了兩成靈力,再次揚起了拳頭。

而就在於海後退的同時,對麵的王動更不好過。

王動被震的倒退出足足四大步,每退出一步,草地上都會留下一個深陷半尺的足坑。

氣血翻滾間,一口腥甜的逆血湧上喉頭,對衝過的一隻左拳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好厲害!”

王動倒吸一口涼氣的同時,眼睛裏爆發出了絕強的戰意。

他哪裏知道,若不是他方才將內息運到了左手之上,再加上他的拳頭又是經過無數次擊打鐵樹生生練就的鐵拳,恐怕換做其他任何一個鍛體期弟子,對上含有靈力的一拳都會指骨盡碎,手掌爛為肉糜。

畢竟靈力和內息,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兩者之間是“質”的差別。

眼見於海又是氣勢更盛的一拳打來,王動已然吃過一次虧哪能再次蠻幹。

他強壓下躥到喉嚨間腥甜的一口逆血,右手長刀刀尖拖地,與此同時,整個人連連倒退著示敵以弱。

“哪裏走!”

於海果然中計,他大喝一聲騰空而起,猶如蒼鷹搏兔般撲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