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

身份

Y市的經濟頻道——YETV,此時畫麵鎂光燈在不斷閃爍,正中的男人一副懶懶的樣子,目光散漫隨意,帶著點不耐煩。

場麵熱烈,彩色絲帶飄揚,隻聽到男主持人激情亢奮的聲音:“他勝了!又是龍澤!龍澤毫無疑問地蟬聯了三連冠……”

主持人唾沫橫飛,沒拿話筒的那隻手上搖下擺,“他是最神秘的龍澤,他是所向披靡的龍澤,這位有著四分之一芬蘭血統的混血王子,身世神秘,自三年前出道就橫掃了整個賭壇,從未有個敗績,他,就是賭界的奇跡……”

主持人上前兩步將話筒遞向龍澤,雙眼帶著崇拜,“賭神,蟬聯三連冠,現在你有什麽感想?”

龍澤淡淡地掃了一眼,一點也不給麵子,“沒什麽好說的。”

他似乎很厭煩,直接道:“我該回去了。”然後抬步向台外走。

立馬上來幾個保鏢似的人,簇擁著他往外走。甚至還閃過莊淩的影子,外麵有瘋狂的人在呐喊叫囂,一陣嘈雜,也會晃過幾個人帶著一臉嫉恨。

薛彤直愣愣看著,沒弄清楚狀況,電視畫麵切換為一男一女分段解說:

男主持:“這次世界級的撲克類賭神競賽精彩紛呈,獎金總額高達六百五十萬美元,賭神桂冠再一次被龍澤摘走,蟬聯三連冠,但相信沒有人會意外,程氏集團對他的身份極其隱秘,拒絕所有采訪,目前僅知他有四分之一的芬蘭血統,拜何人為師不得而知。三年前作為程氏集團的代表突然出現在賭桌,橫掃千軍,所向披靡,這一次打敗了來自印度的古塔,日本的川田澤秀……”

女主持:“龍澤不僅擅長撲克,凡是與賭博有關的所有類別目前龍澤都無敗績,包括雀牌,骰子……他是當之無愧的賭神……下麵我們來八卦一下他的個人情況,龍澤有賭界王子之稱,在XX網的投票顯示,龍澤的人氣蓋過了歌壇當紅小生路一飛,目前尚未傳出任何緋聞,不知誰將摘取這位王子的芳心……”

男主持:“隻是這位的賭神深居簡出,隻在大賽上能看到身影,而且脾氣不太好……”

女主持:“這叫深沉內斂,所有女性為之傾倒。”

男主持:“下個月即將舉行雀牌世界級的雀聖爭霸賽,龍澤也是前兩屆的雀聖,不知到時他能否繼續三連冠……”

女主持:“我是絕對相信龍澤的勢力……“

男主持:“目前尚不可定奪,因為今年參加大賽還有XX,XXX,XXXX,都是史無敗績的賭手……下個月的雀聖爭霸賽將是年度最值得期待的大賽……”

……

龍澤能成為賭神薛彤不奇怪,他的敏捷度太高,遠超出人類的水平。有時候他切菜切得快的時候,根本看不清動作,原來他在現世中是這樣的身份,雖是震驚,但也能令薛彤接受,口中低聲嘀咕:“他才沒有四分之一的芬蘭血統,他有一半的蛇血統才對。”

電視畫麵上還在播報著Y市的消息。

男主持:“龍澤第三次成為賭神,這意味著程氏集團老板程天行的賭王地位不可動搖,整個Y市的賭界自從三年前洗牌之後,程氏集團的程天行坐上了頭把交椅,相信明天程氏集團的股票極有可能出現漲停板。”

女主持:“這位年僅30歲的英才,在程氏集團一蹶不振的時候力挽狂瀾,幾年之間將程氏集團帶上了巔峰……下麵來看一下本台對賭王的采訪。”

電視畫麵出現了一個三十歲男人的麵孔,紅光滿麵精神抖擻,眉眼帶著霸氣,他的眼光斜斜上挑:“大家都知道,龍澤一向不接受采訪,天才總是有一些獨特的癖好……程氏集團作為Y市的龍頭企業,以後……”

……

莊淩站在他的身後,周圍的記者眾星拱月一般圍繞著他,生來便有強大的家族勢力,而今程天行一跺腳,Y市地麵都要抖三抖。

“程天行”,她在口中咀嚼他的名字,原來龍澤的老板是這樣的大人物。

Y市是沿海城市,經濟發達,賭博業世界聞名,一夜輸掉幾百萬都是小數目,有賭博的地方就有黑幫,這個賭城有它陰暗的一麵,程天行就是黑白通吃的人物,有身份有背景,絕對的強勢,能成為賭王,家產是薛彤不可想象的。以前,這樣權勢滔天的人物離她的生活很遠,他們的生活她也想象不出。但她知道這樣的男人有足夠大的勢力,暗地裏都會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捏死薛彤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她看著電視上程天行的臉,霸氣而自信,他和龍澤不一樣,龍澤就算是生氣的樣子,眉眼也不帶戾氣,但這個男人一看就是心狠手辣的主。

龍澤是他手下的得力幹將,賭局的勝敗往往會關係到Y市的勢力劃分,所以程天行才會對他禮遇有加。她想起龍澤以前的話,“你看到了我這個樣子,就算出去別人也不會放過你”,現在她明白了,就算龍澤肯放過她,程天行也不會讓她活在這世上,難道讓她出去宣揚,那個龍澤其實根本不是人,程天行派了個不是人的妖怪來對付你們!

而且她相信,龍澤絕對不是隻給程天行賭賭牌這麽簡單,龍澤的速度和力量還可以用來幹別的事,程天行幾年內就在Y市坐上了老大的位置,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背後是這樣的人物,薛彤明白自己是徹底回不去了。

電視上還在繼續吹捧程氏集團和他英明的老總,以前薛彤不太關注Y市的信息,畢竟隔了四分之一的國土,但是現在,卻和自己息息相關。

她又自嘲一笑,關心這些又有什麽用呢?她不過是他們手中的玩具,倒是電視畫麵上閃過的龍澤,他的臉上是不屑和厭煩,和那些喧鬧的人格格不入,但卻讓他看起來更加高貴和神秘。

腦袋裏亂糟糟,電視看不下去,她穿好衣服在花園裏散步,院子裏安靜得隻有幾聲鳥叫,無論有沒有人,園中的花都開得豔麗。她想著上次龍澤也不過出去三四天,那邊的大賽也已經結束,再過一兩天他就該回來了。

這兩日薛彤有些憔悴,她回到屋中把以前龍澤給她的那一疊菜譜拿出來瞧了瞧,挑了幾個簡單,看起來又好吃的,準備試著做了一下,反正生活也沒什麽樂趣,還是要努力做好自己的分內事,活下去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午飯後,薛彤在廚房洗碗,聽到前麵金屬門打開的聲音,心一下就繃緊,連忙跑到旁邊房間窗台露出個頭偷偷看向大門,想知道到底是誰進來,直到看到那個器宇軒昂的身影她才安心。

龍澤將他的西裝外套拎在手上,襯衫也解了兩顆扣子,額前的發絲略顯淩亂。

薛彤回到大廳,向他打招呼:“澤,你回來了,累不累?”

“還好”,龍澤看著她手上還帶著洗碗的塑膠手套,上麵有細細的泡沫,道:“你吃過了?”

薛彤沒回答,倒是反問:“你還沒吃啊?”

龍澤將手上的東西隨便扔在沙發上,“沒有,想回來吃。”

“那我馬上做,簡單一點,很快的。”她直接跑回了廚房。

回來得急促,在船上也睡不好,龍澤臉上有淡淡疲憊,他揉了揉眉心,在沙發上坐下,看著薛彤的背影淺淺一笑。

薛彤在廚房忙碌,油鍋爆得嗤嗤響,一會龍澤也進來了,她一手拿著大勺,回頭看一眼他,“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回來,我想再快也要明天的。”

“早點回來看看你,想著你一個人也挺無聊。”龍澤站在她的身旁,埋怨道:“本來想趕回來和你吃午飯,都怪他們太慢了。”

音調和緩,像微風吹過,將薛彤兩日的陰霾吹散不少,龍澤站在她的身邊,她心裏會莫名生出一點安穩,她的神經繃得太久,哪怕這種安穩隻是鏡花水月,也會貪戀依賴,她看著油鍋,道:“不用那麽著急。”

薛彤挽起衣袖,將一大盤肉絲滾進熱油裏,給龍澤炒的菜不能太少,鍋裏放了不少油,燒得滾熱,盡管肉絲下鍋很輕,還是有細小油滴濺出,龍澤將她往後一帶,“小心,燙到。”

簡單的動作卻讓她莫名覺得心裏一暖,輕道:“我會小心。”

兩個菜起鍋,看米飯也熟了,她說:“你先吃飯吧,我再炒一個。”

“別做了,就這樣吧。”他伸出手關了火,扯了扯她的衣袖,“晚上再多做點就是。”

餐桌上,薛彤幫他盛好米飯,他卻沒讓她走,“你就坐在這裏。”

龍澤一麵夾著菜,時不時看她一眼,“怎麽覺得就兩三天,你好像憔悴了?”

“是嗎?”薛彤淡淡道,“可能看電視看得太多。”

“一個人在這裏是不是很無聊?”

她隻回了兩個字,“還好。”

龍澤看她無精打采,本來想說讓她上樓休息,話到了嘴邊卻又不想說,他這麽急匆匆的趕回來,不是想一個人呆在大宅裏麵。他快速吃完了飯,也沒讓她收碗,直接拉了她的手坐在沙發上,“我給你帶了禮物。”

薛彤有幾分詫異。

他拿起沙發的西服,下麵有一個紙袋,其實他進來就一直拎著,隻是被西服擋住了薛彤才沒注意到。他將紙袋遞給薛彤,“看一看喜不喜歡?”

薛彤拿過來,紙袋裏麵是精美的紅色絲絨盒子,打開蓋子,她有幾分震驚。黑色絲絨布麵上,躺著一條鑽石項鏈,正中是一顆西瓜籽大小的粉鑽,完美的切工,散發出星月的光華,一邊各墜了兩個鑽石,也是不小,整條項鏈款式獨特,美得奪目,看一眼就無法將視線移開。

薛彤的眼中迸發出光彩,這讓龍澤很得意,他彎著唇道:“原來你們女人果然喜歡這個。我看程天行的那個女人一直纏著他要,就想你也肯定喜歡。”

珠寶師捧著盒子給程天行的時候,他在旁邊瞅著也沒覺得有多特別。可外麵的女人都喜歡戴著,那珠寶師洋洋得意道:“這款‘天使之愛’象征純潔永恒的愛,粉鑽是世上最稀有的鑽石,代表純美……”

那人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篇,他隻記得“純美”,就像薛彤一樣,他瞥了一眼珠寶師:“有那麽好嗎?”

程天行手上拿著盒子,“這個你就不懂了,其實我們看著也沒什麽,但是那些女人就愛得要死。女人都喜歡閃著光又不實在的東西,送一條給她們,她們就能死心塌地跟著你。這一款也不俗,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

他覺得程天行說的是對的,薛彤就喜歡有著光澤的東西,比如貝殼,於是他伸出兩根手指從程天行的手中抽過盒子,輕飄飄道:“這個東西我要了,錢從我的賬上扣。”

程天行口氣隱忍著不滿,“這個我有用,你要送給你的女人,我叫人再送一款就是。”

“我就要這個。”他直接拿著出了門,也不管程天行的臉色好不好。

現在看來,果然沒錯,薛彤的眼睛一直沒挪開,微張了嘴,有震驚,有欣喜。

作者有話要說:不想給龍澤安排太黑暗的身份,洗白是麻煩又痛苦的過程。其實也考慮過殺手的,但是殺手加異類,太容易悲劇了。而且龍澤很溫柔的哈

不知道大家覺得這樣的身份怎麽樣?我很喜歡的哈,亦黑亦白,還很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