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坎坷
春光和煦,鳥語花香,正是一年之中最為燦爛的季節。
東方淩虛太洲,淩雲群山巍然環抱,倒映在無盡之海上,波瀾不驚,平靜的海麵,安靜的淩雲山!
淩雲峰東側副峰喚作玉女峰,玉女峰倒影,清晰撫魅,宛如一個靚麗的少女對著銅鏡梳洗。西側亦有峰喚做鷹擊峰,巨峰宛如鷹喙,正以搏擊之勢,怒對山峰。
山清水秀。一片盎然的綠意。連片的雪鬆將山峰裝點得如同一塊巨大的翡翠,在初生的朝陽之中顯得嫩綠可人。
淩雲群山山腳下,一座堡壘圍繞著一側斷壁修築而成,古樸的牆壘上延伸數裏,青石板路筆直的伸展出去,逶迤的駛向遠方,一座建構宏偉的城堡,中間兩扇七丈高的巨大石門,雕石門刻著兩頭威風凜凜的雄師,在石門上方則是一塊鐵匾,上書“靈隱城”三個大字。
“格噠噠~格噠噠~格噠噠~”突然馬蹄聲響,守衛城門的二十名士兵一齊站起,推開城門。
“咯吱~吱~吱~吱~”
隻見城門西中衝出八騎馬來,沿著馬道衝出城門。當先一匹馬全身似裹著烈焰,神焌非凡,馬鞍上一個錦衣少年,英姿勃發,少年約莫十四五歲年紀,濃眉大眼,傲然躍於馬上。腰間懸著一口金劍,馬鞍處負著一張雕刻強弓。潑喇喇縱馬疾馳。身後跟隨七騎,清一色黑袍。
八騎到了城門,守衛士兵齊聲喊道:“恭送少主!”那少年一甩馬鞭,縱馬朝前疾馳而去,身後七騎緊隨其後,等到八騎遠去後,士兵中一人嘀咕道:“真不知道少主又要去哪打獵了!”
出了城門,少堡主沈鵬雲雙腿猛的一挾,紅馬一聲嘶鳴,四蹄翻騰,直搶出去,片刻之間,便將後麵七騎遠遠拋離。後麵七騎齊聲喊道:“少主!少主!且跑慢些!”
沈鵬雲縱馬進了樹林,取下馬鞍左側的強弓,又取下右鞍旁箭袋中的一支狼牙羽箭,撚弓搭箭,瞄準了一頭雄鹿,咻的一聲響,雄鹿機警,一步跳開,朝前奔去,羽箭落空。
這時候七騎已經跟了上來,李都禦臉色一白,道:“少主,這雄鹿倒是狡猾,不可放了它。”
“這還用你說!”沈鵬雲森然道,目光一橫,縱馬朝前雄鹿而去,背後七騎如影隨形。
“少主!我從左邊堵住它!”
“”少主!我從右邊堵住它!”
兩騎喊道,從騎士隊分出,左右夾擊雄鹿。
“好!”沈鵬雲又取出一支狼牙羽箭,瞄準了雄鹿,左右兩邊被堵,雄鹿跑的機會更少,隻聽刷的一聲,羽箭破空,未曾想到,又落空了!雄鹿眼見左右被堵,在生死存亡之際,放開四蹄,竟然再次躲過。
“可惡!”沈鵬雲大怒,下令道:“無論是誰,射殺此鹿者賞銀百兩!”
眾騎士聽罷,紛紛取出弓箭,咻咻咻,羽箭狂射,隻見雄鹿左閃右避,竟一一躲開,而且是越跑越快,越跑越遠。
“快!追上它!”
眾人緊追雄鹿,過了樹林,忽然發現雄鹿不見了!沈鵬雲對著眾人道:“你們是怎麽搞的!怎麽跟丟了雄鹿!”眾人惶恐,張三指著前方道:“少主!快看,前麵有座破廟,我們先去破廟休息一下再找吧。”
沈鵬雲雖然想射殺雄鹿,不過一路急奔,早已經累得氣喘籲籲,隻不過是麵子好強不肯休息,當即點點頭道:“也好~”
眾人進了破廟,忽然香氣撲鼻而來,桌上竟然擺放著一隻燒雞,眾人未曾想到會跑出來這麽久並不曾帶幹糧,再者沈鵬雲頗為自負,哪裏出來打獵還帶幹糧的,此時早已經是饑腸轆轆,一個個雙眼直放綠光,牛四眼明手快,急忙將燒雞遞給沈鵬雲。沈鵬雲乃是靈隱城少主,什麽山珍海味沒吃過,不過一路奔馳,肚子早已經咕嚕嚕直叫,接過燒雞正待吃的時候,張三道:“少主,在外還是小心點~”取出一根銀針插在燒雞上驗毒,驗完後畢恭畢敬的遞給沈鵬雲道:“少主,沒事~”
沈鵬雲接過燒雞,從懷裏掏出一把金匕首,挑了最肥美的切下放在嘴裏咀嚼起來,頓時覺得無比美味,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把剩下的賞給了眾人,可是八個人一隻雞怎麽夠呢?
這時候,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從外麵走了過來,見眾人在吃燒雞,叫道:“喂!你們那雞哪來的!”
張三道:“這裏麵的~”
少年聽後臉色鐵青,那可是他好不容易從隔壁村偷來的雞,就這樣被他們給吃了,心裏怎麽會不氣?不過見他們衣著華麗,手裏都有武器,看來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少年道:“俗話說,吃飯付錢天經地義,既然你們吃了我的雞就得給錢,不多不少收你們五兩銀子~”
“哪來的小乞丐!打發出去!”沈鵬雲不滿道,他是何等尊貴的身份,豈能跟一個小小乞丐同在一個屋簷下?
牛四見少主發怒,心生一計,急忙湊近前道:“少主,何不把這小子綁了,我們獵人如何?”
沈鵬雲聽罷,森然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道:“好!剛好小爺今天打獵沒玩夠,就拿你這個小乞丐來練練手~”
少年來不及反抗,早有三個大漢衝上來把他綁住,少年大怒,努力掙脫,可是始終掙脫不了,罵道:“你奶奶的爺爺,綁著你爺爺幹嘛!”
沈鵬雲冷笑,撚弓搭箭,瞄準了少年。
“咻~”一聲輕響,羽箭破空而出,少年急忙往地上一躺,羽箭從頭頂上飛過,少年躺著地上罵罵咧咧道:“你奶奶的,拿活人當靶子!”
“給我打爛他的牙!”沈鵬雲怒道,這已經是他第六次失手了,先前是射鹿,現在是射人,都沒中,這叫他有何顏麵?!
“你爺爺的!竟然要打你親生父親?!”少年破口大罵,張三已經衝了上來,左手像是拎小雞似的將少年拎起來,右手用刀鞘狠狠的拍在少年嘴上,隻一下,鮮血淋漓,又一下聽得“哢嚓~哢嚓~”聲
響,嘴骨已斷!
“小雜種!讓你再罵我家主人!”張三罵道,回過頭來笑嘻嘻的對著沈鵬雲道:“少主,我讓這小子學狗叫給你聽~”
沈鵬雲點頭微微一笑,表示默許。
張三罵道:“小雜種,快學狗叫!”
那少年咬緊牙關不為所動,張三臉色一變,刀鞘往少年胸口捅去,又聽得“咯吱~咯吱~”幾聲脆響,幾根胸骨斷了。
“這雜碎倒是有點骨氣!”王都禦輕聲嘀咕道,隨即對著沈鵬雲說道:“少主,這裏還是我們的地界,要是鬧出人命讓主公知道可就不好了……”
這時候沈鵬雲忽然走到少年身旁,俯下身子寒聲道:“小乞丐,今天算你命好!下次再讓我遇到可就沒這麽好運了!”
豈知,兩人相距不足一步,那少年突然朝著沈鵬雲臉上吐出一口汙血,濺得沈鵬雲滿臉都是,其他七人張三牛四急忙護在沈鵬雲身前,王都禦五人按住少年又是一陣毒打。
少年已被打得不成人性,此時廟外已是黃昏時分,泛黃微光透過窗戶斜斜照射進廟裏,落在少年身上。
張三湊到沈鵬雲身旁,道:“少主,我們該回去了~”
沈鵬雲點點頭,道:“嗯~挑去這人的手筋腳筋,讓他自生自滅!”
牛四聽罷,大吼一聲“是!”抽出身旁的佩刀,緩緩走到少年身旁,手起刀落,隻四刀便挑了少年的筋脈,少年原本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手筋腳筋被挑斷後,非但沒有哀嚎痛苦,反倒是對著八人怒目直視。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世間本沒有什麽公平,強者為存,弱者遭欺!
沈鵬雲一耍衣袖,徑直出了破廟,其他七人跟在他身後,不一會兒隻聽到一陣清脆的馬蹄聲響,沈鵬雲已經帶人回了靈隱城。躺在地上的少年渾身是血,筋脈又被挑斷,襤褸破衣此刻更是沒有一塊遮體之處,隻見少年麵容蒼白如紙,牙齒死死的咬著嘴唇。嘴角不斷的有鮮血淌出,血滴落在胸前,順著破衣流入胸膛。身體四肢的關節緩緩挪動,在地麵慢慢爬行,在他的身後被拖出了一條條長長的鮮紅拖痕。破廟神台上,三清像莊嚴肅穆,在廟中卻是一個狼狽不堪的身影。
良久,良久,少年挪動到了門檻處,此時夜幕已經降臨,冰冷的寒意開始吞噬少年的身軀,雖是初春,不過徹骨冰寒尚未褪去,地麵上的血痕覆蓋一層薄薄冰霜,開始慢慢淡去。
皎潔的月光落在少年身上,少年五官英挺,輪廓堅毅,臉上雖然汙穢不堪,不過卻是眉似寶劍,目若朗星,俊朗非凡。
月光淒淒,少年一雙漆黑如墨的瞳孔中湧動著無盡的怒火和仇恨。那是一種源自於靈魂的憤怒,出自於骨子裏的仇恨。什麽名門,什麽豪族!隻不過是一群欺人的畜生!傷痕累累的身體微微顫抖,少年內心聲嘶力竭咆哮道:
“豎子!我若不死!今日之仇定加倍奉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