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話 韓太雄和成知恩
第三十五話 韓太雄和成知恩
窗外是初夏時慵懶的陽光。那光線斜斜的穿過鏤花的窗簾的孔隙,映在牆壁上猶如一幅水墨山水畫上,顯現出一種暗示回憶般的戲劇裏的場景。
韓太雄穿著睡衣,頭發有些雜亂,靠坐在沙發上的他此時顯得有點發呆。好像不知道該做什麽,該想什麽。
這換做是平常,想來絕對是不可能的,看書作為在家中最為消遣的東西,絕對能幫助韓太雄度過大把的時間。而就是不想看書了,他也大可在這個已經沒有債務壓迫的世界,去逛街,購物,喝茶。
可是不知為何,此時的韓太雄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作。想找母親聊聊天,但是看著此時人氣樓空的房間,韓太雄隻能有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母親此時想來應該還在為新房子的問題忙碌,本來已經看重了一棟大概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但是樸正東的出現卻也讓母親再次改變了原來的初衷。
人和人的關係的確是複雜,一棟原本至少價值二十億的公寓賣給韓母隻要八億可能嗎?這種簡單的問題哪怕就是一個五歲的孩童也能回答出一個最應該出現的回答,而那個回答就是不可能。
但是,為什麽現在又可能呢。
這件事情發生的如此隱蔽,母親私下的和樸正東接觸實在是讓韓太雄始料未及。以至於韓太雄知道了以後,都已經是生米做成熟飯了。
母親瞞著他得到了一棟好房子。一棟價值至少二十億,在江南區的豪宅。
這事情發生的絕對觸及了韓太雄的底線,所以在得知了這件事情後,韓太雄當即就直接來到了電視台試圖找樸正東詢問。
然而一紙合約已經簽下的定局,母親死也不肯把轉讓協議還回去的強硬態度,都讓韓太雄為之停滯。
好在樸正東說,那棟公司是一家娛樂公司為了討好他購買的公寓,當初得到的時候,就沒有獲得一分錢,不然在韓太雄的心中想來一定是又會對樸正東歸咎幾分。
我究竟該怎麽作呢,是出現趨見她,還是。
捂著自己的腦袋,在這間空洞的房子裏,韓太雄從心底竟然延伸出了一種名為徘徊的東西。徘徊就象那抹從縫隙鑽進來的陽光,被韓太雄很刺眼的發現了。
“韓太雄,我不知道你和這個女孩子到底是有什麽關係,但是我覺得你最好還是見上一見的為好。按照你之前所說的情況,我覺得我已經有一點明白了為什麽那個女孩子會忽然失聲痛哭了。
家境的忽然改變,從一個富家小姐,變成現在一個如此的平庸甚至可以說醜陋的存在,這換做是一個正常的思維的人卻也都是不可接受的。
而且我發現這個女孩子身上好像已經患了癌症,已經到了中期,在這個癌症基本上是絕症的時代,我想你真的應該出現在她麵前,給予她最後的安慰。”
韓起點的話又猶如一把巨錘忽然落在了韓太雄的心口之上不斷的敲打著。而作為假象的一方,當韓太雄想起癌症,重生以後不僅變得如此平庸,還患上了絕症的一切一切,韓太雄忽然覺得自己是那麽的幸福。
而且韓太雄很清晰的了解,成知恩是多麽一個愛美的人。失去了美麗想來比殺了她還要痛苦。同時以前作為一個孤高的高尚的存在,韓太雄更知道她絕對是那種十分討厭粗俗的極其厭惡的存在。
而這一切從自己在大學時期裏麵和她第一次見麵卻就是能看的出來的。那個時候韓太雄剛剛從醫院出院,同時剛剛得知了自己身上背負了一筆巨債。
顯得有點混沌,不知道該做什麽的他隻是想著該如何把欠債的錢全部還清,但是尋找工作的,在完全沒有學曆狀態的幫助下有多麽困難,有親身體會的人更是應該知道其中的艱辛。
以至於腦力活基本沒戲的韓太雄,隻能去當苦力,在一家建築公司當一名業餘的土木臨時工人。其中的艱苦可見一斑,而在那短短的將近兩個月的打臨時工期間,韓太雄也意外見到了那個跟著視察工地父親身邊的成智恩。
在這個蕭索寒冷的時光裏,在這個萬物幹枯的季節裏,她就有如一股清泉忽然流入了韓太雄的心中,有那麽一絲不知該如何解釋的她讓人感到的倍感溫存。有那麽一絲的神秘讓人體會唯美。
隻那麽一眼,就有如淡淡的清香,悠遠,似無可抗拒的夢境,在韓太雄的腦海中映入了一個女孩子高貴的氣質。
隻那麽一眼,就猶如絲絲的甜香,在這個寒冬,給了韓太雄忽然溫馨,有著想貼近的感覺
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她,嬌美得就如同一個公主,在這個工地裏麵是多麽的格格不入。從車裏下來,被無數人湧在中心,討好著。而那時自己作為一個工人階級裏麵最低等的臨時工,想來是就連湊個頭讚美她的機會都沒有。
記得那個時候,窘迫的他,衣服破了,卻也是隻能縫了又逢補了又補,在工地時更如同一位粗俗不堪的野蠻人,外麵穿著一件黃色工作服的他,裏麵穿的是早就破了邊毛衣,穿著一雙一號不至於破,但是絕對很舊的黑色運動鞋。
當然韓太雄更忘不了,那成智恩不經意看向自己,從上到下的掃向自己,眉頭淡淡的皺著,眼神中潛藏著的那種厭惡,那種甚至可以說有些迫不及待要轉開目光的逃避。
但也就是這一幕,卻也是最能體現她是一個厭惡粗俗,厭惡肮髒的人。
可就是這樣的人此時竟然變成了如此這般,而且還患上了絕症。這一切的一切不僅讓韓太雄在昨晚聽到韓起點在訴說的時候,足足悶了將近一個小時,
映在牆壁上水墨畫上的陽光一點點的移動,那纖細的光影從畫上慢慢的移到牆壁上,位置越來越高,而色澤愈來愈強了……初夏的陽就是這樣的約見越深…
想了很久的韓太雄此時也仿佛隨著陽光的漸深,決定要做些什麽,站了起來,走向了門外
記得和她第二次相遇是在大學自主的聯誼舞會上,對於這種隻屬於上流社會,亦或是暴發戶擠破腦袋也要進入的場所。韓太雄從心底裏其實並不反感,畢竟像這種舞會在過去那個風花雪月的時間段裏麵時常發生。
那段時間有的隻是更加的奢華和無盡的風情。
然而現實的差距,卻也是不能讓韓太雄以現在的身軀按照過去的審視態度來凝視。以至於在那一次盛大的舞會上,雖然韓太雄參加了。但是唯一能做的,隻可能為別人端茶送水。
不得不說那是異常尷尬的一天,因為送餐時的身體傾斜和不小心被人絆了一跤的意外,導致了那天韓太雄在送酒的時候,竟然把自己給淋了個通透。
雖然沒有鏡子,但是韓太雄亦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這次丟臉絕對是丟大了。人群中嗬嗬的笑聲不斷響起,臉上無光的韓太雄隻想馬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而那一刻,韓太雄也看到了哪一個唯一沒有流露出譏笑神色的女孩,而那個人就是成知恩。
音樂係哪至於整個學校的係花兼校花,那個在工地時給自己留下記憶深刻的女孩,那個自己這具身體曾今暗戀的存在。
她在學校的優秀,是那麽出類拔萃。成績數一數二,良好的家境,以及因為修養音樂和舞蹈所具有的典雅氣質都是它吸引所有人的存在。
雖然平時對人都十分冷漠,而又是學校學生會的高層人物之一。所以有很多人對她在暗戀之餘更多的是敬畏
不過對於這種冷漠卻也是沒有一個人不感到反感,畢竟這個女孩子的確是由冷傲的資本。
而單從她純天然的不同於整個韓國大多數女性的整隆麵部,更是能讓所有人為止瘋狂。
此外對於成知恩在當時為什麽一起虐笑自己的原因,韓太雄想來也早已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
當然韓太雄決計是不可能想出,是因為成知恩喜歡自己才不笑的愚蠢答案。
正確的理由想來無非就是不削笑之。一直以來高高在上的她,對於自己的要求甚高。而對於譏諷他人之事,無論是家庭的教養還是自身的性格體現,都不會允許她做出如此平凡的事情
可是此時的她,還是那個時候的她嗎?
看著眼前這個明顯有點麵黃肌瘦,穿著服務生且相貌平庸的女孩,哪裏還能聯想到之前那個,清麗脫俗,讓韓太雄都無法直視的成知恩。
現在的韓太雄所承受的衝擊和信息量毫無疑問比之前自己剛來到韓國時還要大上很多,心髒快速的跳動,甚至讓韓太雄有點腦袋發暈。
然而相比較而言,此時,就在他對麵早已物是人非的成知恩,亦或是她現在的名字金山美,卻也是另一份光景了。
那份凝視自己的眼神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讓人沉醉,就像當初第三次見麵,因為自己的無禮蔑視,韓太雄用一副以凝視的姿態望著自己的時候一樣。隻不過這次的狀態似乎更多了一點成知恩看不透東西。
可是此時的狀況卻又哪裏是當時能比得呢,那個時候她成知恩的身份。她成知恩的地位,她成知恩的外表,隻屬於無限高傲的存在。
那個時間,哪怕是一個已經在職場多年的青年,卻也是沒有一個哪敢和她如此麵對麵毫無顧慮的對視。
往往有些人麵對自己的那對眸子,立刻就受不住轉開臉去,更有些自慚形穢的幹脆就紅了臉。
而韓太雄這種狀態對於習慣了別人在她成知恩目光下逃避躲閃的成知恩來說更多的是無措。
當然如果還要多說些什麽來描述當時成知恩感受的話,想來用一種名為檸檬酸的氣味卻是最好不過了。
在那目光平穩,凝靜,完全沒有青澀和稚嫩的眼神下,實在讓成知恩不措的同時,更多了一份異樣的感覺也即是這種感覺,讓她麵容一紅,破天荒的側開頭去
但是現在呢,每當想起七天前,韓太雄猶如陌路人一般,把自己下意識的撇過,目光中似乎隻有那名女演員的時候,成知恩更是徹底的心碎了。
兩年前的衝動和莽撞,的確是她不對,但是在那個父親去世,財產紛爭不斷的時間段,作為一個女性她又能有怎樣的態度去麵對。
她想認錯,她想彌補,但是韓太雄給他機會了嗎?到最後因為嬸嬸刻意的陷害,那一次意外更是讓她變成了現在令她無比深惡痛絕的平凡存在。
她不止一次的想自殺,但是每當想起那些謀害自己的人依然在逍遙法外,她實在是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但是就當自己準備努力,準備重新麵對這個社會,這個社會所有的一切卻仿佛完全和先前的不一樣呢。沒有之前男人對她的搖尾乞憐。沒有原本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如果硬要說有,有的好像隻有數不完的工作和對未來無限的迷茫。
而到最近,或許是身體因為長期疲勞和營養缺失的原因,這具該死的身體更是給了她致命一擊,胃癌通知書。
命運就像和她開玩笑一般,給了她希望又再一次把他推入深淵。再到七天前,讓她看到此前愛著的人是那麽的風光。同時看到自己所愛的人竟然為著別的女人出頭的時候
成知恩更是無比心碎。
或許她的確應該早點離開這個狗屎的世界,命運對她來說就是惡魔,之前的十九年來已經讓她徹底的用光了好運,此後的餘生就是讓她麵對無比的肮髒和醜陋。
人類這種無比肮髒的集合體,在華麗的外表下,肮髒的更應該受到審判。
然而就當她對所有的一切全部都絕望,準備開開心心盡量放寬自己的心好好的活過這短暫的馬上即將結束的一生時。
為什麽他韓太雄又出現了,而且為什麽一出現竟然就用那麽熟悉的神情看著自己,之前的他不是把自己當做空氣完全不把自己當回事情嗎?
難道是他認出了自己嗎?不,不可能這具身體是那麽的肮髒,韓太雄怎麽可能認出自己呢。亦或是之前為電視台作證指證蘇誌胤的事情還沒有徹底的結束,要自己再次幫忙吧。
下意識的推測道,感受著韓太雄那如此熟悉的目光,成知恩淡淡的想著。(寫上這一章痛苦啊,悲劇啊,還是大年初一,因此大家不要忘了給點慰勞啊)