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極品兒媳26

26極品兒媳26

十二月的傍晚天比較冷,曹幼安雙手放在口袋裏,茫然地走在街道上,不知不覺她來到自家居住的大樓底下,站在門口出了會神,她抬腿走進樓道,一步步登上七樓,打開自家的大門。

狹小堆滿雜物的六十平房子裏住著兩戶人家,她跟她父母住一個房間,曹國章一個人住一個房間,她伯父伯母隔了陽台和半個客廳做房間。

倆人來w市後一直沒回家,今年打算回家一趟,怕遇上春運高峰買不到票,就提前兩月先回老家過年了。

他們不走,她也不敢豁出去爬上樓頂天台把一切都捅出來。

她怕,怕鬧到最後,她的親生父母會為了他們的兄嫂侄子,跪下來求她,求她放過那個下十八層地獄都嫌不夠的畜生!

曹幼安麵色蒼白地苦笑,從她第一次告狀說曹國章搶了她的零用錢,她父母不相信,反而聽信她大伯母和曹國章的謊言,痛打她一頓開始,她的心底裏就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她恨自己,也恨她的父母,恨曹國章,恨不能將他剝皮剔骨,吃肉喝血,更恨曹國章的媽,她的大伯母黃美娟。就是這個女人,一直在她父母麵前搬弄是非,顛倒黑白,更在她兒子強/暴她的時候,在外麵把房門鎖緊,不讓她有機會逃出來。事後還在她媽麵前誣陷她跟別的男人不清不白,想要栽贓嫁禍給她兒子。曹國章為了證明他的清白,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唆使幾個小混混一路尾隨跟蹤她,甚至找上門。

看到一臉社會不良青年打扮的男人尋上門,而且不止一個,她父母心裏的將信將疑立即消失,越發認為她就跟黃美娟和曹國章母子倆說的,在外麵不學好,整天跟男人在酒吧舞廳裏鬼混。

嘴上對她又打又罵,一到家裏需要用錢,他們從來頭一個想到的都是她,也不想想那錢真要是他們口中不學好跟男人鬼混換回來的賣肉錢,他們用著就一點都不嫌糟心嗎!

忽的,她想起李新城,悲傷的眼睛裏浮出一絲愧疚。

下午之所以跟她說不該來,不是她良心發現,是她想徹底利用她,利用她報複曹國章他們一家子。

李新城跟她說過一句話,有事可以直接說,不需要背後設計,她這人最討厭陰謀詭計。

可是——她終究沒聽她的,背地裏設計了她!

她在一堆人麵前說出自己被嫡親堂哥欺侮強/暴的事,就是為了讓李新城出手對付曹國章一家三口。

她相信,隻要李新城獲知她離家出走的消息,就會動用關係讓曹國章坐牢,並讓他在裏麵生不如死。黃美娟這個毒婦,曹國章為了保全自己,一定會把她咬出來。可惜,她看不到母子倆狗咬狗的一幕了。

也不能親口對李新城說,對不起!

曹幼安無力苦笑,熟門熟路地打開曹國章住的房間,找出他藏起來的私房錢,不多,兩千不到,塞進自己外套口袋裏,又從抽屜裏翻出一塊不起眼的,曹家老祖宗留下來的玉,盯著看了會,繼續收進自己的口袋,看到桌上花了她一個月工資和打工的錢買的新筆記本電腦,找到電腦包,收進去,賣二手也能換個兩三千。

搜刮幹淨曹國章房間裏所有值錢的東西,她走進父母和她住的房間,小小的空間除了容一個人通過的過道都被兩張床占據,曹幼安翻找出相冊,找出一張小時候跟父母一起的三人合影,愣愣地看了會,抹幹眼角的淚水,深深凝望一眼住了二十多年的家,悄然關門離去。

在夜色中走了好長一段路,她登上一輛公交,前往前天登記好的旅館,提起行李,坐上從旅館出發去帝都的長途黑大巴,離開w市。

拿起手機,發出最後一條短信,關機,拔出手機卡,折斷,曹幼安想,有生之年,她都不會再回這座城市了。

“公主,我走了。”

李新城默默無聲地盯視手機裏剛發來的短信,許久之後,她坐起來,站到窗戶口,手指輕輕摩挲掛在腰間精雕玉樓的玉佩,心底複雜地凝望樓底下成片的紫竹林。

從聽到曹幼安說她不該來,李新城就明白,她被設計卷進曹幼安的報複計劃。不過,她不怪她,隻是無奈曹幼安不信她,不信她會出手幫她,寧可走跳樓的險棋,也不願相信她。

她年齡相仿的女性朋友不多,合得來的都不在w市,留在本地的隻有曹幼安一個,從今往後,恐這個也見不到了。

走了好,留下來隻怕會發瘋。

沒能人接受得了這樣的慘劇,曹幼安的心思本來就比別人敏感多疑,一旦知道自己是間接害了父母的凶手,李新城歎口氣,會崩潰的,絕對會崩潰的。

“公主,”門外傳來恭敬地喚聲,“簡少君來了,先生問是請他來幽篁居,還是去太白樓?”

簡洛來了?李新城蹙起眉頭,離開窗戶,打開房門,微笑詢問負責管理她在農莊的居所幽篁居的小辛,“小辛,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什麽人?”

“簡少君這次帶來的客人從未到過莊裏。”小辛認真地回答,“李叔說,他們是從帝都和魔都來的客人,要我們小心招待。”

她是李爸爸在孤兒院裏資助培養的孤兒,負責貼身照顧李新城飲食起居。

風起雲湧那,就不知是衝著沈一涵來的還是衝著秦奶奶手中的傳家寶來的?李新城冷冷微笑,“把他們領去太白樓,我這隻招待熟人。”

“好的。”小辛瞅瞅李新城身上簡單的竹綠色鑲銀錦邊斜襟袍子,白色絲綢長褲,竹綠色繡花鞋,腰間垂掛的鵝黃色絲絛玉佩輕巧地壓住袍子下擺,這身打扮平常看著合適,出去見貴客就有點失禮了。

“公主,要不要換身袍子再過去?”她問。

李家的農莊有穿袍子的製度,每個工作人員配備的工作服就是一襲鑲紅邊的黑色袍子。李新城回農莊,自然也按習俗,換上古意盎然的各色袍子。

簡洛是簡家的幼子,簡家和過家相同,都是靠軍功起家的家族,老一輩是某集團軍戰功累累的將軍,二代靠著老子的功勳再加上自己的實力,也都爬上了不錯的實權崗位。所以,能讓簡洛今天帶到農莊來的朋友,非富即貴。

李新城搖搖頭,“不用,就這身,六,”

“六哥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

她真心不願意喊簡洛六哥,無奈簡洛那人,向來我行我素、囂張跋扈慣了,簡老爺子因為他是老來子,隻要不闖出驚天大禍,也樂得寵他,幾個兄姐也都把他當兒子看,個個對他是有求必應。

讓普通人出身的李新城喊他“六哥”,也是存著維護她的意思。李爸爸開的私房菜和農莊接待來往的都不是常人,沒個可靠有力的後台,很難長久。

一聲“六哥”,足夠使那些想打李家父女主意的人,望而卻步。

“六叔,”等得有些不耐煩,汪雲峰倏然起身,走到棱花格子的木窗戶前,不顧室內的地暖,打開窗戶,眺望燈火掩映下枝幹遒勁,散發著絲絲幽香的臘梅花,“你家小妹子怎麽還不到?”

瞥了眼笑而不語的簡洛,嶽少成眉頭皺起,由父母口中得知,這家農莊的主人李大廚就是小時候被綁架的小舅舅。大舅舅私底下派人上門好多次,小舅舅就倔著性子不肯回家認祖歸宗。三舅舅和三舅媽今天親自登門拜訪,他仍是嚴詞拒絕,半點不為所動。

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外婆嘴裏一直喊著“和平,和平,你不要怪媽,你不要怪我……”

雖然不清楚當年綁架案的內/幕,但從幾個舅舅姨媽愧疚的臉色看,小舅舅綁架失蹤的事,絕對不普通。不過,嶽少成沒有一探到底的心思,隻想著完成他媽過玉玲交待的任務,接觸小表妹李新城,贏得她的好感,爭取她的認同。

為外婆賈采薇和小舅舅母子早日團圓無私做貢獻!

一陣陣冷風從敞開的窗戶鑽進室內,和表哥嶽少成領了同樣任務,曾煒眯起桃花眼,不耐煩地搓搓手,跺跺腳,“雲峰,把窗戶關了,屋子裏的熱氣都跑光了。”

“你不凍,我還凍呢。”

“這江南的冬天濕冷濕冷的,這幾天老下雨,那風啊雨啊感覺都往骨頭縫裏鑽,快把凍死我了。”

自幼居住在帝都,沒在南方待過,頭一次感受到江南冬季下雨天的溫度,曾煒凍得直打寒顫,看汪雲峰趴在窗戶口置若罔聞,心底怒氣上揚,站起來衝過去,破口大罵,“你小子是聾了還是啞了?沒聽見我讓你關窗戶嗎?”

“別吵!”汪雲峰目不轉睛地盯著從竹林小道緩緩而來,身穿一襲竹綠色鑲邊袍子,腰間垂掛鵝黃色絲絛玉佩,氣質典雅的年輕女子,驚異出聲,“六叔,你家小妹子是不是長得特別像過爺爺年輕的時候?她要換身青衣的打扮,就是另一個過爺爺。”

嶽少成睜大雙眼,仔細看,他這小表妹的眉眼五官與他外公十五六歲的模樣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尤其是那雙眼睛,真不像一個二十多歲女子該擁有的!

光看人,他就篤定,公主表妹將來在家裏會特別受寵,誰讓她是過家唯一長得像外公過四清的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