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伺君

神醫伺君

夜凝殤和北堂心汲來到戚流一住的山穀裏,七公主府足夠大,後花園連著一個山穀,是戚流一潛心煉藥的地方。與南宮千月和北堂心汲這種出身於皇族或者相門的伺君不一樣,戚流一來自於江湖,獨往獨來,身邊沒有任何小侍,一個人住在山穀裏樂得逍遙自在。

夜凝殤和北堂心汲突然一起出現在了山穀裏,讓戚流一有些意外。

“你們?怎麽一起來了?”戚流一詫異的是“一起”,他與北堂心汲的交情還算不錯。每次北堂心汲練功受了傷都會找他拿藥,從交談中他知道北堂心汲對夜凝殤各種不屑,更不要提雙宿雙出了。

夜凝殤記得自己之前衝動之下做了什麽事情。“流一,對不起。關於皇甫軒的病,我知道你盡力了。當初我不應該在不理智的情況下砸了你的煉藥房。”

曾經辛苦栽培的藥被她毀了著實讓他心疼了好一陣子。他本是江湖名醫,一心追求醫術上的精進,不在乎情愛之事。當初同意留在這裏做夜凝殤的伺君完全是因為一個他無法拒絕的條件,盡管他不喜歡夜凝殤。

原先的夜凝殤有收藏天下美男的癖好,不管自己是不是真心喜歡,男子的相貌隻要足夠的出眾便要取回府裏當她的伺君。雲清陌和他都是因為被她看中相貌才娶的,雖然說是伺君,卻沒有夫妻之實。用她的話說,隻是為了“放在府裏好看”。

戚流一很討厭夜凝殤這種把他當成擺設來玩賞的目光,可是今天,她看他的眼神似乎不一樣了,他讀出的隻有真誠。還有,她今天沒有喝酒,一身素錦,清靈的樣子看上去宛若飄逸的仙子。

“那些藥,被砸了也回不來了,我早就忘了。公主今夜到訪,不知有何貴幹?”與北堂心汲不同,他不是個記仇的人。

“貴幹不敢當,我隻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夜凝殤朝戚流一走去,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你有沒有辦法暫時隱去男子身上的初君砂?我不想碰府中的新君南宮千月,但是需要讓他過明早皇室司禮官的驗身。哎,跨國聯姻就是麻煩,手續比娶本國的男子多這麽一步。就拜托你幫我蒙混過關了。”

戚流一對於夜凝殤這個要求並不感到意外,他知道自己的妻主有收集天下美男當府中擺設的癖好,更何況這個南宮千月有著月辰國第一美男的盛名。

“這個不難,用彤隱花調一劑藥就行了。藥效可以發揮十二個時辰,足夠混過明早了。”

夜凝殤是故意用隻有戚流一能聽清楚的音量問他的,但戚流一卻是大聲回答的。這激起了北堂心汲的好奇:“流一,彤隱花是做什麽的?她要這個幹什麽?”

夜凝殤搶著回答:“是我要來給自己補身體用的。”

夜凝殤對戚流一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保密。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戚流一很懂得察言觀色,領會了夜凝殤的意思,也就不置可否了。

不過北堂心汲可不是好騙的,他看著夜凝殤懷疑的問:“你以為本公子這麽好騙嗎?都瘦成這樣了,需要藥補就光明正大的直說,犯不著大晚上匆忙來這裏,鬼鬼祟祟的和流一說悄悄話吧!”

戚流一知道北堂心汲的脾氣,不問出他相信的答案來他是不會罷休的。為了幫夜凝殤解圍,他編了個理由:“公主因為一直酗酒導致身體很虛弱,如果今夜不服這個藥,體力上無法支持與新君南宮千月禮成。若是明早司禮官傳出去,公主豈不是很沒麵子?”

北堂心汲想了想,他剛才抱著夜凝殤的時候,知道她有多瘦,又因為耗費靈力幫她治好走火入魔,現在看上去更加虛弱了。在女尊國,女子這方麵的能力是不容質疑的,早不要晚不要偏在這個時候要這種藥,的確解釋的通。北堂心汲沒有再問了,不過一想到她拿到這個藥以後會回去和南宮千月合禮,心裏莫名的不痛快。以前每次夜凝殤娶新的伺君的時候,他就沒有這種感覺。

大家都沉默,氣氛有些詭異,表情各有深意。北堂心汲是不爽,戚流一是做了壞事以後的竊喜,夜凝殤是哭笑不得。她用腹語傳音:“好你個戚流一,居然編出這個理由玩我?你是故意的!”

戚流一笑的更加得意了,他篤定她想不出更好的理由,隻能認栽。夜凝殤的表情,也證明了確實如此。他覺得那樣的表情很是可愛,是他以前不曾看到過的,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夜凝殤打破了沉默:“藥什麽時候弄好?”

戚流一:“一炷香的時間。我現在就去調。”

北堂心汲:“你這個女人就這麽猴急嗎!真是色心不改。”

戚流一:“我好像聞到了醋味呀。”

北堂心汲一副吃癟的表情:“我哪有?”

“沒有你急著承認幹嘛?我晚飯燉的是糖醋排骨,味道還沒散。”

夜凝殤笑而不語。

北堂心汲的拳頭已經揮向戚流一的腦袋。。。。。。

一炷香的時間,藥調好了。夜凝殤接過的時候說:“流一,謝謝你。從現在開始,你想離開公主府什麽時候都可以。我知道你們江湖中人不在乎休書什麽的,你想走的時候,直接離開吧。至於我當初娶你的時候答應你的那個條件依然成立。天下的奇花異草,但凡是你想要的,皇宮和公主府的侍衛都任你差遣,幫你找尋。”

這就是戚流一無法拒絕的條件,當初也是因為這個條件才同意嫁給夜凝殤的。醫術是他畢生的追求,少不了遍尋天下的奇花異草。他一個人的時間和精力有限,不可能找那麽多。他需要夜凝殤的支持來實現他的理想。他本以為自己心中隻有醫術,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夜凝殤說讓他離開的時候,他會是現在的感覺,一種隱隱的不舍。

“公主是看膩了我嗎?”戚流一知道夜凝殤的後宮美男雲集,就是自己再美,也會有讓她審美疲勞、喜新厭舊的一天。話一出口,他意識自己真是變了,若不是因為那個條件他才不會甘心呆在公主府,現在那個條件依然成立,他卻在意她說讓他離開。

“怎麽會?公主府有你這樣的神醫,是我們的福音。隻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我知道你的理想是醫術上的造詣,公主府依然會是你的支持。當然,什麽時候你飛累了,想要回來坐坐,我很是歡迎。”

本是一番溫暖的話,戚流一聽了卻覺得心涼。看來她真的是隻把他當成一件擺設外加神醫,而不是伺君。不過他和夜凝殤也沒到談夫妻之情的地步,既然如此,以後就心無旁騖的行醫吧!“好,我還有一些藥沒有煉完,時間合適的時候,我會離開。”

“嗯。時間不早了,不打擾你休息了。”夜凝殤示意北堂心汲:“我們走吧。”

“等等!流一,你幫她看看。她剛才為了我治好我的走火入魔,耗費了好多靈力,差點暈倒。”

其實戚流一從夜凝殤剛才一進來就覺得她的狀態不對,北堂心汲這麽一說,戚流一敏捷的握住夜凝殤腕骨上的纖細處,仔細的開始把脈。他判斷出她比看上去的還要虛弱,滿是責怪的說:“你剛才真不應該耗費那麽多靈力!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有靈力護體,你茶飯不思酗酒兩年恐怕早就歸西了!”

醫者父母心,戚流一覺得自己更不能這麽快走了,一定要把她的身體調理好再走。他意識到又多了一個說服自己多留一陣子的理由。

“流一,她現在這麽虛弱和我有關。我不想欠她的情。麻煩你幫她盡快恢複。”北堂心汲對她的關心明明都寫在了臉上,卻不願意承認。

夜凝殤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倒是不擔心,反而強調說:“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的身體有事沒事我比你清楚。以後我送去的藥,都要喝掉!”戚流一不是強勢的人,這麽說話不太像他的風格。這點北堂心汲也發現了,他從戚流一的語氣裏聽出了他對她的擔心。

夜凝殤還沒答應,北堂心汲倒是替她回答了:“好!我負責監督她。”

夜凝殤感歎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兩個男人變得這麽默契了。她突然想起:“心汲,你剛才說也要管流一要個藥,是什麽?”

“已經解決了。現在不用了。”

夜凝殤懂了:“這就是你跟我一起來說要找流一的目的嗎?你是想讓他給我看看。你關心我,對不對?”

北堂心汲剛想說些什麽,就被夜凝殤打斷了。“你不用回答我,我知道你會說少自作多情了不是嗎?”

北堂心汲的話的確被她憋回去了,以前他認為夜凝殤是個白目的無腦之人,現在發現原來她其實是挺了解自己的。

“流一,那我們走了。”

“嗯。”戚流一看著夜凝殤和北堂心汲一起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直覺告訴他,夜凝殤酒醒之後似乎氣質突然變的迷人了。從北堂心汲今夜對她的態度來看,戚流一可以確定北堂也有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