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言
仙玉良園
後麵的事情,蘇尋剛回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從父親的口中得知了。
蘇延儒眼中透著哀傷,自從女兒回來之後因為在異世過了那麽多年,且失去了記憶所以性格和他所熟知的女兒並不一樣。若是從前,他閉著眼睛便能夠知道蘇尋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可是現在女兒記起了曾經卻還是讓他覺得陌生。
他一直不想告訴她關於她母親的事情,因為他也知道生於正統道門的弟子對於魔族是多麽深惡痛絕。當初知道蘇尋失去記憶的時候在他的心中未嚐不曾有所一絲慶幸。
蘇尋並不知道父親心中的糾結,她心裏還有太多的疑問。例如古納到底是什麽人,身為魔族公主的母親又為什麽會放棄魔族的身份來到道門。回想起來,那一晚必定是他們設了一個局來對付古納的,卻不小心被她給破壞了。
時隔十年,她重回九雲宮的時候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母親身死這件事情他們也用官方的解釋給掩飾了過去。隨後九雲宮就恢複了平靜,不起一絲波瀾。
蘇尋有心再問,但是蘇延儒左顧右盼不肯吐實,他隻是長歎一聲幽幽道:“阿尋,你能平安是我同你母親最大的願望。”
蘇尋沉默了下來,就算她現在知道真相又如何?她也不再是當年那個年少氣盛不懂事的少女了。大概也隻有當她真正強大的時候才能夠接觸到那個秘密吧。她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掛在腰間的玉牌。
這個東西……聽父親的語氣,他並不知道這玉牌是件什麽寶貝,否則也不可能這麽平靜的就將它留給蘇尋,任她掛著它招搖過市。如此看來,是藏空隱藏的太好了。她猶記得小空說過,自他被上古神人留下後至今,都沒有再認過主。可它依舊作為一件法寶流傳了下來。
看見蘇尋的動作,蘇延儒的目光暗了暗,“這是你母親最喜歡的一件法器,魔族人的修煉和我們正宗道法不同,他們修體為主,將天地之氣充滿整個身體。可他們的丹田窄小,存不下太多的天地之氣。據說,這就是你外祖給你母親做的小玩意兒,無事時可以將吸收不了的靈氣存於其中。若是戰鬥時不小心力竭了便可調用其中的靈氣。雖然後來你母親再不需要這個東西,但是這法器陪伴了她許久,又是你外祖所賜,所以她一直舍不得換掉。誰曾想,便是這不起眼的法器最終救了你一命。”
蘇尋的目光閃了閃,她垂下腦袋沒有說話。法器嗎?隻有她自己才知道,這不是什麽法器,而是神器之首。隻是聽得父親的這一席話,她還是決定不要將事實說出來。倒不是她不信任父親,而是懷璧其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原本父親身上便不知道背負了多少沉重的擔子,如今藏空既然認她為主,隻要她小心,便沒有會知道她擁有這東西。何苦平添波瀾。
父女二人乘著祥雲慢慢的飛回九雲宮。玉虛真人等的腳程比他們快了很多,他們也有意留下空間讓父女二人聊一聊。不過父女二人剛回門派的時候便被人請去了議事廳。進去的時候蘇尋便被廳中的陣仗給嚇到了。
除了相熟的玉字輩長輩,廳內還坐著好幾位眼生的前輩,但一眼掃過座次,蘇尋便知道,那幾位大概就是九雲宮中長老們了。
蘇延儒見到這個陣仗也愣了愣,隨即了然的笑了,帶著蘇尋拜見各位長輩。
九雲宮一共有三位長老,一位便是當年收了聞人錦為徒的宣海長老。宣海長老一雙彎彎的眯眯眼,嘴角上揚,天生一張笑臉,親和力十足。倒是他身後立著的聞人錦垂眉閉目,似老僧入定一般,看不出喜怒,不見那張揚的氣息,此時看來倒也添了幾分仙風道骨。
宣海長老是蘇尋的師叔祖,也是玉虛真人三師兄師傅的小師弟。他早年醉心於煉器之術,心無旁騖,便也沒有收徒弟。玉謙真人聞人錦是宣海長老唯一一個入室弟子。
蘇尋也隻見過宣海長老一麵,其他幾個長老她是完全沒有見過。她記事的時候就已經是玉虛真人接替了那渡劫未成卻身死的師傅,宣成掌門的位置。而同宣成掌門同一輩的人也都陸續退了下去潛心修煉。便是門內高級弟子見到他們的次數也有限,隻有門中出大事的時候才會出現。
其他幾個長老一位道號宣明,精通煉丹。麵容冷峻,看來沒有宣海長老那麽老相,形容四十上下。另一位道號宣葉,也是九雲宮唯一一位女長老。相貌看起來也很年輕,雖不是十分美麗,可勝在膚若凝脂,脖間、眼角不見一絲細痕,不過三十來歲的樣子,可眼中所透出的滄桑感讓人不敢將她真的當做三十歲,但是宣葉長老麵容安詳平和,微微一笑,親和力十足,那一張平凡的臉上頓顯幾分美麗。
女性相對於男性來說,更注重自己的容貌,女修真者也不例外,更何況九雲宮的條件得天獨厚,駐顏丹是大把大把的有,自然不用擔心容顏老去的問題。
蘇尋心裏疑惑為什麽這幾位長老都出現了,麵上卻不露一份,規規矩矩的同幾位長老見禮。宣海長老隻是點點頭,說了兩句好。宣明長老卻不大買賬,麵無表情的看了蘇尋一眼,哼了一聲。倒是讓蘇尋摸不著頭腦。
宣葉長老見狀,等了宣明長老一眼,隨即對蘇尋笑道:“好孩子,不用多禮。”
收到宣葉長老的好意,蘇尋感激一笑,隨後又向廳中的眾長輩見禮。待走完了這一切過程。玉虛真人連連點頭誇了蘇尋兩句,這才清了清嗓子說了重點。
“今日各位長老都在,也沒有別的事情,阿尋這孩子遭逢大劫之後便變成了五行體質。原本,五行體質修煉極其困難,修煉也十分凶險。時至今日還未曾聽說過五行體質能夠修行順利的。可這孩子,卻在十年內突破了築基進入了金丹之境。進展神速,看似是好事,卻依舊讓我等弟子心有餘悸。不知道會不會出大亂子。”玉虛真人微微蹙眉,似是十分擔憂。
“不過就是個五行屬性的弟子,緣何要將我們幾個老家夥叫出來?”宣明長老十分不滿,就算她爹娘都是門內高級弟子,也無需如此大動幹戈。門內弟子孕育出的孩子天賦有好有壞,好天賦當然是要好好培養,如果是廢柴,隨便交些技藝,放在凡人中生活也不至於會吃虧,至少榮華富貴一生不會愁的。這麽多年了,修真者升仙之路渺茫,不隻有多少人都停在了大乘期,甚至有的到了最後不得不不拋棄肉體修散仙,可是金丹期的弟子卻不少。何苦為了一個金丹期弟子動用門內最高級的召集令,將他們這些老家夥召出來?
宣明長老雖不知道具體的事情,卻也知道此次掌門召集他們就是為了這個女娃娃,心中不耐煩為一個隔了遠的小輩勞心勞力,自然見著蘇尋沒有好臉,橫鼻子豎眼的。
聽出宣明長老話裏那一絲火氣,玉虛真人不在意的笑了笑,“若隻是一個普通的小輩,自然也不敢勞煩各位長老。隻是有兩件事情,我們不得不重視。這是事關九雲宮生死存亡的大事。”這一番話成功的讓宣明長老斂了火氣,認真的傾聽下麵的話,“第一件,幾位長老或許知曉,五年前天機門的莫老道在天劫下灰飛煙滅。原因無他,隻是為了我們兩門的情誼做了一個預言。”提起莫老道,玉虛真人心中總是有些難過。
“這事我知道。可仙道一途漫漫,進入金丹期實算不得什麽,光是一個預言,又如何能讓我們將賭注壓在她的身上?”宣明長老擺擺手,雖然他們幾個不出世了,可是門內的大事還是知曉的。但是莫老道那個預言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他的目光落在蘇尋身上來回打量,充滿了懷疑和不信任。蘇尋不喜歡這樣的目光,微微的垂下頭去。
玉虛真人自然也看見宣明長老的眼神,心中微微一歎,“若是按照阿尋的資質天賦看來,莫老道的預言很難讓人相信。金丹期的弟子也比比皆是。可是,就在天門山上,阿尋渡過了丹劫。”
此話一出,在座的幾位長老都顯露驚訝之色,也難怪,之前說過無形體質是屬於廢柴資質,即便是勉強修煉進入金丹期,一般來說也不該有丹劫的。可偏偏蘇尋就迎來了丹劫。僅僅是這個原因便讓在場長老們起了好奇之心。頓了頓,玉虛真人繼續說道:“阿尋會有丹劫,這已經是很讓人驚訝了,可她的雷劫卻又不一般,居然是一柱雷劫。”
這下子,穩坐的幾位長老終於坐不住了。看向蘇尋的目光更是多了幾分驚異。一柱雷劫?居然是傳說中的一柱雷劫。據說,一柱雷劫之下皆為灰灰,至今為止還未聽說有誰渡過一柱雷劫。怎麽會如此?想到這裏,宣明長老已經問出口:“你莫不是看錯了吧?”
玉虛真人搖了搖頭,表情嚴肅,“當時在場的也不止我們九雲宮的人,還有別派的。”
這……宣明長老不說話了。蘇尋靜靜的站在一旁,聽了他們說了這麽久的話,自己卻依舊不知道玉虛真人想要做什麽。
預言預言,又是預言,自從五年前那一天之後,預言就好像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在她的頭上。後來和謝九離關係良好後她也悄悄問過謝九離第一次見她的那日到底看見了什麽,可是謝九離口風甚緊,始終不曾透露一點,反而還安慰她,“師傅常說,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若是沒有行到那一步,就算是我瞧見的未來也都算不得真。”
蘇尋想了想,也不再強人所難。時間過去這幾年,雖然門內長輩對自己多有關照,可也許日子過得太平靜了,她始終沒有那種緊迫感。如今剛進入金丹期,掌門玉虛真人便將幾個不出世的長老請了出來重提舊事,她的心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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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家裏事多,爸媽都生病了,下班回家後所有精力都用在家庭裏,沒有空更新,今天終於抽出空來更新了。總喊著要存稿,最後還是一個字都存不下來。沒有存稿真廢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