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爾虞我詐
“那我先過去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高聲喊我便是了。”
幾乎是手把手的指點完王動,聽著碧幽潭北麵瘋言瘋語的調笑打趣聲,劉月嫩臉通紅,轉身提著裙擺小跑著離開了。
“這世上的女子千千萬,但是能像若雪那般敢愛敢恨,毫不在意旁人眼光一心對我好的,又能有幾人?”
王動看了看劉月慌慌張張的背影,不由的想起了身在西新穀的韓若雪,陣陣溫情湧上心頭。
轉臉就見蹲在身旁的雪兒,耷拉著舌頭“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王動指著水潭附近枝繁葉茂的一棵大樹,笑道:“去陰涼處歇著吧,不用陪著我。”
蔫頭耷腦的雪兒頓時來了精神,親昵的舔了舔王動手掌,連躥帶跳一溜煙的跑了……
“真是難為它了。”
王動嗬嗬一笑收回目光,看著手裏的鶴嘴鋤自言自語道:“這玩意原來是這麽回事。”
通過方才劉月的悉心指點,王動從理論上明白了如何操控此物,差的隻是實踐。
鶴嘴鋤通體漆黑,精鐵打造而成,煉製的時候,裏麵刻錄了一種名為“銳金陣”的低級陣法。
這種法陣一旦被激活,起到的作用很簡單,能夠增加鶴嘴鋤的鋒利程度。
不隻是鶴嘴鋤,大多數金屬法器銘刻的眾多陣法之中,都能見到這種“銳金陣”的身影。
要想激活鶴嘴鋤裏麵的銳金陣,有兩種辦法,一種是在鶴嘴鋤手柄末端的凹槽裏嵌入一塊下品靈石,做為維持陣法運轉的能量源。
另一種辦法便是擁有金靈根的修仙者,將修煉出的金靈力持續注入到刻錄在手柄上的陣法紋路,陣法自然便會運轉生效。
王動曾經問過劉月,靈氣和靈力為什麽都能驅動陣法運轉?劉月也隻是給出了比較含糊的解釋,畢竟她也是剛剛修煉到煉氣境一層的半桶水。
劉月的原話是這樣:蘊含在靈石裏麵或是遊離在天地間的靈氣,其實和修仙者煉化得到的靈力本質相似,都是氣態的存在。
所謂的五行靈力,不過是將混合在一起的五行靈氣,提純分離後的五種氣態能量,更為高級而已。
“一塊下品靈石嗎?我可舍不得浪費。”
王動摸了摸鶴嘴鋤手柄末端的凹槽,並沒有嵌入下品靈石,下品靈石裏麵含有駁雜的五種靈氣,一旦依靠靈石激活了銳金陣,除了金屬性的靈氣,其他四種靈氣便會白白浪費掉。
要是這樣的話,王動還不如直接用下品靈石煉化靈力的好,最起碼以他五行靈根俱全的資質,能夠得到五種靈力。
按照劉月先前的指點,王動找到了漆黑手柄上不易覺察的幾條陣紋。
兩隻手掌緊緊的攥住陣紋,調動丹田裏可憐的金靈力,呼吸間順著體內經脈遊走到手掌之上,透過掌心,金靈力一絲絲的注入了陣紋。
肉眼可見,手掌握著的手柄表麵,一層薄如蛋殼的金色光芒陡然亮起,水波般的湧向了鋤頭的尖端,王動趕忙揚起鋤頭刨向荒田……
“噗!”
鋤頭尖端一舉沒入了硬如石頭的荒田,王動握著手柄一撬一提用力回抽。
“咯蹦蹦”一陣悶響由打泥土四翻的荒田裏清晰傳出,鶴嘴鋤輕鬆抽出,王動看著硬土中被崩斷的密密麻麻須根,暗暗吃驚的同時卻也信心大增,再次揚起了鋤頭……
……
碧幽潭北麵穀浪微微起伏的一片靈田裏,一小團白色水雲懸空漂浮,劉月一指點向水雲任由它化作綿綿細雨,轉身遙望著南麵荒田中幹勁十足的王動,溫婉的笑容爬上了臉龐。
“嘻嘻,劉月師妹,看你笑的這麽甜,老實交代,你和那個王動是不是有奸情?”
四五個不懷好意的女弟子圍住了劉月,劉月臉紅結巴道:“你……你們別瞎說,他曾經在試煉穀救過我的性命,我……我和他隻是朋友。”
“切!誰信呢?”
“就是,沒點奸情你的臉怎麽紅成了猴屁股?”
“咯咯咯……有人口是心非嘍……”
“走走走,咱們去忙咱們的,不理這個春心蕩漾的死丫頭……”
“你們?”
劉月瞪著嘻嘻哈哈作鳥獸散,去往水潭邊取水的幾個敗類師姐,有口難辯羞惱的跺了跺腳。
可眸光一轉,落在荒田裏那個幹勁十足的身影上時,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了試煉穀中發生過,永生難忘的一幕幕畫麵。
“是因為救命之恩,我才忘不了他嗎?”
“還是因為無意間的肌膚之親,我……我才會忍不住想要親近他?”
劉月暈紅著臉龐,唇角泛起了羞澀甜蜜的淺笑,忽然幽幽的歎了口氣:“我既沒有她那般勇敢,也沒有她那般仙子般的容貌,如何?如何才能像她一樣,走進你的心呢……”
……
就在劉月暗生幽怨芳心淩亂的同一時間,西麵山穀裏陽光斑駁綠影婆娑的竹林邊上,黃娟背靠著一顆青竹,同樣遙遙注視著王動。
“小舅,你看那家夥,一個人吭哧吭哧幹的賊歡實啊,哪有欲哭無淚的苗頭?”
“賊歡實?”
花滿庭微微一笑,道:“別急嘛,他才刨了片刻,你看著吧,一會他就該哭喪著臉嘍。”
黃娟好奇道:“這話怎麽說?”
花滿庭朝著遠處荒田裏的王動努了努嘴:“方才你也看到了,他的確是激活了鋤頭裏的陣法,可就憑他五行雜靈根的資質,一晚上修出的那點金靈力,又能維持陣法運轉多久?”
“一旦他丹田裏的金靈力耗盡,便隻能打坐吐納,等到重新修煉出那點金靈力的時候,都已經入夜了,他難道要熬夜墾荒嗎?”
“王動這下子算是泥足深陷了。”
黃娟撫掌巧笑,忽然愣住道:“可是我聽說也可以用靈石維持陣法的運轉啊?”
“靈石?”
花滿庭撇了撇嘴道:“一塊靈石塞進陣眼裏麵,四種靈氣都得浪費了,他舍得嗎?他能有幾塊靈石?新晉外門的弟子都是窮光蛋。”
黃娟恍然大悟道:“小舅我明白了,他靈力不夠使,要靈石也是沒有,隻能硬著頭皮依靠蠻力開墾荒田了。”
“不錯!累不死他!”
花滿庭嘿嘿一笑道:走,和小舅一起過去,近距離看看他的倒黴德行。”
黃娟緊張道:“不好吧,要是他問起我們的關係,我們該怎麽說呢?”
“很簡單,咱們的親戚關係自然不能讓他知道……”
花滿庭笑著交代了一番說辭,黃娟聽著連連點頭,二人相視一笑後,一前一後的向著荒田走去……
……
“昨晚修煉出的金靈力實在是少的可憐,根本就不夠使喚的,沒辦法,稍後隻好靠著蠻力了!”
幾近正午的陽光下,幹巴巴硬邦邦的荒田裏炎熱的很,王動拄著鋤頭擦了擦爬滿額頭的汗珠子,一邊稍作休息,一邊看向了碧幽潭北麵的靈田。
就見那些女弟子們挎著一隻隻竹籃,三三兩兩的出了靈田,朝著西麵來時經過的那片竹林走去,分明是要午休用飯。
就在這時,王動目光一凝,看著遠遠走來的花滿庭黃娟,暗暗冷笑道:兔崽子,想看爺爺的好戲,成啊,先讓你們高興高興,很快便讓你們哭也哭不出來……
“花師兄。”
看著走到近前停下的花滿庭,王動丟開鋤頭笑著抱拳打了個招呼。
花滿庭拱手還了一禮,親切笑道:“王師弟,我方才遠遠的關注了你半天,嗯,不錯不錯,很有幹勁。”
“讓師兄見笑了。”
王動搖頭苦笑,指了指身邊剛剛開墾出的一小片荒田,歎道:“真沒想到這荒田居然這般難啃,累死累活也才整出了這麽一小片。”
“早知如此,還不如依著師兄的建議
,選那個五穀輪回之地挑養料的任務呢,唉,事到如今悔之晚矣。”
黃娟聽了這番話險些笑了出來,她已然聽花滿庭說過整治王動的經過,自然明白那是個什麽任務,心道:我小舅整蠱人的手段還真是有夠缺德的,嘻嘻嘻……
花滿庭歎了口氣,一臉同情的拉著王動的手道:“也罷,王師弟啊,師兄我總是心太軟,最是看不得師兄弟受罪,說不得隻好再幫你一把。”
心太軟?最是看不得師兄弟受罪?再幫我一把?怕是再坑我一把才是真的!
王動暗地裏連連冷笑,卻見花滿庭拍著他的手背道:“這樣吧,今日傍晚你到正陽峰的任務堂來,師兄幫你把任務調換調換,從明日起你便做那個擔取養料的任務好了。”
王動感激涕零的望著花滿庭,斷然搖頭道:“師兄的情意我銘刻肺腑,或早或晚一定盡我所能報答,這墾荒的任務難是難了點,總歸體麵的多,我咬牙扛著便是了。”
“好吧,既然你執意如此,師兄我縱是心生不忍,卻也不好強人所難。”
花滿庭鬆開王動的手掌,故作關切的囑咐道:“若是有何難處,隻管去正陽峰尋我,師兄能力範圍之內,一定會幫你的。”
“多謝花師兄。”
王動用力點了點頭,忽然看著黃娟好奇道:“黃管事,一別數日,你還好吧?”
王動不問還好,一問之下,黃娟頓時想起了兩穀大比上的種種難堪,一股火氣騰的躥上心頭,鬼使神差冷哼道:“不勞你費心,我好的很,倒是你的處境卻讓我萬萬沒有料到。”
“我的處境?”
王動挺起胸膛笑著反問道:“我的處境怎麽了?”
“怎麽了?”
黃娟冷冷一笑,譏諷道:“這世上啊,總有那麽一些人,風光一時榮耀的很,可往往卻會像那劃過夜空的流星,一刹那璀璨耀眼,曇花一現後便會黯然無光。”
說到這裏,黃娟抿嘴笑道:“王動,你可不要做那流星哦。”
“流星也好,曇花也罷,總好過那些蠅營狗苟碌碌無為之輩。”
王動軟中帶刺噎了黃娟一句,不待惱羞成怒的黃娟回嘴,轉頭看著花滿庭問道:“花師兄,你和黃管事?”
花滿庭淡笑道:“哦,我們也隻是公務上常有來往,故而關係不錯,這不,今日她們東新穀想要從外門購置一些靈穀靈菜,我便帶著她過來看看。”
王動點了點頭,眯眼看了看正掛當空的日頭,拱手告罪道:“花師兄,天氣炎熱我想先到陰涼處歇息一下,就不陪你們了。”
“是啊,這麽快便晌午了,我和黃管事也該回去了。”
花滿庭笑了笑,招呼著氣哼哼的黃娟轉身走向竹林,走出幾步忽然站住回頭,看著蹲在荒田裏收拾東西的王動親切揮手道:“師弟保重,師兄我有時間會常來看你的。”
“有勞師兄惦記了。”
王動笑容燦爛的回了一句,隨後拎起包裹起身走向了碧幽潭方向……
……
“小舅,你怎麽不說話嘛?”
涼風習習的竹林裏,黃娟心虛的看著走在身旁的花滿庭。
“你呀,還是城府太淺,遇事壓不住火氣太容易衝動了。”
花滿庭搖頭歎了口氣,耐心提點道:“就比如方才,就算那王動真的得罪過你,你也不能什麽事都擺在臉上,要學會心裏做事,懂麽?”
“哦。”
黃娟有氣無力應了一聲,忽然不服氣道:“可是小舅,你也看到了啊,王動明擺著不把我這個管事放在眼裏,一句話便能氣死人,人家真的忍不住嘛。”
“你呀你,還是沒受有過挫折啊。”
花滿庭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忽然冷笑道:“那小子竟敢當著我花滿庭的麵如此放肆,我倒要好好的掂量掂量他,花某人跟他耗上了,明日,我還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