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喜憂參半

第二十七章 喜憂參半

?“明日你再來此，有一任務非你莫屬。”單長老沉思良久才開口說道。?

“敢問師尊是何任務？”葉塵目光一閃問道。?

“為師要你帶著我的信件前往凡間皇城，交給當朝國主，他看過之後自會明白，此去路途何止十萬裏，但以你的修為，在凡間應該遇不到什麽大危險，所以隻要你在半年之內回來便可，到時為師還有一些具體的事要交代給你，今日你就好好準備一番，明日出發！”?

“是，師尊。”葉塵語氣平淡如常，並未因此而如何激動，盡管他心底有些意外的歡喜。?

“你下去吧，好生準備。”單長老大袖一拂自行先離開。?

葉塵做夢也未想到他居然有機會下山，若是如此的話他豈不是有機會逃脫？?

回到房中，葉塵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激動的心情讓他很難靜下心來繼續修煉。在房中踱步走來走去，最後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葉塵嘴角驀然揚起微笑。?

後山，風景獨秀的竹林中，葉塵抬步輕走於林間，微笑望著那方寧靜整潔的小庭院，人還未走近，屋中已傳來話語。?

“你來了？”?

葉塵毫不奇怪他知道自己來訪，當下走到庭院中，正好桑羅推開竹門看了看葉塵道：“走吧，取酒。”順勢丟給葉塵一柄短鋤，葉塵接過，無聲一笑自行繞過那籬笆，走到屋後。?

白色是清淡甘爽之酒，紅色是濃烈火辣之酒，那麽藍色呢？濃淡之酒他都喝過，那藍色區域下埋藏的又是什麽好酒？?

徑直走到那藍色區域，揚起手中短鋤將一根竹樁旁的泥土刨開，這裏的泥土鬆軟卻不濕潤，幾下就見到了酒壇，紅色的酒蓋、褐色的酒壇，葉塵將其抱起，正好桑羅也提著長鋤來到此地，見葉塵抱起藍色區域的一壇酒便笑道：“這裏埋藏的是藥酒，師弟想喝？”?

葉塵灑灑一笑：“有何不可。”說完大步走到院中將那個小圓桌擺開，從乾坤袋裏拿出兩隻普通的陶瓷杯，這杯不小，可容納兩個尋常瓷杯的酒量。?

桑羅手抱一壇酒回來，望見桌上大號的酒杯笑道：“師弟原來有準備。”?

隨手將手中的長鋤放下，坐在葉塵對麵拍開酒壇，頭也不抬道：“師弟這麽快就突破了，算起來你入修道不過才兩個月，比師兄當年強太多。”?

“運氣而已，當不得真。”葉塵聳聳肩，也將酒壇拍開，一股古怪的酒味蔓延在空氣中，葉塵眉頭一皺，這酒怎麽喝。兩眼望著酒壇卻不敢喝，奈何剛才他又言之鑿鑿地說要喝此酒，隻得苦笑坐在石椅上不動彈。?

“早為師弟準備一壇。”桑羅看到了葉塵的窘相才滿足的長笑一聲，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壇明顯是剛挖出的酒。?

葉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將藥酒蓋上，轉而拍開這壇酒，是清淡的酒，多飲也不會醉。?

為自己斟上一杯，葉塵望著酒杯沉思一會才道：“我是來向師兄辭行的。”?

“嗯？”桑羅不明白究竟，臉色疑惑。?

“是單長老交代我一件任務，放我下山。”葉塵抿了一口才道。?

“那你怎麽看？”桑羅目光一閃問道。?

“任務是真，但恐怕不會這麽輕鬆任由我離去，我來也是想問問師兄，碧雲宗曆來對下山遠遊的弟子有過什麽手段？”葉塵的眼神既有難掩的欣慰也有隱憂。?

“師弟猜得不錯，的確有一些控製的手段。”桑羅臉色沉重“為了防止資質較好的弟子叛離，都會在其下山執行任務之前留下他們一滴精血或者神念，為的就是當他們叛逃時，宗門長老可通過精血誅殺或者追蹤叛逃者。”?

“果然沒那麽容易。”葉塵輕歎一口氣，單長老不會放心讓他離開，這點他也想到了，得到了桑羅的證實心底的喜悅消失大半。?

“師弟不要灰心，說不定在門外得了什麽際遇，或者被外出的大修士發現順手解救都有可能。”也知道這話說得不靠譜，桑羅訕訕地笑了笑，轉而喝起酒。?

“這話師兄自己都不相信吧。”葉塵悶頭喝了大口酒道。?

的確，凡間雖大，卻少有修道者涉足，一來是凡人界資源匱乏，不適合修道，二來是修道界有一些鐵規，不得擅殺凡人。所以幾乎沒有修士願意在人間廝混，不利於修煉且不說，如果錯手殺掉太多凡人受到滅頂之災也得不償失。?

“師弟此去凡間，想來是不會有什麽危險，但師兄這麽久也沒能幫你什麽，這符篆就送給你防身吧。”桑羅說著手中就多了一枚小巧玲瓏的銀色符紙，其上散發著蒙蒙的銀光，淡淡的威壓讓葉塵感到不適。?

“這是什麽？”葉塵目露奇光，這與他見過的符篆都不一樣，即便上次那孩童手中的紫色符篆也遠不及這枚的威壓強。?

“這是當年單長老贈我防身之物”桑羅的臉色有些黯然，可還是繼續說道“其中蘊含了靈神初期修士的全力一擊，威力巨大，不可小覷，隻有在遇到生死大敵時才可使用，切莫浪費，使用過這符篆就靈性大失，成為廢紙，如何使用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師弟看過這些方麵的書籍。”葉塵欣慰地接過這符篆，這是攻擊性的符篆，常常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對葉塵這樣先天期的修士而言無疑是極為寶貴的，可桑羅卻還是將其贈給自己，其中的情誼葉塵心中明了。?

“有一事，若有機會你可代我去辦，第一次見麵我曾說過有事相托，今天是時候了。”桑羅的神情有幾分感傷。?

“師兄請說。”葉塵正容。?

“若去皇城，可去告知當今國主，說，桑羅已經不恨了。”桑羅意態蕭索，目中竟有幾分淒涼“忘了告訴葉師弟，我本姓是秦，我叫秦桑羅。”?

葉塵一驚，居然是姓秦，皇朝中隻有一種人可以姓秦，那就是皇室，唯一的秦氏之人，原來桑羅來自皇朝凡間。?

“師弟定然帶到。”葉塵端起酒杯，與之虛碰。?

不言謝字，桑羅舉杯仰頭飲盡，葉塵也是輕聲一笑飲盡杯酒。?

隻是，一如往前，桑羅喝過烈酒之後，臉色泛起紅潮，連帶著幾聲劇烈的咳嗽。?

“師兄保重身體，等師弟從凡間帶回美酒再與師兄共飲。”葉塵起身告辭，不欲再喝。他不忍再看一個曾經風華滿天下的少年頹喪如斯，他會是自己的寫照麽，自己可會走那最後一步？?

桑羅抬起頭嘴角掛著微笑，露出了一排白牙“那我可就等師弟的好酒了。”?

葉塵喝酒不過才數杯，在這裏停留的時間也不過幾刻，然而有些情，話太多，反而不美，莫逆於心，何必多言。?

葉塵穿過竹林，在即將離去的時候卻止住腳步，回頭望了眼那依舊風輕雲淡喝著酒的青色身影，舉止自然灑脫，氣質拔塵，葉塵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他們太像，一樣的風神玉秀，一樣的睿智博達，甚至連境遇也如此相像，都誤入碧雲宗，被他人掌控，隻是一個已經毀了，一個尚還健全罷了。?

似察覺到葉塵的目光，桑羅舉起酒杯對著葉塵遙遙一敬。?

揮揮手不再看身後，葉塵舉步離開，似沒有半點留戀，但其手掌卻緊握成拳，他不甘成為他人的軀體，不願為他人做嫁衣。在凡間他要用盡一切手段提高修為，令單長老再也不敢覬覦他，還有桑羅，他也要救，不讓他再如此沉淪！玭陰丹雖難解，但終歸會有辦法！?

回到房中，葉塵坐在石椅上思索起來。?

兩個月或許不長，但卻改變了葉塵許多，從一介凡人到先天後期修士，這之間的差別可堪雲泥。?

在葉塵眼中多出了一個他從未知曉的世界，那是一個與現存世界相背的地方，那裏的人或者說修士是一群逆天者，他們不滿被困在這看似無盡的天地之中，轉而尋求力量打破這桎梏，追求真正的自由。?

而葉塵在機緣巧合之下竟然也成為他們的一份子，而且還是被視為資質十分突出的一類，這一切也隻能說巧合。?

葉塵常謙虛說是運氣，其實此話不假，他能有今日成就多虧了那枚祖傳丹藥，得了它的助力才可能這麽快晉級到先天後期，才可能成為別人眼中的天之驕子，否則他斷然不可能有今日。若無丹藥，能突破到先天初期或許可以，但想要如現在這般成為後期的存在是萬萬不可能的。?

丹藥之力散去，葉塵也殊無把握日後在修道一途他能走多遠，可他不能不繼續走下去！他身後還跟隨著一雙可怕的眼睛，若不盡快提高修為，他不僅僅是死，連生前的一切都拱手於人！?

碧雲宗是他一生的轉機，是他從百年之歲的凡人蛻變到無上修士的轉機，但也是他一生中第一次考驗，隻有成功了才可以談論日後，若是失敗那麽此間世上或許再沒有一個叫做葉塵的少年修士。?

緩緩閉上眼睛，葉塵平心靜氣開始打坐，一時一刻他也浪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