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在哪裏
第11章 你在哪裏
“我今天送她去醫院，發現她腳上有一塊胎記，跟婷婷的一模一樣。（
“大哥，你饒了我好不好？你不會覺得這個齊媛媛也像婷婷吧？我告訴你，婷婷就是再怎麽女大十八變，也不會變成她那樣。”位子健無奈地反駁，對於婷婷，他實在拿聶文卓沒有辦法。這些年，為了找婷婷，聶文卓簡直是走火入魔了，不對，他已經走火入魔了。
“可她的胎記跟婷婷的一模一樣，同一隻腳上同一個位置，這怎麽解釋？”聶文卓堅持著自己的看法。有一絲的希望他也絕不會放棄。
“那隻是一種巧合。再說了，這些年你找回來的婷婷有上百個了吧？到最後還不是一樣，她們都不是婷婷。這次你是不是太過分了？竟然說那個醜八怪像婷婷，那對婷婷是一種侮辱。算我求求你了，別再這樣折磨自己了。放過你，也放過我，好不好？”難道他不知道，每次從希望到失望，受打擊的不隻是他一個人，他位子健也會難過，也會心痛。
嘴上如是說著，心裏卻清楚的知道，聶文卓不會放棄，而他更不會，這些年，隻要有一點婷婷的消息，他不也是一樣嗎？就算是國外，他也義無反顧地追了過去！
婷婷，這個如刀刻般印在心裏的名字，成了兩人心中一生都逃不過去的劫。（
婷婷，你到底在哪裏？
位子健一夜未歸。
齊媛媛則收拾了一夜行李。
那份租房合同，她已經仔細地看過了，當時被自己漏掉的那個瘦骨嶙峋藏在兩個字中間的大寫字母a，讓她無意中踏進了位子健的私人公寓。
原本以為他隻是一個遊手好閑的花花公子，卻沒想到他的身份竟然是高高在上的飛天集團總裁，其實自己驚訝之餘更多的應該是高興才對。
就像金飛兒說的，那麽大一個餡餅從天上掉下來，砸在身上，就算釣不成金龜婿，是不是也可以藉此做個什麽部門經理？從此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憑她的能力，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換作別人，一定會高興得大叫起來吧？
齊媛媛無奈地笑著搖搖頭，對別人來說那可能是致命的誘惑，對她而言，卻不值一提。她更在乎的是跟位子健婷婷在一起的兩天裏，那個溫情四射，對婷婷愛護有加的位子健。那個充滿父愛陽光般的背影永遠讓她景仰，心生愛慕。
那才是真正的位子健吧？
吃過早飯，齊媛媛便坐上了回家的長途汽車。（
昨天已經跟聶方卓請了一天假，她要回一趟老家，處理一些事情。聶文卓很爽快地答應，並叮囑她路上一定要小心。如果需要幫忙，一定記得給他打電話。
聶文卓的話讓她的心裏暖暖的，也有點酸澀，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麽關心過她了。對於一個被收養，被厭惡和被鄙視的女孩子來說，被別人關心簡直是一種奢望。
看著窗外飛馳後退的田野和樹木，齊媛媛的心繃的越來越緊。離家越近，她對那個家的恐懼就越多一分。一個月前她還暗自高興，終於離開了那個讓她避之不及的地方，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張開翅膀在天空中自由飛翔了，可以擁有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自己的人生。當然，還有一份可以屬於自己的愛情。
可一個電話，便讓這一切成了泡影！
養母王紅說，養父欠了一屁股的賭債，跑了。
整整三十萬！
可她怎麽從來不記得養父好賭呢？
王紅在電話裏聲淚俱下，掏心挖肺般地乞求齊媛媛，一定要幫這個忙。就當是還她十八年的養育之恩。如果她不想辦法弄到三十萬，追債的人就要把萍萍送到夜總會接客去了。可是，萍萍不是跟那個男人遠走高飛了嗎？
齊媛媛想拒絕，她一個弱女子，既沒有通天入地的本領，又沒有豪門貴族般的朋友可以依附，去哪裏弄到三十萬？可是王紅的那句‘就當是還她十八年的養育之恩’，讓她無語了。（
是呀，就算這十八年她從來沒有穿過一次新衣服，從來沒有吃過一頓飽飯，從來沒有一件玩具，她依然長大成人了。這份恩情她永遠無法抹殺。
她似乎沒有拒絕的餘地。
現在，錢終於湊齊了，一分不少。她卻失去了自己原有的尊嚴，更失去了擁有一份純真愛情的資本。
齊媛媛的心裏，卻似乎有了一種解脫。這次之後，她是不是可以過上真正屬於自己的生活了？如果可以，那她的付出也許是值得的。
“媛媛，你回來啦？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你真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呀！真是太好了！”養母王紅一見到齊媛媛，便激動的抓住她的手，高興地有些不知所措。
那神情，還真是讓齊媛媛有些受寵若驚，第一次，她竟然看到王紅衝她笑了。轉瞬，便明白了那笑容，是她以什麽樣的代價換來的。
“媛媛，坐這麽長時間的車，一定累壞了吧？快坐下喝口茶，這可是我專門為你沏的。（
“錢我帶來了，那些人什麽時候來？”麵前的西湖龍井飄出一陣陣沁人心脾的香氣，齊媛媛聞在鼻中，卻堵在心裏。竟然能在這個家裏喝到龍井，自己當真是在這個家裏翻身了。
“啊？真的？太好了！太好了！這下房子……哦，不是，是萍萍有救了。”王紅心虛地捂了一下嘴巴，神情有一絲慌張。
“他們什麽時候來？”隻想著交完錢，就趕緊離開，齊媛媛並沒有發現王紅的異樣。
“哦，他們不來了，讓我們給送過去，你也知道那些人都凶神惡煞的，我們也不敢問。”王紅盯著齊媛媛的臉，若有所思地解釋。“媛媛，要不你看這樣行不行？你把錢交給我，我去交給他們，我一個中年婦女，他們也不能把我怎麽樣，要是你去，他們一看你的模樣，萬一他們收了錢，再不讓你回來，那可怎麽辦？聽說他們那裏很多女孩子都是被強行拉去的。我也是擔心你。”
“應該不會吧？現在是法製社會，他們還敢亂來？”嘴上這樣說著，齊媛媛的心裏也有些害怕，收賭債的人，多半都是帶有黑社會性質。
“那些人怕誰呀？你沒聽說嗎？現在都是警匪一家。而且……”王紅欲言又止，眼裏硬是擠出幾滴淚來。“萍萍已經被他們扣下了。”說完，王紅突然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
“什麽時候的事？”齊媛媛有些意外，心裏不免一驚。
“就在昨天，萍萍說不想讓你為難，就自己去了。”
“那現在我們趕緊去吧。”齊媛媛站起來，拉著王紅的胳膊就向外走。一個女孩子，處在龍潭虎穴，後果可想而知。
“等等，他們說就讓我一個人去，你還是把錢給我，要不我讓隔壁的林叔跟我一起去吧。”王紅順勢擦了下眼淚。
“好吧，有林叔跟你一起去我就放心了。有什麽事記得給我打電話。”隔壁的林叔一直照顧她，是個難得的好人。王紅跟他一起去，她還是放心的。
齊媛媛把包裏的支票取出來，原封不動地交給了王紅。便轉身向屋外走去。
“媛媛，你去哪裏呀？”
“我去山上一趟。”
“記得中午回來吃飯！”看著齊媛媛的背影，王紅笑的越來越開心。這個死丫頭，還真是有本事，竟然拿了三十萬回來，這下女兒真的有救了。
不過齊媛媛不知道，這些錢救的並不是齊萍萍的命。
齊媛媛去小賣部裏買了點水果和酒，出了村子，一直向東麵的山坡上走去。那裏是她親生父母的墓地，想想以後，也許很長時間都不會回來，一定要來看看他們。
其實對親生父母的記憶，基本上都是來自於隔壁林叔，對她講故事般的敘說。
八歲那年，她和父母去縣城裏買東西，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她是那場車禍中唯一的幸存者。林叔一直跟她們家的關係不錯，所以父母的後事都是林叔處理的。
雖然齊媛媛僥幸活了下來，記憶卻被刪除了，八歲之前的事全不記得。
林叔一直都很喜歡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便想收養齊媛媛。可是，齊媛媛的堂叔齊振海和堂嬸王紅卻死活不同意，說是他們齊家的後代理當由齊家來管。林叔沒辦法，隻好眼睜睜地看著齊媛媛的堂叔堂嬸，明正言順地搬進了齊媛媛的家裏。霸占了她的父母留給她唯一的財產。
往事不堪回首！
等齊媛媛從山上回來的時候，齊萍萍已經安全回到了家裏。見到齊媛媛，又摟又抱。那感激的神情，溢於言表。齊媛媛的心裏有了些許安慰。也許，她的付出真的是值得的。
中午的時候，王紅做了滿滿一大桌子菜，說是感激齊媛媛對齊萍萍的救命之恩。餐桌上，王紅和齊萍萍一直殷勤地給齊媛媛夾菜，齊媛媛的心裏五味雜陳，曾經這種場麵是她所期盼的，對她卻遙如天上的星星，永遠都不可能擁有。
現在終於得到了，她卻沒有一點幸福的感覺。
吃過午飯，齊媛媛便離開了，這個家她一刻也不願多做停留。
“婷婷來了？”看見齊媛媛出現在家門口，林叔一臉驚喜。
“林叔，您最近還好嗎？”林叔是她在這裏唯一的牽掛，沒有林叔，她也許永遠進不了大學的門。
“挺好的，你怎麽樣？工作還順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