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爭吵

獸人之龍澤 46、爭吵

46、爭吵

生活較之以前又有了某些變化,龍澤沒有在薄霧清晨時分在花園中散步,然後轉一圈回到廚房切菜看著薛彤做早餐,事實上七八點鍾的早餐再也沒有出現,那個時間臥室的門還沒有開,薛彤還躺在龍澤臂彎中酣然沉睡。她身邊的男人也許已經醒了在謀劃著是不是應該再做點什麽,也許還在睡夢中蕩漾著昨夜的火熱糾纏。

他常常安然看著薛彤平和的睡顏,她的嘴唇柔潤,五官柔和,無論從哪個角度看起來,都是十足的賞心悅目,每天早上醒來她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見到的人都是他,這是讓人覺得幸福的事。

盡管龍澤會幫她分擔很多家務,薛彤依然在白天讓自己保持忙碌,做飯,打掃房間,把衣服疊得整整齊齊,她想不出她不做這些還能做些什麽,她不想完全淪為替人暖床的工具,找來菜譜嚐試做一些新菜,打理庭院中花草,將房間裝飾成自己喜歡的樣子,甚至將海螺拿過來擺在龍澤的房間,一點點小小的改變都是她生活中的欣喜。

有一天薛彤在臥室相連的書房打掃的時候,打開櫃子的抽屜看到了一把黑色的手槍,旁邊還躺著一些彈匣,她伸出手碰了碰,還未拿在手中,就聽到龍澤推門進來。

他顯然看到了她在關注什麽,走過來拿起抽屜中的手槍,很隨意地問:“你喜歡這個?”

什麽叫喜歡這個,薛彤哭笑不得,“小時候玩過假的,沒玩過真的。”

“那你玩玩真的。”龍澤把槍遞給她,像遞過來一個玩具,“這個好一般,射程也不遠。”

薛彤接過來,鋁合金的彈把,比玩具手槍沉多了,她的手指嚐試著放在扣扳機的地方,“裏麵有子彈嗎?”

“還沒裝。”龍澤看她有興趣,從她手中取回槍,拿起抽屜中的彈匣灌裝進去,解釋道:“這是伯萊塔92F式手槍,可以裝十五發子彈,不過是單發手槍。”

他裝好彈匣遞給她,“到院子裏去,我教你玩。”

龍澤就喜歡教薛彤東西,那些自己會的薛彤又感興趣想學的,讓他有種成就感,男人都喜歡女人向自己投來驚羨的目光,龍澤也不例外。他們一起來到院子裏,龍澤站在她身邊,教她拉保險,怎樣三點一線地瞄準,這種東西其實很簡單,薛彤大學也進行過實彈射擊,她把手指扣在扳機處,“我可以試一下嗎?”

“拿出來不就是讓你試的嗎?”龍澤笑著幫她瞄準,“不過後座力對你來說可能有點大,小心別傷著手。”

薛彤瞄準了遠處的椰子樹樹幹,手微微顫抖,總是無法對準,看差不多時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院中鳥受驚一樣地飛起,子彈飛出同時產生的後座力震得虎口生疼,讓她險些將槍掉落,龍澤抱住她,關切問道:“震疼了?”

“還好。”一陣麻勁過了也就好了,她還以為就跟玩具手槍輕鬆射擊,手握得不夠緊,那頭飛出去的子彈也不知道射到了哪裏。她又重新瞄準,再射了一次,始終沒射到樹幹上。

龍澤扯了扯嘴角,站在她的背後,一隻手握住她握槍的手,幫她瞄準,還為她詳細解說要點,扣著她的手指射出一槍。

瞄準的是樹上的椰子,椰子重重地摔在地上,龍澤輕笑,“你看,你瞄了半天都瞄不準。”

“我視力沒你好而已。”薛彤不滿道。

“你別瞄椰子樹了,樹幹太小,你找個大點的東西瞄準。”龍澤建議。

薛彤看了看,籬笆圈著低矮的花,茂密的樹葉和藤條,也沒有大點的東西,龍澤幹脆建議,“要不你瞄我吧。”

說著他帶著輕鬆的笑快速閃到了二十米外,薛彤著實無語,這個東西也能玩的嗎?她知道他揶揄她瞄不準,那臉上的笑實在欠扁。她幹脆抬起了胳膊,槍口對準了不遠處的他。

龍澤在那頭嘴角笑渦時隱時現,薛彤透過瞄準孔看著龍澤的胸膛,她有時候分不清她和他的關係,他可以對她好,像戀人一樣,但是他和程天行是一夥的,他們將她禁錮在這裏,剝奪了她的一切,任人予取予求,當她舉槍的時候有那麽一刹那滑過一個念頭,如果殺了他可以回到從前,她要不要動手?

她覺得矛盾無力,她愛不了他,也恨不了他,但卻要和他這樣朝夕相對,每天做著最親密的事,一麵像戀人,一麵又像敵人,真是嘲諷的關係。就算殺了他可以回到從前,她也下不了手。

她放下了槍,把保險鎖上,眉宇間全是疲憊,龍澤趕緊過來,“怎麽了?”

“累了。”她把槍遞回給他。

“這個太重了,不適合女人玩。”龍澤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你要是喜歡玩這個我可以叫人送一把女士專用的。”

薛彤覺得好笑,都不知道誰把他教成這個樣子,她偏頭問道:“這個東西能隨便玩嗎?”

“反正這裏也沒有其他人,再說下次誰再惹你的話你就直接射他就是,後麵的事我會幫你處理。”龍澤笑嘻嘻道,“你要什麽我都會給你的。”

薛彤搖搖頭,她要的東西他永遠不會給她,那是龍澤自以為是的幸福,不是她的。

她的這種鬱悶在一個下午終於爆發,那天她倚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裏上演著一部親情大戲,父親對於女兒的愛感人肺腑,她被感動得一塌糊塗,眼淚嘩啦啦地流,抱著她的泰迪熊拿著卷紙不斷擦淚水。

龍澤大概實在不喜歡她哭,拿過遙控器換了頻道,鄙視道:“有什麽好哭的,真搞笑。”

“你懂什麽?把電視換過來。”薛彤哽咽大聲道。

龍澤幹脆關了電視,“不要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陪我去遊泳。”

“你自己去,不要煩我。”薛彤口氣很硬,說完起身像樓上走,這個屋子這麽多電視,換個清靜的地方看。

龍澤拉住她,“幹什麽?回去睡覺可以,看電視不行。”

他就是不喜歡她為了別的事情哭成那樣。

“你管那麽多做什麽?”薛彤心頭的那股火突然竄起,“我天天陪你吃,陪你睡,你還來管我看電視!”

龍澤眉頭皺起,“什麽叫陪我吃,陪我睡,我們那不叫愛嗎?”

薛彤嘲諷一笑,“那是你自以為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愛,我們就是囚禁與被囚禁的關係,你想要我就直說,不要說愛這麽矯情的字眼,聽著都惡心。”

這些話在她心裏積壓了很久,她從來沒有在他麵前表現出不快,今天實在忍不住了。

龍澤站在那裏臉麵緊繃,狹長的眼中烽火四起,暴風雨呼之欲來。

薛彤緊抿著唇瞪著他,也許舒適的生活讓她忘卻了一些東西,也許是在心中積壓太久不發泄出來她會瘋掉,也許是她心裏清楚目前龍澤不會拿她怎麽樣,她隻覺得心裏悶得慌,有團團堵滯在胸口,讓她生出一種勇敢。

龍澤不開口,兩人就在大廳對峙。薛彤今天實在沒有心情向他賠禮道歉,說了句:“我回房了。”

她留下背影大步地走向樓梯,上了樓都不想回龍澤的房間,幹脆直接回到了自己以前的臥室,屋子還是幹淨整潔,隻是少了點人氣,她悶悶地上了床,拉上被子連頭一起蓋住。

她還是覺得難受,那是長期積鬱的窒悶,也許最近這段日子太安穩了,她知道龍澤目前不會把她送走,所以才有膽量說出那些話,她真的不想再逼著自己去討好他,她覺得累,很累很累,她想她有一天總是會瘋掉的。

所以今天就讓她任性一下,讓她暫時躲在這裏,不去理會那紛擾的事情,不去想龍澤的臉色。

她捂在被子裏不知不覺睡著了,醒來時外麵夜幕低垂,看看牆上的鍾,都已經到吃晚飯時間了,龍澤也沒過來叫她,今天是把整個人得罪了,發了脾氣連晚飯也不做。她慢騰騰坐起,一臉恍惚地下了樓,餐廳中龍澤一個人在吃飯,他自己炒了兩個菜,看到薛彤下來就像沒看見一樣,板著臉埋著頭,加快了吃飯速度,將碗中飯菜幾口吃下,撂下碗筷起身上樓。

他在她身邊擦身而過,直挺著身子目光斜斜,視她為無物,別扭地傲慢。

走了也好,薛彤也不想說話,收了餐桌上的碗筷,將殘羹剩飯倒掉,一個人在廚房默默地洗碗。然後自己隨便煮了青菜雞蛋麵,也沒上餐桌,直接就在廚房吃了。

上樓卻不知道該不該回龍澤的房間,拖著步子一步一步朝那邊走,隻覺得心累,站在厚實的木門前,想擰開門卻又覺得不妥,心裏也有幾分不願,她就站在門口,不知道該怎麽辦。

思考了一會,她敲了敲門,表示詢問他的意思,沒有任何的回音。龍澤既沒有叫她進去,更沒有過來開門,她又敲了一次,她知道他一定聽見了,可是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她倒是覺得有一絲解脫,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她需要更多地思考一下兩個人的關係,思考未來的生活,一味地逃避隻會讓情況越來越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